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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存在虚热征兆,但是相对于庞大的职业经理人市场和潜在市场,批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像一种时尚生活一样,EMBA毕竟是一种更健康商业文化的开始
EMBA像不像企业家的黄金马桶?
虽然不雅,而且不无讽刺,但却似乎也并不为过——中国的“EMBA”每天平均学费高达2500元人民币。
“因为觉得值嘛。” 婷美集团总裁赵强说,他是把自己的“人生设计”和读EMBA联系在一起的。
不错,在中国任何一个开办EMBA课程的学校,我们都能见到那些西装革履、甚至开着“大奔”来就读的老板,即使他们光顾校园的次数不多,但他们仍然是最为扎眼的一群。
正因为云集着众多大大小小的公司总裁和高级经理,EMBA课堂常被人们形象地称为“富人俱乐部”。
求生法则
贵,是EMBA给人的第一印象。目前国内EMBA指导价为20万元,其中还不包括不少学员飞行读书也不含可能出国考察、培训的交通、食宿等费用。考虑到学员的工作忙碌,EMBA课程的设置一般比较科学,每月为4-5天(包含双休日),这样算下来,读一个EMBA学位,每天至少得花2500元。不少企业家因此评价说,比起MBA,EMBA10—13万元应该比较合适,但如今动辄就得20万,这样的标准不乏“炒作”之嫌。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怪,说贵,上的人还很多。从1995年中欧关系学院在上海首开EMBA先河至今,中国已有30多家高校加入了这个行列,每一家的收费价码都不菲(见表),但蜂拥而至的企业家却是一天比一天多,行情之火爆简直无人能及。
“因为觉得值嘛。” 婷美集团总裁赵强说,他是把自己的“人生设计”和读EMBA联系在一起的。甚至在谈到自己从广东格兰仕集团辞职的原因时,赵强都会把来北京长江商学院读EMBA这一项给算进去。“每个月要上五天课,如果我还呆在格兰仕,来回一趟就得花一个星期时间。”
除了舍不得浪费时间外,赵强还有一个更“现实”的原因,那就是“充电”。
从做小家电的格兰仕的总经理助理,到做内衣的婷美集团的总裁,赵强坦承,自己主动选择的这次职业转换,看起来只是所属行业的一次“大变”,实际上是自身压力的一次“大增”。“当总裁决不是卖产品那么简单了。”赵强说。以前他一直做营销策划,虽然很成功,但知识面就局限于那一块,现在在婷美职位是总裁,婷美的创始人周枫请他来做的原因也非常明显,希望今后能将整个公司的发展交给他,所以他一下子感到,必须得担起公司决策的重任,得从公司发展的大局上全盘考虑战略管理、流程规划等等这些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东西了。
“不赶紧充充电,可怎么得了?”赵强说,“想真正做好一个总裁,要强化的知识、熟悉的领域实在太多了,我现在(上了EMBA班)才了解到‘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带着一肚子问题来上EMBA,这似乎已成为中国企业家们目前的一个 “求生”法则。
重新“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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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自己的母校对外经贸大学读EMBA的刘德冰是带着缓解压力的“情结”来上EMBA的。他把上学看做一种“投资”。
现任中国技术进出口公司(以下简称CNTIC)副总裁的刘德冰,与日俱增的工作压力让他满腹“苦衷”。过去,像CNTIC这样的大国企都是直接从国家手里领指标,接命令办事,当时的政策管制下除了它们这样的公司,其他企业和个人都不许碰外贸,都得通过层层投标和同业竞争,有时还得同恐龙级的跨国公司较量。在空前激烈的竞争压力面前,刘德冰这位主管业务的副总裁时刻都在第一线承受着“炼狱般的煎熬”。另外,刘对自己的年龄也感到非常“郁闷”。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他在谈判桌上非常得意,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人坐在对面,而自己当时只有30多岁,年富力强、活力四射。现在,情况倒过来了,放眼望去都是一些30多岁的小伙子在跟自己较劲,针锋相对。想到已经49岁了,他很有“怕过时”的感觉。所以,“一定要趁还能学得进去的时候赶紧再多学一点。”
刘1979年就从对外经贸大学外贸英语专业毕业了,现在在金融和财务管理方面,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补一下课。由于工作关系,他时时接触一些跨国贸易纠纷,每次中国人都必须跑到瑞士或巴黎去做国际仲裁,这让他感到“气闷”,所以,国际法律他也急于从EMBA教育中多做一点了解,希望将来能在中国建一个国际仲裁庭,“这才与我们的大国地位相称。”
刘的“忧患意识”总是很强。在自己具体负责的工作上,他更加看重目前EMBA这种“智力投资”的重要性。“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觉得自己很过时,但是,身为副总裁,在我手下工作的那些业务经理们可也都是拥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经验的精英啊,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他们来请示我,那可决不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请领导批示’,到时候我要是有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来,那怎么办?”
显然,用EMBA教育重新“武装”自己,这是中国企业家们不敢“懈怠”的一件大事。如今,不少成功的企业都是上个世纪80年代靠摸爬滚打、靠胆识起步的,随着市场经济的升级,这些企业都面临着升级压力,企业家们自然也迫切需要升级。对他们来说,企业从5万做到50万的规模很容易,但要将50万、500万的企业做到5000万、5个亿,仅仅靠原有的胆识已经很难适应当前的形势了。而且,现代经济的特点就是,无论产品的周期、产业的周期、制度的周期,还是知识的周期都越来越短,这些企业家迫切需要尽快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对处于转型期的中国企业家来说,上EMBA做智力投资不仅是一种选择,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对很多EMBA学员来说,通过学习,如果能让公司多做成一笔生意,少一次失误,学费也就等于挣回来了。一位北大光华EMBA的学员通过把课堂上学到的“流程再造”理论运用到企业管理中,为公司节省了上亿元。招商银行的一位学员在EMBA课程中完成了6个月的学习后,也不无感慨地说:我交的学费,现在已经全都收回了!
EMBA的商业价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EMBA课堂与高尔夫球场是一样的,可以为企业家们创造轻松交流的氛围,包括捕捉生意的机会。
某铁路局的一位副局长说,他每天接到的电话10个有五六个都是EMBA班的同学打过来的,他们互相探讨工作上的一些问题,互出主意。该铁路局新增开往上海的高档列车从内部设计到服务管理,都有这些“智囊团”的功劳。
ABB公司的总经理也曾请自己在EMBA课上讲授统计知识的老师到公司做实践演示,结果竟然发现老师得出的数据和公司过去做的不一样。于是,他请老师帮忙看看流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最后这位老师不仅帮他找到了问题所在,还成为该公司的业务顾问。
正如长江商学院的教授齐大庆所说,很多EMBA学员都是带着问题来上学的,他们希望在这里,在老师身上、同学那里找到“答案”。
对外经贸大学最近才刚刚开始开办EMBA教育,但来报名的学员中,级别最低的已是总经理了。有人开玩笑说,EMBA将头衔带“总”字的人物聚在一起,不是建了一个“老板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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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通过EMBA学习,建立一个高层次的“老板圈”,正是不少企业家们在读书之外最看重的“附加价值”。赵强就直言不讳地说,他上EMBA的一大目标就是“同学”。这些同学资源对他来说非常宝贵,与他们交流,不仅可以吸取企业管理的经验教训,而且也为他储存了不少商业机会。
由于有李嘉诚的投资背景,赵强就读的EMBA长江商学院已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港澳台的许多知名企业家,这里也的确成为了一个名流云集的“商业会所”。赵强很自豪地列举他的同学——神州数码常务副总裁林杨、均瑶集团董事长王均瑶和Tom.com的张培薇等。他坦言,和这些同学的交流碰撞,让他大有收获。
在企业经营中人脉作用是举足轻重的。改变自己的“社会交往结构”成了许多“学生”花巨资读EMBA的主要原因之一。这显然与过去流行的酒桌上拉关系不同,而是一种更时尚的商业文化。EMBA的开放式教育方式更是促进了同学交往升温。要知道,在这里汇集的是中国的管理精英,今日的同学也许就意味着明日的财富。
一些尚未进入主流社交圈的学员,对这种需要就更迫切了。本来,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和这些知名企业的老总相互交流、沟通思想,但读EMBA直接为他们铺设了一条捷径。
也正因为这种“人脉”资源使然,EMBA本身也正凸现出越来越大的商业投资价值。
以最早开办EMBA课程的中欧关系学院为例,其每年在北京和上海共有7个EMBA班,其中3个是英文班,4个是中文班,这7个班的开办每年能为中欧带来7154万元的收入。而惟一可与中欧抗衡的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每年开办4个EMBA班,共招收180名学员,以每人19.8万元计算的话,北大每年至少也会因此增加3564万元收入。
教育部去年一口气批复了30多所高校开展EMBA教育课程,同时,有许多非国民教育机构也在争夺这个市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饱和”迹象。市场人士认为,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需要优秀的经理人,中国目前特别缺少的正是世界级的优秀经理人。中国有36万多家年销售额在500万以上的企业,如果每家企业经理群体按3个人算(总经理、财务总管、市场总管),EMBA的市场保守估计就会有100多万人的开发潜力。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大概10年左右,中国的情形也将会和欧美一样,受过MBA教育的企业家越来越多,需要EMBA教育的人逐步减少,市场仍会走以传统的MBA教育为主、EMBA为辅的路线。到那时,大概只能有4—5家机构生存下来,而其他的则会慢慢消失。
那个时候的EMBA还会是企业家们的黄金马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