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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中国统计年鉴》有关数据显示，1978-2008年，我国名义GDP年均增长率达9.83％左右。学术界指出，影响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因素很多，其中外商直接投资(FDI)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伴随着经济发展，我国各行业的收入差距却呈不断扩大的趋势。2010年末，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劳动工资研究所分析指出，从大行业划分看，2009年，职工平均工资最高的行业是金融业，为70265元;最低的行业是农林牧渔业，为14911元，最高工资为最低工资的4.7倍。而1998年职工平均工资最低的行业是农林牧渔业，为4528元；最高的行业是金融保险业，为10633元，最高工资水平与最低工资水平之比2.35。而2006—2007年发达国家最高和最低行业工资差距通常在3倍左右。我国行业工资差距远超国外水平，行业间过高的收入差距没有正确反映行业间的劳动差别，将不利于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不利于经济持续稳定的增长。要缓解行业收入差距过高这一问题，就必须找出导致行业收入差距扩大的内在因素，并针对这些因素制定相应对策。
FDI与收入差距的关系一直是国际经济和社会所关注的问题。从目前研究外FDI影响收入分配不均的现状来看，大都是利用全国或者省份的数据，研究FDI对区域收入分配不均的影响。如Xing和Zhang(2004)发现，中国地区引入FDI的不同造成了地区收入不平等的扩大。而有关FDI对行业收入差距的效应研究则显得稀少；张帆、郑京平(1999)认为，FDI的进入将增加行业之间的收入不均，同时,部门内的收入分配不均也有所恶化。鉴于大量经验数据体现出FDI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国各层面收入分配，本文将结合FDI影响收入分配的相关理论和面板数据模型，展开FDI对中国各行业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研究。
二、FDI影响行业收入差距的理论分析
首先，FDI对经济转型的中国而言，是一种稀缺的生产要素——资本。依据新古典经济学的观点，在既定技术条件下，一国经济增长主要取决于要素投入的增加。我国人口基数大，劳动力资源相当丰富，在某种程度上非熟练工人是无限供给的，而熟练劳动力在短期内是有限供给的。随着FDI的进入，外商投资企业对熟练劳动力的需求势必与国内企业形成竞争，为了吸引和留住人才，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不得不支付高工资；国内企业迫于竞争，也相应提高对熟练工人的工资水平，从而拉大了熟练劳动与非熟练劳动的工资差距。
其次，FDI是包涵人力资本、先进技术和经营管理理念的特殊生产要素，它会促进其流入行业的技术进步，进而提高行业劳动生产率。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相对于东道国国内企业具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在长期的生产经营过程中，东道国的相关国内企业通过学习、模仿、创新，不断地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缩短自身与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技术差距；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将相关技术提供给东道国相应行业的上下游企业，或者外资企业培训的技术和管理人员直接进入了当地企业，最终提高行业整体劳动生产率和人力资本水平，从而提高行业工资支付水平。
由于对各行业进入程度不同及各行业自身特点不同，FDI对各行业工资水平产生不同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行业工资差距。
三、FDI对中国行业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计量模型构造及变量选择
本文采用8个代表行业（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电业，金融业）从1999-2008年的相关面板数据，他们都来自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
鉴于指标的可量化性和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择实际外商直接投资额差异，劳动力数量差异，人力资本水平差异，产业增加值差异作为解释变量，以行业职工平均工资差异作为被解释变量。在实证模型中，为了突出对外商直接投资对收入分配的影响，我们不考虑国内资本对工资的影响。当然，我们重点关注FDI变量对行业差距的影响，其他变量属于控制变量，目的是为了方程的拟合优度更好。又考虑到收入、人数、产值等变量可能出现的非平稳性，本文对相关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因此，以Cobb．Douglass生产函数理论为基础的实证模型如下：
lnWi,t=c0+ c1lnDFDIi,t+ c2lnDLi,t+ c3lnDTi,t+ c4lnDP i,t
式中，i(i=1,2,3……8)代表8个重点行业，t（t=1998,1999……2008）表示年份。
W为历年各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职工平均工资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总体平均工资之比；
DFDI代表历年各行业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使用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实际利用外资总额之比；
DL指历年各行业职工人数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职工人数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职工总人数之比；
DT指历年各行业人力资本水平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专业技术人员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专业技术人员总数之比；
DP代表历年各行业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产业增加值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产业增加值之比。
（二）实证检验过程与结果分析
通过eviews6.0，经过F检验，选择变系数模型；为了提高拟合度，又考虑到各行业经济指标的变动及相互联动，可能会出现异方差，因此，本文选用cross-section SUR 加权GLS估计法，可以自动修正截面异方差和短期自相关，由于C0i不显著，所以模型中不存在截距项。结果如下：
系数回归结果
从模型结果可知，R2等于0.998，说明拟合度很高，且D.W.等于2.09通过检验。分析结果如下：
1.FDI差异指标对大部分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存在正向影响，其中,影响系数最大的是制造业，影响显著。总的来说，分析结果与我国实际情况是相符的。目前我国的FDI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第三产业次之，第一产业的投入量最少。FDI对其集中进入的行业平均工资的影响较为显著，由于外资企业相对于国内企业具有竞争优势，技术水平较高，其所支付的劳动报酬较高；又由于外资企业会对国内企业产生或多或少的溢出效应和竞争效应，促使国内企业提高劳动报酬，从而提高行业整体平均工资水平。
另外，FDI对竞争性较低的行业（如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平均工资的影响不显著；对技术水平低、劳动生产率水平低的行业（如农林牧渔业）平均工资的影响也不显著。
2.一般情况下，从业人数与平均收入呈负相关关系。而检验结果显示，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建筑业的从业人数差距指标回归系数是正的；其余5个行业的回归系数是负的，且影响显著。
之所以会出现正的回归系数，笔者认为，主要是因为本文所采用的变量L是取各行业的正式职工人数。统计中，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建筑业正式职工都属熟练劳动力，企业对熟练劳动力都支付较高的工资，高收入人数的增加会引起行业整体平均工资水平的提高。
3.结果显示，人力资本水平差异指标对制造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房地产业平均工资水平差异指标有正的影响，且在统计上显著；对农林牧渔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采矿业、建筑业的影响是负相关的。从人力资本水平看，各行业人力资本水平差异也对行业收入差距有着一定的影响。一般而言，人力资本较高的行业，职工工资水平较高；职工素质的提高有助于收入差距的缩小。
有些行业的回归系数会出现负值，笔者认为主要是因为本文采用各相关变量的相对比重，且采用专业技术员工数作为企业人力资本水平的衡量指标；而农林牧渔业、采矿业等属于低劳动生产率、低技术行业，技术人员的增加并不能使工资同比例增加，所以在统计上可能呈现负相关影响。
4.回归结果显示，除房地产业、建筑业、金融业外，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对其他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的影响都是正相关的，且普遍较为显著。产值较大行业相对来说有较高的劳动生产率，有较高的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职工的劳动报酬也相对较高。
房地产业、建筑业、金融业的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的系数之所以会出现负数，笔者认为主要与所采用的数据和统计方法有关。本文采用的是包涵时间因素的面板数据，又采取相关变量的比重作为回归样本，而金融业、房地产业等行业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低于其工资水平的增长率，所以出现回归结果出现负值。
四、政策建议
（一）促进外商直接投资的总体行业布局合理化
目前中国的现状是外商直接投资的总体产业布局不够合理，部分行业外商直接投资占有的市场份额偏高。政府有必要加强外商直接投资流入产业导向，通过竞争机制推动各产业的发展，把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推进产业的优化和升级结合起来。
（二）优化收入分配政策
“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是中国必须坚持的一条基本分配原则。政府应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社会保障制度，缓解中国城乡收入差距和技术工人与非技术工人收入差距方面；完善税制，加强税收征管。
（三）努力提高行业人力资本水平
行业人力资本水平的差异是造成行业收入差距的重要因素。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提高国民素质是促进行业收入公平的有效手段。可以考虑采取的措施包括：加强义务教育，提高教学质量；加强对低收入行业人员的培训，重视对下岗失业人员的技能培训，增强其再就业能力等。
(作者单位：浙江工业大学经贸学院）
《中国统计年鉴》有关数据显示，1978-2008年，我国名义GDP年均增长率达9.83％左右。学术界指出，影响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因素很多，其中外商直接投资(FDI)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伴随着经济发展，我国各行业的收入差距却呈不断扩大的趋势。2010年末，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劳动工资研究所分析指出，从大行业划分看，2009年，职工平均工资最高的行业是金融业，为70265元;最低的行业是农林牧渔业，为14911元，最高工资为最低工资的4.7倍。而1998年职工平均工资最低的行业是农林牧渔业，为4528元；最高的行业是金融保险业，为10633元，最高工资水平与最低工资水平之比2.35。而2006—2007年发达国家最高和最低行业工资差距通常在3倍左右。我国行业工资差距远超国外水平，行业间过高的收入差距没有正确反映行业间的劳动差别，将不利于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不利于经济持续稳定的增长。要缓解行业收入差距过高这一问题，就必须找出导致行业收入差距扩大的内在因素，并针对这些因素制定相应对策。
FDI与收入差距的关系一直是国际经济和社会所关注的问题。从目前研究外FDI影响收入分配不均的现状来看，大都是利用全国或者省份的数据，研究FDI对区域收入分配不均的影响。如Xing和Zhang(2004)发现，中国地区引入FDI的不同造成了地区收入不平等的扩大。而有关FDI对行业收入差距的效应研究则显得稀少；张帆、郑京平(1999)认为，FDI的进入将增加行业之间的收入不均，同时,部门内的收入分配不均也有所恶化。鉴于大量经验数据体现出FDI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国各层面收入分配，本文将结合FDI影响收入分配的相关理论和面板数据模型，展开FDI对中国各行业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研究。
二、FDI影响行业收入差距的理论分析
首先，FDI对经济转型的中国而言，是一种稀缺的生产要素——资本。依据新古典经济学的观点，在既定技术条件下，一国经济增长主要取决于要素投入的增加。我国人口基数大，劳动力资源相当丰富，在某种程度上非熟练工人是无限供给的，而熟练劳动力在短期内是有限供给的。随着FDI的进入，外商投资企业对熟练劳动力的需求势必与国内企业形成竞争，为了吸引和留住人才，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不得不支付高工资；国内企业迫于竞争，也相应提高对熟练工人的工资水平，从而拉大了熟练劳动与非熟练劳动的工资差距。
其次，FDI是包涵人力资本、先进技术和经营管理理念的特殊生产要素，它会促进其流入行业的技术进步，进而提高行业劳动生产率。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相对于东道国国内企业具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在长期的生产经营过程中，东道国的相关国内企业通过学习、模仿、创新，不断地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缩短自身与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技术差距；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将相关技术提供给东道国相应行业的上下游企业，或者外资企业培训的技术和管理人员直接进入了当地企业，最终提高行业整体劳动生产率和人力资本水平，从而提高行业工资支付水平。
由于对各行业进入程度不同及各行业自身特点不同，FDI对各行业工资水平产生不同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行业工资差距。
三、FDI对中国行业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计量模型构造及变量选择
本文采用8个代表行业（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电业，金融业）从1999-2008年的相关面板数据，他们都来自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
鉴于指标的可量化性和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择实际外商直接投资额差异，劳动力数量差异，人力资本水平差异，产业增加值差异作为解释变量，以行业职工平均工资差异作为被解释变量。在实证模型中，为了突出对外商直接投资对收入分配的影响，我们不考虑国内资本对工资的影响。当然，我们重点关注FDI变量对行业差距的影响，其他变量属于控制变量，目的是为了方程的拟合优度更好。又考虑到收入、人数、产值等变量可能出现的非平稳性，本文对相关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因此，以Cobb．Douglass生产函数理论为基础的实证模型如下：
lnWi,t=c0+ c1lnDFDIi,t+ c2lnDLi,t+ c3lnDTi,t+ c4lnDP i,t
式中，i(i=1,2,3……8)代表8个重点行业，t（t=1998,1999……2008）表示年份。
W为历年各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职工平均工资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总体平均工资之比；
DFDI代表历年各行业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使用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实际利用外资总额之比；
DL指历年各行业职工人数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职工人数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职工总人数之比；
DT指历年各行业人力资本水平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专业技术人员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专业技术人员总数之比；
DP代表历年各行业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等于各行业产业增加值与当年10个代表性行业产业增加值之比。
（二）实证检验过程与结果分析
通过eviews6.0，经过F检验，选择变系数模型；为了提高拟合度，又考虑到各行业经济指标的变动及相互联动，可能会出现异方差，因此，本文选用cross-section SUR 加权GLS估计法，可以自动修正截面异方差和短期自相关，由于C0i不显著，所以模型中不存在截距项。结果如下：
系数回归结果
从模型结果可知，R2等于0.998，说明拟合度很高，且D.W.等于2.09通过检验。分析结果如下：
1.FDI差异指标对大部分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存在正向影响，其中,影响系数最大的是制造业，影响显著。总的来说，分析结果与我国实际情况是相符的。目前我国的FDI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第三产业次之，第一产业的投入量最少。FDI对其集中进入的行业平均工资的影响较为显著，由于外资企业相对于国内企业具有竞争优势，技术水平较高，其所支付的劳动报酬较高；又由于外资企业会对国内企业产生或多或少的溢出效应和竞争效应，促使国内企业提高劳动报酬，从而提高行业整体平均工资水平。
另外，FDI对竞争性较低的行业（如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平均工资的影响不显著；对技术水平低、劳动生产率水平低的行业（如农林牧渔业）平均工资的影响也不显著。
2.一般情况下，从业人数与平均收入呈负相关关系。而检验结果显示，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建筑业的从业人数差距指标回归系数是正的；其余5个行业的回归系数是负的，且影响显著。
之所以会出现正的回归系数，笔者认为，主要是因为本文所采用的变量L是取各行业的正式职工人数。统计中，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建筑业正式职工都属熟练劳动力，企业对熟练劳动力都支付较高的工资，高收入人数的增加会引起行业整体平均工资水平的提高。
3.结果显示，人力资本水平差异指标对制造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房地产业平均工资水平差异指标有正的影响，且在统计上显著；对农林牧渔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采矿业、建筑业的影响是负相关的。从人力资本水平看，各行业人力资本水平差异也对行业收入差距有着一定的影响。一般而言，人力资本较高的行业，职工工资水平较高；职工素质的提高有助于收入差距的缩小。
有些行业的回归系数会出现负值，笔者认为主要是因为本文采用各相关变量的相对比重，且采用专业技术员工数作为企业人力资本水平的衡量指标；而农林牧渔业、采矿业等属于低劳动生产率、低技术行业，技术人员的增加并不能使工资同比例增加，所以在统计上可能呈现负相关影响。
4.回归结果显示，除房地产业、建筑业、金融业外，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对其他行业平均工资差异指标的影响都是正相关的，且普遍较为显著。产值较大行业相对来说有较高的劳动生产率，有较高的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职工的劳动报酬也相对较高。
房地产业、建筑业、金融业的产业增加值差异指标的系数之所以会出现负数，笔者认为主要与所采用的数据和统计方法有关。本文采用的是包涵时间因素的面板数据，又采取相关变量的比重作为回归样本，而金融业、房地产业等行业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低于其工资水平的增长率，所以出现回归结果出现负值。
四、政策建议
（一）促进外商直接投资的总体行业布局合理化
目前中国的现状是外商直接投资的总体产业布局不够合理，部分行业外商直接投资占有的市场份额偏高。政府有必要加强外商直接投资流入产业导向，通过竞争机制推动各产业的发展，把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推进产业的优化和升级结合起来。
（二）优化收入分配政策
“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是中国必须坚持的一条基本分配原则。政府应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社会保障制度，缓解中国城乡收入差距和技术工人与非技术工人收入差距方面；完善税制，加强税收征管。
（三）努力提高行业人力资本水平
行业人力资本水平的差异是造成行业收入差距的重要因素。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提高国民素质是促进行业收入公平的有效手段。可以考虑采取的措施包括：加强义务教育，提高教学质量；加强对低收入行业人员的培训，重视对下岗失业人员的技能培训，增强其再就业能力等。
(作者单位：浙江工业大学经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