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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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天前——
  
  展言:
  我在机场见到你和妹妹秦晓。
  “姐。想死你了。”妹妹扑进我的怀里。我以为,是你们联合起来,给我一个惊喜,可是,你呆在原地,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东西。
  “阿言,呆在那干嘛,还不快帮姐姐搬行李。”秦晓一脸灿烂,看你的眼睛满是甜蜜。我吃惊地看向你,你却默不作声。
  “姐,我有了阿言的孩子。”秦晓把我拉到一边,跟我摊牌了,“当时是你放弃的,不要怪我,我们那天都喝了酒,可是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离开的,直到你走过来,试探着拥我入怀,我麻木地任凭你摆布,听你艰难地开口:“对不起,秦幻。”
  “你……真的喜欢秦晓吗?” 我的牙齿打着颤,还是不甘心地问。
  “是你托她把戒指还给我,难道不是你先放弃的吗?而她,很像以前的你,她一直安慰我……”展言答非所问,我的意识却回来了,戒指?仅仅是戒指吗?
  难道,我给你的信,秦晓根本没有转交?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她从来就没有对我提过,而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忽视了小妹早已长大成人,原来她的心计也如此了得!
  如果你们仅仅是出于寂寞在一起,我还有机会,可是我应该怎样去和一个孩子争?
  展言,10年了,我们相聚、分离,心中有爱,却步履维艰,可是这样的结果是我不曾想到的,居然是我的妹妹在用她自己的身体,用她自己的爱情和我进行一场赌注?
  最初的一次选择,我已经和幸福擦肩而过,兜了一圈,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爱情的暗礁……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轮回,而我的岁月,从此是每一天每一天……
  
  365天前——
  
  展言: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起飞,我接受了学校派我去上海大学进修的任务。来送我的,只有妹妹秦晓。
  “姐,你真的从此不理林大哥了?”
  我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只好笑笑,我知道你的感情,10年前就知道,可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要知道我的感情。
  我要确定自己是真的爱着你,而不仅仅是依恋你。
  我把包装好的厚厚一叠信,连同戒指给了妹妹,一再叮嘱她亲手交给你。
  这里,记载了我们将近10年的纠葛,记载了许多你不知道的细节,记载了我反复的挣扎和斗争,也记载了我对你欲舍难留的爱。
  我要求妹妹告诉你,在我回来前,不要以任何方式与我联系。
  我想,你会懂我的,这是我给你的,也是给自己的最后约期。
  展言,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
  
  547天前——
  
  展言:
  今天是你的30岁生日。
  餐厅,烛光、美酒、音乐,这样的气氛让我不太自在,显然,你也不似往日的洒脱,你眼睛里的热情让我隐隐有些紧张。
  递给我礼物,看你一脸欣喜地打开包装。是一个水晶球。因为,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领带、剃须刀、打火机都是太亲近的礼物,送了怕你误会。
  送我回家的时候,你说,30岁的第一天就这样过了,和29岁的最后一天没什么不同,我看着你依旧阳光的笑容,心里却是酸楚。
  怎么会没什么不同呢?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是展言,认识10年后,我依旧不知道怎么看我们的关系。
  像猜到我的心思那样,你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久,你说:“闭上眼睛,我也有礼物送你。”
  你托着我的左手,一个冰凉的金属圈从我的无名指指尖轻轻往上滑,知道是戒指,我的心一紧,可你的手如此有力,让我无法挣脱。
  “答应我吧,从20岁那年见到你,我就一直希望你能嫁给我。”
  20岁?已经9年了吗?这9年来,我经历了结婚、离婚,不管容颜是否改变,心早已经千疮百孔。而你呢?
  
  730天前——
  
  展言:
  今天你陪我回父母家,父母又问我,和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我不知道怎么说,倒是小妹急着帮我辩解,“没有,林大哥和姐姐是好朋友。”
  扭头碰到你试探的目光,还是避开了。自从选择了殷浩,我就不再敢看你的眼睛。
  可是,现在殷浩和我已经成过去式了,我为什么还要躲避?难道已经是习惯了?还是,仅仅为了殷浩的那句话?
  那时候,我和殷浩的离婚手续已经办了,我刚搬回了学校的单身宿舍。可是,几天后你却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给我的理由是:在外面久了,想念西安,“还是这里最亲切,毕竟最美的大学时光在这里度过。”
  真是这样吗?我没有告诉你,殷浩得知你回来后,打来过一次电话,先是东拉西扯半天,然后终于进入主题:“听说你和林展言要结婚?”我回答他说,没有的事情。他冷笑:“你一早就找好了候补。亏我还以为你多纯洁。”
  我再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会不会说人话啊!再怎么说林展言和你是兄弟,你这样诋毁算什么?”
  “我诋毁?林展言这么久还没有女朋友,不就是在等你吗?”殷浩悻悻地说:“大学时候我就该看出来!一听说我们离婚他就投胎似的赶来了,我打赌,不出三个月你就会嫁给他!”
  电话被我摔了,以后,他也没打来过。
  你和我看电影,聊天,吃饭,一如大学时代。只是,面对你的试探,我一直逃避。
  或许,是我不想被殷浩言中,或许,是我刚从一段婚姻里跳出来,我需要时间。
  


  1003天前——
  
  展言:
  今天和你通长途电话,互报平安,我们都是不肯轻易提及内心的人。你不问我的生活,我也不肯主动说。
  我只同你讲,殷浩的事业很顺利。其实你大概也知道,他的这个小事务所成立近一年,仅接了几个小单,连基本的开销也成了问题。原来的老板更是把他当成敌手,处处打击。可是殷浩只字不跟我提,他不愿我看到他的失败。
  他越来越忙,我的寂寞也就越来越多。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独睡到天明……就连结婚纪念日,他都说他没时间陪我,有个重要的案子要处理,以后再补偿。
  昨天,同事王姐凑到我耳边,说看到殷浩和另一个女人逛街,看着她一脸的八卦,我淡淡地说:“她是殷浩的一个大客户。”
  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晚上,我和同事去“狂人日记”喝酒,微醉,却看到殷浩拥着一女人走进。
  他的眼睛并不看我,好像我们并不相识,倒是那女人一直审视我,嘴角含着笑,眼睛里却是挑衅。
  “你好,秦小姐。”她向我伸出手。
  “听殷浩说过,他的事务所成立,你帮了很多忙。多谢。”我看着殷浩,他把头转向一边。
  同事知趣地告辞,留下两个女人斗争。
  回来后,殷浩未等我开口,就先发制人,“为了这个家我付出的还不够吗,我又要照顾你,还要去逢迎另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你,我不用这样为难!”
  我已经没力气和他争吵,我们一直在僵持着。
  展言,你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那么,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1825天前——
  
  展言:
  我和殷浩终于是要结婚了。
  他请在北大读研究生的你赶回来做伴郎,我也拉来刚上大学的妹妹做伴娘。
  于是我又见到了你。三年不见,你没多大变化,人瘦了些,笑起来还是那样温暖。你说读完研究生后,要去大连,你说要在海边盖栋木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而相比之下,殷浩显得世故而圆滑,早已看不出学生时代的激情。这也不能怪他,毕业后他就应聘进一家法律事务所去工作了。
  临走时,你伸出手,说“恭喜你。”我们握着手,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那次,也是你先伸出手,说“以后有事找我。”
  只是那时我们俩都涨红着脸,眼睛里是羞涩,而现在,两个人都在躲避着对方的眼睛。
  
  2556天前——
  
  展言:
  今天,是我大三学年的最后一门考试。你和殷浩已经大四了,在同一家法律事务所实习。说好今天一起过来接我。
  西安的夏天一向善变,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2个小时的答题时间过去,老师收了试卷,可雨还没停。
  5点半,你和殷浩赶过来,你们俩的裤腿已经打湿了。
  “先送你回宿舍吧。”殷浩不由分说,横抱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抱我趟过了积水。
  没敢挣扎,其实也无力挣扎。我把头埋到殷浩的怀里,不想别人看到我羞红的脸,也不敢看你,怕看到你眼睛里的伤。
  展言,还记得么?我20岁生日那天,你和殷浩也是一起来接我的,我们在教学楼6号楼外的白墙上写下了“西大三剑客”,你还说,学校百年校庆,我们三个人再一起在这面墙上留影。
  我们三个人?可能吗?我觉得,我们就像一个等边三角形,虽然目前保持着最牢固的姿势,可是一旦我和你们之间两个人的距离成零,我们三个人会不会散呢?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们三剑客最终还是分开了。
  我选择了殷浩,可是每次你的故意躲避总让我心痛莫名。
  
  3652天前——
  
  展言:
  我从校医院体检出来,在校园里转了两圈还是没找到食堂,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
  然后我们一起吃饭,还有,你的兄弟殷浩。他笑起来嘴角向上挑,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秦幻,日语系。”我向他点头问好。
  “还好,你没有学鞠躬,前两天踢球扭到腰,真怕你像个日本女人那样来个90度弯腰。”
  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一顿饭,就听他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你说,本来你和他,是“西大双侠”,认识我以后,你们两个双侠的身份就要改变,加上我,成了——“西大三剑客”。
  1994年9月1日。我大学报到的第一天。
  
  《健康向导》BBS讨论
  楼主:你觉得文中女主人公的放弃对么,如果你是她,你怎么选择呢?抢回展言,还是接受他做自己的妹夫?
  冬天的雪:我认为,应该接受现实。抢回他,会失去妹妹,和整个家庭的和睦,而两个人也会承受很大的压力。接受他做自己的妹夫,多了一个亲人,真爱一个人,看到 他幸福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沙秋妹妹:若我喜欢的,我不会与别人分享,最重要是那男的值不值得我去爱,他还要一定全心全意的爱我,
  桥夕:我也会和秦幻一样放弃:只要自己的亲人和爱人都能幸福的生活,更何况他们已经组建了自己家庭,人生一世,相爱也只是过眼云烟。若她是个理智女人,她以后一定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骆驼翔子:姐姐让步,让他们自己抉择。倘或是如此,既然姐姐和男人的感情失败,让步在乎情理之中,她经过旅行回来就什么都看清了。再者,妹妹喜欢男人,而男人是否喜欢妹妹就不好说了,冷暖自知道。
  
  编辑寄语:
  当你遭遇爱情争夺战
  所有的爱都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缘分,但是,仅仅因为爱,就能夺人之爱吗?仅仅因为爱,就能煞费苦心地去设计一场爱情争夺战吗?这样的举动,是否自私了一点?争到的,到底是人还是心呢?
  如真心爱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尊重他,人一生中需要不断认识自我和交不同的朋友,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乐,如能由爱与尊重作出发点,友谊与爱情自可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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