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夹着的三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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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红
  
  一片红叶 一片十二月的红
  在半崖上喊出声来
  
  我知道她的惊愕是有来头的
  她不想再白白地往外数钱
  
  因为她预言过缘分是一张纸
  而且会一捅就破
  
  我怎么也不忍心让一手老茧
  再硌痛她的记忆了
  
  于是便将一生未说完的情话
  悄悄夹进十二月的圣经……
  
  岩 耳
  
  石缝里长出的耳朵
  总是悬挂在又高又陡的峭壁上
  谛听世界
  
  鲜嫩成老娘的双唇
  亲吻儿女时还要说一大堆的话
  让日后的生活踉踉跄跄
  
  被一双粗糙的手抚摩之后
  感恩的泪水在八月的午后流干
  三叶草有了抬头纹
  
  倘若你听到的第一声赞美
  来自山珍海味之后的某个饱嗝
  那你得多留个心眼儿……
  
  黄安坝之约
  
  坚信百年之后的恋人
  一定会沿着我有意留下的足迹
  如约而来
  
  黄安坝的晚风海拔最高
  当我绕过山丘巧遇红豆树时
  不经意间已把缘分抓痛
  
  广袤无垠的南方草原上
  北国美男子一曲狂放的牧歌
  撩动篝火边难捺的野性
  
  一抹月光越来越薄
  木屋里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
  都不会是一夜情
  
  允诺她苦守一片圣洁
  我说过爱她就要一辈子珍惜她
  就决不会碰她一指头……
  
  云中表妹
  
  妹妹 你的确美而丰腴
  怪不得我在山外一想起你
  云就遮住你的身子
  
  吮一口弥猴桃汁
  我又想起了你送到我嘴边的
  第一枚浆果
  
  巴河岸边那么多的苦日子
  我一串一串都丢失在
  你甜甜的笑靥里了
  
  记得我曾天真地伸过一回手
  轻轻捋了一把你的羊角小辫儿
  至今还能嗅到芭芒花的香气……
  
  娇阿依
  
  我打算这一刻起不再放浪形骸
  不再写一句轻浮的诗
  执意要追随娇阿依的歌声
  
  所有可疑的过客都回家去吧
  别再来打扰这天籁之音
  
  我还打算走一趟苗家山寨
  借宿于吊脚搂黛色的屋檐下
  挡住陌生人的想入非非
  
  娇阿依原本是圣洁的女神
  不准对她有半点亵渎……
  
  石崖上的情歌
  
  莲花长成了千年磐石
  我的心早被那一片坚贞硌痛
  
  阿哥阿妹攀上高高的石崖
  面对无数火辣辣的眼睛
  甩过来一串又一串的情歌
  
  小草早已把双手拍疼了
  以至每朵山花都激动得脸红
  我也不得不伸长了脖子
  
  真的很想捉住娇阿依的手
  一起等待海枯石烂……
  
  美丽诺言
  
  你说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我差一点就掉了泪
  
  我多么想反问一句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变脸
  就跟天突然要塌下来一样
  我能眼瞅着你的骨头散架么
  
  倘若那一刻真的要来
  我将毫不犹豫地挺直身子
  血染成堆的陨石
  任肝肠寸断
  
  我的爱已穿过五脏六腑……
  
  鱼之恨
  
  鱼心里明白
  最初出卖她的那个家伙
  还不是死敌
  
  他曾尽力保住过她的生命
  
  鱼恨之入骨的
  是那些翻来复去抚摩她的人
  一个个笑里藏刀
  
  鱼恨不恨刀 那是后话……
  
  门锁的觉悟
  
  仅仅出于一个奴仆对主人的
  忠城 它沉默
  
  即使被允许睁开一只眼睛
  对于里里外外所发生的事情
  必须视而不见
  
  更不能去管钥匙的事
  人家注定跟主人有贴身的份儿
  嫉妒也没用
  
  守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天地
  防人一手得了!
  
  一只脐橙的暗恋
  
  羞得满脸通红通红
  她知道自己已经发育成熟
  渴望被爱一回
  
  美丽的肚脐眼儿都让你瞧了
  不就是要做你的情人么
  
  悬挂在高处的不是盟誓
  如果你真能千里迢迢赶来
  她还会把心掏给你看
  
  至于那个甜蜜的初吻
  也足够你回味一生一世了!
  
  巷子里的寓言
  
  三杯酒下肚的人
  一般都不会记得杜康这个名字
  倒是常常提起巷子深的好处
  
  杯子空着的时候总是一声不吭
  它想听清越来越话多的人
  那一句是酒后真言
  
  大呼小叫当然不行
  可谁又能在八小时内把声音拔高
  喊出你一腔亢奋与不平
  
  临了 还可以装着无所事事?
  
  拿鸟说事儿
  
  没有一只鸽子
  能够幸运地喝到井底下的水
  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绕着井台转多少圈
  它不过就那么一点滴的渴望
  
  假如别的什么鸟能知足一点儿
  世界尽可以删除贪婪二字
  
  当然 这也仅仅是假如
  果真一抬眼就有满地的公平
  估计谁都不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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