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在张口引诱
　　嘴唇引诱午餐
　　干瘪瘪的面包引诱牛奶
　　感冒引诱南方的冷空气
　　阳光引诱凌晨四点
　　身體引诱亲吻
　　爱引诱播撒皱纹的身体
　　银杏引诱老去的秋天
　　赤裸的躯体引诱睡衣
　　春天的薄冰引诱碎裂
　　锐利的刀锋引诱年轻的血液
　　沉默张口引诱沉默
　　至此，剧是否终了？
　　两个死鬼
　　是什么在高产离婚
　　句子的爆破？平庸的赤裸？
　　这一分的情绪
　　积蓄了二十三年零九个月
　　丈夫和妻子的秘密
　　在同一秒裸露
　　同一秒
　　死去
　　两个死鬼
　　自此三缄其口
　　上演沉默是金
　　我们仨
　　母亲是十足的苦行僧，
　　父亲是狭窄的伊壁鸠鲁派，
　　而我———
　　一个不折不扣的中间派。
　　穷则学父，富则思母。
　　如此，摇摇晃晃的一生
　　便得了归宿———
　　启示录
　　他们在耳朵旁频繁发音：
　　A说“追求灵魂的秩序”
　　P说“我们追寻爱人的脚步”
　　K说“这是一个变形的世界”
　　M说“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归要用孤独偿还”
　　S说“生活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找不到一点意义”
　　X的声音最为嘹亮“好好活，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很久”
　　———这是新的《启示录》
　　它，摘除争吵
　　奶着嗷嗷待哺的未来
　　我突然陷进一棵树的纹理
　　当我呼吸过往
　　那时，我们修葺门前的草坪
　　海棠树投下我们的影子
　　黄色的月季芬芳
　　白色的尾蝶在鱼缸旁起舞
　　睡莲还被春姑娘哄着睡
　　我们偷听着安魂曲，心像风筝
　　趋近夜空最远、最亮的星
　　我们漫步，漫步
　　演习精灵的样子
　　山间、塔顶
　　红瓦房、果果屋
　　日子像自然的糖
　　淡淡的香
　　我们在雪床上
　　像死者般密谈
　　我们臂挽臂
　　同一个人的两片心瓣
　　一半的激动将战胜
　　另一半片刻的宁静
　　蔷薇即时开放
　　我沿着湖畔寻找
　　小径分叉的花园
　　是博尔赫斯的迷宫
　　我是他———时间的祭礼
　　我绞断架子上那段古老的布匹
　　因着撕裂的纹路———
　　她潜藏在黑色的睡眠里
　　像婴儿般哭闹、困倦、滞缓呼吸
　　一声突如其来的“再见”
　　将其伸进坟冢
　　责任编辑：柳江子
　　作者简介：李欢欢，女，河南洛阳人，西北大学文学院2017级研究生，作品见于《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