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牧羊娃(外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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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的半山坡上,羊群,似浮动的云;牧羊娃俯在一块岩石上,作业做得是那样认真。蹦到他课本上、看他写作业的蛐蛐,被他当成课本上的插图。在他随手翻书页的时候,蛐蛐被他制作成会唱歌的书笺。
  默默地啃着小草的羊群,偶尔有一二只吃饱的,跑到牧羊娃身旁,咩咩咩地叫几声,也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聚精会神看书的牧羊娃……
  太阳渐渐西进了,牧羊娃更想回家,因为没做完的作业,回家还要继续做。他赶着羊群,放开嗓子,唱起了情怀悠悠、歌声撩人的牧羊谣:上山易来下山难,我在后来羊在前。羊在前来咩咩叫,我在后来把羊赶。羊儿进圈去睡觉,我在灯下把书看……
  后来,青青的半山坡上,耸立着放羊娃的将军碑。
  养花姑娘
  长在花丛,生在花蕊,追逐蝴蝶飞在云端。
  白天,花圃里,一个浇花剪枝的姑娘,一个帮她育花的太阳;夜晚,花圃的小屋里,一双眼睛追寻花儿含苞待放,一个月亮帮她寻觅花季梦想。
  后来,一位兵哥经常来到花圃,惊叹,赞赏,选择花卉,把钱附上,三番五次,也不说把花投递到何方。
  三年之后,兵哥退伍,成为养花姑娘的过门情郎。
  红枫树下
  她的心儿砰砰跳,草丛的蛐蛐聒人地叫。弯弯的月儿挂树梢,她在河边等待,心焦。风吹草尖露珠儿笑,好似明眸在闪耀,摘片草叶嘴里含,抬腕盯着秒针跑。
  草丛的蛐蛐停住了叫,河里流水静悄悄,风儿送来脚步声,她的心儿砰砰跳。
  分手在盛夏的红枫下,早恋确实不太好。走一程,再走一程,走到前面的枫树下。
  “我们分手吧!别再怨老师一本正经地叫我们做保证、写检查,别再让‘封建’的妈妈为我们的前途担心害怕,为了各自的明天,我们暂且分手吧!”
  树枝桠上零零星星的知了,不停地提醒我们,现在才刚刚初夏。
  挥泪拥别,转身天涯。
  一晃经年,他俩重又相逢于那棵红枫树下,一个怀抱女婴,一个领着男娃。
  乡村的夏日
  雨停了,他站在绿茵茵的田埂。
  他注视着田里的稻苗,也注视着田野的远方偷偷爬出的一道彩虹,像木匠吊线,他眯缝着眼睛,眼里射出的红外线哟,随舒展的稻苗摇动。
  好清香的风呀,他嘿嘿的笑声,在“山羊胡子”上打了个秋千和雨珠一起,滴落在稻苗密密匝匝的根茎。
  头上是瓦蓝瓦蓝的天空,脚下是他四十亩翻滚的稻浪。他背着手,昂着胸,俨然像检阅台上的将军用骄傲、用柔情,检阅着他的绿色“大兵”。
  岁月勾勒出他层叠的皱纹,太阳的金黄涂染了他的银霜。他激动着,掐着粗糙的手指,以预言家的自豪,预算着今年的收成。
  雨后,他走在田埂上,抽着五斤盐一包的香烟,在新鲜的阳光里真显得年轻。
  他是一颗围着太阳系转的行星,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播种着他的希望,憧憬着他的金色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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