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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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易靠近(六)
  文|墨宝非宝新浪微博|墨宝非宝
  
  上期回顾:笑笑最终还是辞了职,来到许南征的公司帮他。两人越靠越近,许南征神秘的初恋女友却回来了。而回北京后就没了联系的韩宁也突然意外现身在笑笑家大院里,许诺更是调侃韩宁:“这追人都追到家里来了。”
  
  飞溅的水花又一次把她弄得湿透,看着下边翻了个身,几乎被呛死的人,她刚想说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就听见许南征的手机响起来。他很快接起来电话,静了会儿,才问了句:什么时候回国的?
  只这么一句,许远航的笑骂就已经远了,好像只有他的声音,清晰入心。
  她回头看了眼,许南征竟也正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
  萧余坐下来,喝水,看着许远航走向远处跳台。
  电话一直在继续着,他始终听着,却没怎么说话。
  远处的人已经站上跳台,对着这个方向比了个中指,然后就用了自认为最帅的姿势,跳了下去。萧余哭笑不得地看着,有时候真怀疑,许远航是怎么做上心内科医生的,这么个性格,说他在手术台上因为讲笑话开错了地方,都绝对有人信。
  “现在有时间,稍后要开会,”许南征忽然说,“你过来应该不远,小航和笑笑也在。”
  说完就报出地址,很快挂了电话。
  萧余没想到他直接把王西瑶叫到这里,索性装傻:“谁啊?”
  “王西瑶。”许南征按灭烟,继续又点了一根。
  萧余哦了声:“你能缓缓再抽吗?”
  连曾经的刘秘书都小声和她说过,有时间要劝劝许总抽烟的问题。从早到晚,始终维持这样的频率,真挺吓人的。
  “你把我电话给她的?”他忽然问。
  “她问我,我总不能说没有吧?”
  许南征没说话,掐灭刚才抽了两口烟,站起身走到泳池边沿。对外人他是骄傲的,自信的,甚至有时候总有压不住的张狂,可现在她只看着那挺直的背脊,看不到面孔,感觉到的却是安心。于十几岁悄然生出的感情,究竟扎的多深,连她都不知道。
  
  王西瑶来的时候,他还在游泳,似乎没有急着上岸的打算。
  她走到泳池的另一端,趁着他碰壁翻身时,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在他迅速划远时,静立在泳池边沿看着他。萧余在远处看着这样的画面,忽然想起许诺说的话来,不知怎地就想笑。
  不咸不淡的笑容就这么挂在脸上,忽然觉得累了,索性转身趴在躺椅上休息。
  闭眼趴着,脑子里却不停过着所有的工作。
  直到身上一重,她才微睁开眼,看见许南征在身边坐下来,自己身上已被他盖上了浴巾:“要是累了,就早点儿回去睡觉。”
  他应该是已经冲过水,头发半擦干了,挡住眼睛,正拧开一瓶水在喝。
  萧余喃喃了句还好,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一双高跟鞋的影子,索性沉默着,又闭了眼。
  “你游了一千米?”王西瑶的声音带笑。
  “一千五。”
  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王西瑶不时会笑两声,很好听。可她根本找不出话里有什么可引人发笑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听着,在一排排的时间表中,恍惚看到了周公的背影。
  正是半梦半醒时,耳朵却突然剧痛,吓得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许远航那臭小子就蹲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晶亮的耳钉:“早就和你说过,耳朵上的穴道多。你竟然还打了这么多,不怕聋了啊?”萧余被他气的直想骂人,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只能瞪着他说:“许远航,你是属驴的吗?差点儿把我耳朵揪下来。”
  他龇牙一笑,凑近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笑笑,我要疯了,那个女人太嗲了。我女朋友闪了,你再不陪我,我就直接吐白沫死在这儿了。”
  萧余轻哼了声,拿过他指间捏着的耳钉,边戴边坐起身,笑着问许南征:“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和小航喝酒去了。”
  她本想用许远航为借口,躲开这个旧爱的相逢场面。
  可最后却成了棒打鸳鸯,连带被剥夺了下班时间。许南征竟直接起身,说差不多到了开会时间,让许远航开车送王西瑶,自己则带着萧余直接去了暂住的酒店,继续下午那个会议。
  于是,就在一众部门主管的注视下,她很快发现自己和许南征都是半湿着头发。
  好在他也有所察觉,十分钟内就结束了会议。
  “先吹干头发,我开车送你回家。”他把矿泉水倒在水壶里,烧热水。
  萧余倒也没拒绝,这么冷的天气,不吹干头发到处走真的会生病。
  病了,接下来的日程就彻底打乱了。
  烘了三四分钟后,头发差不多只剩了些湿气。她放下吹风机,对着镜子理顺头发,随口说:“你竟然就这么走了,不怕唐突佳人?”
  什么叫鬼使神差,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明介意,却还要装作是玩笑。
  他笑起来:“这不就是你和小航希望的吗?”他把外衣脱下,随手扔到床上。
  萧余对着镜子看已经发肿的耳朵,龇牙咧嘴地抱怨:“是他希望的才对,把我耳朵都扯坏了。”
  右耳上一排七个,虽然只被他扯掉了中间的一个,却连带了肿了一片。
  她发誓,绝对会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正想着家里还有没有百多邦时,镜子里已经多了个人影。萧余还没看清他拿的是什么,就觉得耳朵忽地刺痛起来,下意识躲开,才看到他左手捏着个酒精棉球,右手还拿着很小的简易包装。
  是纸袋,蓝白色的设计,便利店常卖的款式。
  她愕然,看着镜子里的他:“酒店什么时候送这个了?”
  “让方言带上来的。”他蹙眉看着,似乎在考虑如何下手,料理这肿成一片的耳朵。
  方言是技术部的主管,天生羞涩的三十岁大男生,应该不会乱说话。
  她松口气,可又觉得好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怕什么?
  他低头料理着自己弟弟的杰作,她就肆无忌惮地从镜子里看他。因为要迁就她的位置,许南征只有大半的身子在门内,从手臂到脸,再到倚靠在门边的姿势,偏就是个完美的构图。
  永远波澜不惊的人,难得眼中有了稍许愠怒:“怎么打这么多耳洞?”
  这是当年在上海打的,他早见过,却是头次这么问。
  她静看着镜子里的他:“以前不懂事,没吃过苦,偏要自己找苦吃。”
  被他手指碰到,她才发现自己的耳朵烫的吓人。
  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低着头,短发很快滑落额前,萧余看着他半遮住的眼睛,像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诱惑着,侧过头,很慢地伸出手,替他轻拨开了头发。
  他几乎是同时停下来,只是看着她,眼光深不见底。
  水开始有烧开的迹象,嘈杂吵闹着。
  这样的接触,这样的环境,毫无疑问,对她都是致命的蛊惑。
  啪嗒一声轻响,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一空,仓促结束了这样的对视。
  “我在想,要侧重哪方面来写你,”萧余回过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轻松,“这样擦不行,太多耳钉,根本碰不到伤口,”说完立刻伸出手,开始一个个摘下来,“王石喜欢探险运动,潘石屹喜欢讲自己的老婆。还有一些企业家,喜欢航拍办摄影展,你好像有很多爱好,或者你最想说什么?”
  她很快搞定一切,拧开水洗手。
  不知是手心太烫,还是水太凉,冰的吓人。
  就在试着调水温的时候,许南征已经拿出新的酒精棉,擦净她耳上的血迹说:“这么晚还在想工作,你是想暗示我,请你是最明智的决定吗?”
  
  第四章马来的盛夏
  到十一月中,北京已经下了第一场大雪。
  许南征很长时间都不在公司,大部分人要找他,无论多重要的工作,都是电话解决。因为来得久了,许远航也会时不时来一起吃饭,公司里人都大多知道了萧余和许南征两家的关系,多少也会探问几句。
  “萧经理,”人事总监在楼下碰到他,随口闲聊,“许总最近在忙什么啊?周会都不见人。”
  “估计在香港吧?”萧余很快补了一句,“或许要开发新业务,正在香港和大股东开会。”
  她说的煞有介事,财务总监立刻表示理解:“我也觉得公司要有决策层的变化。”
  这下倒是她没话说了,只好敷衍:“是吗?”
  “这次公司Outing,本来是安排去三亚,许总特地多批了钱,去马来西亚六日五夜。”
  “马来西亚也不贵,又加不了多少钱,”萧余摇头笑,“不过这么一改,倒是彻底从国内游变成出国游,钱没多花多少,却买了不少员工心,真是好决定。”
  尤其这么冷的天,统统送到海边晒太阳,听着就让人不想工作了。
  许南征对收买人心这方面,倒是一向很有天赋。
  “不是普通游……是Club Med度假村,人均高出了6000多,”财务总监双眼无神,“每个人多了这么多,我光是想想就肉疼。”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些预算之类的话,有的没的,足足说了十几分钟。到最后萧余进了办公室,助理都有些好奇:“老板,你什么时候转财务了?”
  她笑:“关上门。”
  助理依言关上,她才说:“这次许总出血了,人均9000的预算,全公司去马来珍拉丁湾。”小助理刚毕业两年,还没享受过真正的公费Outing,立刻啊啊两声:“好玩吗?!”萧余点头:“挺好玩的,关键是放松,是彻底的放松,把你扔到那里你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就行。”
  小助理心花怒放的出去了,她才去拨许南征的电话。
  很久没有人接,她只能留了言,继续看文件。
  上次采访的杂志出来,封面就是他的照片,不得不承认人家抓拍的很好,从眉眼到手,都是恰到好处。她翻开来看着两个跨页的采访,正是细读时,许南征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笑笑?”
  她嗯了声,听着那边儿海浪的声音:“听说你定了珍拉丁湾,怎么忽然想去那儿了?”
  他喝着水,很久没说话,只有海风吹着话筒的声音,刺啦啦地听得她直撇嘴。
  她随手翻着杂志,草草看了三四页,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去年答应你去度假,3GR那里的事耽搁了,估计未来三年都不会有私人度假的时间,趁这次公司出游,全了你的心愿。”
  他说的轻浅,可落在她这里,却让她半天也没接上话。
  两个人握着电话静了会儿,萧余才有意嘲了句:“我想度假,你就带我去马来啊?之前在广告公司,我去的最多的就是新马泰,一年跑二十几次,没想到给你打工了,还是新马泰。”
  其实许南征的第一句话,已经让她有些意外。
  这样的嘲讽玩笑,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无措。她只是随口提起公司旅行,却没想到他这样的决定,竟还和自己有关。
  许南征在那边笑了声,混着风声,模糊不清:“财务总监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下午就解了皮带上吊了。”萧余想起财务总监刚才的脸色,也笑了起来。
  
  不知是谁先透的口风,三天后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许南征回来时,竟连司机都笑着赞老板好,刚一接任就把三亚变成了出国。他晚饭时提起这件事,萧余忙摆手绝对不是自己传出去的,其实早心虚的要死了。
  他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汤碗,示意她快喝:“人心难收,只能把时间提前了。”
  “提前?”萧余吓了一跳,“只留守3%的人,每个部门都要做前期准备的,我手里还有很多明年的计划……”
  许南征靠在椅背上看她,身侧招待小姐立刻上前添了茶,萧余被他看的有些莫名:“我说错了吗?”
  包房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中国小妞用日语说着你好,因为门是半开着的,很清晰有人在说话,提到了‘韩宁’两个字。萧余手顿了下,许南征已经微侧过头,对门外说了句话:“这么晚吃饭?”
  “年底了,事情多,加了一会儿班。”
  韩宁站在门边,说完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萧余,略怔了下,笑着又道:“同事都在,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吃饭。”
  萧余一直没回头,听到脚步声渐远了,才拿着勺去喝汤。
  许南征喝着烧酒,也没说话。
  她正想找些话题,来打断这莫名的尴尬时,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竟然是韩宁的名字,她愣着没接,直到许南征看了她一眼,才放到耳边,接通了电话:“你好。”
  “很久没见你了,”韩宁的声音带着笑,轻松地问她,“告诉我,你和许南征在一起了吗?”
  她被问的有些哑然,默了会儿才说:“没有。”
  “在西藏的时候,你问我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韩宁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其实,那天在成都双流机场,我就开始留心你,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有时候挺让人难过的。都说在高原人会飘在天上,感情也不真实,可是过了四个月,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依旧很难过。”
  他说的很慢,坦白的让人无言以对。
  她只握着电话,没说话,她本就不擅于拒绝别人,更何况许南征在面前,电话那边儿又是韩宁……直到他挂断了,她才继续拿勺去搅着汤。
  墨绿的海带结,咬在嘴里很软,她一口口吃了很久。
  到最后,公司的旅游的计划,果然因为群众期盼太热烈而提前了。
  不长不短的飞行,大半架飞机的同事,自然成了个高空party。萧余和几个高管闲聊着,几个男人开了红酒,越聊越是欢快,旁边一众少女熟女听得更是认真。她这么看着,就觉还没开始度假,艳遇的气氛就悄然弥漫了。
  回到头等舱时,许南征正在看杂志,她坐下,趴在身侧的扶手上,笑着看他:“你有没有定过什么内部不能恋爱的规矩?”
  许南征翻了一页杂志:“不提倡,不抵制。”
  她立刻笑了:“通常这样的老板,都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好笑看她,因为她是趴着的,自然要仰起头来和他说话。这样的姿势,更突显了那双眼睛,连微翘起来的睫毛都很清晰,他忽然放下书,凑近她想要说什么。
  太近了,近的让她心跳的太快,猛地直起了身。
  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可为什么自从在3GR的那晚,就觉得有强烈的欲望,想要靠近他,不是那种远看着就已满足的感觉。
  “那天我给你电话,你是不是趁着开会空隙,在练潜水?”她招来空姐,要了饮料,可是握着杯子的手还是有些软,“求你了,可别再像当初染上‘绿色鸦片’的状态,天天在球场锄地,打到半夜还要回公司加班,我真担心你过劳死。”
  他真像是有无穷精力。
  当初忽然和谁较劲一样,不舍昼夜的,很快就破了80杆,快逼近高尔夫职业选手了。若是每天闲着没事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是个工作狂,工作量本来就比一般人大,这样占用时间精力后,工作却丝毫没有懈怠。
  一天工作近二十小时不难,日日如此,任谁也吃不消。
  许南征倒是不在意:“下次我教你,你不是也喜欢海吗?”
  萧余对他这种四两拨千斤,有意打哈哈的态度,表示很无力。
  到了度假村,直接就被村长迎进了常用的表演会场。
  欢迎仪式很精彩,各国的服务人员汇聚一堂,绘声绘色煽情备至。可落在她眼睛里,分明已经有些帅的在有意暗示,这里是艳遇天堂。小助理跑到萧余身侧低声交待了两句,许南征听着就无奈:“到这里了还说工作,当心你下边人闹革命。”
  “还不是你提前了行程,我这周约了媒体,现在还没有料理完呢。”
  正好村长介绍完毕,许南征才笑着走上去,一脚踩着台阶,危险地眯起了眼:“为了你们的浪漫之旅,财务总监可是扣了我的奖金。我出血了,你们开心了?”
  底下哄堂大笑,起哄说老板仗义。
  他敲了敲麦克,示意还有话说,整个会场稀稀拉拉仍有人说着话,直到他轻咳了声,才彻底安静下来:“为了让你们更相亲相爱一些,大出血的某人,特意安排了拉练节目。”
  萧余正低声交待工作,听到这儿傻了。
  小助理直接哀看她:“咱老板这是变相军训吗?还弄到海外来了。”
  不止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瞠目结舌,‘惊喜’备至。
  “路程不远,十五公里,”他眼中带笑,从口袋里摸出烟,在一片寂静中继续道,“虽然这里有免费酒吧,有篝火舞会,想彻夜狂欢的还是都掂量些,别玩儿过头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谁来海滩会带运动鞋?萧余在脑中拼命想了半天,只有一双夹趾凉鞋可以穿。估计明天拉练回来可以直接升天了。
  
  拉练。
  骄阳烈日,数百人的拉练。
  开始还有人说说笑笑,两小时后就只剩了一个话题:还有多少公里?
  到最后前边一个个传话,说还有两公里,原地休息时,稀稀拉拉绵延数百米的队伍全都瘫到了地上。
  萧余刚才坐下,就踢掉了夹趾拖鞋。
  正要和小助理说话,忽然有手搭在肩上,下意识掀起帽檐时,才发现这个始终走在最前面的人,正弯腰看自己:“累吗?”
  她气的翻白眼,回头问小助理:“告诉许总,咱们累吗?”
  小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许南征,最后还是折腰在了权势之下:“不累!”
  ……
  她彻底无语,许南征只笑着,单膝蹲下,盯着她脚细看了眼:“还有两公里,能走吗?”说完就要伸手去碰她的伤口,萧余被吓了一跳,忙躲开:“脏。”许南征倒不觉什么:“真不怕死,敢穿着拖鞋拉练。”他边说着,边拧开矿泉水,倒在她脚上。
  水是随车跟队的,冰镇的很到位。
  这么大的水流,不止冲干净了血和泥,也缓解了疼痛。
  可问题是,路两侧都坐满了同事,她被如此招待,颇有些不自在。到最后,连凑在一边儿的小助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努力仰头,细看着鸟窝。
  直到一瓶水倒完,她才装作轻松说:“许总,你这算是心怀愧疚,亡羊补牢吗?”
  许南征轻扬眉:“我是怕你这么脏的脚,踩脏了我的裤子。”
  什么意思?
  她还没消化过来,他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手,引得一干人直胆颤,连不爱说话的方言都受不住,虚着声问了句:“老板,您该不是走的高兴了,又想加长公里数了吧?”
  许南征还没说话,众人已是一阵哀嚎。
  待众人嚎够了,他才清了清喉咙,:“鉴于公司男女3:1的现状,我们需要一些特惠政策,来体恤广大女同胞,”言罢,一指方言,“方言,把你身边的小麦背起来。”
  方言啊了声,彻底傻了。
  许南征给了他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凡是身边有女士的男人,都背她们走完两公里,给你们一个做英雄的机会,”他眯起眼,扫了眼一地坐着的颓败人士,“都是革命战友,别搞什么授受不亲的。”
  一句话落地,一帮男人都像是摸了电门,全蹿起来,唯恐身边有雌性。
  “凡是跑的,都原路返回,多加十三公里。”他不紧不慢地补了句。
  萧余仰头看他,正是惊疑不定时,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下,半蹲在了自己面前:“离我最近的这位女士,你可以上来了。”萧余哭笑不得看他,却碍于他一脸正色,只能配合地扶上他的肩,被他两手勾住腿,背了起来。
  大热天的,两个人都是一身汗。
  萧余心虚地抽了抽鼻子,轻声说:“这绝对不是享受,臭死了。”
  许南征声音掺了些调笑:“你见过香男人吗?”
  她没说话。
  远近的男人一看老板身先士卒,立刻认命地看了眼四周。
  不知谁先嚎句:“老板,我已婚啊。”
  许南征直起身,将她背的稳了些:“已婚的去和人事总监报备,说假话的原路返回。”
  又有小姑娘嘻嘻笑着喊了句:“老板,我们可以自己挑人吗?”
  “没问题,你选谁就是谁,不想被人背的,也可以走回去。”
  “老板,”小助理忽然举起手,“我们想看男人背男人!”
  许南征刚才走出两步,听到这句话,倒真是被逗笑了:“好主意,凡是没背女人的,都去背男人,至于谁背谁我就不管了,拳头解决吧。”
  他本来是玩笑,却逼得所有男人都嚎起来,立刻从四蹿着躲女人,改为了到处央求,唯恐都被抢走了,要轮得背男人的下场。
  两公里,不算很长的距离。
  许南征步子又大,很快就落下了身后的大部队。萧余看着不远处的度假村,鬼使神差地松了些力气,下巴抵着他的肩说:“走的太快了,身后还没人跟上来。”
  刚才还有冲回去洗澡的念头,可现在却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是五公里该多好。
  他略顿了脚步,转身看了眼,身后早已为分配任务闹成了一片,从漫天哀嚎转为频频起哄,却没有几个人敢真去做。他笑着看了会儿,才侧过头说:“下个注吧。”
  忽然的动作,他的脸,就已是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像是在思考,静了很久才说:“赌什么?”
  “猜猜看,真正背人回来的有几个。”
  “具体数量不好猜,”她大概估算了下,“最少也有70多个。”
  35对儿总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玩闹惯了的。
  “好,我押70以下。”
  “你有意让我吗?公司都是年轻人,不会那么拘谨的。”
  他不置可否:“找个借口送你礼物,不好吗?”
  “当然好,赌注是什么?”
  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她回头看了眼,已有人追上来了,“我先好好想想。”
  其实她想要的,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只要凑近些就能碰到。可这奢侈品太昂贵,只怕是开得起价,也没人肯卖。
  许南征笑着说了声好:“抱紧些,我要拿烟。”
  说完,就腾出了一只手,弯腰从腿侧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直到抽了大半根,第一个被点名的方言才别扭地背着个小姑娘,哭丧着脸走上来:“许总,您可真有体力,都原地站着了,还不放下萧经理,您老这是练负重呢啊?”
  他这么一说,身后几个被压迫的高管也是大叫:“许总,您把我们的梦中情人背走了,还不快闪,竟然还站在这儿炫耀——”
  萧余听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竟就如此站了半天。
  许南征却只叼着烟,含糊地笑骂:“体力不行啊都,明天再来一圈儿怎么样?”
  说完才慢悠悠地转身,毫无悬念地把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后。
  
  因为今天的拉练,本该是昨晚的开场party被挪到了今夜。
  萧余晃悠到露天酒吧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羊入狼口。除了她迟到以外,所有高层都被围到了游泳池边沿,众人一看她露面,立刻鬼哭狼嚎了一阵,把她也推到了包围圈之内。
  “各位老板?”客串的男主持拿着话筒,很夸张地到处张望,“你们慌不慌啊?”
  那眼神,那阴笑,分明是要生啖其肉的感觉。
  身侧财务总监立刻识相地脱了鞋、衬衫,更是在众目睽睽下,开始解皮带。萧余惊异看他:“老金,你是要献身给谁啊?”老金嘿嘿一笑,脱了裤子,露出了里边的泳裤:“萧经理,你还真老实,我一看party在游泳池边,就知道逃不掉了。”
  萧余哭笑不得,边脱凉鞋,边狠狠看了眼许南征:“被你害惨了。”
  另外几个没准备的,也是手忙脚乱地脱鞋和上衣,裤子就自然不敢脱了。
  许南征只耸肩,草草挽起衬衫袖子,解开了两粒钮扣,表示随意。
  这么个姿势,自然挑起了群愤。
  女主持拿着话筒,十分惋惜地说:“许总,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少女同胞应征来,都是为了能认识你吗?”
  他踢掉鞋,很欠揍地做了两下准备活动:“荣幸备至。”
  女主持神色又凄婉了些:“可是今天,你伤透了我们的心,竟然背着一个女人跑了,当着我们的面,背着一个女人跑了——”
  许南征状似沉思地沉默了会儿,才去看萧余:“我与萧经理是历史遗留问题,拒绝挖掘,谢绝采访。”
  这种暧昧的话题,自然是哄声一片。
  到最后男主持终于忍不住了,振臂一挥:“报仇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有许总一日在,我们就只能打光棍!”话没说完,一帮人就起哄上前,架起许南征先扔到了深水区。
  巨大的落水声后,萧余就觉身子一轻,也被落井下石地扔了下去。
  什么叫落汤鸡?活生生的例子。
  这么一落水,她连衣裙尽湿,连游上岸都不行。好在岸上早闹成了一片,不停有人被扔下泳池,喝酒的吵闹的,倒忘了这几个最先被扔下去的可怜人。
  因为是晚上,只有酒吧那一侧的灯火晃目,其余三侧都是很暗的照明灯。
  她在水里权衡了下,决定从林荫那侧游上去,回房换衣服。岂料刚才摸到岸边,就感觉被人托住腰,吓得她手一滑,又摔倒了水里。
  回头看,许南征正一只手臂搭在岸边,一只手再次扶住了她。
  衬衫也是湿透的,贴在身上,狼狈情况和她倒是不相上下。
  一水之隔,五十米外音乐奢靡,这里却有了些安静。
  “今天回来了80多个人,你输了。”她听见自己在说话,掺杂着心跳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心跳。
  “想要什么?”他问。
  很近的距离,只有一臂的距离,她静了很久才靠近他,贴近他的脸,感觉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他慢慢松开扶着她的手,看着她,气息交融混乱。
  就在远处一阵欢呼时,她终于搂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紧闭着眼,压住那太过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嘴唇。就这一次,一次后就彻底离开,这个念头不停折磨着她,可却仍怀着微薄的希望,忐忑着等他的回应。
  很久后,她才睁开眼,用很低的声音说张嘴……
  气息、触感,一切都那么陌生,急速冰冻着心脏,一下下地,越来越慢。
  水很凉,浮在上面的空气却是燥热。
  到最后他仍旧没有动。
  她的心跳的快要停止一样,却只强迫自己退开了几寸,勉强挤出笑说:“我……”
  下一秒,已被他拽到身前,用嘴直接堵住了声音。
  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在水下相贴。他的舌直接滑到她嘴里,带着很浓的伏特加香气。水的浮力,让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鼻尖蹭过她的鼻尖,侧过头,扶住她的后颈,不断加深这个吻,到最后两个人已经彻底沉到了水面之下,耗尽了氧气。
  屏息到极限,肺已有些发疼,她才被托上了水面。
  “够了吗?”他的声音很轻,竟然,也有些喘息。
  “让,让我缓缓。”
  五个字,说的断断续续,不止氧气,更需要的是心跳。
  话没说完,他已经贴紧上来,再次低头,吻住了还在拼命喘息的她。
  
  下期预告:柒柒若:对不起,要插播几句话!为了让许南征和笑笑顺利在一起,本期没有互动小剧场看(摊手!)如此大容量的连载放送,各位看官应该看得也还开心吧?!至于下期预告→汹涌而至的“许南征&笑笑”甜蜜恋事,当然会有!韩宁呢,则将整颗心都泡醋坛子里去了,公平竞争,主动再攻……嗯,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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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查出患有晚期子宫癌,正住院治疗。与其同时退休的我备感震惊。去看她时遇见当护士的同事女儿,她说,很遗憾,王姨来查的太晚,要不治愈可能性很大。弦外之音:王姨病入晚期,
前几天整理旧物时,无意中从一本落满灰尘的《乡愁》中抖落出一片泛黄并且干枯的银杏叶,它在我眼前飘忽不定,如一只枯叶蝶,静静停在我的心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