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画家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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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朝鲜,写实主义画作才是主流,“希望一个人有政治思想,
  有一个健康的想法,圆就是圆,方就是方,希望画家的创作能让别人看懂,
  也希望通过画作来影响一代人,或者教育一些人”
  在画室旁的休息间,来自朝鲜的画家李相文吸起了中国产的细长卷烟。来到北京后,除了抽几根烟,他能够放松的方式并不多。
  画室位于繁华的北京朝阳门内大街,已年过七旬的李相文适应起来并不容易。就在不久前,他和另外两名朝鲜画家外出购物时曾一度走散,语言不通的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
  
  中国的画材也让他有些不适应,直至来到北京后的第三周,李相文才起笔创作一幅正式的画作。
  但朝鲜画家的不温不火的心境,正是墨堂国际艺术馆馆长马春光最为看重的特质。这位从事中朝投资和贸易多年的生意人,在他们的画作中找到了浮躁社会中的一丝平静。为此,他设法与朝鲜白虎美术会社合作,并最终将一批朝鲜画家和他们的画作带到了北京。
  “他们首要考虑的是能卖出多少画,能赚钱”
  第一眼看到朝鲜功勋艺术家金哲笔下的《虎》,马春光就喜欢上了。
  “虎表现得很细致,周围景色又用了中国的小写意,写实里面兼有工笔画的味道。”2010年在朝鲜万寿台美术创作社艺术馆参观时首次看到了朝鲜画后,马春光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一度想买下来。
  在接触朝鲜画之前,马春光已经关注书画投资较长一段时间,2006年开始陆续收藏过一些中国画。并没有学过艺术的他,在与朋友的交流中逐渐积累起收藏艺术品的经验。
  经询问,这幅约16平方尺(一平方尺约等于0.11平方米)的画当时的价格是2.5万美元,而同等水平的中国画作至少得上百万元人民币。投资人的敏锐,让马春光看到了朝鲜画的市场潜力。
  朝鲜合作方了解到马春光喜欢这张画,就找到万寿台美术创作社的领导,给他拿来了一幅金哲创作的更大的虎画。如今,马春光把这幅《虎》放置在由他创立的墨堂国际艺术馆内会客厅的正中央。
  历史上,中朝间的文化交流非常频繁。在朝鲜李朝(1392年—1910年)之前,朝鲜的绘画作品无论在题材内容、形式技巧,还是在所运用的工具、材料方面,都与中国传统绘画一脉相承。直至李朝初期,出现了仿中国宋朝体制的宫廷画院——图画署,随后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朝鲜绘画逐渐形成了独特的民族风格。
  中国画讲究写意,“三分形似,七分神似”;但朝鲜画恰好相反,现实主义风格强烈。
  人们看到朝鲜画时,还会出现“这是油画还是国画”的疑惑,甚至有评论认为“朝鲜画就是中国画再加点西画”。但马春光并不同意这种说法,朝鲜画在技法的运用上,实质上是一种变革。
  与在中国宣纸上一下笔,墨就散开有所不同,朝鲜画家使用的高丽纸比较厚,上色后不易散开,很厚重,画家需要把光和色有机地结合起来。这也让朝鲜画看起来更有立体感,人的表情也更生动。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1948年成立后,首任领导人金日成提出了主体思想。在将朝鲜革命作为“党的思想工作的主体”的方针指导下,朝鲜美术的一招一式,一笔一划,更是与国家命运紧密交织。
  从2011年获得第一幅朝鲜画至今,马春光已先后收藏了2000多幅朝鲜画作。在他看来,朝鲜画当前的市场价值,就相当于中国画在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的市场价值,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
  “朝鲜国内现在没有朝鲜画市场,所有画都流向海外。如果将来朝鲜百姓生活富裕了,需要艺术品了,但他们手里面没有,需要大量的朝鲜画回流,那时候朝鲜就有了自己的书画市场,朝鲜画艺术价值的最顶峰也就会到了。”马春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马春光认为,朝鲜画的真正价值在于未来,而不是当前。但在他看来,并非所有投资者都愿意投资未来。在收藏朝鲜画过程中,马春光发现中国书画市场中的弊病在朝鲜画上体现得更为突出。
  书画市场中不乏朝鲜画的冒名作品,甚至有朝鲜画家练笔、打草稿的画作也流入到中国。为了迎合中国行画市场中对美女画的需求,部分朝鲜艺术家为此根据美女照片进行人像创作,形成了朝鲜画中的一个支流。
  面对朝鲜画缺乏评判和鉴定标准、价格参差不齐的现状,马春光决定在中国为朝鲜画收藏定下一套标准。他积极地走访朝鲜各级艺术团体寻求合作机会,最终与白虎美术会社达成合作。这家朝鲜人民军下属的艺术团体,其名字的创意源于“白头山老虎”。
  马春光此前已在朝鲜创建两家大型合资企业,在朝鲜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这让他与白虎美术会社的协商进展顺畅。仅耗时半年,双方就达成了合作意向。墨堂国际艺术馆除了成为白虎美术会社在北京、天津、河北地区唯一的合作伙伴,全面代理其作品销售外,双方还将成立朝鲜艺术品鉴定中心。
  不过,对于急于创造外汇收入的白虎美术会社而言,马春光的发展思路显得较为缓慢。
  “他们首要考虑的是能卖出多少画,能赚钱。”马春光说。但急于销售作品的赚钱方式无法持久,而且会让中国的朝鲜画市场变得更为混乱,最后恐怕将无人愿意触碰。
  马春光在与朝方人员交流中经常会劝解对方不要着急,“一点一点做”,还以借款的方式缓解对方的资金不足问题。
  2016年7月27日,墨堂国际艺术馆联合白虎美术会社、朝鲜驻华大使馆等机构共同举办的“首届朝鲜绘画中国(北京)双年展”开幕。在为期4个月的展期中,有200多幅朝鲜人民艺术家和功勋艺术家的代表作品,以历史记忆、朝鲜民族特色、风景花鸟、朝鲜民俗等4个主题分期展出。

耗费4年,只为了一幅领袖像画作


  朝鲜国宝级的领袖画作近年来已较少在海外展出,上一次到中国展出已是2008年。   此次“首届朝鲜绘画中国(北京)双年展”首次展出了包括朝鲜人民艺术家李相文、金正泰共同创作的朝鲜画《领袖,前面是最前线》,以及朝鲜2·16功勋艺术家创作室集体创作的丙烯画作品《能看见白头山的地点》等4幅领袖作品。
  虽然此次展出的领袖像中有3幅都由白虎美术会社画家创作,但此前均收藏于朝鲜国家美术馆。为了此次到北京展览,白虎美术会社前后耗时3个月,向朝鲜六个部门办理相关手续,才得以将画作带到北京。
  在朝鲜领袖像布展协调方面,墨堂国际艺术馆和白虎美术会社工作人员也费了一番周折。
  4幅领袖像由白虎美术会社人员于7月22日搭乘火车从平壤运护送至北京后,先是被运到朝鲜驻华大使馆存放。直至两天后墨堂国际艺术馆的准备工作完成后,朝方人员才把领袖像送往艺术馆。
  “朝鲜人对领袖很敬仰,对领袖作品的装裱要求比较严格。”马春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画像送来后,装裱工作都由朝鲜画家来完成。他们容不得一点瑕疵,甚至是画像与墙壁之间留有缝隙,也要求贴上壁纸覆盖。
  
  朝鲜领袖画装裱就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直至画展正式开幕前,4幅领袖画才被挂上。除了尺寸过大的《能看见白头山的地点》需要被挂在主展厅里,余下3幅领袖像都被挂在旁边的一个小展厅内。晚上,朝鲜驻华大使馆还派员到艺术馆中驻守,以确保领袖像的安全。
  展览开幕当天,正值朝鲜祖国解放战争胜利日,20多名在京朝鲜侨民来到艺术馆观看此次展览。走进小展厅观赏领袖像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排起小方阵,安静地听白虎美术会社社长、功勋艺术家金成一讲解。
  其中一幅由朝鲜人民艺术家李东健创作的朝鲜画《同在为人民的路上》,描绘了在风雪交加的日子,朝鲜领袖金日成和金正日并肩前行的场景。
  “这是一幅展现在为人民着想、为祖国的幸福和繁荣发展的路上,两位伟大的将军永远在一起的温馨作品。”金成一以朝鲜语向侨胞讲解该画时谈道,“这次将这幅作品带到北京展出,是想让更多的中国人民观赏到,也让这种信念在思想上带动中国人。”
  对朝鲜画家来说,创作领袖画是一项崇高的政治任务,也只有获得特殊资质的画家,才能参与其中。
  “画领袖像和年龄没有关系,和实力有关系。” 李相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作为此次来北京驻留创作两个月的3名朝鲜画家中的一员,他从25岁起就获准创作领袖作品。在朝鲜,要想创作领袖画,需要通过专门考试获得相应的证书。这类考试会考素描、水彩、绘画理论等门类,主要考察一位画家的绘画功底。
  此次展览中展出的《领袖,前面是最前线》正是李相文首次参与创作的领袖像画作。其主题取材于朝鲜战争中1951年夏秋防御战役的主要阵地“1211高地”。
  1970年,为了创作一幅将在万寿台革命博物馆展出的半景画,李相文和金正泰一同去到1211高地写生。尽管时隔46年,李相文仍清晰记得,当时高地上每隔数米就堆放着像小山一样的骸骨。
  “分不清哪些是美国人的,哪些是朝鲜人的。当时以股骨为准,短的都挑出来,是朝鲜的,长的就认为是美国人的。”李相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这座原本海拔1211米的高地,在1953年战争结束后,海拔仅剩下1200米。山上植物十分罕见,“一拔草,带出来的全都是灰”。
  一棵4米多高的树上,覆盖着大量的弹壳等金属片。时间久了,金属片也稍有松动,一刮风,金属片就摇晃起来。树旁边立着的牌子写道,树上嵌入的金属片超过380块。
  “战争前,那里是一片森林。战争后,那里只剩下几棵树。”谈到此处,李相文有些激动,声调明显升高。他说他一直记得,在1211高地后一块谷地,一到晚上就能看到一股股绿光。
  1211高地往南不远处就是军事分界线,李相文当时在高地上还能清楚地看到分界线以南的美国驻军。“要打起来,(炮弹)一定可以打得到这里。”李相文说,即便如此危险,朝鲜领袖金日成却两度到访这一前线高地,所以他想创作出一幅作品,让大家都能了解到领袖曾经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慰问。
  在高地上停留了四五天后,李相文一行还到附近的军营里和士兵们共同生活了半个月。沿途,他一直构思着如何更好地描绘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想领袖再去了。”
  回到平壤,李相文请来16个小姑娘,要求她们摆出各种为了阻止某个人但又阻止不了的动作,以作为自己画作中阻止领袖上前线的女兵动作的素材。但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单是这一阶段的初稿,他就画了100多张。
  李相文无法拿定主意,为此,他把这些画给所有他认识的画家朋友看,甚至还问过工人、食堂服务员、农民等最基层民众的意见,希望了解自己想表达的信息能否通过画作切实传达。
  两年时间过去,李相文仍未选定初稿。那时仍非常年轻的他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为此流过不少眼泪,晚上也睡不好。而朝鲜领袖金日成在第11届国家美术博览会上发言中的一句话,“作品的性格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则为他指明了方向。
  “我原来一直想用动作来反映人的内心世界,但弄明白了将军这句话的意思后,就决定用人的性格来反映。”李相文说。
  16个小姑娘中的一位,年龄轻,在解决不了事情的时候会很着急,直跺脚。而已上年纪的金日成将军很慈祥,稳重处事。而当李相文选定这一绘画形式后,别人一下子就明白画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思路确定下来后,从正式创作画作直至完成,李相文又花了两年时间。期间,他为了画出军车车轮陷入泥泞的真实感,向宣传部长借来他的座驾,专挑了个雨天开出去,观察车抛锚后弄得很脏的场景。
  “第一次画完还感觉有些欠缺,我又买烟去求宣传部长,又挑了不好的天开车出去,把部长气得鼓鼓的。”李相文笑着说道。   那时照相机在朝鲜并不流行,画家外出采集素材都需要随身背着画板,反复记录。遇到下雨天,李相文就打着伞或穿上雨衣画起来。
  耗费4年时间的这幅作品,也让他一举成名。在第12届朝鲜国家美术博览会上,他参与创作的《领袖,前面是最前线》获得了金奖。
  此后,李相文的名字也与朝鲜领袖画紧密相连。在60岁之前,他先后独立或与他人合作创作了40多幅领袖画作。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多地画起了花鸟、风景,但在他繁多的朝鲜画作品中,领袖画的比例依然占到了五到六成。

“圆就是圆,方就是方”


  8月17日下午,头顶着爵士帽的李相文气喘吁吁地回到墨堂国际艺术馆,边解开上衣的纽扣边说,自己和另外两名一同外出的朝鲜画家走散了。
  “我们都找了他四圈了。”另两名朝鲜画家给馆里打来电话说。确认李相文已返回后,他们才安心了。而李相文连忙应道,“我都找了他们六圈了。”
  和同伴走散后,李相文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将此前备好的、写有中文地址的纸条给司机看,但最终司机没有将他送回到艺术馆。他在街头还遇到一位年轻人,领着他坐地铁,说坐一站后就到了。但他出站时转了很久,又返回地铁站询问工作人员再换了个出口,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街景。
  说到此处,李相文拿着手中的小纸条亲吻了两下。在艺术馆工作人员看来,今年已是71岁高龄的李相文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小孩,非常可爱可亲。
  在与朝鲜人民艺术家有着长期接触的马春光的眼中,他们大多数人“说话轻身细语,很温和”,也以平静的心境作画。
  但在北京驻留的时间越长,朝鲜艺术家的心态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毕竟在国外嘛,没有像在家里面那么松弛,人在外面可能也有些疲惫。”马春光还发现,他们出来了也想走一走看一看,心态反而没有像在朝鲜那般平静。
  朝鲜艺术家在国内有着非常好的待遇。功勋艺术家金哲雄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在朝鲜时,画家会有一间独立创作的美术画室,里面灯光很好,四面都是墙,即便有窗户,也会用窗帘遮挡,隔音效果也特别好。
  不过,他们在北京临时创作的地点是艺术馆旁边的一个临街展厅,较为宽阔且有太多的装饰,为了获得更合适的光线,画家们还不得不在靠近临街的一侧作画,也因而容易走神。
  尽管如此,朝鲜画家们仍努力适应北京的环境,在临时画室里支起画架、挂上画布进行创作。
  从小就显露绘画天赋的金哲雄13岁时就考入了平壤美术大学少年班,16岁时进入平壤美术大学专业学习美术,一学就是7年。
  “对我来说,除了画画以外,其他都挺难的。”金哲雄回忆说。在大学里,他除了修了美术专业课程外,还有其他文化课,但他只对美术和外语课比较感兴趣。毕业证上,他文化课的成绩大多很差,但并不影响他升入大学。
  大学毕业后,金哲雄进入白虎美术会社,至今已过去22个年头。当被问起当年为何选择进入白虎美术会社时,金哲雄强调,是为了“在更好的单位,和更好的同事们,能互相帮助创作出更好的作品,能让自己的作品在国外为国家争光”。
  “从上学到生病,都不用花钱,所以我们对钱没有太多概念。”在实行公有制的朝鲜,金哲雄仿佛没有担心生活的必要,“大部分人都是根据自己的爱好,为了更好的创作。这可能光用嘴说,你们感觉不到,但我们从小就是这种体验。”
  身材较为健硕的金哲雄,似乎从他的军人父亲身上遗传了强健的体魄。他曾经在中国进修过3年,了解中国社会贫富差距的情况,因而更愿意在这方面强调朝鲜的优势。
  朝鲜美术专业学生从高校毕业后,成绩优秀者都会抢着进中央级的万寿台美术创作社、白虎美术会社、中央美术创作社、平壤市美术创作社等四家机构,其次才选择到道(相当于中国的省)等地方的艺术机构。
  尽管各地艺术机构的工资、待遇没有区别,但在更大的机构工作,画家们能获得更多参与比赛、展览的机会。除领袖像外,在会展或比赛中得奖的优秀作品,将有机会被朝鲜国家作品审议委员会(以下简称“审议会”)买走,作者也能由此获得额外的报酬,否则就只有工资收入。
  现年55岁的功勋艺术家朴明哲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审议会审核很严谨,分为雕刻、油画、朝鲜画等多个组别进行评审,最少也有5至7名评委参与。画家需要陈述作品背后的创作理念,评委也会有相应的提问。只有得到70%以上评委同意,作品才算通过。如果评委提异议,或者回答不能够令评委满意的话,都会被投反对票。
  经审议会通过的作品,将有机会在朝鲜国内和国际上展出。这也是朝鲜绘画作品销往国际的渠道之一。
  “评委最不喜欢抽象画,而是喜欢鲜活的东西。因为抽象画看起来像假的。”朴明哲说。他还介绍,在朝鲜,写实主义画作才是主流,“希望一个人有政治思想,有一个健康的想法,圆就是圆,方就是方,希望画家的创作能让别人看懂,也希望通过画作来影响一代人,或者教育一些人。”
  相较于大多数朝鲜民众来说,获得授勋的画家有更多见识外面世界的机会。朴明哲就曾经在叙利亚内战爆发前,前往该国长住过两年时间。虽然叙利亚艺术家偏向于印象派、抽象派风格,但叙利亚画家作品中明亮色彩的调配还是对他有所启发。
  朴明哲说,朝鲜画家从最低等级的“无级别画家”开始,从五级至一级,由低往高接受评核,当被评核为二级画家后,才能够有得到授勋的资格,如“功勋艺术家”,以及更高级别的“人民艺术家”。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朝鲜画家,还有机会获得国家给予的最高奖项“金日成奖”。但这一奖项的获奖者屈指可数。
  据马春光介绍,目前朝鲜在世的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画家不超过40人,获“功勋艺术家”称号的画家有上百人。
  头发已有些斑白的朴明哲在艺术馆女性工作人员眼中是驻留画家中最为绅士、且有风度的一位,不时会为她们画肖像素描,并赠送给对方。
  面对摄影师的镜头,朴明哲十分自然地摆起姿势,眨眼逗笑。而在生活中,他也有着艺术家浪漫的一面。
  朴明哲还回忆起自己26岁时曾经到黄海南道写生,一待就是半个月,每天都跟海景在一起,感受特别深。他在那里能远眺到朝鲜著名景点金刚山和长寿山之间有一间寺庙,心有所感,将此景画了下来。
  “那是春天,4月中旬至5月初,最美的季节。”“画里有天、有山,下面有弯弯的河。山和山之间的绝壁间有一所寺庙。”朴明哲对所作的这幅画感到特别满意,几乎没加修改就拿去参展了。
  不少人看过此画都对他说,画中现实主义特别强,肯定会得奖。但可惜的是,这幅画后来被古巴驻朝鲜大使馆人员买走了。
  朴明哲心有不甘,他想花钱把画给买回来,但找过许多渠道,至今一无所获。“在画室内布景创作,和外出写生的创作,给人的感触还是不一样的。能让人身临其境,融入其中,不分昼夜地找灵感,这对我来说非常珍贵。”朴明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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