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戍边两代军人的“责任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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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巍哨塔上的英姿
  与白桦树下的忠魂
  北极小镇漠河城外一处无名山坡的白桦林内,一名佩戴上尉军衔、英姿挺拔的边防军官带着他年轻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静静肃立在一座墓前。他叫贾鹏飞,某部驻漠河边防二连连长。白雪黑土之下安息的是他的父亲——贾永财,当年也是驻守北疆的一位边防连长,21年前他带领官兵完成任务归来途中为抢救战友不幸牺牲。那时他像肃立墓前的儿子一样年轻,只有29岁。陪伴他一起长眠的是从辽西千里随夫戍边的妻子孙国花。
  戍边12年,几乎每年的清明,贾鹏飞都要来到父亲的墓前,踩着厚厚的积雪,伴着寒风吹过白桦林的沙沙声,穿越天人相隔的时空隧道,父子两代默默地进行着特殊的“心灵对话”。他向父亲轻轻地诉说祖国经济建设给北疆边陲带来的种种繁荣发展景象,诉说边防现代化建设日新月异的变化,也诉说他带领连队戍边取得的每一个微小的成绩和进步……他知道,长眠地下的父亲最渴望、最期待的就是:儿子为国戍边,不辱使命!
  就在来此祭奠前两个月,他刚刚带领连队出色完成了冬季训练考核任务。那是一场突然降临的考核,分区参谋长带队,事先不打招呼,目的是对连队冬季训练成果进行检验。正在休假的贾鹏飞闻讯立即返回带领连队应考。先考军官和士官班长教学能力、班进攻战术、边防勤务组织、爆破器材使用、野战构工……尽管课目都是临时抽点,贾鹏飞和几名班长骨干轮流上阵,还是把各个课目教学都搞得有板有眼。
  随后,考核组又把连队拉上林海雪原进行走、打、吃、住、藏演练:踏着没膝深的积雪徒步奔袭20公里打击“非法越境的恐怖分子”、沿江紧急机动支援哨所战斗、搜索清剿残敌,其间还穿插进行野外宿营、防敌偷袭、排雷破障……面对接踵而至的难题,贾鹏飞指挥连队从容应对,在演练中犹如一把出鞘尖刀,显示了良好的军事素质和快速反应能力。
  可以告慰白桦树下忠魂的是,戍边北疆12年,贾鹏飞先后担任过哨长、副连长、连长,辗转任职多个边防连队,在每个岗位上都创出优异业绩。
  父亲没有留下遗言,
  儿子却知道他的愿望
  “团长,我想到父亲当年执勤的‘北极第一哨’去当哨长!”“好小子有志气,就应该像你爹那样扎根边防一线摔打锻炼自己,真正干出一番事业来!”这是6 年前,贾鹏飞与父亲的老战友、时任边防团团长王福强的一段对话。
  2006年8月,经过两年军校学习,贾鹏飞以优异成绩从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回到边防,当团领导征求他对工作安排的意见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父亲当年任过哨长的“北极第一哨”作为自己的第一任职岗位。
  “北极第一哨”位于北纬53度线的黑龙江漠河北极村,是祖国的最北端,冬季气温最低达零下57摄氏度,地理位置特殊,自然环境严酷,是东北边防的重要窗口,责任重大。当年,父亲就曾当过“北极第一哨”的哨长,并把哨所带进了“先进哨所”行列,当连长时带领连队连续4 次荣立二等功,被上级评为优秀连长标兵。正当他英姿勃发,在边防大展宏图的时候,一场突发的事故却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1991年8月9日,父亲牺牲时那悲壮一幕永远定格在贾鹏飞的脑海中。那次,父亲带连队参加团里的军事比武,结束后,本该帮刚搬进营区的爱人和小鹏飞安顿一下,可他却惦记着连队入冬前的各项工作,坚持当天返回。行前,他把一名伤病战士和一位搭车家属硬推进了驾驶室,自己则纵身跳上卡车后厢。车行至一处弯道突然失控滑向路边深沟,危急关头,他把身边战士推向安全处,自己却……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贾永财没有给自己的妻子和9岁的小鹏飞留下任何遗言。小鹏飞却认定:父亲就是自己的榜样,将来也要像父亲那样为国守边防。
  一晃9 年过去,白桦林中墓地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林中的小桦树也长大成材。和母亲一起回到辽西老家的小鹏飞也长成18岁的英俊小伙。2000年末,学习成绩不错的贾鹏飞放弃了高考,迎着边疆的风雪来到父亲戍边的北极村当了一名边防战士。在军营,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快速成长着:入伍第一年,就被上级评为“优秀士兵标兵”,第二年,他又因参加各级军事比武成绩优异、组织新兵训练卓有成效荣立二等功。2004年夏天,他被部队保送入石家庄陆军学院深造,他珍惜宝贵的学习机会,连续两年被评为优秀学员,还被学院树为“精武强能十大标兵”。
  就在贾鹏飞即将从军校毕业之时,多年含辛茹苦抚养他的母亲却积劳成疾病倒了。临终前,她给匆忙从军校训练场赶回的小鹏飞留下两句话:一是毕业后回边防好好干;二是把她的骨灰也带回边防和丈夫葬在一起。她要和丈夫一起看着儿子戍边!
  就这样,贾鹏飞背负着父母的期望成为“北极第一哨”新一任哨长。仅用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把哨所再次带进先进行列,荣立了集体二等功。
  “雅克萨”古战场
  走来新一代戍边人
  草木繁茂古城岛雄峙于黑龙江上游激流之中。岛上一座高耸的“雅克萨战役遗址”纪念碑,记载着先辈当年反击外敌入侵的英勇精神。
  2010年初春,踏着尚未化尽的残雪,贾鹏飞来到距此不远的兴安镇边防二连担任连长。等待他的是新的使命和挑战:他不仅要带领官兵守好辖区90公里边境线,还要保护从这里入境的新建中俄原油输油管道的安全。
  贾鹏飞深知履行使命首先要有过硬的本领,他上任就狠抓连队军事素质的提高。“打铁还须本身硬”,近几年,贾鹏飞为掌握相应的边防指挥和执勤、作战本领,历经了严格考验和锻炼。2008年秋天,刚走上副连长岗位的贾鹏飞,奉命带领全团挑选出来的3 名训练尖子参加上级组织的“猎人训练”。在这里他和数十名参训人员共同度过了“炼狱”般的5 周。
  一到集训地,参训的12个团队每个团队都砍了一根碗口粗12米的高木杆作旗杆,在训练场竖起12面团旗。所有人员都被要求摘掉军衔,没有姓名,没有职务,只有一个编号。开训的第一晚,便每人一根火把,肩扛原木,全副武装在大兴安岭密林进行10公里奔袭、在阴森恐怖的坟场单独找“点”、在崎岖的山路上徒步推越野卡车前进……早到者可以有两小时休息时间,晚到者不能休息,还要被处罚。他们还规定一天3 顿饭,每顿只能吃10分钟,而且必须全副武装站着吃。军事理论课同样必须站着听,体能训练紧接着就是军事技能训练。一周训练下来,他们总共只睡了8 小时觉。接下来的训练更是一周比一周严酷:扛着原木在沼泽地里行军、挟着装满石头的弹药箱翻越障碍、拖着弹药箱匍匐穿越地桩铁丝网、从陡峭的山崖上滑降、只发一根鱼线一个鱼钩半壶米一把盐进行野外生存,此外还有特种战术、捕俘格斗、多种武器使用……超越人体极限的残酷训练,时时刻刻都在考验着他们的意志品质和体能,有人挺不住晕倒了,贾鹏飞却始终带领3 名战士顽强坚持,最终他们被评为优秀团队。
  此刻,贾鹏飞也在用未来战争的标准审视着组织交给自己的这个新连队。第一天的5 公里越野就让他看到了连队训练的差距,只见一场训练下来,有的战士躺倒在草地上、有的靠在墙脚大口喘气。贾鹏飞没有对训练落后的战士进行批评训斥,而是对连队训练实施科学组合分训,把训练成绩落后的战士组成“加强班”,自己亲自当班长,有针对性开展补差训练,两个月后,“加强班”正式向尖子班提出了挑战,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绩。
  在加强基础训练的同时,贾鹏飞还组织官兵学习运用网络视频监视系统、北斗卫星导航定位、雷达等先进信息化手段提升边防执勤能力。为保障中俄原油输油管道安全,他对连队巡逻执勤路线作了相应调整、重新制订应急预案、与管道管理单位开展联合演练,很快带领连队进入军事训练先进连队行列。
  【人物名片】
  贾鹏飞,现任黑龙江省军区边防某部二连连长,1983年11月出生,2000年12月入伍。军校毕业后坚持扎根边防一线,先后被上级树为基层干部标兵、连长标兵、学习成才先进个人,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2次,获黑龙江省军区颁发边防贡献荣誉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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