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上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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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早赶到城里那家名气最大的美容院,王丽丽让司机把车停在门口等着,自己推开玻璃门进去。
  店内灯火辉煌。
  今天是个好日子,王丽丽来得有点不是时候,没有一个空位置。
  “这可怎么办呢!”王丽丽急得叫起来。她的手上捏着刚从票夹里抽出的VIP卡。
  “请您稍等一下。”有领班过来招呼,“人家都是新娘化妆,提前约好的。”
  王丽丽又叫起来:“我跟人家也是约好的,九点钟电视台来采访我!”
  聽王丽丽这语气,领班不再吱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挂钟,走到一名服务员身边叽咕了几句,那服务员向王丽丽招手:
  “您到这边来吧!”
  临时协调人手,先为王丽丽做头发。王丽丽这才吁了一口气。
  前两天镇上妇联的同志打电话来,说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王丽丽说采访我什么?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妇联的同志说,就是上次三八妇女节受表彰的事啊!
  上次三八妇女节受表彰王丽丽也是半推半就,她跟镇上妇联的同志说:企业是我家先生的,我只是帮衬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不值一提。
  妇联的同志说:你先生的不等于你的?你们分家了?就这样定下吧,你看我们全镇哪家企业有你家的红火,这次表彰也是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
  对方的前半句话触到了王丽丽的软处:“你先生的不等于你的?”——早在十多年前,她也有信心这么说,可现在,她正一步步从少妇走向中年妇女,脸上有了赘肉,腹部隆起了小排球,皮肤松弛,不再有弹性、失去光泽……而自己的先生,作为男人,正处在事业的巔峰,“男人四十一枝花”“男人有钱就变坏”,他经常在外面跟客户打交道,三天五天、一周半月不回家是家常便饭,这不由得让王丽丽添了一份心思。
  她默许了镇上妇联同志的安排。
  三八妇女节那天去市里参加表彰大会,她提前到省城选了一身淡红的套裙。上台领奖回来,熟悉的人在厂门口拦住她说:“老板娘,我们都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老了,老了,不能看了!”王丽丽谦虚地说。
  “哪个说的,就你最漂亮!”对方投其所好地补充说。
  王丽丽走进办公室从网上把那天的视频新闻调出来重新播放了好几遍,一次又一次把镜头定格在有自己的那个画面,看着电视里的自己,她笑了。真还没有老到那种地步,还能看!
  所以,这次镇上妇联的同志跟自己联系,说电视台要来采访,她假意推辞了两句,还是愉快地答应了。
  她嫌上次淡红的套裙有点乡气,再说季节也不对了,昨天她又特意去了一趟省城,在一家专卖店选购了一身翠绿的连衣裙,跟季节比较合拍。
  防止晚上睡觉破坏发型,她把头发留到今天早上才做。而且不能在镇上普通小店做,马虎了事,必须去城里生意最红火的名店做,慎重对待,多跑路、多花时间也在所不惜。她要以最佳的形象出现在摄像机前。
  昨天上午,镇上妇联的同志又打通她的手机,跟她敲定今天上午九点钟来采访的事情。其实多此一举,王丽丽正在省城采办自己的行头,认真准备接受电视台采访,可她嘴上还是说:“啊呀,我说不要来采访,能有什么好说的……”
  八点四十五分,王丽丽从城里美容院回到镇上,已经坐在办公室等电视台的记者。她心里怦怦的有点紧张,毕竟,这次是专门采访自己,跟上次参加表彰大会不同,镜头一扫而过。
  电话又响,是妇联的同志,王丽丽接通电话,对方说:“老板娘,报社记者已经在我们镇上了,你方便的话我们马上过来?”
  王丽丽心里咯噔了一下,问:“是……报社记者?”
  对方“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不是电视台的记者?”王丽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用上镜头?”
  “不是电视台的记者,是报社的记者,他们要专访你。”妇联的同志说。
  王丽丽悬着的心一下子沉到无底的深渊,“是报社采访我不接受。”她冷冷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响,王丽丽极不情愿地接听,镇上妇联的同志在那边急切地说:“老板娘,你听我解释……”
  “你什么都不要解释,我不接受采访。我现在很忙。就这样。”王丽丽再一次挂断电话。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摆这样的威风。
  这一次生谁的气呢?王丽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从一开始,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说错了?她半天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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