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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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广州,网球是一项四季皆宜的室外运动。在这里,不同职业和年龄的人因网球而走到一起。在场下,一些人很少联系,但大家已成为永远的朋友。
  


  灿烂的骄阳,宜人的温度,进入12 月,广州依然一派花城气象。一到周末,各个小团体活跃起来,相约一个球场或一项比赛,在球场上,洒下汗水,留下欢笑。在小团体中,有些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有些人只是相互点头问好,但这并不妨碍大家一起切磋球技,分享快乐。在07 年冬季广东级别联赛上,就有这样一群人,因网球而相识相聚。
  
  我为人人
  
  他的本名没几个人知道,“老牛”是人尽皆知的代称,不仅因为他属牛,更因为此人如耕牛般任劳任怨。召集大家打球,甚至组团去外地比赛,成了老牛当仁不让的“使命”。自己吃些苦遭些罪没关系,重要的是让大家开心。
  “网球运动员就是高级农民,不怕日晒,不怕雨淋。”20 年前,教练的一句话让谭志明牢记至今,并一直身体力行。从87 年刚接触网球,他就显露出老牛般的吃苦耐劳。省队教练来办培训班,老牛知道,学真本领的时候到了。他与教练形影不离,恨不得每分钟都属于自己,一周多的速成之后,掌握不少方法和技巧,而网球的魔力更是以立方级增长。刚打球那两年,有着燃烧不尽的热情,每天连续打6、7 个小时都不觉得累,37 度的酷热,零下1 度的严寒,都阻挡不了老牛的脚步。那时广州的球场还很少,老牛常常得在中午的烈日下挥拍,那媲美牛奶巧克力的肤色恐怕与那段时光大有联系。当发烧的热度退去,对老牛来说,网球的个人色彩开始被集体魅力替代。在球场上,能结识不同职业和年龄的朋友,大家忘记了差异,在这一刻分享同一种快乐。
  为了更多地与大家共享快乐,老牛一直热心组织集体活动,比如今年三次“率队”去外地以球会友。第一站是珠海,正逢五一黄金周,却遭遇台风天气,风雨交加,有些球友打了退堂鼓,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坚定地跟着老牛。到了珠海,台风过去,天空放晴,两地球友顺利会师,同患难过来的朋友间更添一份情谊。作为带头大哥,老牛每次都是集组织球友、安排行程和帮助管理于一身,从不计较任何报酬,最大的幸福就是活动圆满,大家高兴。
  在老牛眼中,网球从不是一项贵族运动,而应是人人都能参与的平民运动。在广州,因为可以四季在室外打球和令人艳羡的场地资源,网球早已呈现大众化势头。网球需要跑动却没有身体冲撞,需要技巧却不必十分精通,就像他自己说的,“网球可以很激烈地对打,也能很悠闲地玩耍。”无论你是几岁的幼童,还是年过花甲的老人,都能上场打上几拍,网球可以是一个陪伴终身的爱好。不管你是大经理还是小职员,在网球场上,人人平等。
  


  百炼成钢
  
  小时候,她是个倔脾气的女孩,把摔拍子当成家常便饭;长大了,她是球风颇佳的美女,常把精神文明奖收入囊中。韦淮的网球故事从木质篮球场玩耍高弹跳网球开始,现在,她在广州各大业余赛中屡获佳绩。经过时间的旅行,沉淀下来的是执着,生铁已打炼成钢。
  1994 年,对于大多数中国人,网球还是相当陌生的词汇,在广西柳州,甚至没有一块球场。学校开办第二课堂,把网球列为一个选择,韦淮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没场地,就上篮球场,于是,一到放学,国家篮球训练基地内便呈现奇特景象。木地板让球的反弹很高,加之打球者人矮臂短,把球回到对面场地成为比较现实的期待,想来个快而平的一击致命,简直是痴心梦想。
  接触网球的真实面貌是在2 年后,运动狂人老爸迷上了网球,短暂的自学成才后,他把女儿拉来当陪练,很快,角色对换,自己只能勉强充当女儿的陪练。可陪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女儿时常来个罢练风波。
  有一次,爸爸不断地喂球,韦淮实在是累了,觉得挥拍子都没力气,说不想打了。老爸不说话,把自己的拍子搁在腿上折断,留下断拍和目瞪口呆的女儿,走了。不久后,父女俩又亮相球场。辛苦没有白费,同年市运动会,韦淮身兼女单、女双和混双三项,尽管对手中不乏成人选手,小妮子还独揽得三金。
  韦淮曾怀有进入职业网坛的梦想,但周围环境和条件的限制让她直面现实,网球没能成为谋生的技能,却让她成为学校焦点。考进华南理工大学,网球校队刚成立,韦淮成为绝对主力,曾与大名鼎鼎的师哥戚其丰合作。2003 年第6 届省大学生运动会,她摘得女双、女团双冠,在女团决赛中她连下两场。
  面对强大的中山大学,她们首场单打失利,第二场韦淮迎战对方头号主力。先输一盘,教练在看台上发来短信,高度紧张的韦淮根本顾不上看教练的指导,第二盘她凭借超人的体力击败对手,大多球都至少要打十几个来回。决胜盘,刚进抢七,对手因脚抽筋请求医疗暂停,重新比赛,打第一个球她就奔跑困难,到了第二个球,连移动都成问题,只能弃权。休息几小时,下午韦淮再战女双,搭档有伤,她担起全部进攻重任,再次书写胜利。
  


  比赛型天才
  
  只要是比赛,就有压力,因此大多打球者,无论专业高手或业余球友,都很难在比赛中完全发挥训练水准,可偏偏有些人就爱人来疯,能把压力转换动力。刘艳琴就属于此类稀有资源,训练失误成堆,比赛精神抖擞。
  说是天才,必有过人之处,能在短时间内把网球打得有模有样,算得一种天才吧。大学时体育选修,看着好友们投奔网球,刘艳琴很是不解,天天晒大太阳,皮肤都晒黑了,她选择了室内运动健美操。开始上班,身边不少人玩起网球,在一同学的感染下,刘艳琴也加入网球大军。因为工作时间的限制,刘艳琴每周只能练1-2 次,但大半年后她已成为兼职陪打,1 年前开始教人打球,球技上升速度惊人。
  特别是到了比赛,绝对超水平发挥。刘艳琴说,自己一打比赛,精神就特别集中,击球更加准确,平时打不出的高难度球也屡有上演。06 年,刘艳琴第一次打比赛,虽说球龄只有1 年多,却夺得女单亚军和混双季军,人来疯本色展露无疑。但她谦虚地表示,运气好罢了,而且混双搭档实在太厉害。
  天才也不是一天炼成的。刚学球的日子,是对身体,尤其心理的严重考验甚至摧残。头三个月,练动作、垫球、与墙对打,枯燥得让人窒息。
  终于能荣登球场,对面的球一过来,鼓足力量挥拍,却只拍到空气,而球早已飞到身后。“何时才能把球打过去呢?”脑中一直重复着这个看似简单的命题。
  后来,能和人对打了,也取得一些成绩,却忽然陷入不胜怪圈,进入瓶颈期,几乎逢赛必输。那时候,输了球回去,她常常以泪洗面,怀疑自己是否会打球。朋友们说这是正常现象,后来她想通了,原来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公司上班,生活规律而略显无趣,但有了网球的相伴,日子有滋有味起来。从前打球,刘艳琴就是和人磨,不求得分只求平稳,而现在,她更加积极,一有机会就调动对手,自己主动进攻。场下,她认识了很多朋友,说着共同的网球语言,乐趣无穷,生活变得格外充实。
  


  结束・开始
  竞技体育是残酷的,没有竞争力就只能黯然离开,就像这两个男孩,职业网坛已是幻影,唯有及时放弃,寻找新的开始。金一飞,陈俊凯,他们都选择换一条路,目前正在广州体育学院网球专业就读。
  13 岁,一个辛吉斯、纳达尔们即将迈入职业网坛的年纪,金一飞才刚刚起步,但他相信,勤能补拙。那年刚升初一,半年时间内他都是只上半天课,下午跑去练球,一心想练出点名堂。后来被洛阳市队挑中,他彻底离开学校,走上半专业道路。2004 年转战广州天河网球学校,经历了开始的迅速提高期后,金一飞感到很难再有突破,06 年末他选择退出。
  很多时候,只有退才有进,放弃虚幻的梦追求有形的现实才是明智的选择。网球比赛的胜负亦然,失利不可怕,令人懊恼的是没能拼尽全力。金一飞有过懊恼的失利,也经历过平静的失败。2004 年金一飞代表洛阳参加河南省网球锦标赛,小组赛最后一轮,他和对手同为3 战全胜,胜者出线。比赛采取单盘6 胜制,金一飞5:3 领先,握有一个赛点,却出现有争议判罚,他的情绪就此失控,输掉比赛。两年后,他代表广州出战广东省运会,第二轮遭遇实力更胜一筹的劲敌。金一飞发挥了120%的水准,第一盘错失5 个盘点,接着再丢一盘,但他很满意,因为这是自己最好的比赛。
  小时候,陈俊凯相当顽皮,加之身材高大,被一个网球教练看中,于是六年级起,他一到放学和周末都进行训练。半年后,另一个小朋友加入进来,在技术和天分上都远不及陈俊凯,每次两人比赛都是一个结果。初二时,他们打了最后一场球,陈俊凯却输了,教练对他说,“即使有天分,如果不努力也没用。”他哭了,却把这句话一直记在心上。
  升入高中,繁忙学业之下网球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休闲,为了继续打球,陈俊凯考入网球专业。但他表示,以后一定不会做教练,因为只享受自己挥动球拍的快乐,只喜欢自己控制比赛的感觉。说到未来的职业,竟然给出一个令人吃惊的答案,公务员。在场上,陈俊凯不是一拍打死对手就是自己失误丢分,情绪也时常过于激动,可走下球场,他相当安静,最喜欢与家人朋友去旅游和制作各类模型,百分百的巨蟹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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