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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人大概都想不明白,黑嘴唇怎么就跟我混到一块了?或者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跟那样的黑嘴唇有交集有交情? 可偏偏,那天晚饭后,我跟黑嘴唇手挽手走在了群建路上。准确地说,是我拽着黑嘴唇。黑嘴唇像个羞涩的小媳妇,眼睛粘着地面,走路好像练轻功,轻放轻收,那条裂了缝开了窟窿的水泥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怜惜。从她越来越高的体温判断,这条路,她走得很不轻松。我在那个年纪已经会用人家所说的那种风骚走姿了——双腿尽
对虞燕小说作品的理解,一个伟大的作家注定是无法绕行的。就像对西方哲学的理解,注定无法绕行古典的伊曼努尔·康德。关于卡佛,整个世界都在表达自己的热爱,这个被称为“美国文坛上罕见的艰难时世的观察者和表达者”,以剔除了反讽、幽默及所有装饰,成为了世界意义上的被无数作家尊崇的极简文学的典范。卡佛对短篇小说的贡献是与其极简的文风截然相反的,繁复、多维、杂糅、深邃,有多少热爱者,就有多少认知与启蒙。卡佛和他的
一 寡照。 老郑看看窗外,这寡照的天和寡妇的脸真是一样,隔膜,苍白,阴郁,无光。一个“寡”字,太传神了。 “寡照”一詞,成于何时,老郑不得而知。可是老牌中文系毕业的他即刻想到了《史记》里的“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这句话,从地理学的角度来解释寡照的成因。太阳去了南半球,热量不足,入射角度又小,对笼罩在华北这座小城上空的雾霾只能是鞭长莫及。查看一眼日历,还有八天,太阳就将到达南回归线,那也是北
千百次被洞穿之后 继续在骨缝中饥饿 大海就是高出众人的份额 像建造一堵墻一样,让我们 在岁月之上建一座深渊吧 齐肩的大海,齐肩的姐妹! ——寒烟1 泥河镇上的很多人都认为,无垠的母亲杜梨的放荡,始于那年夏季。三伏天,连日暴雨,泥河水势阴险凶猛,浑黄的水浆在石桥两侧滚起细密的涡纹。不得已出门的人心惊胆战扶着栏杆出入泥河街口,雨帽遮掩下的双眼涨满忧惧。终于一个傍晚,在沸沸扬扬的对灾难的预
前章 姐姐不见了。我回到家绕了一圈,再次出门到屋后去,朝通往竹林的小道远处望,这个结论清晰起来,小道被夜吞没了,竹林变成浓黑的一片。 姐姐不见了。我被这结论弄得无措又疑惑。 姐姐不可能在外面过夜,除了家,她还能去哪?招呼也没打,不祥的预感和乱七八糟的想象淹没了我,关门时把脚夹痛了,握手电的手止不住发抖。 我要去找姐姐。 早上,我比姐姐先一步出门,去长湖乡找同学,姐姐去镇上买东西,主要是为
一个个下午,利马待在客厅里,一点点地靠近落地窗。毫无疑问,他已经可以离开房间了,前一个月,从寺庙下来后,他还只能缩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他在衣柜或者书架后面,找到上一任房主无意留下来的旧鞋。他把鞋穿在脚上,但太小了,脚塞在里面像只受困的小老鼠。他脱下来扔到门口。我只好捡起来。从里面还跳出了一只发霉的青蛙,浑身长出毛茸茸的菌丝——或许是寄生了什么青苔。它跳到我手上,然后跃过茶几,从玻璃门的缝隙里挤出去
一 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何乐不加理会,继续蹲在地上清理卫生间。靠近墙边的白色瓷砖已出现黄色水碱样污垢,狠喷了几下清洁剂,再用刷子狠刷了好多遍也未能白成她期望的样子。就这样吧。何乐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站起来,右腿麻得不能挨地,只好单脚跳着把女儿落在卫生间的衣物一一收拾,再放到客厅的脏衣篮去。经过道时跟做贼似的,扶着墙壁屏息敛气地轻挪,生怕惊醒左右两旁房间里的女儿和父亲。 挪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事情在它发生以前,其实早已呈现出它该有的样子,好比胎儿在母腹中便已生得有鼻有眼一般,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人,目光如B超,一眼便可见事情的真面目,当我们为之赞叹时,殊不知那人在此之前早是双目一黑,不再用眼看人看事,看自己。” ——摘自老鼠日记 一、念 城 我的名字叫二鼠——准确来说,我是一只老鼠,人们总爱给事物加个量词以形容其存在姿态,于是老鼠和猫是只,狗和鱼是条,而人和灵魂,则是个。 阿舍
练习曲 它所有的要素都一应俱备 它是美的,美到每寸皮肤的光洁 它以精致的音符搭成这条路 通往风景的目的地。上帝的花园里 风光旖旎,鸟声呢喃,泉水汩汩 霞光在天边招呼,但它却美得空无一物 没有人影,没有一次性的 生,死,悲,欢,喜,怒,忧,惧 这条完美的小路,纵有千般景致 终究只是一支练习曲 风月宝鉴 这世界最绝妙的反讽,它有互悖的两个镜面 美丑同体,对立,正反间有奇妙的
弓车的诗 奇迹就是…… 奇迹就是一朵花儿艳艳地开着 就是发出花香,引来蜂蝶 还有我瞬间的惊愕 奇迹就是风吹叶落,风吹云动 就是些许尘土来自脚下 大鸟扇着翅膀掠过 奇迹就是蚂蚁上树,就是绿草如茵,就是 有人写一首诗,画一幅画 就是伊人在秋水之湄 奇迹就是我吃饭,睡觉,就是我有头发白了 思想着到山里去采摘一篮浆果 与菊为伴,有月下独酌 奇迹就是我在屋里住着,如鸟在巢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