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视野对比下的社会民主与科学关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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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民主与科学是对立统一体,因为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民主本身并不必然导致科学,甚至排斥科学。科学反映客观规律,摒弃人的主观意志,坚持遵照客观规律办事就可能在一定时期内排斥民主,这是民主与科学对立的一面;但是,人民作为实践的主体,最终会根据实践的检验,逐步接受科学、接受真理,科学结论自身的正确性,也会逐渐为多数群众所掌握,通过民主的方式为多数所接受,这是民主与科学统一的一面。中国的革命与实践的胜利,是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胜利,也是体现科学属性的党的领导与具有民主属性的广大人民自觉相统一的胜利。
  一、共产主义运动是民主与科学的统一
  2008年9月15日,美国政府拒绝对雷曼兄弟施以援手,雷曼兄弟宣布寻求破产保护,金融危机随即爆发。金融危机的爆发最先是由于次贷即证券化的按揭贷款引起的。所谓按揭贷款是指:购房者以所购住房做抵押,并由其所购买住房的房地产企业提供阶段性担保的个人住房贷款业务。其实质是:购房者以其未来的收入能力做担保,提前享受个人住房的实惠;银行以住房为担保,确保贷款本息的收回;企业则据此打破购房者短期内消费能力的瓶颈,迅速拓展房地产销售市场,实现商品化资本(销售中的房屋)的剩余价值。按揭贷款的上述特征本不适于市场投机,但是经过金融机构的证券化处理,亦可作为金融衍生产品的形式在公开市场上销售,成为剩余资本逐利的目标。
  在西方市场经济前提下,由于生产能力的无限膨胀性及市场容量的有限性的矛盾,每一个单个的企业都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不得不无限制的提高生产及管理技术的科技含量(如通过按揭贷款这种金融管理创新模式突破短期消费能力不足的瓶颈),尽最大可能降低生产、管理及销售成本,尽最大可能扩大市场占有份额,其结果就必然是:管理创新与科技进步日益加速,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单位产品成本及所需劳动量不断下降,大量不能及时跟进管理、科技创新的企业因生产成本过高不能分享市场份额,纷纷破产,因过剩失业的工人及因破产失业的企业家不断增加,与无限制扩张的生产供应能力严重冲突,导致历史上的多次经济危机及两次为夺取资本、商品倾销市场的世界大战的爆发。二战后,由于西方国家百废待兴,大量第二、三世界国家的新生及发展,形成新的消费市场和经济增长极,为西方拓展了新的经济增长空间,新一轮的经济危机得以推迟、延缓,给人以经济危机已经根本解决的假象。殊不知全球市场再大也终有限度,在每一次市场扩张的尽头,即是经济危机爆发之时。
  在经济危机爆发前夕,由于财富集中所导致的消费能力相对不足进而诱发生产萎缩,生产萎缩引发显性或隐性失业,失业或待业工人(包括大量中产阶级)无力继续支付经济繁荣时期形成的按揭贷款,由此产生大量不良金融资产,投资该类资产的证券商因此亏损乃至破产;国家为避免民众沦落街头可能导致的政治危机,不可能大批量收回作为担保的房产偿付银行债务,进而引发银行亏损及破产,无力再为生产及商业性企业注入新的资金;在繁荣时期为抢占市场份额而大量贷款的企业因资金链条断裂而流动性严重不足,纷纷破产。上述潮汐般的危机浪潮一波接一波,在雷曼兄弟破产时遂呈雪崩之势。
  本次危机之所以由次贷危机引起,是由于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资金、技术密集型企业系其直接后果)所产生的大量过剩资金因门槛过高不能直接形成产业资本,不得不作为剩余资本进行诸如股票、债券等虚拟化财产的投资,分享资本生产的一杯羹,这就是西方国家证券市场发达的根本原因,也是按揭贷款能够证券化进入市场并与资本主义固有矛盾相结合诱发本次危机的根本原因。
  针对本次金融危机的相关西方金融市场监管不善及人性贪婪的分析仅仅是看到了事物发展的表面现象,未能深入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随着经济全球化及世界经济发展的日趋均衡,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必将面临更高层次、更大规模、回旋余地更小因而破坏力也更大的经济危机,突破这种危机的出路只能是走向社会主义,进而实现共产主义。
  社会主义制度是有史以来最大多数人享有因此也是最为民主的制度,“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但是,社会主义制度能够确立的真正原因,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共产主义运动本身就是科学(社会发展的规律性)与民主(工人运动的主体性)的统一体。
  二、无产阶级革命是民主与科学的统一
  资本主义制度不会自动退出历史的舞台,引领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只能是革命的无产阶级,但是无产阶级为生存而奔波,没有足够的闲暇参与政治及从事相关政治理论的研究,不可能自行掌握社会发展的规律,形成社会主义的理论,开展正确的革命行动。亚里士多德曾论述道:“……辛苦谋生的人们没有足够的闲暇……而人们如果没有财产的保证就不可能获得参政的闲暇。”,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阐释“为什么实业有可能产生贵族制度”的主题中论述道:“今天有两种事实越来越明显:一是随着劳动分工原则的发展,一个工人只负责做一种零件,他的生产效率和技艺大大提高,从而由零件组装起来的产品的生产变得更加有效率,成本也更小;二是随着一个企业的规模越来越大,它的资本越来越多,信用越来越好,它的产品的价格越来越低,从而更能占据市场。这两种事实不但支配了今天一些最重要的工业部门,也支配了一些小的工业部门。而我们尤其认为从事政治活动的立法者更应当重视在工业领域出现的这两种事实。因为当一个人始终只制作一种产品时,虽然他的手艺会越来越熟练,但他会逐渐丧失全面发展的能力。作为一个工人,他在技术上越来越进步;但作为一个人,他的本质和潜能却日益下降。工人毕生的绝大部分时间已经牢牢地被绑缚在了一种物品上,他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他已经属于他的职业,属于某种机器的一部分。在民主条件下,虽然法制和民情在努力拆除围在他四周的篱笆,为他开辟更多生活和致富的道路,但实业中新出现的事实却比法制更有力量,又把他绑在一种具体的职业之上,进一步缩小了他的活动范围,更加固定了他的社会地位。于是,随着工艺的进步,工人的力量却日益软弱,地位也日益降低。与此相反,随着工业部门规模的扩大、资本的增加、产品的增多,老板阶级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有知识,地位也越来越高。在工人越来越把智力用于专注小事时,他们却越来越重视全局、眼界越来越宽、科学知识越来越多、管理水平越来越高。在工人越来越象牛马的同时,老板们却越来越像工商帝国的统治者。老板和工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共同点也越来越少。他们像一条长链两端的圆环,各自的位置早已固定。工人这一方只能永远处于从属地位,永远都要根据对方的意志而行动;而老板这一方永远都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永远都是发号施令者。难道这不是贵族制度获得了重生吗?这样,民主制度不但没有造福人民大众,反而使工商业阶级日益贵族化。一方面,两大壁垒分明的社会阶级差别越来越大;另一方面,在两个阶级内部情形却越来越相似。因此,在人民大众内部,不平等现象是减少了,但少数人与大多数人之间的不平等现象却更加明显和扩大了。一个新的贵族集团凭借工业活动提供的力量正在民主制度下产生出来,一个新的贵族小社会凭借财富的力量正从民主社会内部发育成型。这些实业贵族不但是有史以来最严酷的贵族,又是最会伪装和看似正当产生的贵族。作为民主的朋友,我非常遗憾,因为他们是借由民主这扇门溜进来的。”因此,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一文中主张:“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始终与古希腊共和国的自由即奴隶主的自由大致相同,由于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条件,现代的雇佣奴隶被贫困压得喘不过气来,结果都无暇过问民主,无暇过问政治……”,并在《怎么办》一文中断言:“工人阶级单靠自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意识,即确信必须结合成工会,必须同厂主斗争,必须向政府争取颁布对工人是必要的某些法律,如此等等”。
  列宁在《怎么办》一文中进一步论述道:“……而社会主义学说则是从有产阶级的有教养的人即知识分子创造的哲学理论、历史理论和经济理论中发展起来的。现代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按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也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俄国的情况也是一样,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学说也是完全不依赖于工人运动的自发增长而产生的,它的产生是革命的社会主义知识分子的思想发展的自然和必然的结果。”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阐释道:“共产党人同全体无产者的关系是怎样的呢?共产党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宗派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共产党人同其他无产阶级政党不同的地方只是:一方面,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因此,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
  综上,工人阶级要完成引领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使命,必须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实现工人运动的民主性(主体性)与共产党自身的科学性(先进性)的有机统一。
  三、社会主义建设是民主与科学的统一
  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论述道:“我们这里所说的是这样的共产主义社会,它不是在它自身基础上已经发展了的,恰好相反,是刚刚从资本主义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在这些旧痕迹中,对无产阶级政权起瓦解作用最为严重也最为持久的,就是小资产阶级意识。民粹派分子恩格尔哈特在《农村来信》中对从农民身上体现出来的小资产阶级意识有过非常深刻、风趣的描述:“我不止一次地指出:在农民身上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剥削倾向很严重……每个人都以当狗鱼而骄傲,并力图吞掉鲫鱼。农民的趋向决不在于村社制度,决不在于人民生产,而在于最普通的、为一切资本主义社会所特有的小资产阶级制度。……富农的趋向是做生意,以粮换工,购买贫穷农夫的劳动力。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说,就是善于经营的农夫变为农村资产阶级……农民在财产问题上是极端的私有者,他们忍受不了大伙一起工作,他们由于狭隘的个人动机和利己打算而仇视这种工作,因为大伙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每个人都怕多干活。这种害怕多干活的情形,简直到了十分可笑的程度:住在一个房间里、共同操持家务并有亲属关系的一些农妇,每个人只擦自己用过饭的那一小块桌面,或者每个人轮流为自己的婴儿挤牛奶(怕别人把牛奶藏起来),每个人单独给自己的婴儿煮粥……”。由于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脱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的发展非常不充分,多数的工人(原本为在民族资产阶级及买办阶级中务工的农民)及绝大多数的农民均存在或多或少的小资产阶级意识的残余。这种意识与社会主义制度所需要的集体意识、纪律意识是完全不相容的,如不能最终克服、根除,社会主义的秩序就不可能完全确立,甚至会被资本主义制度颠覆。
  列宁在《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中论述道:“我们现在要最坚决反对的这种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的影响,就表现在对饥荒和失业现象同组织和纪律方面的普遍自由散漫有着国民经济和政治上的联系这一点认识不足,就表现在还牢固地保持着这样一种小私有者的观点:只要我能够多捞一把,哪管它寸草不生。在铁路这个可以说是最明显地体现着大资本主义造成的机构的经济联系的部门,小资产阶级自由散漫的自发势力反对无产阶级组织性的这种斗争表现得特别突出。蹲办公室的人员中间产生出大量的怠工者和受贿者;优秀的无产阶级分子为纪律而斗争;而在前后两种人之间,自然有很多动摇的、软弱的人,他们无力抗拒投机活动、贿赂和私利的诱惑,不惜破坏整个机构来换取私利,而战胜饥荒和失业是要靠这些机构正确地进行工作的。”
  因此,在经济建设的领域,由于小资产阶级意识的影响,如果摒弃共产党的领导,就不能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理想,就不能确立铁的劳动纪律,劳动生产率就不会大大提高,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就不能得到真正的体现;在政治思想领域,由于小资产阶级意识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自发倾向,日益知识分子化的工人阶级及广大人民群众非常容易接受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侵蚀,如果没有党的领导,单靠工人阶级的自发行动,政权就会容易变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下,这种倾向将会像托克维尔描述的那样更加明显。
  社会主义建设无疑要以工人阶级为主体的全体劳动者来进行,无论是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社会的,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必须确保人民当家作主,但是,人民当家作主必须克服自发的小资产阶级倾向,这就需要掌握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共产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建设本身依然是科学性与民主性的统一。
  结语
  党的领导是历史与人民的选择,但诚如《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所言:“党的……执政地位……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过去拥有不等于现在拥有,现在拥有不等于永远拥有”,人民历史上的选择也不代表其永远选择。党的执政地位的全部合法性、正当性归根结底在于其科学性,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是民主与科学的有机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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