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娜·威廉姆斯:我有责任展现黑人的天赋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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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美网决赛。这是连续第二年,由小威和阿扎伦卡争夺美网冠军,也是今年小威第四次和阿扎伦卡在决赛相遇。之前,在卡塔尔,在意大利,在西南公开赛,小威一胜二负。当然,她们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更久远。比如,2013年美网决赛之前的七个大满贯,她们俩包揽了其中五个;比如,她们是世界前一二位;比如,小威年将32岁,属于上一个时代,而阿扎伦卡年方24岁,正要开始统治女子网坛。
  全场比赛,小威打出35次非受迫性失误,但也打出了9次ACE球(网球中,ACE球就是对局双方中一方发球,球落在有效区内,但对方却没有触及到球而使之直接得分的发球。如果对方触到球,球出界或下网,则只称作发球得分,而不是ACE球。——编者注),36记制胜分——阿扎伦卡只有17次。冠军到手之时,小威在风里蹦跳,挥手,裙摆飞扬。在全场23584名观众的掌声里,她夺得了自己第五尊美网冠军、第十七个大满贯冠军——史上女子选手中排名第六。“我感受到了爱,谢谢你们的支持!”小威喊道。
  美网冠军到手后,她又多了360万美元奖金,成为女子网球史上第一个单季赚满900万的球员——她的网球奖金总收入已经超过5000万。今年,她的总成绩是恐怖的67胜4负,自从2012年法网首轮淘汰以来,她的战绩是98胜5负,包括14个冠军。过去六个满贯,她拿到四个,包括连续卫冕美网,以及今年早些时候,时隔十一年后,再次获得法网冠军。
  “她正处于自己最好的状态。她的注意力,她的侵略性,都在巅峰。”阿扎伦卡说。
  这听起来有些夸张:经历2011年的漫长伤病之后,在2012年法网首轮退出时,谁能想到,那时的小威,年过30,却正要迎来她真正的巅峰期?
  十五年前,美网决赛,小威击败了当时如日中天、令全世界网球迷尤其是男网球迷魂牵梦萦的辛吉斯,拿到自己首个大满贯冠军,然后,与她姐姐大威携手,开始了威廉姆斯家族的统治时代。很少有人意识到,辛吉斯只比小威大一岁,但已经退役六年了。
  如你所知,许多球员都得过一个大满贯,但多个大满贯则属于另一个境界。在一项赛事里发挥出众,也许只要两个星期的好状态;但一整个职业生涯都孜孜不倦地得冠军,需要的则远非天赋和状态,还有一颗坚强的心。
  弱者被舆论改变,强者改变舆论——这才是小威最经典的一次接发球
  塞雷娜·威廉姆斯,1981年出生于美国的一个黑人贫民窟。1995年,她和姐姐一起转入美国职业网坛,仿佛就在昨天,十三年前那个扎着五颜六色小辫子的黑人天才少女,已经长成为女子网坛的一颗巨星。
  女子网球界从来不缺“玉女”,从库尔尼科娃到莎拉波娃,无论是来自美国还是欧洲,不管有没有拿过冠军,有两点从不例外:都是美女,都是白人。夹杂在这些“百合花般洁白”的玉女中,皮肤黝黑,一身蛮力,身材劲爆的小威仿佛一个来自丛林的“女金刚”。
  事实上也如此,虽然威廉姆斯姐妹强悍、强势、强壮,但在网坛上始终是弱势群体。绝大多数巡回赛中,她们的家庭包厢,就像白色海洋中的一座黑色孤岛。在欧洲打球时,她总要面对老派欧洲人“网球应该是白人的绅士运动,而不是美国黑姑娘的力量抽击”之类的偏见。
  2003年6月5日,小威在法网女单半决赛中被比利时人海宁淘汰出局。这一场失利给她33场连续不败的大满贯记录画上了句号。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21岁的小威痛哭失声。不光光是为了失败,更是为了现场观众敌对的态度。比赛中,从小威进场到离场,观众席上一直传来喝倒彩的嘘声,态度极其恶劣。虽然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场上倒向一面的观众,使她再也无心恋战。
  新闻发布会上,小威说:“我对此并不特别介意,我只把它当作对我的又一个考验而已。但是我想说的是,这种情景是不公平的,我知道现在谁都想战胜我夺得冠军,但通过这种手段实在是不怎么样!”
  尽管被人嗤为“黑姑娘”,小威却欢庆着自己的肤色与文化,衷心为此自豪。她一再强调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百分之百是黑色的”。“当我最初打网球时,我告诉所有人只为自己打球。但后来我意识到,我代表了许多人,那些从没见过网球的黑人小女孩,她们会说,我想成为塞雷娜·威廉姆斯。我有责任,展现黑人的力量、天赋与美丽。与其他人一样,我们爱自己的文化,爱我们的身体,爱我们自己。”于是,人们一遍遍听她重复咒语般的自我肯定:“我爱我自己。我爱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我爱我的腿、手臂、嘴唇、眼睛。”
  她来自贫民窟,在那里长大,吃过很多苦。在学校,小威是经常被同学搞恶作剧的对象。很多年后,当有人问她是否为此感到难过时,她说:“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么一个尴尬的阶段,我可能属于其中比较倒霉的一个。如果你看过我那个时候的照片,你会觉得,那个丑八怪确实就是那个最适合被恶搞的对象。”小威的豁达让人开怀。
  2004年,小威比赛成绩不佳,因为伤病的困扰,她的状态处于低谷,世界排名急降到81位。但只过去了一年,在闷热的澳大利亚墨尔本公园里,小威捧起她的第7座大满贯奖杯,连续16次打入大满贯赛事八强。
  澳网夺冠后,舆论风向一夕陡变:“不尊重网球”成了“企图开辟一条新路”,“骄傲”成了“自信”,“蛮力”成为“纯粹的力量美学”,就连曾被批得体无完肤的“毫无品位”的衣着也成了“大胆而富争议性”。弱者被舆论改变,强者改变舆论——这才是小威最经典的一次接发球。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身体缺陷,但也一直捍卫爱美的权利
  “信仰”是解读小威的关键词。小威的个人魅力不仅仅是在赛场上表现出来的,那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对生活的向往才是她永远光彩夺目的原因。
  小威说:“我首先是演员,然后才是网球运动员。”这些年来,她一直付诸实践,参加好莱坞的电影和电视剧拍摄,频频出入娱乐圈。每个女人都有一颗爱美的心,对从小就热爱时尚的小威而言,这一点更特别凸显。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身体缺陷,但也一直捍卫爱美的权利。在网球场上,我们看到小威穿着独特的运动服比赛。紧身的莱卡面料、闪光的亮片、独特的单肩设计……均出自她自己之手。除此之外,她还经常参加时装秀,走起台步来,丝毫不逊色于专业模特儿,个人女装品牌也由此问世。
  不过在时尚这条路上,小威也走得磕磕绊绊,从一开始被百般取笑为“东施效颦”到如今被无数时尚杂志盛赞为“性感女神”,她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赢得了胜利——这一仗似乎比网球比赛更艰苦,却更让她感到成就非凡。
  如今,人们早已忘记当年她那些堪比“雷帝”的着装,而是记住了她优雅地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或高调发布自己的服装和唇膏品牌,或性感出镜时尚杂志封面,或神采飞扬地秀出美甲成果。现在关于美,小威更淡定更自信:“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女孩不同,我希望能散发独特的内在美。”
  很多年前,小威曾公然声称“打网球只是副业”,那个时候她已经获得了好几个大满贯,登项过世界第一,于是她努力地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个人服装品牌,热衷于各类时尚派对和休闲度假,她甚至尝试过写剧本当编剧,参加电视演出和脱口秀节目——评论界因此指责她不务正业,否则她的大满贯记录将更多。
  或许因为尝试之后没了新鲜感,小威再次将大部分精力放回网球,她不再狂妄地否定这项让自己获得胜利和荣誉的运动,而是以真正成熟的姿态寻求网球与业余爱好的平衡。
  32岁,这是个连男子选手都会逐渐老去退化的年纪,小威却依然不停,朝历史巅峰推进。比如,她不小心成为网球职业化以来,最年长的美网女单冠军。你只好说,杰出是一种习惯,一种生活状态。她已经是格拉芙之后最好的女子网球手了,但似乎塞雷娜·威廉姆斯并不想到此为止。她已经开始盘算第十八个大满贯——埃弗特和纳芙拉蒂诺娃在那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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