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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塌陷的爱情天空,友情在支撑
1998年秋天,黄丽和郑文一同考进沈阳某大学,二人住一个宿舍,上下铺。黄丽来自鞍山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是宿舍里的大姐。而郑文则来自大连一个富裕的商人之家。尽管来自不同的家庭,但二人很投缘,相识没几天就形影不离,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对郑文了解后,黄丽才知道郑文亮丽的身影和优裕的生活背面也有着苍白的一页。家里不缺钱,但能挣钱的老爸却大玩婚外情,为此郑文的父母经常吵架,闹离婚。不幸的家庭给郑文的成长蒙上阴影。从小到大没感受到多少父母疼爱的郑文性恪脆弱,偏激,甚至很多时候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叛逆。黄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知道这些后,很同情郑文,也很想力所能及地帮帮她,用一颗真诚的爱心来温暖这个缺少父疼母爱的妹妹。
开学不长时间,黄丽看到郑文一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并且满腹心事,有时候还躲在被子里直哭。黄丽以为又是郑文父母之间闹什么事,便开导她,安慰她,但郑文告诉黄丽不是这些。原来郑文有一个以身相许的男友在北京,二人发生矛盾,几欲告吹。
郑文要去北京找男友补救这份感情。她对黄丽说:“我非常爱他,也把一切都给了他。他现在可以说是我活着的支柱,要是失去他,我怎么办?恐怕我没法活下去。”黄丽也认为是距离疏远了这份感情,如果两个人能当面沟通沟通对维护感情是有利的。她支持郑文去北京,但又害怕郑文一个人去出事,便决定陪郑文千里会男友。
黄丽和郑文费了很多周折才找到郑文男友的学校。到了学校,才知道男友去了同学家了,问别人同学家在哪,是谁,有人透露好像是他新认识的女朋友,在石家庄。郑文听了如遭雷击,伤心欲绝,说什么也要去石家庄找男友,当面和他说清。黄丽让郑文理智一些,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发疯了一般又哭又喊,吵闹着非要去。万般无奈,黄丽陪郑文直奔石家庄。
郑文男友的同学只有地址,而不知电话。她们两个人下了火车,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家,可是女孩的父母告诉郑文,二人已于当天下午坐车回北京了。
郑文不信,说是女孩的父母骗她们,非要在她家门口等男友。两个人在楼下一直等到半夜,那时是深秋,冻得两人直哆嗦。黄丽看郑文穿的是裙子,便把自己的牛仔上衣脱给她,而自己却因此冻感冒了。
为了找男友,郑文又要回北京,就这样黄丽拖着虚弱的身子又陪着去了北京。郑文找到男友,男友不承认有了新女友,说那只不过是他认的一个妹妹。一番争吵后,黄丽和郑文回到沈阳。黄丽大病了一场。
黄丽看出郑文和男友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可挽回了,便苦劝她不要看得太重,随缘吧,可郑文对好友的预防针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坚定了对男友的满腔深情。她除了写信,就是打电话,但这并没有多少效果。大一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男友还是和她提出分手,并且冷酷到底。那几天,郑文难受极了,又哭又闹,泪流不止。一天晚上,她让黄丽陪她去喝酒,因黄丽在外有一份家教工作,便没去。她把郑文送到网吧让她去调节一下,等黄丽做完家教去找她时,郑文早已走了。黄丽估计她一定去喝酒了,并为她但心,怕她出事,便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四处找,一家家问,一个个包房去看。就这样忧心如焚地跑了4个小时才在一家酒店找到已喝得烂醉如泥的郑文。郑文喝了不少酒,脸色惨白。黄丽背着郑文到大街上打车去医院,黄丽一摸口袋,才发现身上只有不到15块钱,而郑文身上也只有20多块钱。没钱就不能住院,万般无奈,黄丽扑嗵一声跪倒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救一救郑文。医生被黄丽的诚心打动了,让黄丽马上去筹钱,这面立即治疗。
这次情感变故把郑文折磨得憔悴不堪,而黄丽也为此难过万分。她心疼郑文这个弱不禁风缺少父疼母爱的妹妹。郑文也从心里无比感激黄丽,多次对黄丽说:“大姐,若没有你这么关心爱护我,恐怕我不能活到现在。”
可是郑文的情感之路并没有因这次挫折而终止,相反,以后郑文的情感世界里一片喧腾。短短一年多时间里,走马灯似地换了五六个男朋友。可以肯定地说,情感之路的挫折与迷惑为郑文心理异常埋下了不幸的种子。
大一下学期,法律系一个男孩在图书馆和郑文相遇,被她的美丽所迷恋,便向郑文展开了强烈的爱情攻势,很快郑文就倒在了男孩的怀里。认识不长时间二人又去校外租房,过起了未婚同居的生活。
黄丽见过这个男孩,感觉他不会在感情上太认真,便劝郑文理智一些,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郑文根本听不进去,她抓住这根爱情的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几个月过去,那个男孩开始露出原形,谈恋爱是图郑文的美丽和钱财,占完便宜后,就把郑文一脚踢开,另觅新欢了。郑文的爱情苦果不仅要自己来吞咽,还要黄丽来分担。黄丽看到她悲伤欲绝的样子,心都要痛碎了。除了在精神上安慰她,鼓励她,在物质上还要掏出自己打工辛苦赚来的钱接济她。
铁胆义肝倒塌在人性的脆弱中
大二上学期,郑文的父亲坚决地和母亲离婚了,并很快娶了一个年纪和郑文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日子不长,还给郑文生下一个弟弟。离了婚的母亲被婚姻折磨得几近失常,几次服药自杀。家庭的变故让郑文痛恨死了父亲,她发誓再也不认他,父女之间的情分一刀两断。
就在父母离婚不久,郑文又一位曾和她无比亲密的男友也向她亮起了红牌。原因很简单,当初他就没准备和郑文长此交往。他们是在学校的舞厅跳舞相识的,他是一个有妇之夫,并且女儿都3岁了。他被郑文的天真和美貌所倾倒,展开了一个已婚男人强烈的爱情攻势,很快就俘获了郑文那颗易感动的少女之心。刚开始他还隐瞒自己的婚史,向郑文信誓旦旦地保证,等郑文毕业就和她结婚。为了方便在一起,他和郑文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二人过起了秘密的夫妻生活。好景不常,婚外恋的真相败露,他的妻子大发怒火并采取手段,他被驯服了,恩断义绝地离开了郑文。
这一变故让郑文几欲轻生,面对一个个男友的离去和对感情的游戏,郑文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她开始从内心痛恨男人,认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从此,她对男人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那段日子,郑文不仅情感之路异常坎坷百受伤害与折磨,并且她和宿舍姐妹也是战火频发矛盾重重。内困外扰的双重打击让郑文心灰意冷,两眼茫茫。这时候她身边多亏有了黄丽,黄丽从精神上鼓励郑文,从生活上照顾她,使她度过了最困难的日子。郑文从内心里感激黄丽,渐渐地她不由自主地对黄丽产生了一种过分的依赖心理。
可以说,郑文对黄丽也做出过不同程度的回报。
大二上学期期末时,黄丽的父亲患了重病,家里一个电话把她召回家里。郑文分外忧急,她知道黄丽家庭条件不好,眼下父亲患重病更急需钱,便把自己的5000多块钱取出来,连夜坐车赶到黄丽家。郑文的所作所为感动得黄丽热泪直流。那时候为了给父亲治病,黄丽和母亲正四处筹钱呢。
因为郑文和宿舍同学矛盾重重,便不想住在学校,她找黄丽,让黄丽陪她到外面租房住。黄丽本不想去租房,但看郑文去意已决,只好陪她到外面住。
大二下学期开学不久,考试成绩下来,郑文有4科考试成绩不及格,按照学校有关规定,郑文晚毕业一年,没有学位,这个打击也让郑文心冷无比。一天晚上,她出去喝酒,喝完酒恍恍荡荡地走在一个僻静之处。不小心被一辆急驰的车刮倒,虽没有性命之忧,但脚被挤伤了。出了这样的事,郑文也没有告诉父母。那些日子,黄丽忙活在她身边。黄丽没白没夜地在医院护理了10几天,等郑文出院黄丽累得憔悴不堪,整个瘦了一圈。还没有彻底好,要强的郑文就要坚持上课,这对于不能用脚走路的郑文来说很困难。身边的黄丽伸出了温暖而有力的双手。从租房到学校有三四里地的距离,不会骑车的黄丽用做家教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一辆破车子,每天推着郑文上学。上课的教室最低在二楼,有的高在八楼,黄丽则背着郑文一级级台阶上,每上一次黄丽都得眼冒金星,双腿打颤,几乎要晕倒。下楼也很不容易,每迈一步都要万分小心。一次下楼,因为心急要赶着去上另一节课,下楼时,不小心,黄丽没踩稳,一滑,两个人都摔倒了。黄丽倒时没有松手,自己在下面,她摔伤了,但郑文没有任何事。急忙爬起来的黄丽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而是把郑文扶起来,关切地问她摔没摔伤。郑文抱着黄丽感动地呜呜直哭。在黄丽的精心照料和呵护下,郑文的伤很快就好了,并且这一段时间不仅没耽误功课,相反学习成绩却有很大提高。
这件事情把两人的感情又拉近了一大步,郑文不仅越来越感激黄丽,并从内心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她,但黄丽却不知道。她始终以一个好姐姐的名义来照顾、帮助这个受伤的小妹妹。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郑文看着熟睡中的黄丽,忽然有一种想和她亲近的冲动,郑文不由自主地依偎在黄丽温暖的怀里,而黄丽也条件反射般把郑文紧紧揽在怀里,郑文开始不停地在她的脸上亲吻着,一场始料不及的同性恋由此拉开了帷幕。尽管有时黄丽也觉得这样做不好,但她不忍心伤害郑文,只得勉强地维持下去。
生命不堪畸情捆缚
如果黄丽的世界里不出现李玉文,她不知自己还会和郑文走到哪一步。
大三那年的秋天,黄丽所在的工商学院和信息学院联合搞了一次迎接新生晚会。黄丽是院学生会文艺部长,而李玉文是信息学院文艺部长。黄丽一见到这个英俊、伟岸的男孩,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而李玉文见了黄丽也是心绪难宁,二人搞完晚会就走到一起了。
每当郑文见到黄丽与男友亲密无间的样子,无名的忌妒与失落就会使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自从黄丽有了男友后,与郑文的关系越来越疏远,郑文知道黄丽是有意在躲避自己,气愤欲绝。
为了拥有一份正常、健康的爱情生活,黄丽不顾郑文的哀求,搬回了学校,想从此摆脱郑文。
有一次郑文约黄丽去出租房,起初,黄丽用种种借口来搪塞她。后来,郑文说如果不来,她就会离开人世。在她的要求下,黄丽去了。一见面,郑文就不顾一切地扑嗵跪倒在黄丽的脚下,求黄丽不要离开她。百般无奈,黄丽才勉强答应她的要求。起初黄丽还能遵守诺言,每周来郑文处住一次,每次都会像以前那样满足郑文的需求,后来,就避而不去了。
黄丽退却的原因很简单,她很珍惜和男友之间的感情,她不想让男友感觉或知道什么而离开她。并且每一次面对纯洁、善良的男友,每一次和男友拥吻时,一想到和郑文在一起的情节,她都有一种罪恶感。
黄丽没有想到郑文会因此而激起更强烈的独占欲。郑文不愿看到黄丽投进他人的怀抱,她想把黄丽控制在自己身边。为此,她开始精心地谋划一系列方案实施起夺爱行动。
她给李玉文写了一封信,告诉他黄丽是一个不纯洁的女孩,是个感情骗子、情场高手,并编造了黄丽怎样抛弃前男友的种种故事。郑文没有署名,托别人转交给李玉文,暂时她还不想让黄丽知道是她所为,还不想让两个人撕破脸皮。
这封信影响了黄丽和男友之间的感情。男友李玉文开始怀疑黄丽,而表现的也是忽冷忽热,并且二人开始出现争吵。黄丽不知道男友为何会出现如此变化,便多次追问,起初,他还不说,最后,干脆摊牌,把信拿给黄丽看。尽管信件是打印的,但一看到信,黄丽凭女孩的直觉便坚信一定是郑文所为。她气得直哭,一是为郑文的卑鄙,二是为了男友对这份感情的不信任。因为这件事,黄丽和男友分手了。
郑文达到了破坏、阻止黄丽和男友在一起的目的,但也是这样卑鄙的行径让黄丽对郑文痛恨无比,二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黄丽暗暗在心底发誓,以后再也不理郑文了。
没有夺回黄丽,郑文不死心。此时的郑文心理异常已呈病态,独占欲驱使她在偏颇的人生轨道上越走越远,已无可挽救。
黄丽和前男友分手后,很快又谈了一个朋友,黄丽很喜欢他,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一种报复郑文的心理。黄丽和男友的亲密行为的确激怒了妒火怒烧的郑文。二人并不清楚,这种报复,其实是一柄双刃剑,伤害的是两颗原本真诚的心。
那些日子,郑文无心学习,整天研究如何对付黄丽,能让黄丽重亲回到自己的身边。心胸狭隘的她只想到把黄丽的男友挤跑就有希望,于是她又故伎重施,搜肠刮肚炮制出一封信给黄丽现在的男友。不过这次不仅加了黄丽如何骗男友钱财,又添上了黄丽如何如何是一个同性恋者。
结果可想而知,男友和黄丽一顿激烈的争吵后又分手了,但这次郑文伤害黄丽太深了。黄丽内心不仅满是伤痛,并且也有一种莫名的忧虑和恐惧。虽说现在郑文只是说说而已,空口无凭,但要是郑文真有什么证据或是四处造谣扇风点火也够她受的。一想到这些,黄丽如履薄冰,心寒似水。
黄丽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动来刺激郑文,而郑文也有一两个月没采取什么破坏行为。两者相安无事,在路上碰见还点点头,打个招呼,但黄丽没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郑文并没有就此罢休。
一个周末,郑文给黄丽打电话让去她那谈点事情。黄丽没有拒绝,去了。一见到黄丽,郑文的手开始乱动,她想抱黄丽,而黄丽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把郑文的嘴打出了血,当时二人都愣了,继而郑文咆哮着:“黄丽,你给我滚!”
这件事情更加剧了二人关系的恶化。郑文发誓一定要把黄丽搞倒,让她在学校抬不起头,要让她和自己都没好日子过。
正是后来一系列打击让黄丽曾经坚强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了。
黄丽学习成绩和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马上就要发展预备党员了,但郑文给院党委和学校党委的两封匿名信搅黄了这件事。黄丽不仅没入上党,还被老师多次叫去讯问和教导。黄丽感到自己的颜面似乎在郑文的报复中一点点丧尽。
郑文还把自己和黄丽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给黄丽宿舍的同学。同学们竟信以为真,很鄙视黄丽,并且没人愿意和她交往。
郑文没有就此罢手,还经常用话语折磨已快精神崩溃的黄丽,不断恐吓她:“黄丽,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但好戏还在后头呢!你知道吗,我手里有几张我们曾经照过的相片,我准备把这些相片寄给老师,你的父母……”
黄丽没有想到郑文如此狠毒,也相信了她手里持有二人曾经不光彩的照片,黄丽不敢去想,她知道这致命的一击彻底击垮了自己。黄丽不堪此畸情的折磨和束缚,在宿舍内吞服了200片安眠药,她想让死来了结这一切爱与恨、罪与恶。不过,幸好被同学发现,经过抢救,她摆脱了险境。
出事后,郑文被老师教导,又因为她心理表现异常,休学了,被她父亲送到一家医院接受专门治疗。黄丽总算摆脱了郑文的恐吓和折磨,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但那一段恶梦般的经历让她想起来便时时心悸无比。
这是两个女孩恩怨纠缠的故事,这个复杂并不光彩的故事也折射出了一定的问题,告诉我们青年在成长的路途中,不管遇到何种挫折都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走好健康的人生路。
编辑/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