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街市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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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录像锁定嫌犯
  
  2007年12月5日,湖北省郧西县中年妇女宋某显得格外焦急。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接到女儿晓艳的电话是在11月16日,当时,女儿说一个星期后就回郧西县老家给儿子送些衣服。可是,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不见她回来。
  宋某给女儿打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12月2日是星期天,中午宋某坐中巴车赶到十堰市康园新村女儿的租住房。
  在女儿的租住处,她发现门竟然敞开着,屋内空无一人,而床上的衣服、被子都不见了。
  三天后的12月5日,宋某到银行去取女儿存折里的钱,却发现,里面的1.5万元存款,分别在11月24日、25日两天被人用卡取走了。当时,她就蒙了。回过神来,她意识到问题严重,赶紧到附近的十堰市东岳公安分局报案。
  “你女儿在十堰城区干什么工作?”接访民警问。“在歌舞厅以陪舞为业。”宋某接着说,女儿银行卡上的1.5万元忽然没了,她担心女儿肯定出事了,会不会被人绑架?
  警方受理案件后,立即以晓艳的银行存款被取为突破口,展开侦查工作。
  经调看银行监控录像发现,取款人是一名头戴女人假发的中年男子。警方通过对该男子的相貌进行辨认,并采用多种侦技手段进行比对,最后确定取款人名叫胡德军。
  胡德军,1972年出生于湖北省十堰市,初中文化程度,无业,住东风公司车架厂单身楼。
  1987年,他因流氓斗殴被少管2年。1990年,因犯盗窃罪被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4年。1999年,因犯敲诈勒索罪被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年。
  经查,家住十堰的胡德军和张立明是牢友,出狱后,两人一直交往密切。掌握了上述线索,警方决定立即传讯胡德军。然而,其家人告知警方,他已外出多日,连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通过技术手段摸排调查,警方发现胡德军正在武汉市内活动,警方遂组织精干力量赴武汉实施抓捕。
  12月9日凌晨2时许,警方在武汉市洪山区珞瑜路附近将胡德军抓获,当场从其身上缴获摩托罗拉A1200型手机一部。经查证,这正是晓艳的手机。
  警方将胡德军带回十堰后,立即对其进行审讯。面对警方的讯问,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拒不交待问题。
  办案人员遂对其展开强大的政策攻势,并依法向他出示有关证据。在铁的证据面前,胡德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被迫交待了伙同张立明抢劫、杀人的部分犯罪事实。
  1970年出生于湖北省十堰市的张立明,初中文化程度,无业。1987年5月,他因犯流氓罪、故意伤害罪被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9年。2001年5月刑满释放。
  警方迅速查清了张立明的住处等基本信息。12月10日下午两点,胡德军带领警方指认了张立明的住处。经蹲点守候,警方于当日下午5点,在十堰市张湾区东风公司第五中学路口将张立明抓获。
  张立明归案后,还供述了与胡德军一起于2007~g9月3日劫持女模特丹玲,对其实施抢劫、强奸后,并胁迫她共同将另一女子勒死的经过。
  1988年出生的丹玲,是湖北省郧西县人,系十堰市东方明珠娱乐城女模特。
  在郧西县警方的配合下,12月12日16时许,十堰警方在郧西县城关镇将丹玲抓获。
  
  歹徒瞄准歌厅小姐
  
  随着对张立明、胡德军审讯的持续展开,一起以歌舞厅小姐为谋财对象的杀人碎尸系列案曝光——
  2007年8月底,胡德军与张立明商量,筹划一起到外边找坐台小姐,将她们绑架后再搞钱。
  对被劫的人怎么处理呢?胡德军提出,钱财到手后,就将她们杀掉。随后,他还带着张立明到十堰市茅箭区大川镇一个山沟里,找了一处偏僻地方用来埋尸体。后来考虑这样做早晚会被发现,二人又想到用硫酸化解尸体。
  他们还买来猪骨头做了试验,一看可行,便决定采用此办法。
  二人合谋后,由胡德军以帮朋友买硫酸洗餐馆厕所为由,托熟人从湖北省老河口市一化工建材部购买硫酸、盐酸各一桶。8月24日,胡德军租下十堰市车城南路一处住房,将所买硫酸、盐酸转移至该房内。随后,二人在东侧卧室墙上安装了四个膨胀螺栓,并准备了手钳、铁丝等作案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在歌舞厅从事服务的夜归女孩……
  2007年9月4日,胡德军租来一辆富康轿车,并准备了胶带、折叠尖刀、绳子等作案工具。当晚10时许,胡德军驾车同张立明在十堰市东岳路至柳林路一带寻找作案目标。5日零时许,女模特丹玲从柳林路东方明珠娱乐城出来,二人决定对其进行抢劫。见丹玲乘出租车离开,二人便驾车跟踪,来到东风公司总医院后门处。待丹玲下车,张立明尾随其后,胡德军驾车接应。
  “不许喊,否则就捅死你!”在东风公司61厂家属楼附近的铁路桥上,一直跟踪在后的张立明从身后控制住丹玲,一手勒丹玲的脖子,一手亮出尖刀相威胁,将丹玲挟持至车内。随后,他用胶带将丹玲眼睛、嘴巴封住,用绳子将其双手捆绑。丹玲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带到胡、张二人所租的民房内。
  二人从丹玲随身携带的背包内抢得人民币100余元、一张中国建设银行卡后,用铁丝将丹玲手脚捆绑,拴至东侧卧室墙面的膨胀螺栓上。
  接着,张立明、胡德军威逼丹玲说出建行卡的密码。深夜,由胡德军戴着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套,分三次从银行柜员机上将卡内的2800元取出。
  在绑架丹玲的第三天,张立明向丹玲提出要与其发生性关系,遭拒绝。张立明便以用老虎钳夹丹玲身体等手段相威逼,将其强奸。
  在丹玲被控制期间,胡德军用丹玲的身份证在移动公司办理了一张手机卡,并使用过该号码。他说:“我们肯定被监控器拍照了,干脆不要杀她,但也不要轻易放了她。要让她也参与进来,成为我们的同伙,这样她就不敢报案揭发我们了。”二人害怕由此暴露身份而不敢杀死丹玲,便预谋再绑架一人,威逼丹玲一起将此人杀死,以此挟制其不敢报案。
  
  劫财劫色杀人毁尸
  
  9月12日晚,胡德军、张立明又驾驶这辆富康车外出寻找作案目标。
  13日凌晨1时许,在十堰市五堰街,二人发现了21岁的女孩文丽。随后,由张立明下车尾随,胡德军驾车接应。当行至柳林路48号西侧小巷口处,张立明持刀将文丽挟持到车上,带至位于十堰市车城南路的出租房内。二人用铁丝将文丽手脚捆绑后拴至东侧卧室墙面的膨胀螺栓上,将她随身携带的一部手机及人民币若干元抢走。凌晨5时许,张、胡合谋后决定,让丹玲将文丽勒死。随后,他们往文丽头部套一黑色塑料袋,让丹玲将文丽搀扶至西侧卧室中。
  张立明将一根铁丝缠绕在文丽的脖子上,并威逼丹玲拉扯铁丝。丹玲被迫拉扯几下后,因害怕而松手,张立明见状便用双手分别握住铁丝两端,用力拉扯,直至将文丽勒死。作案后,两名歹徒将丹玲送回了她自己的出租屋,胡德军便留在那里与丹玲同居。
  9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张立明、胡德军将文丽尸体肢解,并将尸骨投入硫酸液中销毁,将尸肉及内脏用盐腌上后存 放在厕所内。
  早在9月6日,丹玲的一个女友给父亲打电话说,有两天没见到她到东方明珠娱乐城上班了。她的家人无论是打手机还是发短信,都没有音讯。9月9日,丹玲的哥哥正打算到公安局报案时,随意一拨竟打通了丹玲的电话。丹玲当时在胁迫之下说了谎话,称自己在武当山游玩,过几天就回郧西县老家。
  直到11月24日,丹玲被哥哥接回老家后,她才说出自己被人绑架的事情。
  丹玲说,从被绑架后到11月24日,一个歹徒一直和她住在一起,这期间她还作了流产手术。听了这些,其家人带着她到郧西县公安局报案,民警告诉他们,报案要到十堰并要有证据。于是,丹玲写了一份报案材料,然而她迟迟没有向十堰警方反映。
  2007年9月下旬的一天夜里,胡德军、张立明驾车窜至东风公司干休所大门口附近,伺机抢劫歌舞厅服务小姐。次日零点30分许,见一年轻女孩往干休所方向行走,张立明持刀将女孩挟持上车。二人对该女孩进行盘问后,确信她不是舞厅服务小姐,且随身无值钱财物,便在东风公司43厂附近的圣华都酒店路口将她放走。
  9月29日凌晨,胡德军、张立明驾车窜至十堰市玻璃钢厂寺包巷。凌晨2时许,年轻姑娘成双乘出租车至寺包巷下车,张立明持刀迎面上前,搂住成双的脖子,成双大声呼救并奋力反抗,张立明用刀将成双后背及脸部扎伤后逃离现场。
  10月12日零时许,金光灿烂歌舞厅服务员江英从歌舞厅出来时,被张立明、胡德军发现,二人驾车尾随。
  当江英行至二堰路丁字路口处,张立明持尖刀将江英挟持上车,带至十堰市车城南路的出租房内,用铁丝将江英手脚捆绑,拴至东侧卧室墙面的膨胀螺栓上。二人威逼江英说出其随身携带的邮政储蓄卡密码,当得知卡上只有1000元人民币,即让江英打电话、发短信以其母亲患子宫瘤做手术急需用钱为由,分别向其3位朋友共借得人民币10000元,汇入其邮政储蓄卡上。
  确定钱入账之后,胡德军先后8次从银行柜员机上将10900元钱取出。10月13日上午,胡德军用其中700元赃款从十堰市公园路一家厨具店购买绞肉机一部,并用绞肉机将腌后存放的文丽的尸块绞碎并冲,AT水道。而后,胡德军驾车从老河口市大桥路兴安化工建材部拉回一桶硫酸。次日19时许,张、胡二人骗江英喝下安眠药,趁药力发作时,将江英杀死并肢解,又用同样的方法销尸灭迹。
  
  作恶多端末日来临
  
  2007年11月23日零时许,胡德军、张立明见晓艳从东方娱乐城出来,决定对其实施抢劫。张、胡尾随晓艳进入康园新村的租住房内,将其捆绑后抢走一张建行卡和一张邮政储蓄卡。1时许,张立明、胡德军将晓艳挟持至车城南路出租房。二人逼迫其说出银行卡密码后,11月24日、25日,胡德军先后持建行卡和邮政储蓄卡从银行柜员机内取出人民币26000元。
  11月24日14时许,胡德军骗晓艳喝下安眠药,趁药力发作时,张立明、胡德军将其杀死并肢解、毁尸。
  由于晓艳是在她的租住房里被绑走的,为防止事情暴露,二人作案后伪造晓艳搬家的假象,将晓艳租住屋内物品转移至车城南路出租房内藏匿。
  搬家过程中,张立明、胡德军发现晓艳的一个存有12万余元人民币的建行存折。11月25日、26日,胡德军持晓艳的身份证,分两次从银行取出120603,42元人民币,后用其中的7万余元购买了一辆哈飞赛豹轿车。
  正是由于这个案件的被害人晓艳家人的报案,令两名血债累累的歹徒落网。
  胡德军、张立明被捕后供述,在近3个月的时间内,他们连续杀害3名“小姐”,并将尸体肢解后销毁。
  刑侦技术人员冒着恶臭和严寒对化粪池进行了彻底的打捞和清洗,从中提取到数十份细小人体组织块。DNA室技术人员经过为期一周的检验,在送检的近百份生物检材中检出了3名受害女性的DNA成分,确定了她们的身份。
  2008年10月7日、10月15日,湖北省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先后两次不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
  2008年11月17日,湖北省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罪、强奸罪,判处张立明死刑;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罪,判处胡德军死刑。由于丹玲系在威胁之下参与杀死1人,被免予刑事处罚。
  胡德军、张立明不服判决提出上诉,经湖北省高院二审,维持原判。报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2010年5月14日上午,胡德军、张立明被执行死刑。
  (文中受害人均为化名)
  (责编: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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