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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 亲情之爱浓似酒
刘和刚1977年出生于黑龙江拜泉县永勤乡的一个小村子。父母是山东省巨野县人,当年,为了生计伴随着闯关东的大军来到这个叫立功村的地方。父母都极具唱歌的天赋,遗传给他一副好嗓子。父母生活态度非常乐观,在刘和刚的记忆中,哪怕父母在田间地头劳作也喜欢唱歌。那时他小,虽不懂唱歌,但却喜欢学,母亲常教他唱歌。记忆中最深的是山东地方民歌《沂蒙山小调》,再就是《红梅赞》和一些儿歌。三年级时他就开始参加乡里、县里组织的学校的一些文化活动。刚上初一那年,由于他在六个乡镇组织的一次唱歌汇演中拿了一等奖,在全县里出了名,在县里的各类文化活动中,也频频登场。
父亲驮着他上路
生活刚向他开出绚丽的花朵,不幸就发生了。初一的下学期,他得了神经头痛病,病非常严重,睁着眼疼,闭上眼睛满脑子里全是铁网,学也无法上。在家里吃了不知多少药,汤药吃了一包一包又一包,却不见好转,最后父亲带着他到县里的医院治疗。村子离县城45公里路程,父亲早起用自行车驮着他骑三个小时到县里,到医院里诊断病情、打完点滴,再骑三个小时的车子把他驮回家。父亲之所以骑车去,是舍不得花那几元的车费。坐车每人的票价是1.5元,来回两人需要花6元的路费,省下这6元钱就够吃午饭。那时东西便宜,两人到最简单的饭馆,花3元钱买斤饼、两碗粥,填饱肚子。
父亲已经40多岁,体力也不是太好;而他身体发育又早,虽然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却一米七多。父亲驮着他来回六个小时,非常吃力,而且不是骑一两次,而是每周两次,连续驮着他跑了几个月。无尽的父爱感动了苍天,半年后,刘和刚痊愈了。
母爱不能承受之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和刚的病刚好,母亲却病了。母亲多年来一直腰疼,农村里的人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没有不腰疼的,这很正常,家里没钱看病,母亲也没当回事,疼得厉害时买点药吃,也没好药,好药也买不起,就是吃那最便宜的镇痛片。吃几天,痛得差点了就停药。有天,母亲要迈过院角的菜窖拿东西时,病突然发作,腰在瞬间麻木,半米宽的窖口成为无法逾越的天堑,整个人跌倒后恰好卡在了窖口。等听到母亲的叫声,全家人把母亲抬到屋里,母亲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了床上。开始,母亲觉得自己只是摔了一下,吃点药就好了,当然仍是拿那种最便宜的药。但是,一天、两天、一周、十天,母亲的病不见好转,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到医院检查。
检查时医生说,你就是腰椎结核病,而且已到了中晚期,要赶紧治,现在必须手术,因为你的腰椎已经基本上全部坏死,整个腰椎骨都差不多变成黑色了,如果不赶紧开刀换骨,可能有生命危险。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惊,赶紧问:“换了骨头后还能干活吗?”医生告诉她,不能,特别是重活是不能做的,最多在家里做点轻微的家务活。母亲说:“那不行!如果干不了活,以后将怎么供儿女们上学读书?”母亲又问还有别的办法吗?医生告诉她打针吃药也行,但要这看你的毅力,这种治疗方法时间很长,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治愈,这种治疗方法人很遭罪,而且有生命危险。最后,母亲选择了后者。她觉得三四年能忍得住,只要自己病好,仍然可以干活挣钱供儿女们上学。
母亲打的最多的是青霉素、链霉素,家里用过的药瓶堆积如山,而母亲身上可以打针的部位因为长期打针变硬,先是针扎进去药推不进去,后来针也扎不进去了,只好改吃药。药也是成箱的买,还用过各种土方子治。为了挣钱养家和给母亲治病,父亲借钱买了辆拖拉机,早出晚归给人家耕地、收割、拉货。那时,大姐回到山东并结婚,家中除了父母,就是他和二姐。每天,姐弟两个还没醒来,父亲已经走了,晚上两人睡了父亲还没回家。看到劳累的父亲和病中的母亲,刘和刚和二姐商量:“姐,爸爸没时间做家务,母亲也没人照顾,干脆我退学吧,反正我已经耽搁了一学期,再上也考不上学,而你学习成绩好,争取考上学,给父母争光。”两人商量好,到母亲的炕头告诉母亲。母亲听后说:“孩子,妈妈得的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不过遭点罪而已,根本不用你们在家照顾。”姐弟两人跪下求母亲,一家人全哭了,母亲艰难侧了下身子,把头用劲抬起说:“妈妈怎么得的病,其实全是累的,我之所以累倒还不是为了你们能上学,如果你不上学,我还活个什么劲?”他坚持,母亲气坏了,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说:“你不上学,我这就去死。”后来,全家订了个协议,父亲早上做完饭再出去做工,他和姐姐下午提前半个小时回家照看母亲,并做晚饭。
大约过了半年,母亲从别人的口中和姐弟的表现中,感觉到两人学习成绩退步了。母亲便说,以后你们不用早回来了,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几天,两人回家后真的看到母亲扶墙站在那儿,挂着一脸微笑,她对他们说:“你看,妈妈现在能站起来了,饭我也做好了。”母亲巧妙地骗过两人,他们又开始按时上学了。有一天,姐弟两人提前回家,在村口看到自家的烟囱有袅袅炊烟,两人以为是爸爸提前回来了,心中很高兴。迈进家门时,那一幕永远让他无法忘记,那种反差太大了。当时自己心情是那样高兴,结果看到的是,母亲整个人趴在地上,脸正对着灶炕,吃力地往土灶里添柴禾。姐姐当时扑通一下扑倒在母亲身边,哭着喊:“妈!妈!你这么折腾自己为了啥?”母女抱着哭成一团,凄惨无比。两人把母亲抬上炕,作为男儿他不能像姐姐那么脆弱,只是泪水止不住的流。等把母亲安顿好,他却再也无法承受了,一个人跑出家门,对着辽阔的旷野大声哭喊,他感觉自己几乎支持不住了,他感觉母亲爱的太过了,她已经不是用汗水,而是用血水来浇灌他们。几个小时后,他才平静下来回家。此时的母亲坐在床上,她说:“我希望你们好好上学,将来有出息。”那一刻,他告诉自己:要努力再努力,奋斗再奋斗。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
父亲用两个指换我读完四年艺校
由于刘和刚缺课太多,高中没有考上,原本要去复读,偶然从家中那台惟一的带有现代化印记的半导体收音机中,听到了黑龙江艺术学校哈尔滨分校招生的消息(当时还叫松花江分校),决定报考。父母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几天后,刘和刚却打了通堂鼓。他想到自己虽然嗓子不错,但仅是些“庄稼把式”,连点乐理也不通,肯定考不上,花那些冤枉钱,还不如干脆和父亲开拖拉机。最后,父母一次次劝说,最后把在乡文化站工作的舅舅也叫来,动员刘和刚去参加考试。大家一致说,去考试也就花300到500元,如果考上了很好,考不上全当去旅游。
最后,父亲带着他到了艺校所在地,好不容易找到艺校,结果人已经招考完毕,连文化课都考过了。当时,父子心里那个难受无法说,回家不甘心,不回家,招生考试已经结束。最后,父亲硬着头皮带着他打听着到了市文化局局长的家。父亲对文化局长说:“我们是农村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求你听听我儿子唱几首歌,看他是不是块唱歌的料,如果觉得还行,我们明年再来考,不行我们明年就不来了,因为来一次花不少钱。”局长被他父亲的真诚感动,找到了两个副局长,一个科长。刘和刚唱了两首歌,大家感觉他的嗓音不错。苍天不负有心人,刘和刚被破例录取了,后来,父母是东凑西借,连邻家20元钱都借过,终于凑齐他四年的学费和其他费用共7000多元,1992年8月29日,父亲带着他走进了艺校的大门。
那年,父亲快50岁了,眼神和体力已经不允许再开机动车了,但是想到儿子上学还需要钱以及为儿子上学背上的债,他没舍得卖车,继续自己开车做活。次年夏天,父亲由于身体实在太累,在开车过程中神经恍惚,一只手的小指被全部砸掉。刘和刚暑假回家,刚刚受伤不到十天的父亲已经开车干活了。接下来的两年,父亲另一只手的小指也在事故中失去,依然是因为挣钱供他上学。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哭,自己上了四年艺校,父亲为此付出了两个小指。当他唱起那首《父亲》时,自己就先感动了。“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别说摸,看一眼父亲的双手,他的泪水就想流。
儿行千里父母爱装满行囊
2002年他参加青年歌手电视大赛,赛前抽签他又抽到第一组。当时他压力很大,前年比赛时他抽的就是第一组,当时第一组的17名参赛选手都被刷下来。第一组在比赛中是个下签,因为评委往往很难给选手打分,怕打高了无法给后边的选手打分了。当时父母打电话安慰他,怕他上火,嗓子不好了影响比赛。因为山东的老家仍然看不到中央三台。为了收看现场直播,姐夫花三千元专门为父母买了卫星接收天线。要知道安装这种小东西是违反规定的,因此也就仅限于几天,姐夫却硬是买了。当刘和刚演唱《儿行千里》那首歌时,他的脑子里堆积如山的关于父母的爱,一幕幕飘向眼前。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让他的歌声注入了情感,也感动观众和听众。这首歌曾先后有几名歌手唱过,但引起的反响并不大,然而到他的手上却注入了新的生命。初唱此歌的是刘和刚的朋友,他的妻子都打电话说:“刘和刚啊,你哥唱这首歌时我没觉得好,咋你唱出来就这么感人呢?你唱的时候真把我感动了。”其实,不是他唱得比别人好,而是自己有真正的亲身经历。
他的歌声感动观众,也感动了评委,全部亮了高分。收看直播比赛的父母心情十分激动,过去从未在电视中看到过儿子。当看到儿子唱得那么好,得了那么高的分,无法表达当时的心情。第二天,他往家中打电话时,父亲说:“ 你妈看到你的演唱比赛后,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哭了。”刘和刚问母亲:“妈!你为什么哭?”电话中母亲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流泪,怎么也止不住。妈觉得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处边,我和你父亲没有帮过你什么忙。不过,孩子我们的双眼却一直观望着你!”那时,电话两头传来的都是哭泣声。
今年刘和刚参加完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表演后,回山东老家同母亲团聚,几天后他又接到电话,通知他参加元宵晚会,他匆匆赶回北京。在家的几天中,一次他同母亲谈起去年某地请他去演唱,一共表演5场,因为他觉得对方的价格太低没有去。言下之意透露出自己已经是个“人物”,那个价钱是不屑于参加的。母亲听后,当时便说:“和刚啊!你这样做不对,因为你学唱歌时因为喜欢,并不是为了钱,钱很重要,但你要对得起良心。你忘了你是干什么的,把歌声奉献给听众这是一个演员的义务。我给你打个比方,一个农民累死累活干一年能挣多少钱,这五场歌下来,就连你二姐这位教师,也差不多挣十年!”这话,猛然让刘和刚醒悟,决定找回从前的自己。刘和刚说:“要是没有众人的关爱和提醒,我也许不能最终走上众人捧的路,结果什么也不是。”
恩师 挚爱无私重如山
在艺校,他读的是地方戏班,唱东北的“二人转”。他是班里唱得最好的,但是由于从事过沉重的体力劳动,身板比较硬,跳起来形体不好看。用老师的话说:“刘和刚在班里唱是第一名,但是加上形体表演,就成了倒数第一名。”为了扬长避短,他从1994年11月开始专门学唱歌,每天在琴房里唱,没老师教,只是利用录音机跟着李双江、阎维文瞎唱。有位舞蹈老师看到这种情况,告诉他,这样唱很可能把嗓子唱坏了,别说唱歌,二人转也唱不了,并带他到哈尔滨,拜杨博亚老师学习唱歌。杨博亚是黑龙江音乐界的泰斗,圈里人无人不知,能拜他为师是他的幸运。
爹一样的恩师情无尽
拜师时他唱了一首《小白杨》,杨博亚老师听完评价道,唱得一股子二人转味,这哪里是唱歌,快成唱戏了。不过,杨博亚老师从他的嗓音中看到了他唱歌的天赋,收下了他,并以25元一堂课的最低价格收费。刘和刚每周去老师那儿听一堂课。
艺校在尚志市,坐车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老师所在的哈尔滨市。艺校郊区,要走近40分钟的路才能到市里的车站。他每次都是4点多起床,然后跑步到市里。这段路要经过一个火葬场,走到那火葬场附近,整个头发都立起来。到车站花一元钱买几个包子,然后坐上车边走边吃。到哈尔滨后,先坐6线,再倒14线才到杨老师所在的小区。为了省4角钱的公共汽车票,只要是不下雨,14线的三站他都舍不得坐车,用双腿完成。学完歌后,原路返回学校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中午饭从没吃过,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
1995年6月,由于实在没钱,他改成两周一堂课,但又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没钱,没办法只好撒谎欺骗老师,用各种理由搪塞老师。最后一月两堂课也不行了,改为一月一堂课,这样上次上的课就很难回课,有些课程无法完成,这让老师非常生气。记得他学《再见了大别山》时,由于无法回课,老师发火了,把他的歌本从钢琴上一下扔在地上说:“刘和刚,你以后别来上课了,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当时,老师旁边还有两位小姑娘,也是等着上课的,看到老师发脾气,也吓坏了。其实,老师对他特别好,别的学生一堂课教半小时或四十分钟,每次教他都是上一个小时,而且教得特别细。老师作为一名从事音乐教学多年的教授,已经看出他是一棵唱歌的好苗子,只要老师尽力了,他尽力了,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但是,当老师发现他在放弃时太伤心了,自己再教还有什么意义。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如实告诉了老师。因为不说实话,今后也许就可能和老师断绝关系了。
他讲述实情时,老师聚精会神看着他,包括旁边的两个学生也认真地看着。他讲完,老师感动得哭了。老师说:“和刚呀,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欺骗老师,老师还在乎你这二十五块钱吗?这一年多来,老师辛辛苦苦教你,是觉得你还能行,不是块朽木!”当时,老师一堂课是50元钱,有的还收80元。老师认真地从地上把他的歌本拾起来,他接过歌本装进包里,深深向老师鞠了一躬说:“老师谢谢您。”然后哭着跑出老师家。那一刻他真的不想再学歌了,直到回到学校,看到妈妈的照片,他才又决定继续学习。为了挣钱,虽然功课很紧,他还是在周末偷偷溜出学校到歌厅唱歌,辛苦两晚上唱十多首歌才挣30元钱。第二周去上课时,老师说你的学费今后我不要了。从那后,老师不仅不收钱,还给他让在家吃中午饭。有个学生带给杨老师一只山鸡,老师专门做好给他吃,当听他说好吃时,下周老师又做。
艺校的学习、杨博亚老师的辛苦传授,刘和刚轻松考取上海警备区文工团,当时条件比校好,到文工团后几年可以转干。4月1日是他报道的日子,正好在3月10日解放军艺术学院来哈尔滨招生,杨老师把他叫来,开导他说:“你还是报军艺,考上军艺才能真正改变你的命运,虽然到上海后暂时可以挣到钱,但从你的长远发展不利。”但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他还是决定到上海,于是偷偷跑到尚志。考试的前两天,老师到打听参加考试的学生,见到刘和刚没有。听说没见到,知道他没来参加考试,杨老师非常生气,把电话打到艺校,让学校里通知刘和刚马上到哈尔滨。刘和刚到了杨老师家,老师的把他狠狠训了一顿,也讲了许多道理,可就是无法说动他。老师最后用了激将法:“刘和刚啊,就是你这种小农意识,给你带来的将是悲哀,你成不了大器!”就是这句话激活了刘和刚,他是农民孩子不错,但他从心里尊重农民,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想告诉别人,我是农民不假,但我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去做,而且一定做好,就是带着这种心情,他报了名。考试时,杨老师专门为他找了钢琴伴奏,几百人报名参加考试,他一下过了。
军艺把招生点设在哈尔滨,原因是在沈阳军区连续几年没有招到好的男高音,李双江建议到哈尔滨招。李老师是哈尔滨人,他相信这里有好的男高音。当时,来招生的是军艺音乐系研究室的杨家洵老师。杨老师相中了。就给音乐系的李双江主任打电话。说找到了一个小男孩,声音真的不错。但这是个农村孩子,可能连北京参加考试的钱也拿不出来。李双江老师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好,来的时候你给他拿路费,回去时我拿路费,来了没地方吃住我管。”刘和刚仍不想去考,全国的精英都聚在那儿,成千上万的考生,才招6个人,他感觉自己的把握不大。这时,杨博亚老师又看出来了说:“和刚啊!我知道你是怕考不上花钱,老师给你5000元去考试,这钱不是给你,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给我。”他被老师感动了。因为一位父亲也不过如此。他说:“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去考,而且尽最大的努力去考。”他没好意思拿老师的钱,打电话给姐夫,姐夫东凑西凑借给他寄来6000元钱。
他背负着众人的希望,几乎带着一种感恩与报答的心情前往北京参加军艺的考试。老师提前给他买了卧铺票,临行那天,老师又买来饮料和吃食,让他路上吃,免得花钱。同时,还打电话找来一位学生家长,开车把两人一起送到火车站。当时,那位开车送他们的学生家长都感动得哭了,他说:“刘和刚,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有老师的这份赤诚关爱,还有什么关闯不过。”上车的时候,他回头看到老师眼圈红红的含着泪水。
北京的天气特别干燥,他花10块钱一晚的价格,住进了知春里附近的一家旅馆的地下室里。在北京参加考试的十几天里,他买了一个比暖瓶还大的塑料杯,早上装满一瓶水出门,走三站地到达魏公村参加考试,这瓶水成了滋润嗓子的甘甜饮料,他一路闯关,获男高音第一名,三试后,李双江主任找到他谈话:“你的专业已经通过,只要文化课再通过,军艺的大门向你敞开。”4月1日他返回尚志,7月1日再到北京参加文化课考试。在三个月里,为了考试,艺校专门给他腾出一间小屋,让他补习文化课,而他更是没黑没白地读书。用他的话说:“我从八岁到二十岁,十二年也没有这三个月读的书多。”
考试时,他感觉到自己一定能考上,但分数下来后,他却自己不敢去看,让朋友帮着去看。他说:“我考上了你就来告诉我,考不上,你就不用来了。”不久朋友来了,他说:“刘和刚我告诉你没有通过。”当时他双目紧闭,一下跌躺在床上,朋友这时笑了,我是骗你的,你通过了。朋友看着他的脸色变得太快了,眼神从黯然无光像被什么点燃,泪水如点了眼药水一样流出来,当他睁开双眼重新站起来时,看到朋友也哭了,两人抱着疯狂一阵后,他扔下朋友一口气跑到车站,坐车赶到哈尔滨。老师住在七楼,他一口气跑上去,把门敲得很响,见到老师他的泪水流了下来,两人一下紧抱,他感觉自己的膀子也湿了。从接到通知到去学校报到一星期多的时间里,他吃住在老师家。临行时,老师又像送他到北京考试一样。在火车站,这次,他看到的老师不是眼圈红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哭了。老师说:“和刚,说句实在话,你去北京我又高兴又担忧,我怕你到北京没人看着你,你把握不住人生的方向。我真希望你能遇到一位比我好的老师,一位德艺双馨的人。”
娘一般的恩师爱绵绵
1997年他到军艺后,师从孟玲教授,这位女教授上课的第一天,开头就说了两句话:“好好做人,好好唱歌。”从此,这两句话成了刘和刚的座右铭。其实,这两句话正是孟玲老师的真实写照。每次,孟玲教授教歌时,六十多岁的人了一直坚持坐在琴房里看着学生练歌,这让刘和刚为之感动。孟玲教授知道他的家庭困难,经常给他买些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当时,孟玲教授的孩子都参加工作、有了家庭,不和孟玲教授住在一起,家中来人捎来好吃的,她就叫上刘和刚去吃,改善他的生活。
在军艺的四年,刘和刚把所有精力全部用在学习上,同学们都说刘和刚是最标准的“三点成一线”,食堂、宿舍、琴房。他很少上街,更逛不了商场,一是没时间,二是他不喜欢。如需要买东西,他总是直奔主题,买上东西立即回学校学习,至于打扑克、打麻将他更是从不参加。在军艺的四年多,他在第二年入党,并由于表现突出荣立了三等功。这些都与孟玲教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在跟着孟玲教授学习的日子里,到了夏天高温时节,有时孟玲教授怕学生太累中暑,自己给学生熬绿豆汤送到琴房。有一天,突然同学们发现孟玲教授没送绿豆汤,一问老师住院了,到医院看孟玲教授时,才知道老师只挂念着学生,熬的绿豆汤从舍不得喝,结果天气太热,年事已高又过度劳累的她自己中了暑,当时,在场学生无不流泪。
2000年刘和刚曾报名参加了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那次,虽然自己没有拿到名次,但是孟玲老师却为此付出了大量心血。为迎接大赛,她打电话找自己的同学吴雁泽、蒋大为老师帮着指教刘和刚。因为自己是女高音,刘和刚是男高音,需要一名男高音给刘和刚指点一下。当时吴老师很忙,答应中午吃完饭时留10分钟给他们。孟玲老师身体不好,在剧烈阳光下经常会过敏,而且晕车,但是她毅然在中午坐车领着刘和刚到了吴老师家。两人一口气爬到11楼吴老师被两人的精神感动,听到刘和刚的声音果然不错,中午饭都没顾得吃,给他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上完课,两人下了楼,刚走出楼门洞,老师便一下晕倒在地。其实,刚下车孟玲老师就感觉不行了,但是为了能让刘和刚得到一次学习的机会,她硬撑着。当完成任务时,她心情一放松,再也支持不住了。孟玲教授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星期,身体才康复过来。
因为两人同在北京,而刘和刚的父母远在山东,时到今日,已经参加工作的刘和刚,仍然是孟玲教授的挂念。她像母亲一样,关注着刘和刚的生活细节,为刘和刚把握人生的航向。
2001年刘和刚从军艺毕业考到空政歌舞团工作,空军首长及文工团的领导、同事都向家人一样帮助和关心他。2002年他参加青年歌手电视大赛时空军司令员也专门让人打电话鼓励刘和刚,最后他获得民族唱法专业组银奖后,又让秘书打电话向他祝贺。目前,刘和刚请著名词曲作家石顺义,为他创作一首回报爱的歌,歌词基本创作完成,题目也大致敲定,叫《天高地厚》。
刘和刚1977年出生于黑龙江拜泉县永勤乡的一个小村子。父母是山东省巨野县人,当年,为了生计伴随着闯关东的大军来到这个叫立功村的地方。父母都极具唱歌的天赋,遗传给他一副好嗓子。父母生活态度非常乐观,在刘和刚的记忆中,哪怕父母在田间地头劳作也喜欢唱歌。那时他小,虽不懂唱歌,但却喜欢学,母亲常教他唱歌。记忆中最深的是山东地方民歌《沂蒙山小调》,再就是《红梅赞》和一些儿歌。三年级时他就开始参加乡里、县里组织的学校的一些文化活动。刚上初一那年,由于他在六个乡镇组织的一次唱歌汇演中拿了一等奖,在全县里出了名,在县里的各类文化活动中,也频频登场。
父亲驮着他上路
生活刚向他开出绚丽的花朵,不幸就发生了。初一的下学期,他得了神经头痛病,病非常严重,睁着眼疼,闭上眼睛满脑子里全是铁网,学也无法上。在家里吃了不知多少药,汤药吃了一包一包又一包,却不见好转,最后父亲带着他到县里的医院治疗。村子离县城45公里路程,父亲早起用自行车驮着他骑三个小时到县里,到医院里诊断病情、打完点滴,再骑三个小时的车子把他驮回家。父亲之所以骑车去,是舍不得花那几元的车费。坐车每人的票价是1.5元,来回两人需要花6元的路费,省下这6元钱就够吃午饭。那时东西便宜,两人到最简单的饭馆,花3元钱买斤饼、两碗粥,填饱肚子。
父亲已经40多岁,体力也不是太好;而他身体发育又早,虽然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却一米七多。父亲驮着他来回六个小时,非常吃力,而且不是骑一两次,而是每周两次,连续驮着他跑了几个月。无尽的父爱感动了苍天,半年后,刘和刚痊愈了。
母爱不能承受之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和刚的病刚好,母亲却病了。母亲多年来一直腰疼,农村里的人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没有不腰疼的,这很正常,家里没钱看病,母亲也没当回事,疼得厉害时买点药吃,也没好药,好药也买不起,就是吃那最便宜的镇痛片。吃几天,痛得差点了就停药。有天,母亲要迈过院角的菜窖拿东西时,病突然发作,腰在瞬间麻木,半米宽的窖口成为无法逾越的天堑,整个人跌倒后恰好卡在了窖口。等听到母亲的叫声,全家人把母亲抬到屋里,母亲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了床上。开始,母亲觉得自己只是摔了一下,吃点药就好了,当然仍是拿那种最便宜的药。但是,一天、两天、一周、十天,母亲的病不见好转,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到医院检查。
检查时医生说,你就是腰椎结核病,而且已到了中晚期,要赶紧治,现在必须手术,因为你的腰椎已经基本上全部坏死,整个腰椎骨都差不多变成黑色了,如果不赶紧开刀换骨,可能有生命危险。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惊,赶紧问:“换了骨头后还能干活吗?”医生告诉她,不能,特别是重活是不能做的,最多在家里做点轻微的家务活。母亲说:“那不行!如果干不了活,以后将怎么供儿女们上学读书?”母亲又问还有别的办法吗?医生告诉她打针吃药也行,但要这看你的毅力,这种治疗方法时间很长,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治愈,这种治疗方法人很遭罪,而且有生命危险。最后,母亲选择了后者。她觉得三四年能忍得住,只要自己病好,仍然可以干活挣钱供儿女们上学。
母亲打的最多的是青霉素、链霉素,家里用过的药瓶堆积如山,而母亲身上可以打针的部位因为长期打针变硬,先是针扎进去药推不进去,后来针也扎不进去了,只好改吃药。药也是成箱的买,还用过各种土方子治。为了挣钱养家和给母亲治病,父亲借钱买了辆拖拉机,早出晚归给人家耕地、收割、拉货。那时,大姐回到山东并结婚,家中除了父母,就是他和二姐。每天,姐弟两个还没醒来,父亲已经走了,晚上两人睡了父亲还没回家。看到劳累的父亲和病中的母亲,刘和刚和二姐商量:“姐,爸爸没时间做家务,母亲也没人照顾,干脆我退学吧,反正我已经耽搁了一学期,再上也考不上学,而你学习成绩好,争取考上学,给父母争光。”两人商量好,到母亲的炕头告诉母亲。母亲听后说:“孩子,妈妈得的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不过遭点罪而已,根本不用你们在家照顾。”姐弟两人跪下求母亲,一家人全哭了,母亲艰难侧了下身子,把头用劲抬起说:“妈妈怎么得的病,其实全是累的,我之所以累倒还不是为了你们能上学,如果你不上学,我还活个什么劲?”他坚持,母亲气坏了,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说:“你不上学,我这就去死。”后来,全家订了个协议,父亲早上做完饭再出去做工,他和姐姐下午提前半个小时回家照看母亲,并做晚饭。
大约过了半年,母亲从别人的口中和姐弟的表现中,感觉到两人学习成绩退步了。母亲便说,以后你们不用早回来了,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几天,两人回家后真的看到母亲扶墙站在那儿,挂着一脸微笑,她对他们说:“你看,妈妈现在能站起来了,饭我也做好了。”母亲巧妙地骗过两人,他们又开始按时上学了。有一天,姐弟两人提前回家,在村口看到自家的烟囱有袅袅炊烟,两人以为是爸爸提前回来了,心中很高兴。迈进家门时,那一幕永远让他无法忘记,那种反差太大了。当时自己心情是那样高兴,结果看到的是,母亲整个人趴在地上,脸正对着灶炕,吃力地往土灶里添柴禾。姐姐当时扑通一下扑倒在母亲身边,哭着喊:“妈!妈!你这么折腾自己为了啥?”母女抱着哭成一团,凄惨无比。两人把母亲抬上炕,作为男儿他不能像姐姐那么脆弱,只是泪水止不住的流。等把母亲安顿好,他却再也无法承受了,一个人跑出家门,对着辽阔的旷野大声哭喊,他感觉自己几乎支持不住了,他感觉母亲爱的太过了,她已经不是用汗水,而是用血水来浇灌他们。几个小时后,他才平静下来回家。此时的母亲坐在床上,她说:“我希望你们好好上学,将来有出息。”那一刻,他告诉自己:要努力再努力,奋斗再奋斗。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
父亲用两个指换我读完四年艺校
由于刘和刚缺课太多,高中没有考上,原本要去复读,偶然从家中那台惟一的带有现代化印记的半导体收音机中,听到了黑龙江艺术学校哈尔滨分校招生的消息(当时还叫松花江分校),决定报考。父母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几天后,刘和刚却打了通堂鼓。他想到自己虽然嗓子不错,但仅是些“庄稼把式”,连点乐理也不通,肯定考不上,花那些冤枉钱,还不如干脆和父亲开拖拉机。最后,父母一次次劝说,最后把在乡文化站工作的舅舅也叫来,动员刘和刚去参加考试。大家一致说,去考试也就花300到500元,如果考上了很好,考不上全当去旅游。
最后,父亲带着他到了艺校所在地,好不容易找到艺校,结果人已经招考完毕,连文化课都考过了。当时,父子心里那个难受无法说,回家不甘心,不回家,招生考试已经结束。最后,父亲硬着头皮带着他打听着到了市文化局局长的家。父亲对文化局长说:“我们是农村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求你听听我儿子唱几首歌,看他是不是块唱歌的料,如果觉得还行,我们明年再来考,不行我们明年就不来了,因为来一次花不少钱。”局长被他父亲的真诚感动,找到了两个副局长,一个科长。刘和刚唱了两首歌,大家感觉他的嗓音不错。苍天不负有心人,刘和刚被破例录取了,后来,父母是东凑西借,连邻家20元钱都借过,终于凑齐他四年的学费和其他费用共7000多元,1992年8月29日,父亲带着他走进了艺校的大门。
那年,父亲快50岁了,眼神和体力已经不允许再开机动车了,但是想到儿子上学还需要钱以及为儿子上学背上的债,他没舍得卖车,继续自己开车做活。次年夏天,父亲由于身体实在太累,在开车过程中神经恍惚,一只手的小指被全部砸掉。刘和刚暑假回家,刚刚受伤不到十天的父亲已经开车干活了。接下来的两年,父亲另一只手的小指也在事故中失去,依然是因为挣钱供他上学。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哭,自己上了四年艺校,父亲为此付出了两个小指。当他唱起那首《父亲》时,自己就先感动了。“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别说摸,看一眼父亲的双手,他的泪水就想流。
儿行千里父母爱装满行囊
2002年他参加青年歌手电视大赛,赛前抽签他又抽到第一组。当时他压力很大,前年比赛时他抽的就是第一组,当时第一组的17名参赛选手都被刷下来。第一组在比赛中是个下签,因为评委往往很难给选手打分,怕打高了无法给后边的选手打分了。当时父母打电话安慰他,怕他上火,嗓子不好了影响比赛。因为山东的老家仍然看不到中央三台。为了收看现场直播,姐夫花三千元专门为父母买了卫星接收天线。要知道安装这种小东西是违反规定的,因此也就仅限于几天,姐夫却硬是买了。当刘和刚演唱《儿行千里》那首歌时,他的脑子里堆积如山的关于父母的爱,一幕幕飘向眼前。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让他的歌声注入了情感,也感动观众和听众。这首歌曾先后有几名歌手唱过,但引起的反响并不大,然而到他的手上却注入了新的生命。初唱此歌的是刘和刚的朋友,他的妻子都打电话说:“刘和刚啊,你哥唱这首歌时我没觉得好,咋你唱出来就这么感人呢?你唱的时候真把我感动了。”其实,不是他唱得比别人好,而是自己有真正的亲身经历。
他的歌声感动观众,也感动了评委,全部亮了高分。收看直播比赛的父母心情十分激动,过去从未在电视中看到过儿子。当看到儿子唱得那么好,得了那么高的分,无法表达当时的心情。第二天,他往家中打电话时,父亲说:“ 你妈看到你的演唱比赛后,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哭了。”刘和刚问母亲:“妈!你为什么哭?”电话中母亲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流泪,怎么也止不住。妈觉得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处边,我和你父亲没有帮过你什么忙。不过,孩子我们的双眼却一直观望着你!”那时,电话两头传来的都是哭泣声。
今年刘和刚参加完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表演后,回山东老家同母亲团聚,几天后他又接到电话,通知他参加元宵晚会,他匆匆赶回北京。在家的几天中,一次他同母亲谈起去年某地请他去演唱,一共表演5场,因为他觉得对方的价格太低没有去。言下之意透露出自己已经是个“人物”,那个价钱是不屑于参加的。母亲听后,当时便说:“和刚啊!你这样做不对,因为你学唱歌时因为喜欢,并不是为了钱,钱很重要,但你要对得起良心。你忘了你是干什么的,把歌声奉献给听众这是一个演员的义务。我给你打个比方,一个农民累死累活干一年能挣多少钱,这五场歌下来,就连你二姐这位教师,也差不多挣十年!”这话,猛然让刘和刚醒悟,决定找回从前的自己。刘和刚说:“要是没有众人的关爱和提醒,我也许不能最终走上众人捧的路,结果什么也不是。”
恩师 挚爱无私重如山
在艺校,他读的是地方戏班,唱东北的“二人转”。他是班里唱得最好的,但是由于从事过沉重的体力劳动,身板比较硬,跳起来形体不好看。用老师的话说:“刘和刚在班里唱是第一名,但是加上形体表演,就成了倒数第一名。”为了扬长避短,他从1994年11月开始专门学唱歌,每天在琴房里唱,没老师教,只是利用录音机跟着李双江、阎维文瞎唱。有位舞蹈老师看到这种情况,告诉他,这样唱很可能把嗓子唱坏了,别说唱歌,二人转也唱不了,并带他到哈尔滨,拜杨博亚老师学习唱歌。杨博亚是黑龙江音乐界的泰斗,圈里人无人不知,能拜他为师是他的幸运。
爹一样的恩师情无尽
拜师时他唱了一首《小白杨》,杨博亚老师听完评价道,唱得一股子二人转味,这哪里是唱歌,快成唱戏了。不过,杨博亚老师从他的嗓音中看到了他唱歌的天赋,收下了他,并以25元一堂课的最低价格收费。刘和刚每周去老师那儿听一堂课。
艺校在尚志市,坐车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老师所在的哈尔滨市。艺校郊区,要走近40分钟的路才能到市里的车站。他每次都是4点多起床,然后跑步到市里。这段路要经过一个火葬场,走到那火葬场附近,整个头发都立起来。到车站花一元钱买几个包子,然后坐上车边走边吃。到哈尔滨后,先坐6线,再倒14线才到杨老师所在的小区。为了省4角钱的公共汽车票,只要是不下雨,14线的三站他都舍不得坐车,用双腿完成。学完歌后,原路返回学校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中午饭从没吃过,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
1995年6月,由于实在没钱,他改成两周一堂课,但又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没钱,没办法只好撒谎欺骗老师,用各种理由搪塞老师。最后一月两堂课也不行了,改为一月一堂课,这样上次上的课就很难回课,有些课程无法完成,这让老师非常生气。记得他学《再见了大别山》时,由于无法回课,老师发火了,把他的歌本从钢琴上一下扔在地上说:“刘和刚,你以后别来上课了,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当时,老师旁边还有两位小姑娘,也是等着上课的,看到老师发脾气,也吓坏了。其实,老师对他特别好,别的学生一堂课教半小时或四十分钟,每次教他都是上一个小时,而且教得特别细。老师作为一名从事音乐教学多年的教授,已经看出他是一棵唱歌的好苗子,只要老师尽力了,他尽力了,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但是,当老师发现他在放弃时太伤心了,自己再教还有什么意义。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如实告诉了老师。因为不说实话,今后也许就可能和老师断绝关系了。
他讲述实情时,老师聚精会神看着他,包括旁边的两个学生也认真地看着。他讲完,老师感动得哭了。老师说:“和刚呀,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欺骗老师,老师还在乎你这二十五块钱吗?这一年多来,老师辛辛苦苦教你,是觉得你还能行,不是块朽木!”当时,老师一堂课是50元钱,有的还收80元。老师认真地从地上把他的歌本拾起来,他接过歌本装进包里,深深向老师鞠了一躬说:“老师谢谢您。”然后哭着跑出老师家。那一刻他真的不想再学歌了,直到回到学校,看到妈妈的照片,他才又决定继续学习。为了挣钱,虽然功课很紧,他还是在周末偷偷溜出学校到歌厅唱歌,辛苦两晚上唱十多首歌才挣30元钱。第二周去上课时,老师说你的学费今后我不要了。从那后,老师不仅不收钱,还给他让在家吃中午饭。有个学生带给杨老师一只山鸡,老师专门做好给他吃,当听他说好吃时,下周老师又做。
艺校的学习、杨博亚老师的辛苦传授,刘和刚轻松考取上海警备区文工团,当时条件比校好,到文工团后几年可以转干。4月1日是他报道的日子,正好在3月10日解放军艺术学院来哈尔滨招生,杨老师把他叫来,开导他说:“你还是报军艺,考上军艺才能真正改变你的命运,虽然到上海后暂时可以挣到钱,但从你的长远发展不利。”但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他还是决定到上海,于是偷偷跑到尚志。考试的前两天,老师到打听参加考试的学生,见到刘和刚没有。听说没见到,知道他没来参加考试,杨老师非常生气,把电话打到艺校,让学校里通知刘和刚马上到哈尔滨。刘和刚到了杨老师家,老师的把他狠狠训了一顿,也讲了许多道理,可就是无法说动他。老师最后用了激将法:“刘和刚啊,就是你这种小农意识,给你带来的将是悲哀,你成不了大器!”就是这句话激活了刘和刚,他是农民孩子不错,但他从心里尊重农民,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想告诉别人,我是农民不假,但我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去做,而且一定做好,就是带着这种心情,他报了名。考试时,杨老师专门为他找了钢琴伴奏,几百人报名参加考试,他一下过了。
军艺把招生点设在哈尔滨,原因是在沈阳军区连续几年没有招到好的男高音,李双江建议到哈尔滨招。李老师是哈尔滨人,他相信这里有好的男高音。当时,来招生的是军艺音乐系研究室的杨家洵老师。杨老师相中了。就给音乐系的李双江主任打电话。说找到了一个小男孩,声音真的不错。但这是个农村孩子,可能连北京参加考试的钱也拿不出来。李双江老师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好,来的时候你给他拿路费,回去时我拿路费,来了没地方吃住我管。”刘和刚仍不想去考,全国的精英都聚在那儿,成千上万的考生,才招6个人,他感觉自己的把握不大。这时,杨博亚老师又看出来了说:“和刚啊!我知道你是怕考不上花钱,老师给你5000元去考试,这钱不是给你,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给我。”他被老师感动了。因为一位父亲也不过如此。他说:“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去考,而且尽最大的努力去考。”他没好意思拿老师的钱,打电话给姐夫,姐夫东凑西凑借给他寄来6000元钱。
他背负着众人的希望,几乎带着一种感恩与报答的心情前往北京参加军艺的考试。老师提前给他买了卧铺票,临行那天,老师又买来饮料和吃食,让他路上吃,免得花钱。同时,还打电话找来一位学生家长,开车把两人一起送到火车站。当时,那位开车送他们的学生家长都感动得哭了,他说:“刘和刚,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有老师的这份赤诚关爱,还有什么关闯不过。”上车的时候,他回头看到老师眼圈红红的含着泪水。
北京的天气特别干燥,他花10块钱一晚的价格,住进了知春里附近的一家旅馆的地下室里。在北京参加考试的十几天里,他买了一个比暖瓶还大的塑料杯,早上装满一瓶水出门,走三站地到达魏公村参加考试,这瓶水成了滋润嗓子的甘甜饮料,他一路闯关,获男高音第一名,三试后,李双江主任找到他谈话:“你的专业已经通过,只要文化课再通过,军艺的大门向你敞开。”4月1日他返回尚志,7月1日再到北京参加文化课考试。在三个月里,为了考试,艺校专门给他腾出一间小屋,让他补习文化课,而他更是没黑没白地读书。用他的话说:“我从八岁到二十岁,十二年也没有这三个月读的书多。”
考试时,他感觉到自己一定能考上,但分数下来后,他却自己不敢去看,让朋友帮着去看。他说:“我考上了你就来告诉我,考不上,你就不用来了。”不久朋友来了,他说:“刘和刚我告诉你没有通过。”当时他双目紧闭,一下跌躺在床上,朋友这时笑了,我是骗你的,你通过了。朋友看着他的脸色变得太快了,眼神从黯然无光像被什么点燃,泪水如点了眼药水一样流出来,当他睁开双眼重新站起来时,看到朋友也哭了,两人抱着疯狂一阵后,他扔下朋友一口气跑到车站,坐车赶到哈尔滨。老师住在七楼,他一口气跑上去,把门敲得很响,见到老师他的泪水流了下来,两人一下紧抱,他感觉自己的膀子也湿了。从接到通知到去学校报到一星期多的时间里,他吃住在老师家。临行时,老师又像送他到北京考试一样。在火车站,这次,他看到的老师不是眼圈红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哭了。老师说:“和刚,说句实在话,你去北京我又高兴又担忧,我怕你到北京没人看着你,你把握不住人生的方向。我真希望你能遇到一位比我好的老师,一位德艺双馨的人。”
娘一般的恩师爱绵绵
1997年他到军艺后,师从孟玲教授,这位女教授上课的第一天,开头就说了两句话:“好好做人,好好唱歌。”从此,这两句话成了刘和刚的座右铭。其实,这两句话正是孟玲老师的真实写照。每次,孟玲教授教歌时,六十多岁的人了一直坚持坐在琴房里看着学生练歌,这让刘和刚为之感动。孟玲教授知道他的家庭困难,经常给他买些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当时,孟玲教授的孩子都参加工作、有了家庭,不和孟玲教授住在一起,家中来人捎来好吃的,她就叫上刘和刚去吃,改善他的生活。
在军艺的四年,刘和刚把所有精力全部用在学习上,同学们都说刘和刚是最标准的“三点成一线”,食堂、宿舍、琴房。他很少上街,更逛不了商场,一是没时间,二是他不喜欢。如需要买东西,他总是直奔主题,买上东西立即回学校学习,至于打扑克、打麻将他更是从不参加。在军艺的四年多,他在第二年入党,并由于表现突出荣立了三等功。这些都与孟玲教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在跟着孟玲教授学习的日子里,到了夏天高温时节,有时孟玲教授怕学生太累中暑,自己给学生熬绿豆汤送到琴房。有一天,突然同学们发现孟玲教授没送绿豆汤,一问老师住院了,到医院看孟玲教授时,才知道老师只挂念着学生,熬的绿豆汤从舍不得喝,结果天气太热,年事已高又过度劳累的她自己中了暑,当时,在场学生无不流泪。
2000年刘和刚曾报名参加了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那次,虽然自己没有拿到名次,但是孟玲老师却为此付出了大量心血。为迎接大赛,她打电话找自己的同学吴雁泽、蒋大为老师帮着指教刘和刚。因为自己是女高音,刘和刚是男高音,需要一名男高音给刘和刚指点一下。当时吴老师很忙,答应中午吃完饭时留10分钟给他们。孟玲老师身体不好,在剧烈阳光下经常会过敏,而且晕车,但是她毅然在中午坐车领着刘和刚到了吴老师家。两人一口气爬到11楼吴老师被两人的精神感动,听到刘和刚的声音果然不错,中午饭都没顾得吃,给他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上完课,两人下了楼,刚走出楼门洞,老师便一下晕倒在地。其实,刚下车孟玲老师就感觉不行了,但是为了能让刘和刚得到一次学习的机会,她硬撑着。当完成任务时,她心情一放松,再也支持不住了。孟玲教授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星期,身体才康复过来。
因为两人同在北京,而刘和刚的父母远在山东,时到今日,已经参加工作的刘和刚,仍然是孟玲教授的挂念。她像母亲一样,关注着刘和刚的生活细节,为刘和刚把握人生的航向。
2001年刘和刚从军艺毕业考到空政歌舞团工作,空军首长及文工团的领导、同事都向家人一样帮助和关心他。2002年他参加青年歌手电视大赛时空军司令员也专门让人打电话鼓励刘和刚,最后他获得民族唱法专业组银奖后,又让秘书打电话向他祝贺。目前,刘和刚请著名词曲作家石顺义,为他创作一首回报爱的歌,歌词基本创作完成,题目也大致敲定,叫《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