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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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文景,2004年出生于深圳,现为高一学生。曾获第九届深圳校园“十佳文学少年”(2018年)奖项。作品先后在《深圳晚报》《特区教育》《羊台山》《雨霁》等报纸和刊物上发表,并在《深圳青少年报·中学周刊》上开设专栏。
  一
  常伟阳下了车,在车站书店里他情怀发作买了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他带着书走到了一个亮堂点的地方,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买的是《挪威的树林》“马文章/著”。
  他把书塞到夾克里,心想接下来几天上厕所应该不用买手纸了。
  “如有雷同,算你们抄我的。”铅印的大字刻在扉页上,这个自称天才的家伙就是常伟阳的合伙人马文章。
  常伟阳在网络文库里寻得三流小说,再交给“天才”马文章执笔修改,当然仅仅这样还是不够,于是二人便冠以当红作家的大名,余秋雨、韩寒、郭敬明等人均遭二人毒手。
  常伟阳与马文章二人如同一条细致的流水线,效率高且保质保量,虽然马兄偶尔分到钱后会印自己的“大作”单干,例如这本《挪威的树林》,但马兄的“大作”最终也只能沦为民工文学。
  一个女孩站在人流稀少的地方,她留着高马尾,白皙的皮肤被晒到发红,她左手抱着一只无精打采的鸭子,右手拖着一只嘴被捆住的鹅。
  不断有行人在她身边驻足,人们以为她是一个来帮家里卖家畜的好姑娘,却没有一个人买下鸭子或者鹅。常伟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姑娘是来行为艺术的。他之前也见过一个搞行为艺术的,只不过是一个光屁股的大老爷们,后来给派出所带走了。
  女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便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她的眼睛就像山谷间温柔的风一样。
  常伟阳想上去搭话,但他的舌头像打了一个死结一样,这与他和马文章吹牛时的姿态判若两人。
  “一想到你,我这脸上便泛起了傻笑。”常伟阳想起了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那句话,脸上泛起了傻笑来回应女孩。
  “你好,你来这里干什么?”常伟阳说了一句很正确的废话。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白痴。
  抱着鹅的女孩貌似并不介意,仍旧善解人意地微笑着。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女孩回应道。
  这句回答虽然没给出确切答案,但却让常伟阳更加敬佩了起来,于是他就像打量毕加索的画一样,打量着女孩抱着的鹅跟鸭。
  女孩右手托着的鹅心情很不好,它怒目圆睁地看着常伟阳,脖子不断地扭来扭去,像一个宁死不屈的大将军,常伟阳也十分诧异,如此胖的鹅她究竟抱了多久?
  看着它,常伟阳想起了自己的朋友。
  这个朋友不是人,是鹅。
  二
  常伟阳儿时家住在乡下,有一间大院子,院子里有一只叫“鹅菲莉娅”的大母鹅,此鹅凶悍无比,战力超群,乃鹅中之王,无鹅敢与之争锋,鹅菲莉娅强壮且勇敢,面对大黄狗时毫不示弱,每条向它挑战的狗,最终都会落败而归,它十分健康,就连下的蛋也比别的鹅大几圈。
  鹅菲莉娅的性格和做派与《哈姆雷特》原著中的莪菲莉娅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此鹅非彼“莪”。
  它每天像一个将军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地,常伟阳家里的狗猪鸭等,一切地上跑的都是它的臣民,鹅菲莉娅对人十分凶狠,只有常伟阳除外。
  因为常伟阳和鹅菲莉娅是一块长大的,常父常母上班时鹅菲莉娅就兼职保镖和玩伴。一人一鹅心心相通。
  每当常伟阳在外面跟其他小朋友打架打不过时就跑回院子里,像一个只会背《咏鹅》第一句的小孩一样大声喊道:“鹅鹅鹅!”
  此时鹅菲莉亚便亲自出征,带领着它的鸭兵狗将去给小主人护驾。战斗过程异常精彩且十分宏大,鹅身先士卒,带着几只鸭子对人又啄又拧,拧一口便青一块儿。
  大黄狗呆在常伟阳身边忠诚地护卫,对绕后的敌人进行吼叫和恐吓。
  鹅异常凶狠,常常把敌人啄回家门口才罢休,正因如此,它们让常伟阳成了村子里最强战斗力。
  其他孩子很愤怒,带来自己家里的狗鹅鸭却又干不过“常家军”,想给鹅菲莉亚下毒,零花钱却买不起老鼠药。况且常伟阳每天都和大鹅黏在一块儿。
  总之,一人一鹅的关系如胶似漆,常伟阳的父母都开玩笑说是鹅菲莉亚把常伟阳叼过来的。
  可惜,后来鹅菲莉娅战死了,为了保护院子里的小鸡不被黄鼠狼攻击。
  当时是夜里,常伟阳一家正在与周公遨游,有三只“黄大仙”趁机摸了进来。
  常伟阳家小鸡又肥又大,附近山里的黄鼠狼早已饥饿难耐。
  它们在黑灯瞎火的夜里摸进来,本以为已经十分小心,没想到还是惊动了鹅菲莉娅。大鹅马上奋起与入侵者对战。
  敌人是吃小鸡仔长大的黄大仙,丝毫不逊大鹅,而且有数量优势,很快鹅菲莉娅就败下阵来。不过它用生命换来了小鸡们的惊醒,小鸡们迅速跑没了影,大黄也被惊醒了,它冲出来,双眼透着凶光,当场咬死一只黄大仙,剩下的两只飞一般地跑回了山里。
  常伟阳起床,看到了这悲伤的场景。大黄围着大鹅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常伟阳抱着大黄狗哭了。
  大黄狗十分有灵性,它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它用它的长鼻子一遍又一遍地拱着鹅菲莉娅,希望能拱醒这个伙伴。
  第二天,常伟阳家人很悲伤地吃了一顿烧鹅宴,他们喜忧参半。鹅菲莉娅也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了常伟阳家。
  那一天,常伟阳哭了很久,他学着香港电影把可乐当成酒倒在了曾经的伙伴身上,他含着泪吃了鹅菲莉娅,他相信从此以后鹅菲莉娅将与他融为一体。
  “我要为鹅菲莉娅报仇。”这一信念占据了他幼小的大脑。那一年,他10岁。
  家里人喜忧参半,忧是因为失去了一位忠诚伙伴,喜则是他们发现烧鹅十分好吃。
  常伟阳的父亲,这个十分有文化的村干部,发现了商机。他决定响应国家号召,进行创业。
  家在村里,可以养殖鹅,同时又可以在村口开一家烧鹅店,如此自营自销十分保险。   这个酷爱莎士比亚的村干部将烧鹅店的名字再一次命名为“鹅菲莉娅”,同时也为了纪念曾经的鹅菲莉娅。
  一个月后,小常伟阳放暑假了,他家后面靠近河边的养殖大棚也建成了。
  常伟阳不伤心了,因为他又有了好多好多只大白鹅。
  为鹅菲莉娅报仇的计划也展开了。
  常伟阳将军精挑细选了五只大鹅,这五只大鹅也是常伟阳妈妈选出来的,因为它们五个十分凶悍却又十分聪明。
  常偉阳将军梅开二度,将以前训练鹅菲莉娅的老方法创新改造,很快他就成功打造了这只强悍的军团。
  他从家里拿了几张皮革,用自己的压岁钱请村里的裁缝做了几个大小合适的圈套,正好能给鹅穿上,他还在上面镶了铁片,恰好能护住鹅的躯体和脖子。每天他都带着一狗五鹅在村子里拉练,别提多神气了。
  村里人都半开玩笑地说这是常伟阳家请来看大院的。
  近一个月,他都给大黄吃生肉,每次喂之前先让大黄闻一下黄鼠狼皮(之前被咬死那只)。一个月下来大黄明显变精壮了,并且对黄鼠狼的气味特别敏感。
  突然有一天,常伟阳邻居家的鸡仔在夜里被黄大仙光顾了,它们留下许多脚印。
  清晨,常家军就出发了。
  大黄狗闻了闻地上的脚印,带队挺进。
  常伟阳带着五只鹅跟了上去。
  平时跟常伟阳关系好的两只小鸭子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组成了后卫。
  常伟阳本人作为将军当然也八面威风,他用绳子将两个木片捆在肩上,将凉席包在胸前,他学着“圣斗士”里的情节向自己的“圣衣”祈祷,他还带上了木头、刀和弹弓。
  这一只“精良”的部队雄赳赳地发了,没想刚一出村上山,就发生了意外。其中一只“鸭兵”不知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便向一处沟沟跑去,没想到没走稳掉了下去,掉进了山谷间的河里。
  另一只“旱鸭子”悲伤地嘎嘎叫着,它知道它的伙伴不会游泳。
  常伟阳将军强忍悲痛,继续向山里进发。
  很快,他们在半山腰发现了两处可疑的洞口。
  常伟阳十分机灵,他在一处洞门前用打火机点起了烟,往里面扔了数个炮仗后迅速带部队转移到另一个洞口。
  不出意料,两只肚子圆滚滚的黄鼠狼跑了出来,被常家军当场围殴致死。
  常伟阳把黄鼠狼的尸体装进渔网里带下了山。一战成名,他成了村里的“明星”。
  村里的养鸡户出钱做了一个巨大的“为民除害”的匾给常伟阳送了过来,10岁的常伟阳感觉自己迈向了巅峰。
  三
  回过神来时,常伟阳正坐在馄饨店,他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向刚才那个姑娘讲鹅菲莉娅的故事。可能讲了,也可能没讲。也许博得了她的好感或反感,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常伟阳不想再做出诸如回去要她电话号或回忆她是否反感自己这种闹心的决定。他就是这样的人,回忆时就仿佛陷入另一个世界。
  常伟阳点了一份虾仁大馄饨,又去旁边的烧腊店切了一份烧鸭下庄配酸梅酱,把馄饨汤喝完后他又在这个碗里盛了大半碗饭。他决定好好地补偿自己的胃,毕竟在火车上一路也没怎么正经吃东西。
  走出小饭馆,常伟阳准备跟姓马的联系,他下意识掏了屁兜,一无所获后他忆起自己在火车上把手机掉到了厕所里。
  衰人常伟阳只能像个无业游民一样瞎晃。他在街角看见了一间网吧,门口有一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电话亭,旁边有不少可疑人员夹着烟吞云吐雾。
  这电话亭和常伟阳的认知有些许不符,他弄得满头大汗也没将手中的硬币投进去。
  一个夹着“兰州”的小青年微笑着走上前,耐心地指导常伟阳使用电话。
  接通了,小青年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着常伟阳打电话。
  “喂?”
  一个软糯的女声接了电话。
  常伟阳猜到是陈小小,马文章的女朋友,于是马上转变了态度。
  “小小啊,你知道我哥们在哪儿吗?”
  常伟阳用少儿频道的主持人腔调问道。
  “我们在滑冰!他去给我买吃的了呢。”
  陈小小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电话那一头隐隐约约传来了《让世界充满爱》。
  常伟阳忍不住想起如同鸭子站在冰面上的场景,毫无运动细胞的马文章一定是滑冰场上摔的花样最多的,常伟阳忍不住笑了。
  “你到哪里了?”
  “车站。”
  常伟阳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
  “旁边有一个公园的车站,里头还有一个像大飞碟一样的东西。”
  “哦,你那儿是北站。”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常兄那我们校门口见。”
  声音抖动了一下,常伟阳立定,伸着脖子似乎想挽回信号。
  “那我们3点……过来找你……”
  断了。
  常伟阳的手死死握住修长的话筒,似乎想把自己投进去的三块钱给挤出来。
  他把电话按了回去,顺便看了看车站钟楼的时间,想象着以后有钱了买什么表。
  “和条女打电话吗?”
  小青年迎了上来。
  “条女?”常伟阳疑惑道。
  “条女啦,就系嗨朋友啦。”
  常伟阳平时喜欢看港台片,对这种口音十分熟悉。
  “不是我的,是兄弟的。”
  “哇,你牛呀。”
  常伟阳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引起了误会。
  “兄弟,可以向雷求助几个硬币吗?”
  常伟阳现在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禁感叹现在流氓都做的这么文明,先助人再耍流氓,一气呵成,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早在来之前其实常伟阳已经做足了功课。他本来还以为会有诸如“扎针党”“皮夹党”“明抢党”等手段,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温柔的手段。   小青年得意地笑着,此时他已进入道德制高点,人家帮你解决困难,要你点小费何妨?小青年让常伟阳想起了微博上一些道德绑架的网民。
  常伟阳看着这台操作复杂的电话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业游民聚集在此。看着他们排成一排像排队似的,敢情他们是轮着来的。
  于是常伟阳马上掏出小额钞票递过去。
  小青年高兴地接过,快活地跑向了商店。
  常伟阳比他高一个头,而且包里还有三节棍,但是小青年身后有十几双眼睛看着他。
  常伟阳迈起小碎步,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突然他听到了鹅叫,熟悉的鹅叫。
  抱鹅的姑娘也注意到了他。
  “又见面了,你的鹅菲莉娅的故事真的好有趣。“
  常伟阳想起来了,刚才他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时将鹅菲莉娅的故事讲给她听了,只是没讲烧鹅宴那一段。
  “你是来打电话的?”常伟阳紧张地问。
  “是啊。”
  常伟阳心想这下完了,于是他鼓起勇气。
  “赶紧跑,这里这伙人会敲诈你!”
  姑娘看到电话亭后面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没等她缓过神儿,常伟阳拉起姑娘的手就跑。
  “给老子站住!”一个东北壮汉带着几个小混混追了上来。
  一个人跑感觉太怂没底气,带着一个姑娘跑,常伟阳感觉自己像佐罗。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喊道。
  “听不清!”常伟阳迎风叫道。他感觉现在浪漫极了。
  他看到广场有稀稀落落的人,便开动脑瓜喊道:“救命啊!”
  没想到东北大哥那伙人更狠,直接喊到,“那小子睡了我老婆!”
  众人满面春光,有甚者竟席地而坐,准备看好戏。
  常伟阳自讨没趣,走投无路之际,他只好抓起女孩手里的大鹅,使劲儿地砸向那帮家伙。趁着一片混乱,两个人跑进了车站旁边的巷子里,终于逃出了虎口。
  “你叫什么名字?”常伟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王红牛”,女孩木讷地回答道。
  四
  王红牛是西南山区里走出来的姑娘,她考上大学,家里卖了猪,她来到这个城市。
  她很单纯,很善良,很容易骗,这年头单纯和善良简直是贬义词。
  但她同时也很难骗,因为她把钱全都锁了起来,外出时只带些散钱,光这一点就比常伟阳明智得多,常伟阳总是赚多少钱就带多少钱。
  有一年,几个驴友徒步经过王红牛的家,那时她才出生不久。那几个好心的小伙子、小姑娘将他们从城里带来的好东西分给了王家人。
  王父一口气喝了一罐黄色的饮料,他喝后神清气爽,又一口气犁了三亩地,让老黄牛惊叹不已。
  询问得知这个饮料名叫红牛,王先生便灵机一动也给自己的姑娘起名叫红牛,他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像喝了红牛一样精神。
  王红牛大学时交了个男朋友,是个小混混,但不是流氓,人不坏但是穷,他的唯一爱好是骑着那台四手的200CC的摩托车与车友在一个废弃的大型停车场赛车。
  王红牛坐过那台车,坐在上面感觉就像坐在一个小型的地震带上,并随时伴有散架风险。
  那天王红牛从市场上买了鹅和鸭,她要做给他吃,因为他昨天向她求婚了。
  她抱着鹅等他,等他一回来就现杀然后炖着吃。
  他一直没回来,她和鹅对视了一个晚上。
  交警告诉她,他骑着摩托车撞上了泥头车,头扎进了运水泥的管子里,消防队来了才弄下来。
  她抱着鹅哭了,有些魔怔了。
  从此以后人们常常能在车站看到她又抱着鸭又托着鹅的场景。
  王红牛加入了我们或者说是我们收留了王红牛。
  五
  常伟阳把带来的钱交给了马文章,马文章租了一间办公室,开办了“流行作家速成培训班“,这也宣告了二人的彻底转行,由灰色行业转到淡一点儿的灰色行业。
  “马大师作家培训班,圆您一个作家梦!”
  宣传广告上如是写到,因为马文章出钱大头,所以他成了“大师”。
  “韩寒速成课,二十一节课让您成为第二个韩寒!价格500元/节。”
  看这条广告,常伟阳联想到了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神医治好艾滋病”。
  “招牌莫言写作风格课,由马大师及其助教亲自授课,帮您培养诺奖写作风格,1000元/节。”
  这条让常伟阳联想到那个说能在36小时内起死回生的“神医”。
  “这能有人信?”
  “放心,这儿人钱多,而且很多人跟风学写作,肯定有人上门。”
  马文章自信地回答道。
  他们的广告贴在了男厕所的小便池旁,旁边的邻居分别是捐精、治性病、治不孕、买枪支。
  突然贴了个写作培训班的,这倒也算一枝独秀。
  常伟阳感觉自己的钱可能回不来了。
  但是,来客人了!
  穿着庄重的前台客服陈小小接待了他们。是一对母子,母亲乡下妇人打扮,小花裤配大花袄,儿子穿着校服。
  “我们这里的韩寒速成班老师是常伟阳老师,他教学经历十分丰富(教过小学生写作文)并且拥有多本著作(和马文章一起盗版了多本小说),他拥有三博士学位(大专)。”
  陈小小说到动情处便龙飞凤舞地掏出几本假证书。
  “俺,俺就要介个,常伟阳老师的韩寒课。”阿姨貌似心动了。
  陈小小一惊,急忙介绍更贵的产品。
  “阿姨您先别着急,我们这里还有莫言速成班,是国际著名的马大师……”
  “多少钱?“
  母亲努着法令纹深重的嘴问道。
  “一千……一千五“,聪明的陈小小报高了几百。
  “俺不要介个,俺要之前那个便宜的!”
  母亲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
  坐在一旁的马文章气愤不已,双眼瞪如牛蛋。
  常偉阳人模狗样的穿着白衬衣,手里假惺惺地抱着一本《加缪传》。
  马文章咒骂那个女人小气,殊不知这单将是他们团队唯一的业绩。
  周边都是学校,作文班不少而且价格便宜,而马文章这儿把“文“改成”家“后竟然翻了几倍价钱,也怨不得门客稀少。
  很快,我们这里也从“作家班”变成了“作文班”,价格也因此跳水。
  只可惜第一个交钱的孩子还是交着“成为第二个韩寒”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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