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媒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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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颜舒丞作为我们那儿八千年一遇的美男子,不仅帅气,还有钱,其杀伤力大到连阅男无数的本红娘都有些腿软。不过,为什么感觉这人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呢?说他不近女色,可他主动要求说亲,说他不会撩妹,可是,动不动就把本姑娘往怀里按的是谁啊!我可不是那么好撩的!
  小标题:
  一、包在我身上
  二、请为在下负责
  三、深山老林
  四、尸坑
  五、你早就该便宜了我!
  六、求亲
  一、包在我身上
  安河县是某个军阀的故居所在地,一直是个富足的地方,作为这里第二有钱的人,我一直做着在这里养老的打算,可是,自从颜舒丞出现后,我发现我的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胁。
  我为何是第二有钱的人?因为第一有钱的人是隔壁街的李常铭大帅,可那颜舒丞来安河不到半年,就成功地压下我和李大帅,不仅贼有钱,还成为大姑娘小媳妇口中八千年一遇的美男子,这着实气人。最让姑娘们虎躯一震的是,他还未曾婚配。
  不过,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几乎完美的人,却有一个令人尴尬的缺点。
  他似乎,有点傻。
  据河边街棉纺家的小姑娘透露,这人反应极其迟钝,具体表现在,平时一言不发,持续性面无表情,还有就是,送上门的姑娘他都不撩!
  这人只会做生意,这样的人生根本毫无乐趣!在听了三个月的风言风语后,我觉得,我是时候出手了。
  本人作为安河县第一红娘,撮合了无数对痴男怨女,颜舒丞这个单子要是做成了,就凭他的万贯家财,我也能狠赚一笔。
  于是,我收拾收拾,找上门去了。
  颜舒丞的院子修建得倒是低调,虽然我没来过,但门口的小厮倒也没拦着。
  只见,大堂主座上坐了一个男人,只穿着一身素色长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样貌俊朗,眉目间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稳,气质十分脱俗。
  这是我第一次见颜舒丞。第一次见,我就被他的模样惊艳到了,生意人难免带着点世俗气,可他像一朵最不惹尘埃的高岭之花,好看得有些过分。
  但是,此时不是我犯花痴的时候,因为大堂里还有别人。
  对面街古董店的老板坐在一旁,吹嘘了半天自家女儿有多好,见颜舒丞不说话,大有夸一整夜的气势。我在外头不敢进去,正觉得尴尬的时候,颜舒丞动了。
  传言果然没错,这男人的冰块脸啊,何止是面无表情可以形容的,那眼神一闪,顿时千山鸟飞绝,寸草不生。
  “顾老板。”他开口,对面的人顿时精神焕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颜舒丞皱眉,道:“其实,比起贵千金,我更欣赏阁下的公子。”
  ……
  顾老头失魂落魄地飘回去了。
  我瞪大了眼,是个断袖?不会吧,看颜舒丞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应该只是拒绝的托词而已,我正琢磨对策,他突然就望了过来,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嗯,是我的节操。我立马挂起职业性的微笑,踩着碎步走了进去,但是,由于站久了腿麻,颜舒丞家的门槛又有些高,我一不小心没站稳,腿一软,跪了进去。
  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厉老板,不需行此大礼。”
  欸?我红着脸抬头:“颜老板认识我?”
  他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甚至从他冰冷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嘲讽,没错,嘲讽。
  “厉老板名声在外,是安河县数一数二的红娘,在下上次在街上遇见过你,只是你急着带着一个姑娘去码头挽留一个要离开的男人,没看见我。”
  我讪笑着起身,没想到这人见过我,还记住了。
  颜舒丞挑眉,我想,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明白我是来干吗的。但是,看他的神情,我已经预料到这次的结果了。
  也是这会儿我才明白,什么傻不傻的,人家只是过于冷漠而已。
  但是,没想到,我都做好滚出去的准备了,却听见他说:“其实,就算厲老板不来找我,我也准备登门拜访了。”
  我愣住,只见他面上难得地有些表情,但他也不扭捏,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后,直言不讳道:“我觉得,我对女人没兴趣。”
  我刚要张嘴,他又补充一句:“对男人也没兴趣。”
  我不说话了。
  “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却一个心仪的人都没有,我也有些烦闷。”
  所以,他便觉得也许我能够帮上忙?
  我眨眨眼,重新挂起笑容,非常有职业素养地说道:“颜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
  二、请为在下负责
  我相信颜舒丞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一般的庸脂俗粉自然是瞧不上。听闻最近嫣花阁折腾了个新花样,各种男人一到晚上就往那儿跑,说是有绝色美人,我壮着胆,与颜舒丞约好了去那儿,这事要是给良家妹妹们知道,估计她们会弄死我。
  但是,我又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呢?一等颜老板答应下来,我便乔装一番,贴上胡子就带着他去了——他名满安河,这要是传出去他带个女人去花楼总是不好的。
  到那儿之后,我惊呆了,我也就几日不路过嫣花阁,如今它装潢得如此豪气了,看来最近没少挣钱。
  颜舒丞摸摸下巴,说:“安河县一直以来都传李大帅是首富,再就是厉老板,可没想到这嫣花阁的老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瞧瞧这门面多值钱。”
  哟嗬,看来您还知道我厉光明的名声。
  我笑了:“颜老板何出此言,我一个红娘哪儿能跟人家军阀比,挣的都是辛苦钱罢了。”
  我客套地说道,抬头一看,只见颜舒丞负手,颇为悠闲地望着我。他玉冠黑发,眉目俊朗,比女人还细腻的皮肤,好似这夜中的一抹清幽的亮光,瞬间驱散我眼中的混沌,在黑暗中叫人移不开眼。
  我赶紧正色,怎么好这个时候犯花痴!作为阅人无数的红娘,我怎么能和一般小姑娘一样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我重新堆起笑,说:“咱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
  颜舒丞有些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我们一同进去的时候,都被里头奢靡的景象吓到了,这金碧辉煌的装潢太震撼了,嫣花閣的老板深藏不露啊。
  颜舒丞一进去就被人注意到了,好在这儿的窑姐都是人精,倒没人敢上来搭讪。我带着他去了雅间,他一路都瞧着我,让我好不自在。
  终于,他问道:“厉老板倒是熟门熟路,你这是常来?”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倒是给过几个从良的窑姐说过亲,来过几次,啧,谁还没个想当年啊,后来怕名声不好,我就不常来了。颜老板看起来是没怎么来过啊。”
  颜舒丞挠挠下巴,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啥太过于冷淡,也不是他的错啊,我点点头,正没话找话的时候,楼中央突然躁动起来。
  我发现其他人,尤其是男人都兴奋了起来,再一看,二楼中间的台子陷下去了,然后缓缓地升起一张巨大的莲花座,中间站了三个绝色美人。
  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我都明显感觉到楼里的气温直线上升,可是,颜舒丞又将我冻了回去。
  我扭头,笑道:“颜老板,好看吗?”
  他没说话,可是眼神也粘在那几个美人身上,我心中冷笑,男人嘛,果然还是看脸的。
  可是,不等我再撺掇,他突然来了句:“不,这几个不是人。”
  呃,这话乍一听容易引起歧义啊,我眨眨眼,确实是我忘了解释了。
  “这些的确不是人,是嫣花阁的老板新琢磨出的玩意,只是蜡像而已,说是照着几位绝美的窑姐做的,却不及她们美貌的万分之一。在入夜之前先让大伙出价,谁的价高,就能和这几个蜡像后的真姑娘共度春宵。”
  我笑着看他,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足足愣了有半炷香的工夫,才缓缓说了句:“吃饱了撑的。”
  呃,好吧,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这年头有钱的男人最禁不起撩拨,越是带有挑战性的事情,他们越愿意干。据说进得了窑姐雅间的,都是尝遍了销魂噬骨的滋味,可惜的是,第二天后,窑姐早早地走了,没能再缠绵,所以很难尽兴。
  这也就直接导致嫣花阁夜夜笙歌,金主一个接一个。
  颜舒丞没再看向台子,而是伸手拿起茶杯,看样子没什么兴致,可这时候竞价已经开始了,大伙都是冲着最美的那个去的。
  叫价越来越夸张,从一百两黄金到五百两黄金,瞬间飙至三千两黄金,僵持之下,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响彻全场。
  “一万两黄金!”
  四周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没错,这么豪气冲天的,正是在下旁边的颜舒丞。
  我目瞪口呆地瞪着他,好半天才木讷地去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颜老板,用不着那么多,这以往最多也就五千两黄金就喊停了。”
  还有,说好的对那几个美人没兴趣的呢?
  “厉老板,你觉不觉得这嫣花阁办事不太地道,这窑姐再美,也不至于这么哄抬价格,没这么做生意的。”然后,他朗声道,“一万两黄金,让那窑姐出来见爷,这外头争得头破血流的,却只能瞅着蜡像,这是哪儿的规矩!”
  底下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人附和,价格是抬不上去了,这热闹凑得值,说不准还能见着绝世美人。
  嫣花阁的老板在顶楼上,估计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我看着他板着脸,不悦道:“先生这话说得可不对,外头自有外头的规矩,可这嫣花阁有嫣花阁的规矩,您花了大价钱,就愿意自己的窑姐给别人看了去?”
  我还被这一万两黄金震惊着,不自觉地对颜舒丞说:“颜老板,这钱也不是白来的,你既然没兴趣,那就算了吧。”
  可是,这男人偏偏这时候不愿服软,嫣花阁的老板冷眼瞧着他,突然笑了:“不如您先去雅间瞅瞅我这儿的窑姐,再决定要不要她出来?”
  莫非这儿的女人真的美到这种程度,我郁闷了,这要是把颜舒丞拿下了,那他这一万两黄金出得倒也不亏。
  颜舒丞眨眨眼,突然看着我。
  “厉老板,一起去。”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人见窑姐还要带着我?这是什么趣味!
  可是,我仔细一看,他沉稳的表情中居然夹杂着一丝无所适从,想必还是很紧张的。好歹也是我带着他来的,他这个金主开口,我不能拒绝呀,于是我便随着他去了那雅间。
  站在门口,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喀喀,颜老板,您买的窑姐,应该也是您来开门。”我无奈。
  他低声道:“厉老板,你带我来的,请为在下负责。”
  这跟我对不对你负责有什么关系?我窘了,伸手一把将门推开,下一秒,扑面而来的一股烟雾将我熏得晕头转向。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昏沉之际,一只胳膊伸了过来,要扯我的领子,可是,同时背后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拽了回去。
  我后背一软,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颜舒丞的下巴,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拉到了他的怀中,与此同时,楼下一声惊呼:“快看,那雅间里的完全就是非常难看的女人啊,哪有半点这蜡像的模样!”
  “可是,进去过的人都说是美人啊?”
  “你们看那个公子,人都要倒了,肯定是中了迷药。这要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人进去,可不就着了道了吗!”
  围观群众顿时全都找回了智商,集体控诉着嫣花阁老板骗人,说起来,这要是一开门就给人下了药,完事后,窑姐一大早就跑了,谁还记得她的模样啊。啧啧,老板骗人,不厚道。
  我晕头转向地想着,同时感觉身子越来越沉,心里莫名有些躁动,手心也越发灼热。
  三秒后,我意识到不好了,我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药。
  颜舒丞低下头,嘴唇似乎轻轻触碰到我的额角,就那一点额外的温度在我意识里不断放大,无比清晰,他压低嗓子说:“厉老板,你还好吗?”
  我看上去像是还好吗?!
  我怒了,可是眼神越发迷离,他目光一凛,突然将我拦腰抱起,在嫣花阁老板反应过来之前,带着我迅速遁了。   三、深山老林
  一路颠簸,我只感觉自己像个烫手的汤婆子,自己没有跑,出的汗却不比抱着我跑的人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颜舒丞的下颌,那近乎完美的線条在夜间更加迷人。
  在他一路狂奔中,我颠啊颠的,好几次差点触碰到了他的下颌,终于,在它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张嘴,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颜舒丞疼得倒吸一口气,我立马有了一瞬间的清醒,赶紧松开嘴。
  张开嘴的时候,我的舌头不小心掠过那里,然后明显地感觉到颜舒丞颤抖了一下。
  药力过后,也许我会被打吧,这是我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我迷迷糊糊折腾了一路,那嫣花阁里的迷药果然不是盖的,定是催情用的,否则,以我的自制力断不会干出刚才那样的事。中毒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坑了颜舒丞。
  尤其是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睡在他府中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在我心中涌现。我瞅了眼四周,这屋子里的摆设倒是十分雅致,不知道偷偷溜出去会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我刚一动身子,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顿时僵住了。
  “厉老板醒了?”
  我木讷地转过头,只见颜舒丞躺在不远的榻上,相比我睡在宽大的床上,他一个大男人靠在榻上,身上就盖着一床毯子,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这还是人家家里。
  我尴尬地挠脸,他叹了口气,掀开毯子起来。
  一转身,我瞧见了他脖子上面一点,有个醒目的牙印。
  我顿时一个激灵,昨晚的情况像被放大了一般在我眼前——颜舒丞的脸,二话不说扛着我就跑的画面,纷纷呈现。
  这简直太羞耻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动,颜舒丞起身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之后,换了个杯子走到我跟前,杯子里面是凉茶。
  他坐在我的边上,我下意识地挪开一点,他一愣,突然微微笑了。
  我的心顿时不安起来。
  自从与他见面以来,我就没见这个男人笑过。虽然面无表情并不影响他的颜值,可是这大早上的,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这还怎么让我冷静思考嘛!
  他慢慢地递过水杯,低声道:“昨夜的情况,厉老板可还记得?你撒泼打滚折腾一路,我是不好把你扔在路边,只好带回我的府上,却不想,真是捡了个麻烦回来。”
  我脸上有些烫,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对不住啊,颜老板,我这不是身先士卒给您试药了吗,要不然,昨晚晕的可就是你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了,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傲娇地一扭脸:“在下就算是中了春药,也不会毫无自制力地索抱。”
  我脑子里咯噔一下,我昨晚向他索抱了?!
  看他的神情,倒也不像骗我,我顿时只想在地上找个洞将自己埋好,不要见人了!
  我艰难地挤出一抹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觉着我的身子不是很舒服,我就先回府了。”
  然后,不等他说话,我一掀被子往床下跳,却猝不及防一阵腿软,脚沾地却没站住,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颜舒丞伸手捞了一把。
  我在离地面还有半尺的时候停住了,然后下意识地抱住了旁边的可疑物体,避免了脸着地的悲剧。然后一扭脸,我凄惨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扒拉着颜舒丞的大腿……根部。
  我默默地抬头,只见颜舒丞微讶的脸色隐隐透着些红,手像是顿住一般悬在半空中,我咽了下口水,猛地爬起来,扔下一句“再联系”,然后撒腿就跑,直到跑出大门口才捂着胸口喘气。
  刚才到底是算他占我便宜,还是我占他便宜?
  对比一下我俩的颜值,我抹了把脸,我算是占了大便宜!
  稳住呼吸和心跳,有什么事回家再做长远打算,我握拳,正准备回家,刚一抬脚,迎面突然出现几个大汉,凶神恶煞地往我跟前一拦。我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一麻袋兜住了,紧接着肚子上挨了一拳,顿时疼得无法呼吸。
  我去,我在安河这么长时间可从未与谁结仇,谁这么任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我?
  我捂着肚子,被人扛着,咬牙切齿的,这若是当年,就这群人哪儿能放倒我呀。
  一路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摔到了地上,接着一阵脚步声,我身上的袋子被大力拽开。眼睛刚一见光,我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
  一片黑压压的类似地窖的地方,面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很是眼熟。
  我眨眨眼,大惊:“钟老板,你这是何意!”
  眼前的人不正是嫣花阁的老板吗?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挟持我。
  他冷哼一声:“厉光明,你把我害得好苦啊,带着颜舒丞来我楼里捣乱,毁了我的名声,断了我的财路,你就不想想会有报应?”
  什么报应,自己骗人,还责怪人家揭穿了你?何况昨晚搞破坏的是颜舒丞,你抓错人了吧!
  我张嘴想解释,可是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男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听了后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先关你几天,等我解决完麻烦再收拾你!”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开。
  我撇嘴,然后只听见外面重重的一声关门的声音,这时辰也挺晚的,我摸摸肚子,想着对策。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那股迷药的后劲有些厉害,我睡得很沉,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摇晃醒的。
  我一睁眼,颜舒丞一张俊脸在我的上方,他面无表情地晃着我的肩膀,脸色和手底下的动作格格不入。
  “醒了?”他低声说,“被关起来居然还能睡着,你也是挺厉害的。”
  我抹了把脸:“昨夜替您受了那迷药,害得我又困又乏,今天又替您背了锅,被挟持到这儿来,能不厉害吗?您说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嘴上不饶人,但是,颜舒丞伸手搀扶我的时候,我还是没拒绝。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这地窖看样子不好找,而且那门可是锁上了的。   “白天远远地就瞧见你被抓了,我就跟了过来,在外头等了几个时辰。他们都走没影了,我才进来的,至于那锁——”
  他做了个掰断的动作,我打了一个激灵,这人手劲挺大。
  不过,他居然跟了过来,还进来救我,倒是不像他平时那么冷漠的作风,我眨眨眼,心里莫名有些欣喜。
  我们赶紧出去,这地方很隐秘,颜舒丞带着我左拐又拐,最后停下脚步,一脸茫然。
  “颜老板,咱这是迷路了?”我瞧着他。
  这地方跟地道似的,全是土墙。他无奈地点头,我咽了下口水,他是路痴啊。
  他似乎还在琢磨该往哪儿走,我说:“算算时辰,现在应该是晚上了,瞧不见光,咱就顺着路走,走哪儿算哪儿。”
  颜舒丞点点头,我瞧着他的头发也有一丝凌乱,身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整齐金贵,好像受了什么折磨一样,心里突然有点不忍。
  平日里一尘不染的颜舒丞,今天居然为了我做到这份上,虽然我认为是他连累的我,但看在他也颇为狼狈的分上,扯平了。
  这大晚上的,四周也很暗,颜舒丞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我的手里。
  “拽着我的衣角,免得一会儿走丢了。”他说。
  我咬着嘴唇,他突然这么懂事?他不是从来都不解风情的吗?我面颊上有些烫,低声应了一声后,往他身边贴近了一些。
  我胆子本就不小,但是,这时候更希望颜舒丞在我的前头,说起来,我似乎还是第一次想这么依赖别人。
  我突然想,要是我就这样泡到了颜舒丞,会不会被全安河县的姑娘们打死?
  我来不及往深处琢磨,飞快地走了一段路程后,颜舒丞突然顿住,我的脑门刚好撞在他的肩膀上。
  “我好像听见鸟叫了。”他说。
  然后,他拉着我拐了个弯,一片黑压压的山林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木讷地扭过头,问:“这是哪儿?”
  安河虽然只是个县,但地界不小,难道那密道是连着这山林的?那钟老板为何要弄出这么条密道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我和颜舒丞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战。
  四、尸坑
  我在安河县待了这么久,却从未来过这座山,当然,我也不认为有谁吃饱了撑的会来这儿。颜舒丞看了我一眼,雖然眼神淡定,但心里估计也发怵呢。我还是拽着他的衣角,不想松手。
  此地不宜久留,何况那嫣花阁老板一旦发现我不在,肯定会进行多方位搜寻,找到这儿来就麻烦了。我俩凭着非常烂的方向感东奔西跑,结果只感觉狼嚎声越来越近。
  最后颜舒丞脚步一顿,不肯走了。
  “在黑夜里瞎跑容易出事,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说。”他有些喘,我乖乖地点头。
  他左看看右看看,我垂着脑袋,困意又上来了,就等着颜舒丞找着睡觉的地方,反正好像只要他在边上,我就很安心。
  突然,颜舒丞的身子不动了,我眨眨眼,一抬头,就看见他一脸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无声地张张嘴,我拍拍他:“你怎么了?”
  下一秒,颜舒丞猛地伸手托住我的后脑勺,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大力地揽了过去,额头撞到他的胸口,硬邦邦的,有些疼。
  “怎么啦?!”我怒了,这人不会是中邪了吧,可是,他捂着我的眼睛,死活不松手。
  我刚要发怒的时候,他低声道:“别睁眼,怕你看见不好的东西。”
  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能像现在这般诡异?我大力拧了一把他的胸口,他吃痛,手一松,我猛地转过身,瞬间愣住了。
  只见一个大土坑一样的地方,边沿处幽幽泛着绿光,我仔细一看,一颗白花花的骷髅脑袋露了出来,眼睛处黑漆漆的,正好望着我们这个方向。
  我顿时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头皮发麻,颜舒丞握着我的肩膀将我扳了回去。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快哭了。
  颜舒丞:“深山老林有这些东西很正常,说不定这就是乱葬岗,别怕,没事的。”
  我咬着牙抬起头,想必脸色不怎么好看,我看着他,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停顿了一下,又揉了揉。
  我撇嘴,他这是用撸狗的手法给我顺毛呢?
  “赶紧离开这儿,太瘆人了。”我不满。
  颜舒丞却抬脚往那边去,我惊恐地拉住他,却不妨被他一下子拽入臂弯中,然后是一声沉稳的安慰:“别怕。”
  他走近那个地方,蹲下身,伸手捡起一个什么东西,我不敢细看,但是,他让我安心不少。
  那是条吊着红色石头坠子的项链,颇有些眼熟,我仔细看了看,却猝不及防看见一旁的土坑,里面全是尸体。
  颜舒丞还没来得及捂住我的眼睛,我就已经将脑袋死死地埋入他的颈窝处了,太……太可怕了!
  “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乱葬岗,但是,我看这里面的尸体似乎全是女人的,而且有些还很新鲜,应当是很年轻,就是脸上一片模糊,似乎被人划了脸”。他说,然后带着我走出老远。我好半天才敢抬起头,今天出门果然忘了看皇历啊。
  然而,颜舒丞拿的那条项链,我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似乎也是这么觉得。
  我冷静下来,突然灵光一闪。
  “颜舒丞,你记不记得昨夜你看中的那个美人蜡像,它腰间似乎就别着这条项链的坠子。”我说。
  “我都没怎么仔细瞧过那个蜡像,怎么可能记得。”他边走,边说。
  我挠挠脸:“那你还挑了它,你看什么去了。”
  他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啊,我觉得比起那些蜡像,还是厉老板看着顺眼,不过你那么认真地瞧着那些蜡像,估计没发觉。”
  我的确是没发觉,人家都在瞧你,你却在瞧我,而我,却在帮你选美!
  “厉老板。”他突然道。
  我咽了下口水:“怎么了?”   “你起初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说媒的吧?不知你现在是否还有这个想法。”
  现在,我的这个想法似乎冲淡了不少,我看着颜舒丞凌乱但依旧好看的脸,第一次想不做生意、不赚这钱了。
  颜舒丞看着前面,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只听得他说:“要是你没有那个想法了,不如我俩试试?我觉得和你在一块还挺有意思。”
  他的语气轻快,似乎还有些戏虐,我的心却不争气地动了一下,眼眶不知怎的有些热。
  可是,我听见我自己说:“颜老板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大家闺秀呢,我只是个俗气的生意人,哪配得上颜老板。”
  他极快地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我们走了一会儿,终于瞧见一个空旷的地方,那里堆着几块大石头。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你若是害怕,我再生个火堆。”他说。
  我本来还有些怕,但是,被他刚才那一番话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他一言不发,径自生了火,我眨眨眼,终是没出声。
  一夜无话,我们靠着石头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才醒,我看了一眼他的睡颜,心里止不住地苦笑。
  其实试一试也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最后收不住场。
  我叹气,把他喊醒,又摸了半天路,终于看见了官路,在午时之前回了安河。
  由于我家比较近,于是,我提出让颜舒丞先來我家洗漱洗漱,反正之前也留宿他府上了,就当还人情,他倒也没拒绝。
  只是,没料到的是,平常我府上极少有人走动,今天却围满了人。我一上前,人群立马沸腾了,我看见门口站了警察,还有嫣花阁的钟老板。
  他看见我出现,阴沉地笑了,我顿时觉得要出事。
  “各位,这厉光明厉红娘,明面上是做的说媒的生意,暗地里其实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给了钱,她就挑好人家的姑娘送过去,还用迷药,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他喊道,旁边的群众纷纷附和,看我的眼神也充满鄙夷。
  颜舒丞在我的身后,听到这话就要上前,我不动声色地挡住他,脑中快速地梳理着。
  这人一定是看我逃了,所以编了这么个谎言来毁我,可是,就凭他的片面之词,怎么会找来警察呢?
  我看着他:“证据呢?钟老板。”
  可是,不等他说话,几个警员先开口了。
  “厉老板,我们是来搜查的,既然你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为首的警员说道。
  我有种置身于阴谋中的感觉,但心中还是坦然,可是,看那个男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搜出了迷药,居然还有信函,据说是我与人密谋的信函。
  看来,休息之前,我还要去趟警局了。我扭头,颜舒丞在人群外,死死地盯着我,我突然想笑,这么多年啊,我都是一个人,从未有人与我亲近,今天反倒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焦虑——因为我而出现的焦虑。
  警察二话不说就要用手铐,我也随便他铐着。我叹了口气,大声道:“各位可都离我远点,不然,被这些警察看见,还以为你们与我是同谋呢!”
  我看了眼颜舒丞,我这话自然也是说给他听的,他这么干净的一个人,可别再因我而惹上什么流言。
  我走出老远,回头看见人群差不多都散了,只有一人还站在原地。
  五、你早就该便宜了我!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报复,那钟老板与警局狼狈为奸,都是为了钱。既然钟老板认为是我断了他的财路,他必然不会让我好过。
  当晚,我从警局牢房被运到了钟老板的府中,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密牢。
  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在那里多待,就被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想,如果今晚被挟持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别的姑娘,估计看见眼前的场景,多半也会吓疯。
  十几具女人的尸体,被摆放在地上,脸上都是血淋淋的,整张脸都被撕扯下来一样,而一边的墙上,挂着很多蜡像,身体已经做好了,却没有脸。
  我眼尖地看见之前那具蜡像,那腰间的坠子果然与颜舒丞捡回来的一样,看来,这坠子的主人也遇害了。
  那些被撕扯下来的脸,此时正泡在一坛子水中,浮在水面上,很美,但是死气沉沉。
  我看了钟老板一眼,咬牙,此人多半是个变态。
  他走到蜡像前,伸手抚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像是自说自话,又像在告诉我:“这世上,有太多的美人,可是,她们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我给多少钱,她们都不愿意。我楼里的姑娘,眼看着都年老色衰,没人愿意来了,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把她们的脸放到蜡像上却不腐烂,赚足了钱,再用迷药,蒙骗那群蠢货。可是,你啊你,谁让你那么多事的,谁让你带颜舒丞来的,毁了我的生意,我怎能让你好过!”他恶狠狠地说,我似乎预料到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了。
  我止不住的腿软,但是面上还是保持镇定,倔强地问:“钱就那么重要?”
  “当然!”他猛地转身,“内心孤独的人,就只能用钱来安慰自己。”
  呃,鄙人从不缺钱,所以不是很明白,可是,他真的只是为了钱,而不是因为自己变态的趣味?他走到一旁,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刀。
  “这以前倒没注意过厉老板还有着一副好皮囊,你就当是赔罪,赠予我得了。”
  他阴笑着,走近我。
  此生作为一个弱女子,我的确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岁月漫长,何时结束对我来讲都没差别,但是,我一定要死得这么没有尊严吗?
  我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心中莫名想起颜舒丞来,不知道他在干吗,有没有惦记着我,早知道意外这么快到来,还不如和他多腻歪一会儿,几个时辰也行啊!
  刀尖离我越来越近,我第一次生出惧意,千钧一发之际,门被猛地踢开,颜舒丞冲了进来。
  那一瞬间,我大概是看见了光。
  颜舒丞还是有点功夫底子的,他一脚踢开那把刀,将我揽过去,我揪着他的衣领,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心中一阵凉、一阵热。   内心孤独的人,活着与死了并无差别,但如果从这一刻有了牵挂呢?
  我扒拉着他,说:“颜舒丞,我错了,我脑子抽了才拒绝你,我们在一起吧,虽然看起来时间肯定不长,但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一直没有回复,我一抬头,看到他眸中似有星光,但他说:“我不要,我要你活着回去,把我哄开心了,我再答应你!”
  说得轻巧,我皱眉,那个钟老板像是被刺激到了,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把匕首,疯了一般冲了上来。颜舒丞推开我,却被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怕坏蛋是变态,就怕坏蛋不仅是变态,还会功夫!
  我快疯了,下意识地冲上去,本来死也就死我一个,他完全没必要插一脚。我大叫道:“你快走!给我活下去啊!”
  他却也跟疯了一样,以一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的架势,和钟老板过了几招,胳膊已经被划伤了。
  “我很紧张你,特别紧张,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终于有了感情。如果你死了,我下半辈子肯定行尸走肉,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喊。
  我怒了,你的思想境界还挺高啊!
  钟老板诡异地笑了:“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来到这里的人,是不可能完整地出去的。”
  我顿时前所未有地觉得很绝望,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為颜舒丞。
  他也许不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独身一人,对我而言,他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也从不在意,而这次因为他,我难过得无以复加。
  颜舒丞却比我有斗志,他捡起那把刀,将我拦在身后。我冲上去,想干脆同归于尽好了,反正不能让他死,可是我低估了他的身手。只见他矫健地转到我的前头。他因为用手拉我而疏忽了钟老板,就那么一瞬间,刀尖没入他的胸口。
  我傻了,颜舒丞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他猛地向后倒去,一口血喷了出来,我脑子轰隆一声,头皮发麻。
  他看着我,双眸渐渐失神。
  “哼,还想和我斗!”钟老板得意地说,我僵硬地爬了过去,却被一脚踹到肩膀,结结实实地滚到颜舒丞的身旁。
  “好好诉衷肠吧,反正,我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的,哈哈!”
  极其恶劣的声音响起,然而,我已经听不见了,颜舒丞半死不活地看着我,我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
  “早,早知道这样,你就早该便宜了我!去什么酒楼啊,结果活着不能在一起,非要等死了,死了居然也不能在一起!”我哭道,心里一阵苦涩,瞬间悲从中来。
  颜舒丞却一点都不会抓重点。
  他用喑哑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喜欢我?”
  要不是考虑到他胸口还在冒血,我真想捶他,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
  然而,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这个时候还否认的话,那我这一生可就真的白瞎了。
  颜舒丞笑了,笑得极其好看,钟老板默默地拿起刀,不耐烦了。
  然而,下一秒,颜舒丞眼神一凛,迅速伸手抱住我滚到一旁,躲过一刀。我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却不妨危险靠近,千钧一发之际,密室外面忽然嗖的一声飞进一支羽箭,直接将钟老板穿过胸膛钉在了墙上。
  我抬头,只见隔壁街的李大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军官。
  饶是打过仗的人,都被眼前的血腥吓住了,我愣了两秒,方知是死里逃生。
  颜舒丞一把抱住我,颤抖着说:“终于不用分开了!”
  我亦很激动,很激动地跳开,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煽情个鬼啊!你还在冒血啊!”
  “啧啧,放心,我的金丝甲可不是吃素的,这家伙顶多受点皮外伤,否则,还能拖到现在都没死?装呢!”李大帅说道。
  颜舒丞咳了两声,站了起来。
  我顿悟了,心中一阵大起大落。
  “那你是早就来了?”我问。
  李大帅摇头:“可不吗?可是,某些人要英雄救美,逼你跟他坦白,我也很无奈啊。”
  说着,他指挥手底下的人,赶紧收尸的收尸,这地方太可怖,不能久待。
  颜舒丞一脸诚恳地上来拉我,我收回手,高冷地看着他。
  “颜老板,挺聪明啊,知道找警局没用,就去找李大帅了,方才这出戏演得真是感人肺腑啊。”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头一次有这么丰富的面部表情,我咬牙,不能被美色所惑。
  一想到刚才那么多人围观了这出生离死别的戏,我就老脸挂不住了。
  颜舒丞嘴笨,不知道怎么哄比较好,我愤怒地推开他:“走开!我跟你很熟吗?你挡着我回家的路了!”
  颜舒丞正要追,却被李大帅拦住,他说:“兄弟冷静,咱先止血,是你的,总跑不掉的,放心哈。”
  我咬唇,虽然死里逃生,我很庆幸,颜舒丞也没有受重伤,但要是刚才没有这一出,李大帅没有来,颜舒丞放得下我,那死的就是我,他放不下我,也许现在真的我们死都死不到一块了。
  仿佛真的重新活了一次般,我回头看了眼正在包扎的颜舒丞,勾了勾嘴角,未来有很多意外和料想不到的事,若有该珍惜的人,应当把握好每一秒。
  然而,我还是很生气!
  六、求亲
  嫣花阁的老板死了之后,他的所作所为也被公诸于众。李大帅本来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但还是重新整顿了警局,这种狼狈为奸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然后,这个秋天,安河县的姑娘们得知了一个噩耗。
  那就是,颜舒丞颜少爷开始每日一书,往红娘厉光明家送求亲帖,他说了,厉老板一日不答应,他就一日不歇。
  而我已经在琢磨婚后的游玩计划,婚姻是内容大于形式,我以前想在安河县养老,现在却不想了。
  和你在一起后,世上的每个角落,我都想和你一同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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