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动物行为的科学家们,由于职业上的原因,不得不过一种让人感觉难以捉摸的生活。他们时时有被他们所研究的动物愚弄的危险。不论他们所研究的对象是实验室驯养的动物,还是荒原上的野生动物,人们都会无比惊奇地发现,动物在它们的研究者面前,往往会表现出有思维的活动。
　　
　　聪明的汉斯
　　
　　当科学家在训练动物做某件事情,而他的职业信誉所依赖的又正是他的试验对象的诚实时,他所冒的风险尤甚。“聪明的汉斯”就是这方面最著名的一例。汉斯是一匹德国马的名字,现在它已以“聪明的汉斯现象”这一术语而永久留名于行为科学百科全书之中了。这匹马的主人叫威廉·冯·奥斯腾,汉斯是由他训练的。汉斯不仅能演算复杂的算术题,而且甚至还能读懂书写在黑板上的指令,用一只蹄子准确无误地将正确答案敲打出来。尤其令人费解的是,即使主人不在场,它照样能针对陌生人所提的问题进行演算。在若干年中,一些对此感到迷惑不解的科学家小组对聪明的汉斯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原本这些科学家们将汉斯看成为一匹具有和人类非常相似智能的马,可是,后来科学家奥斯卡尔·封斯特于1911年却发现,汉斯根本不会演算什么算术题,而只不过是会对测试它的人察颜观色而已。当得到正确的答案时,人们无意识地做出的细微的手势、点头、屏息和停止点头等动作,都会被这匹马准确地觉察到,而成为它停止用蹄子敲打的暗示。
　　
　　猫的圈套
　　
　　对于那些试图了解动物的头脑是如何工作的行为科学家说来,猫的行为一直是个难解的谜;猫的头脑是人所无法进入的神秘王国。《古斯锐博士和驯养的猫:上了猫的圈套》的文章绝妙地描述了这种动物天生的恶作剧的本领。
　　35年前,古斯锐和霍尔通描述了他们所做过的一次有趣的试验:把几只猫装在一个前面有一块玻璃挡住的箱子之中,并训练它们设法冲撞在箱子前部竖放着的一根细长小棒而将箱门打开,跑到外边来。使研究者们感兴趣的并非是这些猫能在多大程度上学会冲撞这根竖放着的小棒,而是在这一动作之前,每只猫都要先履行一套由一成不变的动作所组成的程序:先是用它们的胸和背去摩擦箱子的前部,然后再兜几个圈子,最后才能去触及那根细棒。这种试验已被列为经典实验心理学一类,甚至还有一些人把这种现象看成是猫的一种迷信行为:必须在搞了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活动之后,这根小棒方能将箱门打开。
　　摩尔和斯徒塔德重复了古斯锐的试验,并观察到同样的复杂的“学会”行为。但后来他们却发现,猫只是看见有人在场时才这样做。有人在场是引起猫去做那一套复杂动作的先决条件。这并非是什么“学会”行为模式,而只不过是猫在向人打招呼而已。
　　
　　奇异的蜜蜂
　　
　　蜜蜂也是一种令人迷惑不解的奇异生物。自从卡尔·弗里施发现蜜蜂有舞蹈语言之后,几十年来人们仍对此感到惊叹不已。这些昆虫的微小头脑的导航功能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在蜜蜂行为中最令人感到吃惊的,是被普林斯顿的詹姆斯·古尔德称之为“蜜蜂的灵巧时钟机构”。当蜜蜂被训练来做试验,以检测它们确定食物的位置和往来采蜜本领的时候,就会显现这种奇异的现象。这种试验的惯常做法是,将一只盛有糖溶液的碟子放置在距离蜂房很近的地方。待蜜蜂意识到这种游戏之后,每隔数分钟将碟子移动一段距离。当这种试验一直进行时,正如古尔德所描述的那样:“每一个研究蜜蜂的学者都注意到,蜜蜂逐渐领会到如何预测出下一次食物该放置到什么地方,于是它们就会事先飞过这段距离并等候在那里。”这使得人们不禁有一种自愧不如之感,甚至还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在训练谁?
　　 法国哲学家蒙台涅早在400年前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曾这样说过:“当我在同我的猫玩耍时,谁知道是我拿它消遣,还是它拿我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