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厄普代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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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的诗歌、小说和其他各种体裁的文字已经数不胜数,但新的表达仍然被厄普代克这样的小说家发明出来,证明人的可能性远远没有穷尽。
  
  媒体出身的小说家里,至少有三个人成了大器。海明威和马尔克斯都拿了诺贝尔奖,厄普代克如果不是患有皮肤病,有可能在《纽约客》杂志里做一辈子编辑,很多人认为他也应该拿诺贝尔奖。一个作家的成就并不需要靠诺贝尔奖来衡量,但如果听说厄普代克拿到这个奖,我也不会吃惊。实际上,关于他要得诺奖的传闻是每年美国文坛最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之一。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1月27日,厄普代克死了,终年77岁。他的死终结了关于他的诺奖竞猜。
  对中国读者来说,一个美国作家的死无足轻重。厄普代克一生出了60多本书,翻译成中文的长篇小说不足10部,我认为他是海明威之后最好的短篇小说作家,但只有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过他的一本短篇集。知道并且读过他的书的中国人大概不会很多,会喜欢上他的恐怕更少。他那种委婉的文字风格就像月光下的薄雾萦绕着树上的白色花朵,机智、美,但是充满曲折。要理解厄普代克的机智和美需要时间和闲逸的心情。这不符合我们的生活节奏。
  国际声誉这种东西和文学奖金一样,不足以让我们准确评价一个作家。美国人对厄普代克没有得诺奖有点耿耿于怀,大概有一点说不出口的自大情绪。美国重要的文学奖金,都已经被厄普代克收入囊中,其中包括两次普利策奖和两次国家图书奖。也许美国和中国一样,都有一些思路古怪的人,认为诺奖不颁给厄普代克,就是对美国文学界的品位视而不见吧?但对厄普代克本人而言,诺奖不过是锦上添花。有人要说,不然,厄普代克自己对诺奖其实也念念不忘,证据是他在小说里嘲笑过诺奖的评奖委员会——这自然也有可能。但在我这样资质平常的人看来,一个人能写出几十本如此美妙的小说,活着已经名利双收,区区一个诺奖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说,庸人不太能够理解那些真正有天赋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只需要在他们的作品中寻找满足。尽管大多数人不能直接领会厄普代克运用英语的妙处,但即便经过翻译,我们仍然会被那种语言创造的才华所折服。比如厄普代克形容他笔下最著名的形象“兔子”哈里时说,哈里“觉得自己具有的是一种无害、消极的精神,一种平稳、渺小的声音,不想搞任何伤害,不想在任何地方落入圈套,也不想死”,我感到倦怠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句子是专门为我而写的。那些受过一点教育、总希望搞清楚自己状况的人,如同撵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的狗,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看清楚自己。这时候需要厄普代克这样的小说家出面,用精确无疑的方式,把真相告诉我们。
  说到这里,似乎厄普代克仅是极少数怀有特殊癖好的人群钟情的对象。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对作家的普遍误解之一。他写了几十本书,每本书里都在重复同样的主题:出轨前的好奇和出轨后的倦怠,有人说他是刻画美国中产阶级灵魂的大师,其实他也是刻画中国某些个阶层灵魂的大师,虽然他写的故事并不是在中国发生的。好的作家就是这样,不管他笔下的故事发生在哪里,发生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增进我们对人类本性的认识。厄普代克不是“公共知识分子”,很少公开发表对政治的看法,但不代表他对一般人没有意义。
  世界上的诗歌、小说和其他各种体裁的文字已经数不胜数,但新的表达仍然被厄普代克这样的小说家发明出来,证明人的可能性远远没有穷尽。包括写作在内,智力活动就像发送到茫茫太空里去的探测器,关键不在于证明某个星体的存在,而在于证明了人类的想象力尚未枯竭。厄普代克用极其机智优美的语言展示人性无穷多的可能,还写了很多书评,向读者推荐黄仁宇、苏童和莫言的作品在内的许多书籍。对知识的喜爱和写作一样,都是对人之可能性的一种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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