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鸟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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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南山有了积雪,深山丛林里的鸟儿们也下到了灌木丛里,正是观鸟的好时机。
  
  有人说,行走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在路上,他们怡情于山水,逍遥在途中。还有人说,能够走在路上的人必定豁达,热爱生活。
  “南山有只白乌鸦,自由的白乌鸦,为追寻完美生活快乐飞翔的白乌鸦……”乌鸦不都是黑的吗?当我听到这首轻松欢快的歌,不禁询问哼唱,者漠北。漠北说,他热爱在户外行走,并且在行走中逐渐成为一名观鸟爱好者,这首《南山有只白乌鸦》是他在南山观鸟途中创作的。
  “白乌鸦”寓意观鸟人的特异行为和纯粹精神。漠北是民间组织新疆观鸟会的成员,在乌鲁木齐周边活跃的观鸟人有上百人。他们以观鸟为乐,自称“鸟友”。近5年,新疆观鸟会成员已观察并拍摄到5种新疆新记录鸟类,它们分别是:红尾鸫、尖尾滨鹬、白顶溪鸲、斑嘴鸭和半蹼鹬,并已得到中国鸟类记录中心的审核和确认。目前,新疆观察记录到的鸟类共有446种。
  周末,南山有了积雪,深山丛林里的鸟儿们也下到了灌木丛里,正是观鸟的好时机。我跟随漠北等鸟友到南山观了一趟鸟,一路听了不少鸟友的故事,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如此热爱观鸟。
  
  赴一场鸟的约会
  
  漠北一直盼望着冬季采临,到南山和“花彩姑娘”约会……
  此行的目的地是南山白杨沟,城里的雪已经融化,山中却是一片白雪皑皑。漠北神秘地说,他是来约会的,女主角是花彩雀莺,而他夏天的鸟情人是白头硬尾鸭,约会地点是西山白湖。
  途中,路旁电线上站着一排鸽子晒太阳。我们在西白杨沟下车,雪没过了鞋面。晶莹的雪,加上阳光,能见度非常好。山谷里很静,“啾”一声鸟鸣,声音来自十多米外半山坡的灌木丛,有鸟友拿着望远镜瞄到一只黄腹鸟。
  漠北压低声音说,观鸟有季节性。夏天水鸟活跃,冬天高海拔雪厚,食物少,鸟会下到次森林灌木丛,所以冬季是观林鸟的好时机。
  “漠北,你来赴约会应该独自一个人啊。”一鸟友打趣道。“我会很紧张的!去年约会无数次,只见了一面。”漠北嘿嘿回应。他一直盼望着冬季来临,到南山和“花彩姑娘”(雀莺)约会,看似单调的行程变得带有几分浪漫了。
  接下来,为了发现更多鸟情,也避免人多惊扰了鸟,大家兵分几路出发了。灌木丛中,不时传来长短不一的鸟鸣。“咔咔”,一棵十来米高的雪岭云杉中传来干哑的叫声,鸟友张老师一听说是星鸦。静默片刻,垒望远镜终于看到了小家伙,深咖色外衣上镶着白圆点。张老师说,星鸦喜欢在入冬前储存食物,将松子等坚果东埋西藏,结果有时忘了藏匿地点,春来种子就发了芽,间接帮助了树木繁育。
  通过观察,我发现观鸟人主要分三类,有手持“老三样”——望远镜、图册、笔记本的传统观鸟者,趣味在于观的过程;也有以拍摄鸟片为乐者,照片为其他鸟友及学术研究提供了精确记录;此外,还有一种是以研究为主,如这次同行的苟军大哥,他能辨识的新疆鸟类就有300多种,疆外鸟类有100多种。
  这些鸟友间,不乏装备精良者,有人手中不大的望远镜就三万多元。有的发烧友,休假时会坐飞机到云南观鸟,不远万里地追踪鸟儿的行迹。但,这些人中也有相对朴实的观鸟者,张老师观鸟就用不贵的望远镜,细品鸟儿们的一举一动,不着慌于用相机选角度、调光圈、换镜头。
  一上午下来,我没见到几只鸟影。不过也有收获,知道了麻雀有树麻雀、家麻雀、黑顶麻雀,乌鸦有星鸦、秃鼻乌鸦、小嘴乌鸦等。
  中午,鸟友们碰头,汇总观测到的鸟情,大家观测到的鸟有煤山雀、灰蓝山雀、悬壁雀、蜡嘴雀,还有红隼、纵纹腹小口、灰斑鸠等近20种。说得人眼馋,我只能怪自己鸟缘不好了!不过,漠北也没见到鸟情人。
  
  结一份鸟的情缘
  
  想获得好的鸟缘,观鸟中,动作尽量轻缓,避免直立行走,最好穿着伪装色的服装,说话要轻声……
  观鸟极易上瘾!我去了一回就有同感。未看到几种鸟,不免失落。有六年观鸟经历的戈壁胡杨开导我说,鸟缘并非完全是运气,关键要看你是否懂鸟,学会沟通。
  有人靠近,鸟不飞,这是认为你没有危险。并非此人与鸟天生有缘,要靠知识的积累。戈壁胡杨说,通常人们认为鸟类胆小,很难沟通。其实它们很清楚人的举动是否善意。
  想获得好的鸟缘,他支招儿:观鸟中,动作尽量轻缓,避免直立行走,可选择猫腰或匍匐,最好穿着伪装色的服装,说话要轻声。此外,目光不要长久直视鸟,避免让它感受到你的关注。
  鸟类都有领地意识,如果你是闯入者它就格外警惕,所以观鸟常需先入为主。戈壁胡杨说,有一回,他发现一处崖壁旁有处涓流,鸟儿常到此饮水。他就坐在旁边五六米处守株待鸟,过了一会儿,鸟儿扑啦啦落过来,没有丝毫怯意。他近距离尽情地观看着鸟儿们扎堆喝水,心中快乐极了。戈壁胡杨继续介绍,鸟的栖息地一般不固定,随着季节和食物迁途,具有迁徙性,拍鸟要有足够的耐心去靠近鸟。
  同一种鸟,外表差异很大。苟军大哥补充道,雌雄间、成鸟与雏鸟间、换羽前后,亚种分布,毛色都会有差别,需要知识的累积。为了观鸟,站姿是常态,采用匍匐、跪姿的也不鲜有,一个姿势时常三四小时,安营扎寨几天也不鲜有,做一名观鸟人需要毅力。
  有的鸟友为了拍摄水鸟,穿着捕鱼的连体胶皮裤站在水里,长达数小时。有一次,漠北去青格达湖观鸟,身上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成片起疙瘩,几星期才消下去。可他们自得其乐,漠北说:“几天几夜守候着,想不起疲惫和饥渴。观测或拍到好鸟,所有的苦都那么甜。”
  “有鸟观鸟,没鸟观景。”这是65岁的鸟友张老师给我印象最深的话。他的装备一般,腹中却有海量知识,因此一直鸟缘不错。一路上,他教我辨识地势、地貌、植被,他说这些对观鸟都大有裨益,因为每种鸟都有自己特定的栖息环境。往往凭一声啼叫,他就能辨别出鸟的种类。他认为,观鸟不仅仅是看鸟,同时也是观察鸟类生存环境的生态状况。
  
  爱一种观鸟的生活
  
  鸟是生态链中的一环,鸟儿品种与数量能反映出我们所生存的环境状况……
  当日,我们一行人又来到西白杨沟一处河道旁,这里垒着密密匝匝的蜂箱,虽已入冬,仍不时有蜜蜂缓缓飞出。苟军大哥说,这里原本是大片的灌木丛,是观测花彩雀莺等林鸟的绝佳观测地。如今灌木已被砍伐,养蜂人说,这片地方是他们今年承包下来的。鸟友们寻觅一圈,未见鸟影,十分惋惜。
  与国外相比,中国人的观鸟“成本”很高。戈壁胡杨说,很多国人见到鸟的第一反应是吃鸟。长期的生态破坏,导致这片土地上的鸟儿都怕人,这是环境对人的报复。在中国拍鸟一般要用400mm以上的长焦,在西方国家200mm的头就足够了,很多人用小数码机就能拍出精彩大片。
  观鸟这项兴起于18世纪晚期的英国和北欧的活动,早期纯属贵族娱乐消遣,而现在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休闲环保户外活动之一。漠北说,鸟儿是世间的精灵,观鸟改变了我的人生观。观鸟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思考问题的方法。漠北还说,也许是因为人类不能飞翔,这更让我爱上了鸟的五彩斑斓的翅膀。
  戈壁胡杨说,观鸟后,我发现所有的生命都是精彩的。鸟是生态链中的一环,鸟儿品种与数量能反映出我们所生存的环境状况。保护鸟类就是保护整条生态链,就是保护地球家园。
  鸟友们呼吁。只有当人们尊重自然,爱护鸟类,这些飞羽精灵才能成为人类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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