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天鹅实在算不上美食家，它们吃的是大叶藻和其他绿色植物。可是，天鹅肯定是浪漫的情人。
　　经过一场认真的求婚仪式，其中包括雄天鹅追得雌天鹅绕池塘转着圆圈跑来跑去，雌天鹅沉下水，脖子直伸在外面。它们交配时，雌天鹅会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它们凫到水面，面对面，擦胸摩颊，发出了最后一声鼻息。年龄似乎削减不了它们的热情：一对产了大约一百只幼雏的25岁的天鹅，看上去仍然精力充沛。
　　求婚成功不久之后，两只天鹅开始忙于构筑它们的鸟巢——这就是我和我的天鹅们来的地方。我观察到，雌天鹅在它的新育儿室里下了五六只蛋，父母俩为大约5周的孵化做好了准备。
　　担当保护任务的雄天鹅要与许多食肉动物抗争，包括浣熊、狐狸和大鸥鸟，更不要说爱窥探的人类了。尽管天鹅通常性情温和，但一只保卫鸟巢的雄天鹅却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它有力的翅膀发出的威力能杀死一只小动物。甚至有一次，一只北美野天鹅赶得一头雄驼鹿不光彩地逃跑了。
　　似乎过了不长时间，我们的4只小天鹅——仿佛黏糊糊的一团米色绒毛——开始在鸟巢周围蹒跚而行。几天后，它们摇摇摆摆地走向水边，开始在水中游来游去。雌天鹅待在鸟巢里，直到最后一只小天鹅下水为止。
　　不久，整个一家子成一路纵队穿过池塘——雄天鹅殿后，仍提防着食肉动物。当一只小天鹅掉队时，雄天鹅会很快把它呵斥回来。小天鹅偶尔游累时，就趴在父亲或母亲的背上，如果有哪只掉下来，就会受到另一次斥责。我们的天鹅家庭非常家庭化，父母亲毫不迟疑地带领它们的小天鹅到岸边吃我提供的食物，因为它们的父母亲每一小口都要与它们争着吃，所以小天鹅从中受到要自己谋生的教导。
　　小天鹅学习过程中最壮观的部分是飞行。直到翅膀长成时，我们的小天鹅才开始接受为期几个月的飞行训练。看着父母亲轰然起飞，小天鹅们也模仿它们，首先俯冲，但仅50英尺左右，便会横翻筋斗掉回水中。渐渐地，它们学会爬得越来越高，飞得越来越远。
　　池塘里，黄褐色的小天鹅仍是一身稚嫩的绒毛，已经呈现出一种帝王般的姿势——它们优雅地滑行时，脖颈成拱形，嘴巴收拢。
　　难怪古人要把这些特征与爱神阿佛洛狄忒、诗神阿波罗联系在一起。根据希腊神话，当宙斯对勒达有意时，他便选择了天鹅的外观，因为这最有可能赢得她的青睐。
　　或许有关这些鸟的最持久的神话是“天鹅之歌”——天鹅奄奄一息之时音调优美、萦绕心头的哀鸣。当苏格拉底准备去喝致命的毒芹汁时，他对伤感的门徒们说：“我不相信天鹅难过地歌唱。我想，因为它们是预言家，所以它们知道另一个世界里美好的东西。我与生命诀别，也没有它们那样沮丧。”
　　一只将死的天鹅可能会在临死前从长长的气管里吐出最后一口气，但正如耶鲁大学的西伯利所说的那样：“将死的天鹅之歌的浪漫想法是纯粹的神话。”
　　当我们的雄天鹅徘徊在路上被一辆汽车撞倒时，不幸被西伯利言中。雄天鹅不久便静静地死去。丧偶的伴侣守卫在它的身边，直至它的尸体被运走。
　　后来，雌天鹅留在鸟巢里和池塘上，继续照顾着小天鹅，直到秋天它们能自己谋生。接着，它们就全都消失了。
　　第二年春天，我盼望着那只丧偶的孤鸟返回，但鸟巢始终空着。它怎么样了呢?在去年的小天鹅长大离开之后，也许它找到了一个可以与之再孵出一窝小天鹅的新伴侣呢？
　　但愿我能在什么地方看到它们。
　　（编辑 牙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