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味篇·鱼肠泪

来源 :星期九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hehan1127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本味篇·美食
  
  春秋,吴地。庄严的大殿宣示着无限至高的王权。威武的王僚临危高坐。专诸端着亲手烹制的灌汤炙鱼在甲士的层层严检下慢慢地走近。
  本味篇的灌汤炙鱼,曾是多少帝王将相一生梦寐以求的倾国美食。它的珍贵并不仅仅在那让人醉生梦死的鲜美,更在于它那千金难求的烹调材料。夸张地说,灌汤炙鱼在酒色昏王心中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那倾城的绝代佳丽。
  王者食,屠者逝。当大殿所有的人都被灌汤炙鱼的鲜美气息所迷醉时,专诸眼里却落下了泪,心里滴下了血,鱼儿,你曾说过要与专大哥一起栖息湖畔,相依到老。可是如今你就这样不吭一声地走了,带走了所有,徒留下感伤。
  
  本味篇·鱼儿
  
  零落的梨花,兀自地散落。蒙蒙细雨里,一位面容苍白的年轻少女凌乱着步子出现在村口,没有油伞的遮挡,只能任那雨丝在衣裙上残留下痕迹。
  “这位大哥,救命。”一句轻声的求救,女子便昏倒在了专诸的怀里。
  残旧茅屋的墙壁勾勒出农家的凄凉。少女渐渐苏醒过来,满目恐慌。
  “姑娘你是哪里人?”专诸接过少女喝过的姜茶轻言问道。
  “我叫鱼儿,因家中遭遇突变,现已无家可归。”说着说着鱼儿便哽咽起来,良久便是静默。
  “鱼儿姑娘,你好好休息,待专诸去给你弄些补身子的食来。”专诸掩门离开。
  推开窗户,朦胧的天空偶尔晃过线般的雨丝,鱼儿心里的惆怅万千难解。窗外,一位老人家带着一个孩童在侧边的小棚下守着炉熬着什么东西。而刚才那个自称专诸的人则在一旁追着一群鸡,笨手笨脚地抓着,看来着实让人发笑。想来也是贫苦人家中善良质朴的农家男人。鱼儿看着这一切,心理的戒备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心伤了,泪也干了。鱼儿仿佛一下明白何为生死,也突然间想放弃那一幕幕血色的回忆,与这家人一起垂然怡乐到白头。
  “鱼儿姑娘,趁热吃点,多喝点鸡汤,我娘说这对姑娘赢弱的身子有好处。家穷也拿不出什么钱来买补品,姑娘你就别嫌弃,多喝点。”专诸说完又是一阵憨厚的傻笑。
  鱼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样一个淳朴的男人会得到好报的。
  
  本味篇·知己
  
  鱼儿在专诸家住了有一段时日。知道专诸上有七十的高堂,下有六岁的小儿。纵然怀有一身高超的武艺却只能靠替人宰杀猪牛等赚点小钱维持生计。鱼儿曾尝试着问专诸为何不去做各侯的门客,锦衣华食一生可享,又何必做这样一个地位仅高于囚犯的虎口差事。专诸只是笑而不语。
  日子久了,鱼儿也没有再问。一日,见专诸山上归来,满身鲜血,手里拿着一个灵牌。不语,闭于屋内一直不出。鱼儿心里疑虑顿生,便偷偷透过窗户查看,只见专诸披麻戴孝跪在牌前,嘴里一直念着“恩师”二字,泣怒成声。
  一个热血男儿,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鱼儿心里至此为专诸深深地倾倒。轻轻地跪在专诸的身旁,陪着专诸一起祭奠。
  灵堂,蜡纸。惊天的哭叫,动地的呐喊。一个男人为了知己而死,受到另一个男人至高的祭奠,算是死也无憾。七尺热血三尺泪,鱼儿心里深深地刻下了专诸这个情意深厚的名字。
  死者已去,生者还休。专诸将恩师深埋在了心头,继续过着血染屠刀的生活。鱼儿也安下了心待在专诸身边,暗地里早已发誓将自己的一生交托专诸,过起了农家小妇的日子。待专母也如待亲母般的孝顺,更是受到专诸小儿专毅的喜欢。日子平淡也充满了温馨。一个女人相夫教子侍奉老人的心思原本就该这样安静而幸福的继续下去。只可惜,天意如此,让她再度遇见了那个满头银发的男子,那个让她曾经伤心欲绝的仇人。
  
  本味篇·亲者
  
  伍子胥的到来彻底地改变了专家的生活,也彻底地将鱼儿梦想的平静生活碾碎。专诸在伍子胥的帮助下成功地于刃杀师仇人,也在伍子胥的提拔下当上了首席门客。日子一下变得宽裕,也变得寂寞。专诸经常要去刺杀各路或危险或重要的人物。鱼儿便代替专诸守着老小,竭尽孝道。
  鱼儿没有问专诸为何会改变初衷做那贵胄脚下的门客。或许鱼儿深深地知道,她的专大哥是一个热血的男儿,也或许因为鱼儿明白“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在她的专大哥心中的地位。
  可这个专诸不知道,自己眼里的这个恩人竟是鱼儿的仇人。
  在鱼儿烦乱不断的日子,却是专诸做门客以来最为闲暇的时光。每日专诸陪着鱼儿一起侍奉老母,抚养小儿。鱼儿脸上带着的微笑略微缓解了心中的矛盾,可内心却始终隐约觉得专诸面有难色。
  果然,在鱼儿的再三追问下专诸袒露了内心的不安:
  伍子胥的主上因吴王僚的残暴而决定刺杀王僚,且知道专诸神勇,希望能为其刺杀王僚。专诸为报答伍先生的知遇之恩,也为了心中那句“士为知己者死”已然决定做那位刺杀王僚的刺客。
  可鱼儿担心,就算自己的专大哥再怎么神勇,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在刺杀王僚后全身而退。于是每日只得强打笑容和专诸一起借这段时间来多陪陪母亲与孩儿。
  只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老人家不知从哪得知了此事,在专诸去伍子胥家做客时悬梁自尽,在去前也将自己的孙子亲手毒死。鱼儿买菜回到家中,看到惨死的老人和专毅,伤心欲绝,直冲伍府!满腔的悲愤,满心的哀怨使鱼儿失去了理智。拿着剑直接刺向伍子胥心房。哐当一声,剑被专诸打落。鱼儿声泪俱下的嚷着:“专大哥,娘和毅儿都去了,是伍子胥害了娘和毅儿啊!“
  时间片刻的停顿,专诸抱起鱼儿匆匆谢过直奔回家。娘的遗书,毅儿的余温,点点滴滴让专诸悲痛不已。
  “诸儿,娘知忠孝难两全,我儿神勇,绝非池中物,娘带着毅儿先去一步,娘明白,士为知己者死!望儿勿悲,好好报答伍先生。
  娘绝笔。”
  “专大哥,伍子胥正是杀害鱼儿一家的凶手,如今又害死了娘和毅儿,专大哥千万不可再为伍子胥效命啊!”鱼儿呢喃着乞求专诸。
  “住口!专大哥怎能做不忠之人,鱼儿,娘亲一把年纪尚且明白专大哥的心思,为专大哥舍身成仁,鱼儿你就不要再污蔑伍先生了!”专诸第一次对着鱼儿怒吼,带着悲,也带着怜。
  
  本味篇·灌汤
  
  自那日鱼儿夺门而出之后,便再无音讯。专诸也从伍子胥口中得知了原委,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生食婴孩的暴君所引起。那日,他强逼伍子胥带兵将天下唯一能做出本味篇中食物的鱼家人抓回来,可鱼家人一听到要以本味篇之法烹食婴孩便以死鸣志。伍子胥深知自己罪孽过深,方法想尽却只救得鱼家小姐鱼儿一人逃脱。
  专诸心中万千悔恨,四处寻找鱼儿的下落,伍子胥也派出所有门客寻找鱼儿,却杳无音讯。专诸心如死灰,只盼早日刺杀王僚,希望以死来祭奠娘亲和毅儿,也以此来两全忠孝。可伍子胥却说 勇士有了,武器和接近王僚的美食没有。
  此刻的专诸,妻子皆无,又不能完成刺杀大业,自然沮丧无比。心灰意冷回到故居,发现鱼儿坐在院中。专诸欣喜若狂。
  “鱼儿,专大哥冤枉了你,专大哥对不起你。”话音未落,鱼儿便虚弱地倒下,怀里掉出一把小剑。锋利非常!剑身也泛着血光。
  家仇未报,新伤又添。全因那个残暴的王僚。鱼儿喝了口淡淡的茶水,便走到水池边喂养那两条从遥远之地抓来的鲤鱼,一滴鲜红下去,双鱼跃水面争相吮吸手指……
  “专大哥,今晚这道菜是鱼儿特地为你做的。”揭开盖子,香味四溢。专诸尝了一口鱼肉,满眼放出新光。
  “专大哥,这道菜就是各国诸王梦寐以求的本味篇绝世美味灌汤炙鱼。”言语间的关怀与温柔更让专诸自责自己那日的鲁莽,只是轻轻地握住鱼儿的手,却不知何语。
  鱼儿深深地望着专诸,硬是将眼中湿润锁在眶中,带着怜爱笑笑说:“专大哥可用鱼儿带回来的短剑和这道灌汤炙鱼取那暴君的首级,为娘和毅儿报仇,为知己血誓!”
  林中茅屋的残灯,很晚才灭了下去,这晚,鱼儿坐在专诸的床边凝望着专诸那张刚毅的脸,一次一次轻声说着,专大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本味篇·血鱼
  
  刺杀王僚的日子越来越近,鱼儿也将灌汤炙鱼的烹调方法如数的传授给了专诸,只是唯独不能让他拿剩下的那条鱼实践。
  伴随着专诸的厨艺日渐成熟,鱼儿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只剩几日了,专诸不分日夜的练习着武厨两艺,鱼儿则专心的喂养着剩下的那条鲤鱼,每日只饮茶水食清淡寡物,同时保管着那把小剑。
  又是一个阴雨朦朦的日子,明日便要去刺杀王僚,鱼儿决定今晚要做专大哥的人!
  夜风,卧榻,坎坷而来的两人终于做了实质上的夫妻。
  天边朝霞初上,鱼儿轻轻地起床,看了一眼熟睡的专诸心中也再无挂念,来到池边最后一次喂养鲤鱼,一滴一滴少妇的血使得鱼周体通红。问伴中也掺杂着鱼儿的泪水。回到榻边,在专诸额头落下最后一吻,便拔出小剑再次以血拭之。
  当初千求万求,才求得名师剑夫人打造此小剑。临走前,剑夫人叮嘱:此剑每日必须以处子之血擦拭,用前再用少妇之血擦拭,方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那来自天池深渊的鱼,根据本味篇记载:每次也只能以处子之血喂养,食前则必须以少妇之血使鱼体周身通红,方可烹调出天下最美味的鱼,并且喂血之人在几十天内,只可吃最少最淡的食物。这就意味着鱼家的厨师一旦做出这道天下奇珍的完美灌汤炙鱼,也就必须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这次,为了专诸,为了大义,鱼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自己已经虚弱得只剩一口气还是要静静地躺在专大哥身旁,等他回来。
  专诸醒来拿起那把泛红的小剑,抓出那条通体红润的鱼,同样轻吻了鱼儿一下,关上门走了。他哪里知道,这一吻,时隔便是一生,于他是,于鱼儿也是。
  在这尘世间,爱一旦遭遇到恨的。阻挡,剩下的便只能是哀伤。
  
  本味篇·肠剑
  
  专诸在甲士们的严格搜查后,将灌汤炙鱼端到了王僚面前。王僚早已被专诸手里那道只闻于传说中的灌汤炙鱼所吸引,提了提鼻子,向前欠了欠身,他只看到那条烹调的鱼,眼里哪会有专诸,更不会嗅到鱼中肠剑满身附带的血腥。王僚乔着口水,看着面前的美味。专渚稳稳地用手掰鱼。伴随着一声响雷,王僚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鱼腹中激射而出,他死死地瞪大眼睛,惊恐地想要躲过眼前的这把匕首。可鱼肠剑已经出鞘,它稳稳地依偎在专诸的手中,疾速地向前,两把训练有素的铁戈从面前交叉拦住,鱼肠剑从缝隙中穿了出去,依然疾进。面前还有三层狻猊铠甲。第一层穿透,第二层也穿透,穿透第三层的同时,鱼肠剑也挺进了王僚的心脏。
  刹那间,刀风剑雨扑来,专诸用尽那最后一丝力气,向着脸下的土地,绽出了一个寂寞的微笑。……夫专诸之刺王僚,以祭奠娘亲,祭奠小儿,更祭奠亡妻鱼儿在天之灵。
  是的,他知道,专诸知道,那每日背着他独自喂养的鱼儿,那每日泛出血红之色的小剑,那日渐苍白的脸。纵是粗人,他又怎能不知鱼儿所做的一切。士为知己者死,伍先生,专诸功成身死,请记得你我约定,将我与鱼儿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因爱而神勇的专诸,将鱼肠剑留给了后世。
  而那穿肠蚀骨的爱情却随着灌汤。炙鱼永远地留在了春秋,战国。
其他文献
1     我出生在葡萄架下一个阴暗潮湿的腐朽了的树桩里。小时候,我过着无忧无虑畅快淋漓的日子。   白天,我躺在这个暖暖的窝里,看着远处灿烂的阳光透过葡萄叶子的间隙,星星点点地洒满地,仿佛给满眼碧绿的草地点缀上了依稀灿漫的花儿。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和来来往往的蚂蚁一样在阳光下忙碌自己的事情。沐浴着阳光,享受生命如太阳光芒般热烈的激情……可惜我们蜗牛家族一直很害怕接触刺眼的眼光。   晚上才
期刊
A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5岁。她尖尖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陌生的气息让我心慌。爸爸向我招手,丫丫,来,叫妈妈。我转身就跑,一猫腰钻进了黑乎乎的床底下。爸爸叹着气对她说,这孩子性格太孤僻了,一看到生人就往床底下躲,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她说,这样怎么行?你去忙你的,我来想办法。爸爸嗯一声走开了。起初,她和我一样趴在地上柔声哄我出来,但她越哄我就越往里面躲。最后她火了,起身找到鸡毛掸
期刊
我疼了他五年    我是在被江天安抛弃的那天夜里,遇见苏大坡的。  那是一个圣诞前夜,我正在厨房里像小媳妇似的给江天安煲鲫鱼汤。一会儿担心太淡,他会觉得发腻;一会儿又担心盐味太浓,不合他意。最近江天安这个小白脸正在拼命美白,警告了我许多次,说是食盐摄入过多人会发黑。其实,我倒觉得他黑一些更像个小爷们。  厨房外,江天安正在打电话,叽哩呱啦的,似乎很兴奋。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鲫鱼汤身上,并不关心他是不
期刊
暗恋    当我像只猫一般躲在东二楼窗后的油桐树下偷看子喻弹琴时,浑身的细胞便似飞扬歌唱起来。我是个乐盲,甚至于不能区分施特劳斯和劳斯莱斯.却坚持将这种飘飘似入云端的感觉幻想成是音乐的熏陶。  周沫有时会陪我一起,看我摇头晃脑的沉醉表情总是很痛心地捏我腮帮子,疼得我掉泪。有时还把口水抹到我脸上,他说,夏果果,淌口水的样子,更像花痴了。  其实我一丁点也不花痴,除了周沫,所有的人都说,夏果果是地地道
期刊
如果说,每个歌者都是在诠释一种属于他们的生命态度。  那么,Shefly Crow是在用嗓音来演绎真正的自己。  波澜不惊地把她的音乐表演得淋漓尽致,没有华丽,没有喧哗。  出道的前十年,Sherly Crow总共才发行过四张录音室专辑以及一张现场专辑。  有人认为,格莱美并不能说明很多。这个世界,天分和运气似乎扮演了太多的戏份。  可是一人九度问鼎,并不是仅仅靠天赋才能做到的。  勤勉,淡泊明志
期刊
林大玲是我妈,也是一家之主。对着她的男人,也就是我的老爸,颐指气使,那气焰,怎一个嚣张了得。很小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偷偷地钻在老爸的怀里,问,她真的是我亲妈吗?老爸就东张西望像是做贼心虚般赶紧捂住我的小嘴巴,别乱说,她听见了有你好受的。然后我就抱着他的脖子,父女俩开始狂笑,似乎做了很让她气愤的事般充满了快感。如果这时候恰好林大玲进来看见了,那肯定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地妙语连珠地喷薄而出。我和老爸就像做
期刊
(1)    我叫林七。酷爱可乐,而且只喝百事这种。因为我总是固执地觉得,百事的比可口的苦那么一点点。朋友们都叫我猫。恩,我就是那么一只慵懒的猫。软软地走路,软软地说话,穿软软的衣服。一样有猫的警惕和自我保护性,当危险来袭时我总是伸出我尖锐的爪子。有着猫特有的敏感,习惯在晚上凌晨喝很多的可乐。习惯性的失眠,然后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走近,或者远离。在寂寞的时候坐在电脑前码字,看着一
期刊
A    我遇到苏洛安的时候是春天。我第一次和母亲吵架,像逃犯一样逃到了一问破旧的电影院。用身上仅有的两块钱买了一张最后排的电影票。  阴晦的电影院里在放徐静蕾主演的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那天是阴天,影院里的人很少。苏洛安和一个小太妹打扮的女生接吻。电影里的徐静蕾穿一身蓝色的衣服和别人吵得不可开交。我突然恶作剧般地叫了起来,苏洛安,你怎么在这里?  很多人都转过头来看我,管理人员拿着手电筒照过来
期刊
邂逅    2003年夏天,落苏顶着烈日跟踪一个男生。其间几次停下,专心抚摸路边的小狗以做掩饰。那天的太阳真是毒啊,热得她差点就想像小狗一样,将舌头吊在嘴边散热。  她保持三米的距离跟他上了三楼。男生突然转身,以眼光将她捉住,杀气腾腾。慢慢地他的眼神缓和下来,变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彼时落苏的刘海被汗水泡成绺伏贴在额上,手捏帽沿向前,呈乞讨状,孤苦迷茫仰望着他。  落苏想他是会往她帽子里丢两个
期刊
1关小羽是魔鬼    其实没有人敢直呼关小羽的名字的,因为关小羽是家里辈分最高的。他是妈妈的爸爸,爸爸妈妈舅舅姨妈见了关小羽都只有毕恭毕敬的份,不过我除外!  其实在我四岁之前,我和关小羽是未曾谋面的,长到四岁的时候,爸爸公派到美国,妈妈那时候一方面工作忙照顾不上我,再就是怕成长中的我缺少阳刚之气的浸染,加之关小羽非常想带我,于是我就从南京一路向北,来到了胜利油田。  依然记得关小羽见到我和妈妈时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