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痴恋上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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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
  我和梅朵一直是死党,念书的时候住上铺下铺,毕业之后一起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在同一家外资公司为同一个老板打工,时间久了,渐渐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星期天,我和梅朵一起去逛街,梅朵买了一只刻有心情文字的扭花银镯子,我买了一件绣花真丝睡衣,我们像拣到大便宜似的,满心欣喜。
  两只馋猫,一转身又进了一家日本人开的寿司店,我并不喜欢日本料理的口味,只是喜欢店中的异国情调。
  出门时,我被一个男孩子叫住了,转过身看见了文森,他的眼睛明亮纯净,长袖T衫,牛仔裤,清清爽爽。他的声音很好听:“这是你的东西吗?”我点头。
  “纸袋里是什么东西?”他偏着头问我。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不依不饶,怕搞错了,就那样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的脸不由得灼灼的发烫,没好气地说:“一件睡衣。”
  我接过那只装着睡衣的纸袋,转身逃跑了。
  走在街上,我对梅朵说:“天啊,他真帅。”梅朵拍着我的背说:“醒醒吧,花痴。”我笑嘻嘻地贴着梅朵的耳朵说:“你没看到他那双眼睛?冷血。”两個人遂笑成一团,路人投来侧目的眼光。
  
  重逢
  周一的早晨,迷迷糊糊中,听见梅朵敲房门,睡意还没有完全消失,梦游一样将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才完全清醒。化一个简单的妆,吃一份简单到只有一盒牛奶的早餐。
  一直过着行军打仗一样紧张的日子,习惯了。八点二十,准时赶到公司上班。在电梯里,意外碰到了昨天的文森,我和梅朵还有他三双眼睛碰在一起,都有些意外和惊喜,他在16楼下了电梯。
  我们在21楼下了电梯,我问梅朵:“我们来这家公司也快到半年了,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梅朵心不在焉地说:“你说谁啊?”我小声嘟哝着:“我说刚才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文森。”
  “16楼只有一间律师事务所,他不会是律师吧?”梅朵打趣地说:“小妮子动了芳心?”我一本正经地说:“可不许胡说,让公司里的小男生们知道了,就没有人追我了。”梅朵大笑:“你可真够贪心的。”
  从那时候起,每到午饭时间我都会留意地看一下。有一天果然碰到了文森,他正在认真地对付着面前的小半碗蛋花汤。我蹭过去,问他:“我可以坐这儿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暗想,闷葫芦一个。
  我笑说:“那天拿错袋子真是不好意思,有空请你吃饭当道歉。”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不破费你了,小事不记心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请多指教。”
  我被他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想笑又不敢,硬生生地把笑吞了回去。幸好我也随身带着名片,摸出一张递给他。他看了一眼连说久仰久仰。我赶紧欠身说不敢当不敢当。
  我们从前并不认识,何来久仰,真不明白。我憋不住,哈的一声笑出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回到办公室,跟梅朵说起文森,梅朵笑得直不起腰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有意思。”我把那张名片递给梅朵,梅朵看了一眼说:“原来他真的是个律师啊。”
  暧昧
  文森成了我和梅朵共同的朋友,送给我和梅朵一样的礼物,我们俩谁生病了或有什么事,他都很热心地帮忙。我和梅朵都不爱做饭,常常叫外卖。隔几天,文森便会买一些菜过来,做几样小菜。
  他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学英语。梅朵说她要考研,请文森当她的英语老师,因此,文森常常借口往我和梅朵这儿跑。
  我隐约地觉得梅朵志不在此,这么些年了,我们一直是最好的同志朋友。
  我们在吃穿用上从不分彼此,可是文森不一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且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我们不可能共同拥有他,共同分享他的爱情。
  每个星期天文森都会如约而来,抱着一大堆的影碟和唱片,其中我最喜欢一首欧美的怀旧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每一次听这首歌,我都会安静下来,倾听内心。
  梅朵就会从房间里慢慢地踱出来,带着几份幽怨地看着我们,我小声对文森说:“你快回去吧,梅朵生气了。”文森不理我,我就把他往梅朵的房间里推,逼急了,他就说:“你懂什么?”
  我看着他,心中一热,眼泪掉下来。尽管我们什么都不曾说过,可是我什么都懂。文森问我:“你怎么哭了?”我说:“这首歌我每次听都会掉眼泪。”文森安慰似地拍着我的背说:“不哭了,换首高兴点的歌。”
  我和梅朵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远了,在办公室里,有时看见梅朵抱着文件从我旁边走过,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笑容,我的心很痛。
  一天深夜,梅朵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疼得脸色苍白,汗水一滴一滴地滚下来,我慌了神,一边给文森打电话,一边用毛巾擦着梅朵额上的冷汗。
  文森赶过来时,满头的汗水,一把抱起床上的梅朵,梅朵像纸片一样轻,绻缩在文森的怀里瑟瑟地抖着,我清楚地看到梅朵的眼角上落下一颗泪。我心中无比的酸楚,爱有时候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彼此还不算完。
  文森怀里抱着梅朵,我们就这样走在夜里,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走了两里多的地,才打到车。
  梅朵连夜做了手术。
  押金是文森回家取来的,我和梅朵自称是新新人类,手边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没有外债已经不错了。我拉着文森的手,拼了命地感谢。
  相恋
  梅朵恢复得很快,没几天脸上就恢复了气色,我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一张没有化妆的脸上是本真的美。
  文森每天傍晚在家里炖鸡汤送来医院,然后一勺一勺喂梅朵吃下去,梅朵一脸幸福地坦然接受。
  梅朵的情况一天天变好,我从心里高兴。下午我回家换衣服,顺便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准备送给梅朵。
  走到病房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忽然听到梅朵对文森说:“其实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是我不知怎么就停住了脚步,心里有如打鼓一般,赶紧伸手捂住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我听到文森说:“我也是。”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明白,尽管我和文森什么都不曾说过,可是忽然间听到这样的对话就有些受不了。我把脸埋在香水百合中深深地嗅了一下,百合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眼泪就那样不经意间滴落在花瓣上,和水珠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泪,哪是水滴。
  我没有耐心听他们讲下去,一个人顺着马路一直朝前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像还有眼泪流进了嘴里,咸咸涩涩的。
  简单收拾了行李,我想我该搬出去了,不想在这里做电灯泡。
  手机没有征兆地响起来,是文森。我说:“故事已经有了结局,再写下去是不是有些无聊?”文森笑说:“什么结局,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赌气地说:“我知道你有梅朵,我算什么?你幸福路上的绊脚石吗?”
  “刚才梅朵说她喜欢我,已经认我做她的哥哥了。你呢,打算怎么办?不会也认我做哥哥吧?”
  “别臭美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好东西,拉着小小的行李箱,回头看一眼小小的房间,心中竟有些不舍。
  把门锁好,文森的电话还没有讲完。文森说:“我们恋爱吧!”我一回头,发现文森竟在门外跟我讲电话。我直视他的眼睛,文森笑了,问我:“你答应了吗?”
  我点点头,也跟着笑了。
  (编辑:米恩 ccaied@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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