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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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三年的夏天,一艘巨大的英国商船停靠在了十六铺码头,无数的中国装卸工扛着沉重的货包,在桥板上爬上爬下,装卸着货物。不远处的石库门一欧式露台上,戴着墨镜的两位中外老板在品着清咖谈笑风生,不时用望远镜望一下忙碌的码头,很显然这是他们之间合作的一笔满意的生意。
  此时,金发碧眼的约翰船长走下舷梯穿过趸船,沿着江滩拾级而上。上面就是散布于黄浦江边的短街小巷,那里有他要找的对象——蛇人。
  约翰来到弄口一处简易的灰瓦平房,见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正在打扫庭院,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赤身露体被麻绳捆绑在一个光滑的木桩上,瘦长的身子绕了几匝,就像是缠绕在桩子上的一张人皮,不顺从的骨骼夸张地凸出来,看得他触目惊心。
  船长摸了一把孩子黑黝黝的脊背,孩子立即痛苦地一阵痉挛。他在胸前画着十字,说了一串叫人无法听懂的外国话,之后叫了一声:“密斯特张──”
  这时,镂花的屋门应声而开,那个叫“密斯特张”的探出一个光头,看到船长顿时笑得满脸是花。他伸出手让船长进屋,说了一句别扭的“扑力斯”。
  地上摆满了插不下脚的砖头、缆枕、绳子以及破毯子之类,这是孩子们简单的练功用品。约翰闻到一股臊臭气,皱了皱眉,按惯例摸索了一下衣兜,掏出一把外币,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密斯特张,和上次一樣,你们,在一天之内,清洗干净。”
  这位约翰,每次比其他雇主给的佣金高。“密斯特张”望着花花绿绿的外钞,点头哈腰道:“一定、一定!”然后,伸手去端茶壶倒茶,船长却扭身离开了。
  “大毛、二毛!”“密斯特张”喊道,“赶紧跟老子去接活儿!”
  “师爸,”院里的二毛说,“大毛还在桩上绑着呢!”
  “混蛋!你不会把他解下来?”
  “密斯特张”叫张有,今年四十多岁,是十六铺有名的“蛇王”。自从十六铺日趋鼎盛,他的日子也开始滋润起来。所谓“蛇王”,就是专门干驯“蛇”营生的。他手下八个孩子,就是十六铺的“蛇人”,蛇人是专门给货船清理烟道的,也就是烟道清理工。
  张有会一种神奇的功夫,利用肌肉的收缩,能使人穿过狭窄的通道,有人称之为“缩骨术”。整个十六铺只有他及其驯养的蛇人具有这种独特的本领,因此没人能抢走他的饭碗,他和来十六铺的外籍船长个个混得熟络。


  八个孩子很快被张有带到了货船那里,然后张有让他们一个个脱光了衣服,爬进了需要清理的烟道。这些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八九岁,都是无家可归的弃儿。被张有收养下来后,经过残忍的训练和调教,手脚、盆骨、脊椎骨甚至是肋骨,都能够巧妙地配合着肌肉的拉力进行高强度的弯曲。
  蛇人们能钻进那九曲回肠的烟道中去清洗烟垢,就像是在里面爬的蛇一样。直到他们到了十四五岁,再也难以进入狭长而弯曲的烟道的时候,只有被解雇了。他们大多不知道自己的名姓,蛇王张有按照他们到来的先后顺序,干脆把他们叫作大毛、二毛……直到七毛、八毛。
  那个叫大毛的孩子,正在面临解雇的边缘。他跟着师爸已经有十来年了,为了混口饭吃,控制形体的发育,他每天都要在桩子上缠绕着练功,本来就发育不良,一天活儿干完他常常是头昏目眩。他虽说对蛇王没有多少依恋,但仍是害怕被解雇,那种被人遗弃的滋味想起来还叫他胆寒,因为这里至少还有几个相依为命的小兄弟。
  天马上就要黑下来,装卸工散去,江边显得寂然而寥落。孩子们有早出来的,在江边洗完澡,穿上了那身肮脏破旧的衣服。这时,睡完下午觉的张有抽着烟斗来了,他清点着孩子的数目,问:“大毛呢?”
  孩子们你瞅我、我瞅你,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大毛。七毛说:“师爸,我好像听到大毛在哭。”
  人们静了下来,真的听到大毛隐约的哭声,这哭声很是遥远,叫人摸不清具体的方位。二毛说:“师爸,大毛被卡在里面了!”
  “没用的东西!”张有说,“八毛,你最小,爬进去把他拉出来!”
  八毛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一个狭小的入口爬了进去。过了好久,八毛好像把肠子似的烟道都搜索遍了,然后从另一个出口退了出来,哭着说:“师爸,不好了,我拉大毛的脚,拉不动,他喊疼!”
  张有气呼呼地说:“七毛,你比八毛有劲儿,看你的了!”
  七毛钻了进去,不久也退了出来,照样说拉不动。
  大毛卡在了一处有两个近乎九十度回旋的地方,而且人还是背面弯曲,那里成了他的致命之地。
  “废物,你们是一群废物!拉不出大毛,今儿个你们谁也别想吃饭!”蛇王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转身走了。
  七个孩子坐在江边,垂着头,无奈地听着大毛的啜泣和自己饥肠辘辘地叫唤……
  第二天午后,在石库门的露台上,两个中外商人焦急地等来了船长。“约翰船长,为什么还不起锚?”那个杜老板红着眼珠子发问。
  船长摇了摇头,说:“烟道里,卡着一个叫大毛的小蛇人。他是我花钱雇的清理工,我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可我的损失,你赔得起吗?”杜老板雷怒道。
  “杜老板,你们中国人,不会不在乎一条小生命吧?”
  那位外国老板似乎更为着急,用英语叽里咕噜地说:“我和杜先生是这批货物合伙投资者,这批货物就是你把这条破船卖掉,也抵不上的!”
  船长无奈地摊开双手,说:“求求你们,宽限一个下午,只一个下午,那几个小蛇人,正在竭力营救。”
  “绝对不可以,”杜老板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掷在了地上,“船长,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们的雇佣者!再不开船,你的命将会留在上海滩!”   约翰惊骇之下,只得连连答应尽快起航。
  来到江边,船长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的货轮在胸前画着十字,然后对蛇王张有说:“密斯特张,对不起,你开个价儿吧。”
  张有喝一口茶,伸出了几个手指,说:“我要的是金币。”
  “好的。”船长苦着脸给了张有几个金币,然后大步走上了船舷。
  江边人声鼎沸,掩盖了大毛痛苦的啜泣声。几个光屁股的孩子因救大毛,都被弄得面目全非、黑污不堪。“师爸!”他们齐刷刷围跪在张有面前,哭着说,“救救大毛吧!”
  张有哼了一声,道:“你们拉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大毛,那是他命该如此!”
  “师爸,求求你了!”
  張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码头,剩下七个瘦小的孩子无奈地望着大货轮。轮船发出了一声沧桑、凄凉的笛声,驶出了十六铺。七个孩子站在黄浦江边,望着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一个个像是泥塑木雕一般。


  几个月后,金发碧眼的约翰又一次来到了十六铺。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盒子,敲了敲张有镂花的房门。门开了,张有依然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约翰说:“密斯特张,你们中国人,有叶落归根的习俗,我把你们大毛带回来了。”说着,把包裹放到了茶几上,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照样在茶几上留下了一把外钞,转身离去。
  “二毛,”张有对着外面喊道,“赶紧跟我去接活,顺便把这个晦气的东西给我扔到黄浦江里去!”
  他喊了好久听不到回声,打开门见外面空空荡荡,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江边,这里人来人往,根本看不见几个小鬼头的身影。
  “这帮喂不熟的小畜生!”他骂完后,一手抓起包裹扔进了黄浦江。然后,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滚滚的江水发起了呆。
  孩子们开心地在外面游荡了一个上午,这会儿,一个个低着头回到了他们的“蛇穴”。
  “跪下!”张有扬起皮鞭,两眼发出蛇王的冷光,“你们可是跑呀?怎么又回来了?”
  “师爸,”二毛乞怜说,“我们不是想跑,我们只是到附近逛了逛……”
  “把衣服都脱下来!”
  孩子们乖乖地脱下衣服,皮鞭在他们身上炸响,他们早已习惯了“家法”的滋味,咬着牙,没有一个出声。
  秋阳当空,江水泛蓝。约翰站在甲板上,望着一群遍体鳞伤的小蛇人一个个爬进了烟道,走过来递给张有一支雪茄,说:“密斯特张,你的手下很不听话,这活儿干到半夜也要完成,杜老板要明天一早起锚。”
  张有龇牙笑了笑:“船长,没问题,我们打了五六年交道,你应该信得过我的。”张有望着弯弯曲曲的烟道,想着命丧于此的大毛,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自从大毛出事后,张有就噩梦连连、寝食难安,到了夜半时分,总是听到大毛压抑的哭泣声,叫他心悸胆寒。当年,张有与哥哥一同加入了“拆白党”。身怀绝技,偷窃无数,却失手于远东货仓。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为了一批中国玉器,竟双双中了“铁环神夹”,这是缩骨奇术的致命克星,类似于难以破解的九连环。货主好像早有防备,有目的地请来了世外高人,下了这个奇阵。
  二人中只有一个生还的机会,哥哥把生的希望让给了他,用身体撑开空间让他挣脱了出来。那时,哥哥就像是一只被夹住的大耗子,浑身血脉偾张,嘱咐道:“照顾好我的儿子……”
  这个孩子,就是大毛。张有却利欲熏心,没有告诉大毛他的身世,更没有善待过大毛……
  月上中天,倒影沉入江水就像是一张揉皱的锡箔。孩子们在冰冷的江水之中洗着满身的污垢,唯独不见二毛出来。
  “二毛!二毛呢?”张有大声叫喊着,他不能再像大毛一样,失去第二个小蛇人了。一旦失去二毛,将会直接影响今后的业务!
  事与愿违,二毛真的被卡在了烟道里,还是在大毛被卡着的那个地方!
  “船长!船长!”张有气急败坏地敲打着船长室的门,睡眼惺忪的船长过了好久才走了出来。“密斯特张,难道,又出事了?”
  “二毛,又被卡住了,还是那个弯道!”张有大声说,“这次不是几个金币可以解决的!”
  船长习惯地摇了摇头,说:“密斯特张,难道你还要我以命抵命不成?”
  张有疯狂了,道:“我会要更多的金币!”
  船长脸色一沉,说:“密斯特张,是你自己的孩子办不好事,怎么又赖在我身上?我还嫌晦气呢!以后还想不想合作了?我的船,最多开回国内再清洗,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张有瘪着嘴权衡了利弊,还是伸手接了船长递过来的几个金币。


  在这之后,张有的业务果真接连受挫。因为少了两名主要劳力,速度根本就达不到雇主的要求了。临时培训小蛇人,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他不得不相信,是哥哥的灵魂在惩罚他。以张有的心思,也不是没有动过培训这六个孩子去当扒手的念头,可惜这些小家伙儿一个比一个笨。他瞅着面前六个每天都要张口吃饭的嘴巴,很是犯愁。后来,闻听有个马戏团要买小演员,他才索性把他们都卖掉了。此后,他又开始了扒手生涯。
  一年后,张有因偷窃又被巡捕房追捕。他自恃对十六铺码头的地形万分熟悉,因此拼命地向那边逃去。当他侧身躲进一批货物箱的缝隙时,对着江面竟然惊呆了!
  张有看见,江中停泊的大货轮上,有几个工人正在甲板上做着卫生,其中两个长得粗粗壮壮的,不是大毛和二毛又是谁!他在心里气愤地骂道,奶奶的,难怪会爽快地给我金币,原来是约翰这个洋鬼子给我下的套!用烟囱劫下两个孩子,给他当免费工人啊!
  当晚,待码头巡夜的工人走后,张有潜上了约翰的货轮。当他终于摸索到大毛他们所在的房间后,立即进去就要带走他们。哪料,遭到了大毛和二毛的大声拒绝。吵闹声引来了约翰,他微微一笑,冷冷地问张有:“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亲侄子都会这么无情,你还算一个人吗?”
  张有心虚地看了大毛一眼,反驳着约翰,说他们与他非亲非故,哪算得上是“同根生”。
  约翰摇摇头,示意大毛露出身上的梅花刺青,问:“你不至于连你哥哥身上的刺青都不记得了吧?”张有见他如此一问,顿时无言以对了。
  原来,在十一年前,约翰曾经只身来到上海,想凭借自己的技术,在这座即将崛起的上海滩发挥用武之地。那日,一位慕名而来的中国商人悄悄约见了他,开出高价要他设计一套货仓的保险机关。上海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位老板所要运出的货物常常莫名被盗,对此已经无可奈何了。过后,约翰才知道,这位老板就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杜月笙。而他不负众望,铁环神夹终于夹到了一只“大耗子”,而另一只逃脱的“耗子”就是张有。那个被夹住的奄奄一息的“大耗子”临终前还在念叨着:“儿子,我的儿子……”自此,初为人父的约翰,便日夜受到良心的谴责。他最终放弃了这项职业,回国后成了一名船长。
  冥冥之中似有神灵的安排,约翰当船长以后,很快就和张有认识了。当时,他立马认出了张有就是那个“大耗子”的弟弟,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因此在业务上对张有也是格外照顾。后来,约翰又在无意中看到了大毛身上的刺青,确认他就是那个“大耗子”的儿子,因为死去的“大耗子”的背上,有着同样的梅花形刺青。
  约翰在背地里曾问过大毛,没想到大毛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和那些孩子们一样,都在饱受张有的虐待和剥削。约翰非常不安,后来才开始在烟囱上想办法,打算解救大毛他们。回国后,在货轮休整期间,他设计好了烟道的机关。因此大毛才会“卡”在中途,不得动弹……后来,在大毛的请求下,救出了二毛。当然,剩下的六个小家伙儿,也是被约翰的朋友以马戏团的名义买走了。现在,他们各自都有了善待他们的养父养母……
  其他货轮在没有蛇人清理烟囱之后,都换上了约翰设计的可拆卸的改良烟道。从那之后,黄浦江上就再也没有“蛇人”这个行当出现了。
  不久,上海滩就多了一个侠盗“罗宾汉”。他作案之余,经常去接济那些路边的乞儿。因为,那个洋人船长对他说的一句话,影响很大——“孩子,永远是民族的希望……”
  选自《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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