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华人的安全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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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美国《侨报周刊》报道,纽约市长彭博和市警察局长凯利近日宣布: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刚刚发布的2006年犯罪调查报告,纽约市犯罪率几年来持续降低,暴力犯罪更是在全美增长的情况下降了4.6%,是美国最安全的大城市。
  安全问题与居民的生活息息相关,面对这样的数值,相信每一个纽约客都会感到高兴。但是,我们也不能不看到,纽约是一个移民大熔炉,这里的居民来自世界各地,族裔众多,而且由于历史、宗教和族群等原因,在纽约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具有不同特色的居住区,如韩国城、小意大利、印度区、哈林区等,当然更有规模庞大、我们华人再熟悉不过的中国城、法拉盛。因此,除了看到整体情况,我们更关心的是华人聚居区的安全问题。
  那么,纽约华人感觉住在纽约安全吗?华埠的安全情况怎样?对此,记者走访了几位纽约的中国新老移民。
  
  安全状况好于从前
  
  “纽约安全吗?说实在的,感觉不是很安全呢。”刚从中国台湾到纽约8周的刘女士有点担忧地说:“到这里第5周的时候,我把车停在法拉盛37街停车场的2楼,当我到停车场取车时,却发现车子的车窗全部被砸碎了。我去报警,可警察说,像这样的报案基本每天都有一两件,而且这次我没有东西被偷,他们也不能保证就能破案。总的来说,我觉得这里人口复杂,让我们防不胜防。”
  来纽约15年的申小姐说:“我一直住在布鲁克林,我感觉还比较安全。但我曾在中国城附近遭遇过扒手。一天晚上我走在路上,感觉有人在后面拉我提包的拉链。我一回头就看到一只手从我的包里迅速抽出来。我还没有说话,那位高大的黑人却挥挥手先开口道:‘什么也没有拿到,对不对小姐,就这样了吧。’然后转身就走了,弄得我反而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曾在中国城被抢过。”来纽约已经23年,以前一直住在皇后区,3年前搬到法拉盛的晓华女士告诉记者:“那是一个冬天,我穿着大衣,戴着一条项链。我正在街上走,突然一个西裔的青年从我后边跑上来一把抓走我的项链。当时我脖子都被勒出了一条淤痕,我真的吓坏了。”晓华同时也说:“但是我感觉这两年安全状况有所改善,虽然有的人很害怕,家里的门窗都装上铁条,但是我在皇后区住了20多年,没有这些防护措施,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在法拉盛经营中餐馆近10年的张先生面对记者的采访,有些调侃地说:“在这里,我们只有自求多福。印象里六七年前比较乱,有帮派来收保护费,后来警方整治后,这几年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坏人来搞破坏。”
  皇后区森林小丘的杂货店闵老板来自浙江,3年前他将小店从曼哈顿中国城迁到现在的地址,他说:“这里很安全,而且竞争没有华埠大,我从来没有被抢过,但是以前听老乡说过遭遇抢劫的事情。”
  在中国城开小饰品店的广东商人王先生则说:“两个星期前,我们的店员就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抢劫了,不过幸好钱不多。”
  
  安全问题引人关注
  
  纽约作为美国第一大都市,也是移民最多的城市,自19世纪70年代末,华人移民就开始大量涌入纽约市,并聚集到纽约下城坚尼路附近,逐渐形成中国城。
  20世纪70到90年代,纽约出现第二波华人移民潮,先是来自中国台湾的移民,接着是一波更大的大陆移民浪潮。新来纽约的华人不再局限于呆在曼哈顿的老中国城,近些年来,华人在纽约布鲁克林第八大道和皇后区的法拉盛地区迅速聚集起来。同时,皇后区的艾姆赫斯特、森林小丘、贝赛区也有很多华人居住,而布鲁克林区的班森贺、羊头湾也成为众多华人的居住选择地。
  华人分散到纽约不同的区中,与众多的其它族裔居民一起生活。因此,华人的安全问题也受到各方面的关注。
  近日,皇后区109分局召开警民会议,报告了辖区的最新案情。警局局长华伦说:“在过去一个月,其它类案件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或是呈下降趋势,但是法拉盛的盗窃案和抢劫案却有所上升。”
  这正与记者采访到的情况相吻合。记者发现,几乎所有被采访的华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到:第一,经过朱利安尼时代的大力整治,纽约很多地方都比较安全,曼哈顿尤为如此;第二,纽约华人居住区治安情况有所改善,人身伤害事件很少,但是华埠还是时有抢劫、扒窃案发生。白天治安比较好,晚上就不那么安全了。
  
  华人被劫多不报案
  
  当受访者纷纷提到曾经遭遇过抢劫或是扒窃事件时,记者进一步询问:“你们报警了吗?”出乎记者意料的是,采访者几乎都回答说:“没有。”
  面对这个回答,来美国已经30多年、现为美国林则徐基金会主席和全美餐馆反暴力联盟主席的黄克锵则并不感到惊讶。黄先生说:“华人胆小,遇事不报警,报警后又不指认。正是这种纵容,把自己变成了犯罪分子下手的目标。”
  黄克锵告诉记者:“我一直参与第五分局的警民合作计划,曾经与警局叶警官参与巡逻,维护华埠安全。我了解到,从1995年开始,华埠的犯罪数字就开始下降,但是这一数字,主要是指华人针对华人的犯罪数字。在朱利安尼时代,警方重拳出击,扫除黑帮,打击华人黑社会恶势力,华埠的安全状况得到很大提高。之后由于华商的大量涌入,华埠开始成为外裔抢劫犯下手的重点对象。现在,华人区的犯罪已经变为了外裔针对华人的犯罪。据我所知,近年来,外裔抢劫案有增无减。”
  “从警方提供的犯罪统计数字,其实很难看出真正的犯罪率,因为,大多数的华人在被抢后并没有报案。”黄克锵说:“不报警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大多数华人害怕进警察局,害怕去指认罪犯,他们担心,一旦报案,以后会遭到歹徒的报复,因此,抢都被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次,一些在华埠工作的人本身就是非法移民,因此更不敢报案。而且一些店铺老板也不鼓励受到抢劫的员工报案。因为一旦报案,又要指认,又要上庭,就会耽误店里的工作。再说,如果牵连出非法雇用的问题,岂不是自找麻烦?”
  “中国人也有破财消灾的观念,很多人认为,损失了一些钱财就意味着将来的某种灾祸可以避免掉,自己安慰自己之后,也就不再去报案了。”
  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黄克锵还专门提出了一个潜在原因:“我们国人不够团结。”黄先生说:“最早,外裔抢劫的对象是韩国城。但是韩国人很团结,一家被抢,其他人马上就会去帮忙,或报警,或一起打跑抢劫者。几次下来,抢劫者就怕了,再也不去骚扰他们。但是到了中国城后呢?餐馆被打劫,相邻的店铺不仅不帮助、不报警,反而暗暗高兴,因为邻家店铺被抢,就总会关门歇业几天,这样自己不就可以多抢点生意了吗?正是这种意识,让外裔犯罪者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华人不够团结,这就是华埠抢劫案频发的症结所在。”
  
  仇恨犯罪逐渐上升
  
  除了明确的以“抢钱”为目的的犯罪,记者还了解到,近年来,一种针对华裔的新型犯罪也呈上升趋势——这就是“仇恨犯罪”。
  “仇恨犯罪”是指专门针对亚裔、阿拉伯裔等少数族裔的种族歧视和暴力犯罪。纽约警方的统计数据显示,2006年,纽约市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比去年翻了一番,增长幅度十分惊人。美华协会纽约分会副会长欧阳肖安近日也指出,在纽约市,针对亚裔人群的骚扰和犯罪已经越来越严重。
  该报曾报道过华人青年莫名遭殴打事件。2006年8月12日凌晨,四名华裔青年驾驶一部白色轿车行驶在皇后区道格拉斯顿大道上,两名白人青年男子开着一辆轿车跟上去,用种族歧视言语辱骂亚裔青年,还故意开车从后面撞击他们的汽车。
  华裔青年在44大道把车停下来,陆约翰下车查看汽车后部是否被撞坏。这时候,白人青年男子布朗跟上来,走上前对陆一阵痛打,将其牙齿都打掉。另一个华人青年梁雷诺上前帮助陆,也遭布朗拳打脚踢,导致梁头骨破裂、胸部受伤。目前这一事件的主犯布朗已经被判二级和三级仇恨攻击罪,将获刑入狱三年半及监外察看两年半。
  虽然这是特殊个案,但是近年来这样的仇恨犯罪在纽约也呈上升趋势。但是华人应该防患于未然,减少仇恨犯罪发生的可能性。一方面要密切注意周围是否有反亚裔、华裔情绪的群体,如若有端倪出现,即使只是言语冒犯,也要积极同警方取得联系;另一方面,华裔也要提高自身素质,不要给外裔歧视和暴力伤害以借口。
  
  警民合作共护华埠
  
  与纽约其它民众一样,作为移民的一分子,华裔在美国社会勤奋工作,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因此,享有与其它民众一样的“安全感”,不仅是华裔居民的期望,也是华裔的权力。
  应该看到,比起上世纪70到90年代,纽约的治安状况和华埠的安全状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善。那时,由于移民众多,管理不力,造成黑帮横行,犯罪事件层出不穷。1994年,朱利安尼市长上任,铁腕治理,FBI和警察把黑社会全赶出了纽约,华人居住区也面貌一新。
  在皇后区做了20多年警探的伍雅倡警官认为,虽然华人每年都在大量增加,但是经过警方努力,现在的重案已经越来越少,而新来的华人素质也在增高,比较有自我保护意识,遇到犯罪事件时知道积极报案、保留证据,这些都能进一步促进华人及华人居住区的安全。
  针对华埠的情况,在谈到华埠如何加强防护,提高安全措施时,黄克锵建议说:“我们希望警方能够继续加强巡逻,并且改善路灯等照明设施和电视监控系统,这样能够警示犯罪分子,并给予夜归人更多安全保障。”
  “另一方面,对于华裔民众,不论是店铺还是个人,遇到抢劫等犯罪行为,一定要勇于报警。这里的规则是,你不报警,罪犯就会觉得你好欺负;但是如果每一次都报警,行凶者就会害怕,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因此,要信任警方,敢于揭发犯罪,不要害怕。”
  《侨报周刊》的报道指出,相信在警民的共同努力和维护下,在华人的团结互助下,华埠的安全状况将会越来越好,华人的自身安全感也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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