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新:从看见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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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新得不到赞赏,陈旧怎会离场。“2014杭州十大年度创新力人物”评选中,蔡天新与bong智能手环创始人顾大宇、蘑菇街创始人兼CEO陈琪、快的打车及小美生活创始人陈伟星等人被评为杭州十大年度创新人物。2013年,他还曾获得黎巴嫩Naji Naaman诗歌奖,获得教育部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有人会问,这个数学教授究竟有何魅力?他兼具数学家的理性与诗人的感性,拥有一名自由旅行者看世界的宽阔眼界。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创新。
  用“诗”的方式说数学
  蔡天新算是一个“天才少年”,15岁上山东大学少年班,24岁博士毕业,31岁任职教授。他的第一重身份便是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
  蔡天新认为促使自己进步的不是智商,而是好奇心。历史上,不少有着出众文学禀赋的名人唯独不擅长数学,数学和文学一度成为毫不搭界的两样事。可在蔡天新眼里,数学与诗歌是相通的。“你看,牧羊人计算羊的只数,产生了数学,诗歌则起源于播种后祈求丰收的祷告。之后数学家和诗人仍常常不约而同地走在人类文明的前列。”蔡天新认为这两者都是想象的产物,是人类最自由的智力活动,数学家的工作是发现,而诗人的工作是创造。作为一名“诗人派”教授,蔡天新总能用一种新意的方式述说事物。
  如果有机会,我们需要去聆听一场蔡天新的数学授课或讲座。不再是过去夏天伴随风扇咯吱的声响,老师在教室的黑板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推理公式,蔡天新的课堂更像是一位老者讲述那过去的故事。先以介绍一位古希腊数学家作为开场,蔡天新手动播放PPT,展现了他在希腊雅典卫城旅游时拍摄的帕特农神庙的照片。“这座神庙,出现在毕达哥拉斯之前还是之后?”教授的发问引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神庙的建筑用到了黄金分割线的原理,而黄金分割线是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来的,所以神庙出现在他之后。”蔡天新很快便给出答案,并将数学与前面一连串的铺垫联系在一起,现场听课的同学恍然大悟。
  这正是蔡天新“数学传奇”课堂现场的一幕,“数学传奇”还入选了国家级精品视频公开课。多年前,一名在深圳黄浦中学听蔡天新讲座的同学,多年后给他发来Email,信中表达了对蔡天新的感谢,因为那次讲座,高考考进了浙大,还选了数学系。在教育部的网站上,蔡天新的《数学传奇》课程也是大受欢迎,财经作家吴晓波在微博上力推蔡天新这种用诗意语言说数学的方式。
  蔡天新对数学的理解是有渊源的,学生时代,徐迟写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为他打开了一扇数学的启蒙之窗。比起应试教育,现在的蔡天新在学术与教育方面,更关注同学们对什么样的内容感兴趣,抛开枯燥乏味的数学题目本身,蔡天新夹叙夹议描绘数学背景的教学方式显然更奏效。
  “我希望通过这门课,让不太喜欢数学的人,比以前多喜欢一点;让以数学为专业的人,更深入理解数学;让以数学为生的人,从数学大师身上学到一点东西。”这是他作为一名数学老师,最真切的愿望。
  不停地走着,生活也成了一首诗
  有人说蔡天新是个“非主流”数学家。除了传道授业和研究数论,他不断周游列国,用他的傻瓜相机记录每一个游历过的地方,每张照片还配有诗意的解说。
  最近,蔡天新刚从新疆讲座归来,同时也完成自己多年来游历中国每个省份的梦想。“我游历各国都是受邀请,一边工作,一边游玩。”1993年,蔡天新第一次走出国门,多年来,走遍了五大洲,一百多个国家。
  蔡天新一生游兴最浓的时候,是在2002年的暮春和夏天。那会儿他在法国东部的南锡大学访问。庞加莱被认为是纯粹数学和应用数学的最后一位通才,他就出生在南锡,庞加莱猜想的证明则是21世纪数学界的头等大事。
  “远方传来好消息,此前在麦德林诗歌节上认识的德国诗人布加特翻译了我的诗作,并把他推荐给苏黎世诗歌节主席。”蔡天新在他的《从看见到发现》一书中这样描述那次旅行,在访问临近结束的时候,蔡天新第一次来到物价昂贵的瑞士,住在五星级的喜来登酒店,窗外的山坡上放着几头奶牛。那以后,蔡天新便将瑞士人支付的朗诵费用作东欧之旅的盘缠。
  在进入前南斯拉夫之前,蔡天新游历了瓦杜兹和萨尔茨堡,接下来是卢布尔雅那,“我在那里认识了多位诗人,与他们的相识使得我在两年后受邀参加斯洛文尼亚文学节。之后,我乘火车来到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蔡天新拍摄的照片里,萨格勒布的四位老妇人正对他笑脸相迎。
  七年后,蔡天新的南斯拉夫语版诗集《在水边》在此城由字母出版社出版,这也是他的第一部精装本书籍。出版人是一位客居莫斯科的克罗地亚小说家扎寇,译者是他的好友——客居布鲁塞尔的波黑裔诗人汤米。后来,扎寇还把蔡天新逮到了巴格达。2002年夏天,蔡天新还带着女儿游历了巴黎,在他的影集里,双胞胎女儿坐在喷泉池前面,照片右侧便是华裔建筑师贝聿铭为罗浮宫设计的金字塔形入口,每块玻璃呈准等腰梯形。当时女儿们只有五岁,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远行。
  在蔡天新的《从看见到发现》里,有很多故事,这是他的第一本摄影集,有着过去17年间他走过看过的150余幅人、景、物。他为这本书加了一个小标题:一个人文主义者的摄影集,里面有大量的文字。蔡天新坦言,他拍照追求更多的是画面感而不是技巧,“那一刻的所思所想很重要。”蔡天新说,他的相机永远不会说谎。
  同样,他为这些照片所写下的诗句也不会说谎。
  做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是数学教授、诗人,也是旅行者、摄影家。但他并不避世悠哉于自己的世外桃源,他关心着很多事情。
  从《数字与玫瑰》《数学与人类文明》,到《美好的午餐》《小回忆》《欧洲人文地图》,再到今年的新书《德国,来历不明的才智》《美国,天上飞机在飞》,受到了业界的一致好评。
  蔡天新对于文学的热爱有点刻入骨子里。“我的童年比较孤独,在我看来,这种孤独会让人走向极端,甚至引发抑郁症。很庆幸我找到了写作这样一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现在我是一个心理非常正常的人,这要归功于多年来的笔耕不辍和游走吧。”蔡天新说。
  作为浙江省的两会代表,蔡天新有不少主业以外的执着。在以前的政协大会上,蔡天新曾经提出过在全社会推广、弘扬诗歌的提案,而2015年的“两会期间”采访时间,他则很高兴地为“浙江新闻”客户端的读者抄了一首诗,念了一首诗。
  除了写作,蔡天新一直致力于推广数学文化。与蔡天新的交谈中,能感受到他丰富的知识体系。对于历史人物阮元、秦九韶的认知,蔡天新还专门去洛阳找过钱氏家族的墓志铭,在他心里,这些都是被历史遗忘的重要人物。2012年在他的建议和呼吁下,杭州市恢复了以南宋大数学家秦九韶的字“道古”为名的古桥名,并首次立碑。很多人并不知道秦九昭,历史上,秦九韶这位南宋大数学家的个人生活颇有争议,有人说他阴险、巴结权贵,但蔡天新认为这恰恰说明人性之复杂,他认为秦九昭可能是被诬陷的。
  作为独一无二的中国古代科学家,秦九昭至今享有盛誉。南宋、科举、战争、冥想、丁忧、火灾、洪水、造桥、皇帝、宰相、发现、贪婪、杀戮、内斗……这些词是秦九昭一生的真实写照,在蔡天新眼里这些也是电影的丰富素材。
  因此,蔡天新还希望能拍摄一部以秦九韶为原型的电影,就像《莫扎特》一样,让世人记住这些对历史有过贡献的人物。“我已经辗转托人找到李安,向他表达了这个心愿。”目前,导演李杨(执导的《盲井》曾获柏林电影节银熊奖)已表示愿意拍摄,他也成了蔡天新的好朋友。蔡天新希望能够促成这件事。
  每当有人疑惑,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这些事情?蔡天新说,人总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大概就是蔡天新诗意的人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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