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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压按摩要像调情
今天是到“苏姐指压连锁”上班的第一天。也许是周末的原因吧，从早到晚，我竟然做了十个钟点。
劳累了五天的女人是需要释放的，到指压城来释放一周以来积压的疲倦和慵懒，不失为一种惬意的选择。
我接待的十个顾客便作了这种惬意的选择，她们上床时无一不是无精打采的，可是下床时，一个个全都精神焕发了。
第一个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少妇。她的眼角虽然已经有了少许鱼尾纹，脸部皮肤还算光洁。颈部以下长年没被日光照晒的皮肤，因为丰满而极富弹性。尤其是那一对乳房，饱满得就像水分充足的水蜜桃。
我在她的胸脯上运作。一双大手平推着她的胸肌，指尖则按压在她的穴道上。
也许是指压的效果特别好，她全身起了很特别的反应，原本平放在床上的腿，居然收缩弯曲了起来，而且双腿交剪着，似乎在用力夹住什么。
“重了？”我问。
“不，没有，正好。”她微闭着眼，喘着气说。
“没有就好。”我说，第一次为有感觉的女人按摩，我不知道自己按摩的到位不到位。
在顾主的呻吟声中，我的指压转移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这是让女人销魂的地方。余辉特别交代过，指压工作，要服务周全，要像和自己老婆——不，要像和情人调情一样，要弄得顾主欲火焚身，欲罢不能才能算工作出色。
所以我很在乎在她的大腿根部的工作，不管是抚摩、推拿还是揉捏，我都尽可能细致。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我看见她全身都蒙上了一层薄汗，而她的黑色蕾丝内裤也一片濡湿，我就知道，该到点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前台便催钟来了。
我心里就想：她是不是已经被我挑起了什么特别的感觉？余辉说，做按摩师的，就是要挑起她们的这种感觉，只有这样，她们以后才会继续光顾指压城。
顾主给了我小费，临走时说：“你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按摩师傅！” 第一个顾主能这样肯定我的工作，我感到前途无限光明。
第二个顾主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吧。阴郁的脸，忧伤的眼神，给我的感觉是我不小心走进了大观园，看见了林妹妹。她有着林妹妹的忧郁气质，躺在床上就像待宰的羔羊。她似乎很胆怯，眼睛始终不看我一眼，一张小嘴尽可能地闭着，或者用牙齿咬着嘴唇。我给她的全部按压、抚摩、柔捏，扣击都未能激起她的反应。
做完，我很遗憾地说：“真对不起，没能为你服务周到！请你原谅，我是第一天做！”
她却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百元小费，淡淡地说：“不，你做得很好。希望下次还能接受你的服务！”
我受宠若惊，心里却疑惑不解，从我开始工作到工作结束，她根本就没有很享受的表现，怎么还会说我做得很好呢？
也许到这里来放松自己的，一种是发泄内心的积郁，一种是来发泄身体的积郁？因为我自己现在其实想发泄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内心的积郁，而不全是身体的积郁。
现在，当我坐在卧室里，在台灯昏暗的光照下，提笔写日记的时候，三个月来积郁在心中的记忆，似乎全都苏醒了过来。
◆灾难的开始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丑陋的女人,她脸色惨白，脸部肌肉严重扭曲，口眼歪斜，嘴巴大张，舌头伸得老长，口涎长流。
这个女人是我的结发妻子许晴。
两个月前，她因为突发脑出血，心脏停止跳动达四小时，致使脑细胞严重坏死。她一昏迷过去，就再没有醒过来。
那天，医生给许晴做过最后一道测试，摇头叹息：“命是保住了，可是，只怕醒不过来了！”
尽管我早就明白结果会是这样，但我还是有一种绝望到了极点的感受，竟然用双手抓住医生拿着器械的手，使劲地摇晃：“你救救她！医生，医生，你救救她！我求求你，你快救救她！她，她，她不能，不能这样不醒过来啊！”
“萧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挣脱我的手，把他的手从我被眼泪弄湿了的脸上拿下来，冷冷地，职业性地同情，“对你夫人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但我们确实已经尽力，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身子一软就瘫在了病床边。小姨子许朵带着很重的鼻音劝我说：“姐夫，姐姐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并不等于就不能醒过来了。报纸上不是经常有植物人苏醒过来的报道吗？你要坚信姐姐她一定会醒过来，那样姐姐就一定能够醒过来！”
正在我们一家人凄凄惶惶的时候，医生又说：“萧先生，你欠医院的钱赶快打到账上来，不然，药房就要给萧夫人停药了！”
“我们马上去凑钱，不会赖医院一分钱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到哪里去找得到钱！能借的都借了，能卖的除了房子、日用品、一些必需的电器和杂货店，其他的也都卖了，基本上已经找不到钱了。
我几乎就是一脸凄凉地面对医生说：“我们要出院，希望你能签字。”
“出院？”岳母惊讶地道，“就这样出院了？不治了？”
“不治了！”我说，“家里钱用光了，你们的钱也用空了，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借了，我们住不起了！”
“可是——”岳母欲言又止。不过，也许想到她女婿说的都是实情吧，她最后没再说什么，许晴这一躺就是几十万，再大的家业都快给她躺光了！我知道这点，岳母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妈妈放心，就是不住院治疗，我也要让她醒过来的！”我眼泪汪汪地说。
◆小姨子的牺牲
一只白皙的手，正拿了纸巾拍着我，我惊讶地顺手看去，却见小姨子许朵脸向着一旁，红着眼睛对我使了个眼色。
“跟我走，包你借到钱！”她说。
“真的吗？” 她说，我当时听得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难道都这时候了我还逗你玩？”许朵说，她当时恨不得真的抽我一耳光！
我一直就想，也许她当时抽了我，我说不定就醒了。可是她竟然没抽，让我那天一直都醉酒一般浑浑噩噩地。
出租车在人民大道的飞鸽迪厅门外停下了。我们两人下了车，许朵对我说：“姐夫，你就在外面等，我去帮你借！”
我惊讶地问：“是我借钱呢，我总得出张借据吧？不进去怎么行？”
“我帮你出得了！里面的老板是我哥们，你放心好了！”许朵说着，咚咚咚地上了那几级大理石台阶，推开门便进去了。
在一间像是办公室的屋子里，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躺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里，将一双臭脚脱了鞋子搁在桌子上，见许朵进去，眼睛不由得一亮，忙将脚放下地去，穿好鞋子站起身来，伸手就来拉许朵的手，一边满脸堆笑地说：“不知朵妹妹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许朵说，她为了借到钱，只能忍着，那厮得了便宜，变得非常大方：“朵妹妹莫不是又缺钱花了？要是，尽管开口说！你是知道鸽子哥的脾气的，不喜欢扭捏！”
“好！”许朵说，她当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停下手指的揉捏，转到鸽子的前面去，盯着那厮的眼睛说，“借给妹妹我五千块，我有急用！”
“五千块？”鸽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多啊？”
“鸽子哥，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许朵嗔道。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鸽子不解地问。
“总之是有急用！”许朵正色说，“说吧，什么条件？”
“你看你把你鸽子哥想成什么人了？”鸽子假装生气地说，“不过，你知道你鸽子哥心里怎么想的，钱给你可以，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我是借！不是卖！”许朵说。
“看你，说得多难听！”鸽子笑着又站起来，“鸽子哥的心思你还不知道？”那厮一边说，一边淫笑着，就将自己那张厚厚的嘴唇凑向了许朵的樱桃小嘴。
许朵说，她当时也就将身子闪了一下，躲开了那张嘴，虽然心里厌恶，却还得吃吃地笑着道：“鸽子哥，不就是要破那个什么处嘛，先借钱，要是小妹一月内还不了你的钱，再照你的规矩办！”
鸽子听得这话，精神忽然一震：“此话当真？”
……
我听到这里，当时的震动比鸽子还厉害，一把就将许朵抱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后来你是不是就——”
她点了点头，流着泪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当时便松了许朵，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直到许朵哭着把我的手抱住——高利贷的月利率是百分之二十，如果到期还不了，许朵就得跟那个大肥猪睡觉！
◆祸不单行
三间卧室，除了自己和许晴住的那间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台空调，一张梳妆台，其他两个卧室全空了。地上扔了不少破旧，看上去满眼狼藉。屋顶上织了不少蜘蛛网，蜘蛛网上粘了不少昆虫的空壳。窗玻璃上也满是灰尘，透过玻璃往窗外看，也不知道是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呢，还是窗玻璃上灰尘太厚，我当时有一种人生也灰暗到了极点了的感觉。
最后我陪坐在了许晴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原本俏丽现在却苍白扭曲的脸，大张而发紫的嘴唇，伸得很长因而口涎直流的舌头，微闭因而显得无神的眼睛，喃喃地自说自话：“晴儿，我们终于回家来了！回家多好啊，省了住院费，看护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费用。我知道你是节约人，你一定不会反对我把你接回来的……”
“不过，晴儿啊，我真是对不起你哟，你看，除了我们卧室里还剩了些东西，其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给留下了。我原本要将床都卖了的，觉得睡地下宽敞，是你妈不准才没有卖。客厅里的东西吗，呵呵，就全变成钱了，你知道吗，五万多块钱买来的家具，竟然卖了一万多块呢！等你醒了，我们就可以在宽敞的客厅里跳舞了，那时，就不会有什么东西绊手绊脚的了，想想我们两人，身子贴着身子，脸贴着脸，自由自在地在客厅里旋转，不用担心旋转时被什么东西绊住，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呀，呜呜……”
一阵痛苦的呜咽，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冲出了卧室，到客厅靠窗户站着，强抑着心中的伤痛。
我在客厅发了一通感慨，默默地掉了一阵眼泪，想到了晴儿，便又回到卧室去。
尽管屋子里已经空了，但这里毕竟是家呀。晴儿虽然躺下了，可毕竟她还在呼吸，男人，只要女人还在，那就是家呀！只要还有个家，心里就塌实。我想，心里便好受了些。
我走出卧室，正要进厨房，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剧烈地响起，便听外面一个声音喊：“萧可在吗——”
敲门的是许晴的舅舅，我作出一副不由得高兴起来的样子将他迎了进来。
舅舅进得屋来，和我寒暄了几句，“我说上回借你的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我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想，我还？我拿什么去还？难道把我卖了去还？可是我也值不了五万呀！
“萧可呀，舅舅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你知道，你表妹要找个城里工作，我总得为她跑跑路吧，你要是一时还不出，你就把你们的杂货店盘给我，让你表妹打点，这样呢，你既还了我的账，又解决了你表妹的工作，又不伤亲戚之间的和气，可谓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呀？”
舅舅的张老脸几乎丑陋到了极点，我痛恨地望着它，恨不能一口吞了它。
我的心隐隐作痛，有一种内脏被全部掏光了的感觉，我一度想笑，又想哭，我看着晴儿的舅舅，——亲舅舅！一时竟没出声。
◆做了男按摩师
一天里，我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条大街，钻了多少条小巷，进了多少个劳务市场，可是，就没人愿意要我。天已经不早了，我又累又饿，只好往家里赶了。往家赶之前，我给我的那些债主亲戚和债主朋友打了电话，要他们明天都来我家，我要将他们的账统统给注销了。
我正骑车往回赶，经过建设路的时候，一辆宝马擦着我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下了车，正想开口骂，却见车窗摇下，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探出来，冲我喊道：“伙计，好巧！”
我一见那人，忙把正要出口的脏话收回，笑着说：“是你小子呀，我说谁有这么大胆，敢擦着我的身子停车！”
来人是我的高中同学余辉，我在前面的日记里提到过他，他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伙计，相请不如偶遇，我前次给你介绍的苏姐就在车上，何不上来认识认识！”余辉说，顺手就开了车门，一只脚就伸了出来。
我忙说：“不必了，下次吧，我要急着赶回去照顾我老婆呢。”
余辉打开车门出来，拉着我的手道：“老同学难得见一回面，你怎么都得陪我喝杯酒吧？再说，苏姐听说你的大名后，很想见你，人家是公司老总，比你忙多了都甘愿见你，你就别推辞了！”
“阿辉，你应该知道我没空哦！”我一脸正色地说，“我家有病人啊！”
“我能不知道吗？”余辉说，“难得一见嘛，来来，别推了，上车吧，我帮你把单车放后备箱里去。”
我哪里肯上车，可余辉却死抓着我的手不放，正在争持不下，车对面却钻出一个看样子是司机的男人，开了后排的车门，恭敬地从车上迎出一个女人来。
我见了那女人，眼睛便不由得直了。
她看上去三十不到年纪，成熟得像一枚多汁的水蜜桃。一双眼睛有如两泓秋水，像能勾尽天下男人的魂夺尽天下男人的魄似的，极具诱惑力。她绕过车头，走到我们面前，向余辉一挑美目，轻启朱唇，便吐莺语：“阿辉，这位是？”
“苏姐，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的高中同学萧可！”余辉对女人说，一边朝她挤眉弄眼。
“原来是萧先生？认识你很荣幸！”女人伸出白嫩的手，“我叫苏蝉，大家喜欢叫我苏姐。”
向余辉借钱时，我曾听余辉介绍过苏姐，知道她是本城最大的指压连锁“苏姐指压连锁”的老总，经营着几十家指压分店，于是恭敬地道：“听余辉提起过苏姐，没想到能和你这么大的人物见上一面，荣幸的该是我呀！”
苏姐笑了笑，媚眼睨视了我一下，仍然浅浅一笑道：“听阿辉说你想找个工作？”
“怎么不想？不过，就是找不到！”我笑道。
“到我那里去做吧。”苏姐眼睛顿时一亮，“听阿辉说，你的按摩技术很是不错？”
“你别听他瞎说！”我尴尬地道，“他夸大其词，怎么可能会有多好呢？我只是在医院看护理给我老婆做过几次，然后又厚着脸皮求阿辉带我到你的指压连锁里去看了几次，根本就没拜过师。我只是学来给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的老婆按摩的，怎么好得了呢？”
“你很诚实。”苏姐浅笑道，“既然这样，你就到阿辉那里先干着。你们同学之间相互也好多帮助帮助。”苏姐说，“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欢迎。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我想，读了我的这些唠叨似的叙述，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到指压城工作的大概过程了，这里面的无奈，我并不想细说，因为我知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无奈的戏。
◆为女老总按摩
上午，我才刚做了一个钟点，正在休息室休息，余辉急匆匆地赶来，拉起我便走：“走，苏姐要见你！”
办公室里，苏姐正在沙发里看一份报表样的东西，见我进去，忙搁下报表，站起身，伸手要和我握。我想起上次握手的事，脸一热，忙前趋几步，伸手和她的纤纤细手握在了一起。在握住一种细滑与柔弱之后，我的鼻端一下子又闻那种奇妙的香气。
我和苏姐握了手，苏姐便让余辉自己忙去，却叫我坐在她的对面。
她问了问我植物人老婆的近况，又问了问我家里都有哪些困难，俨然一个大姐姐关心她的小弟弟一样，很是细致耐心。这不由得让我感动，心里一暖，就对苏姐说：“请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关怀！”
苏姐便照样浅浅一笑，用她那勾魂夺魄的媚眼睃了我一下说：“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你既是我的一名员工，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不把我当朋友！”
能够让老板把自己当朋友看待，那确实是一种荣幸，我感动之余，立即表态：“只要苏姐不嫌弃，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
苏姐又笑，笑容温柔得能把坚冰化成了水：“今天我跑了几个分店，有点累了，听说你的技艺很是不错，你就帮我按摩一下。”
苏姐叫来余辉，说明了她的意思，余辉立即便下去安排去了，一会儿，他便进来通知我们，说第一号房已经空出来了，要我们现在就去。
“苏姐指压连锁”按摩房间都不大，像高中时的学生宿舍，不足十个平方，但每间房都只一个床铺，因此房间给人的感觉仍然很宽敞。门一关，房里便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外面也休想听见里面的动静。我其实早就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不少的色情服务的成分，但我还是喜欢干这行，一方面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这里挣钱实在是快，一个不小心，一个顾主给你的小费都能砸死你！
苏姐一进房间便要脱衣服，我当然得殷勤地上去帮忙，如果这点我都做不到，我也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见我上来帮忙，苏姐便懒懒地将双臂平举了，等我去脱。我站在她面前，帮她先褪去外套，松了领结，然后解开她的雪白的衬衣。
雪白的肉色在我眼前一闪，我的头便不由得一晕。
等我帮她脱掉内衣，她便转过身来，将白皙得晃眼的胸脯照着我，一对丰满坚挺的乳房直逼我的双眼，让我的呼吸困难得难以言喻。就算这样，我还得努力赞美它一番：“苏姐，你的乳房可真美！我要是画家，我就把它画下来！”
苏姐便笑。她始终是那种浅浅的笑，笑里似乎包含着很多暧昧，但其中的深意似乎又不可捉摸。
“小萧，你虽然不是画家，但你是一个出色的按摩师，你一样可以留住它的美，你说对吗？”苏姐说。
“对，对。”我头点得像鸡啄米，“乳房是女性最伟大的器官之一，应该一辈子精心呵护！”
我一边恭维，一边帮她褪下裙子和裤袜，只给她留下一条粉红色的绣有深色玫瑰的内裤。
我得感谢这种个性张扬的时代，它一方面让人们可以自由出入于指压城这类高级的身体娱乐的场所，另一方面让设计师们设计出了这么精致的大胆暴露的内裤。——我这是在废话，内裤暴露？穿在贴身处的东西，有什么暴露不暴露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毫不费力地透过苏姐粉红的内裤往里看见女人最敏感最神圣的地方，我甚至看见了它的暗色的褶皱。
“别看了，动手吧！”苏姐笑着说，“你有老婆的，你就没见过？”
我的脸一下子烫到了极点，双手僵僵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苏姐已经躺到床上去了，我还在原地呆站着。
“好了，别难为情了！”苏姐还是那样浅笑着说，“你以后像这样可不行，要是顾客说你一句你就呆着，谨防她们投诉你！”
……
给她穿好衣服，她笑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回头给余辉说，给你每个钟的工资上浮百分之十。今天，我也不说给你小费，这张支票你拿去，先救救家里的急！”
◆手指下的呻吟
昨天放学后，许朵赶了回来，急火火地问我：“姐夫，钱呢？有吗？”我知道欠账到期了。不禁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晴儿出院就近一个月了。
“我刚好有六千块钱，拿去吧。”我说，一边将苏姐给我的五千块钱和在余辉那里借支的一千块一起递给了她。
今天一早，我还没去上班，许朵便匆匆走了。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她却给家里打来个电话，叫我到人民花园去见她。
接到她的电话我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祥之感。难道是途中丢了钱？我跟岳父母说了声许朵找我有事，便急忙下楼打的赶到了人民花园。
许朵在前，走过一段冬青夹道的甬道，又转过一片竹林，最后来到了一株紫藤下，这里四周都没人，她终于停了下来，望着我，脸上阴晴不定，忽悲忽喜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姐夫，我——”她终于开口，但却欲言又止。
我急了，冲她大声地说：“许朵，你也是大人了，你应该知道我晚上时间很宝贵的，有什么你还不快说，难道你要你姐姐在家里瞎等！”
许朵听我说话声音大了，竟然眼泪直滚，伤心地哭了。我慌了。许朵这是怎么了？她以前可从不扭捏，也从不哭鼻子呀！
“对不起呀，许朵。姐夫不再大声说话了，可是，有什么你得说呀，你知道你姐夫没空啊！”我小心地安慰道。“姐夫，我没还钱。”许朵说。
“没还钱？那有什么好哭的？”我笑道，“我们现在就去还了。”
“我，我用身子抵的——我只想让姐夫能有多点钱，好好过正常人的日子……”许朵终于大声地哭了起来。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没想到，许朵为了我竟然会这样做。我不知道该怜惜她还是该责备她，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我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了。
许朵偎依在我怀里哭泣，我们暂时就像一对情侣，搂抱着坐在紫藤架下的石凳上，冰凉的石凳并没能使我有多冷静。我忘了自己怀里抱的人的小姨子身份，我甚至去抚摩她的秀发，用下巴去蹭她的额头，喃喃地告诉她：“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傻到这种地步！你要你姐夫如何来偿还对你的亏欠！”
我把她紧紧地抱住，让我们身体能够紧紧地贴着。我知道，这时候什么有声语言也不及无声的身体语言能表达我的内心愧疚。
“姐夫，我就想你对姐姐好点，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离开我们！我不要你亏欠我什么，我要你好好对我和姐姐——”许朵的嘴搁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哭泣一边说，声音凄楚到了极点。
突然，我感觉我的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有一点微微发痒。我心里一阵悸动，我明白，许朵正用她那冰凉的唇轻轻地吻我的脖子！
“许朵，不要这样——”我吃力地说。我感觉自己正走向一条罪恶之路，一条让自己都害怕的不归路。
许朵见我有了强烈的反应，双手松了我的头，滑了下去，在我的胸脯温柔地抚摩起来，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仍然抚摩得我浑身滚烫，抚摩得我热血澎湃。
我也将双手滑下去，一只手停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却滑到她的臀部，动用我的按摩技术，为她轻柔地按摩起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已经没救了，竟然在最能刺激起女人兴奋的几个穴道上用劲，一会儿便把许朵刺激得快乐地呻吟了起来。
我的双手像在按摩室工作一样，上揉下按，推拿、柔捏、指压、扣击全用上了，我看见许朵微闭了双眼，眼角的泪珠还在闪烁着晶莹。我更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热度，因为我们的脸始终都靠在一起。我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次痉挛，感觉到她乳房上微微的汗意和下身的湿热。听着她压抑着的呻吟一路走向辉煌，我手上的工夫作得更细腻了，终于，在一阵畅快的呻吟中，我感到了她身体的强烈的痉挛，我知道，我的小姨子在我的怀里，完成了一次辉煌的生命本能的流泻。是我，是我用我罪恶的手帮她完成的……
◆堕落的深渊
晚上，我开了电视，静静地坐在晴儿身边，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摩挲我经历太多风霜的脸。以前我爱唠叨，现在我连和晴儿唠叨的勇气也没有了，我只能默默地和她在心里交流，我怕我一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她便会不再理睬我，便会不再醒过来。
“我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晴儿！你的丈夫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
我在心里喃喃着。
“我已经不是你以前常念叨的天真单纯得像个毛孩子的萧可了，以前你说，我要是没有了你，便不知道怎么自己照顾自己。可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去当了男按摩师，专门为女人按摩，用自己的指头去满足那些情欲没有得到发泄的女人发泄情欲，我还给你妹妹按摩，让她满足了被那个猪一样的蠢货挑起而未满足的情欲——”
我的眼中只有天上那一轮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圆月。我的心中不知怎么地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眼泪立即模糊了我的视线，圆圆的月亮渐渐淡出我的眼眸……
今天是到“苏姐指压连锁”上班的第一天。也许是周末的原因吧，从早到晚，我竟然做了十个钟点。
劳累了五天的女人是需要释放的，到指压城来释放一周以来积压的疲倦和慵懒，不失为一种惬意的选择。
我接待的十个顾客便作了这种惬意的选择，她们上床时无一不是无精打采的，可是下床时，一个个全都精神焕发了。
第一个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少妇。她的眼角虽然已经有了少许鱼尾纹，脸部皮肤还算光洁。颈部以下长年没被日光照晒的皮肤，因为丰满而极富弹性。尤其是那一对乳房，饱满得就像水分充足的水蜜桃。
我在她的胸脯上运作。一双大手平推着她的胸肌，指尖则按压在她的穴道上。
也许是指压的效果特别好，她全身起了很特别的反应，原本平放在床上的腿，居然收缩弯曲了起来，而且双腿交剪着，似乎在用力夹住什么。
“重了？”我问。
“不，没有，正好。”她微闭着眼，喘着气说。
“没有就好。”我说，第一次为有感觉的女人按摩，我不知道自己按摩的到位不到位。
在顾主的呻吟声中，我的指压转移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这是让女人销魂的地方。余辉特别交代过，指压工作，要服务周全，要像和自己老婆——不，要像和情人调情一样，要弄得顾主欲火焚身，欲罢不能才能算工作出色。
所以我很在乎在她的大腿根部的工作，不管是抚摩、推拿还是揉捏，我都尽可能细致。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我看见她全身都蒙上了一层薄汗，而她的黑色蕾丝内裤也一片濡湿，我就知道，该到点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前台便催钟来了。
我心里就想：她是不是已经被我挑起了什么特别的感觉？余辉说，做按摩师的，就是要挑起她们的这种感觉，只有这样，她们以后才会继续光顾指压城。
顾主给了我小费，临走时说：“你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按摩师傅！” 第一个顾主能这样肯定我的工作，我感到前途无限光明。
第二个顾主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吧。阴郁的脸，忧伤的眼神，给我的感觉是我不小心走进了大观园，看见了林妹妹。她有着林妹妹的忧郁气质，躺在床上就像待宰的羔羊。她似乎很胆怯，眼睛始终不看我一眼，一张小嘴尽可能地闭着，或者用牙齿咬着嘴唇。我给她的全部按压、抚摩、柔捏，扣击都未能激起她的反应。
做完，我很遗憾地说：“真对不起，没能为你服务周到！请你原谅，我是第一天做！”
她却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百元小费，淡淡地说：“不，你做得很好。希望下次还能接受你的服务！”
我受宠若惊，心里却疑惑不解，从我开始工作到工作结束，她根本就没有很享受的表现，怎么还会说我做得很好呢？
也许到这里来放松自己的，一种是发泄内心的积郁，一种是来发泄身体的积郁？因为我自己现在其实想发泄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内心的积郁，而不全是身体的积郁。
现在，当我坐在卧室里，在台灯昏暗的光照下，提笔写日记的时候，三个月来积郁在心中的记忆，似乎全都苏醒了过来。
◆灾难的开始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丑陋的女人,她脸色惨白，脸部肌肉严重扭曲，口眼歪斜，嘴巴大张，舌头伸得老长，口涎长流。
这个女人是我的结发妻子许晴。
两个月前，她因为突发脑出血，心脏停止跳动达四小时，致使脑细胞严重坏死。她一昏迷过去，就再没有醒过来。
那天，医生给许晴做过最后一道测试，摇头叹息：“命是保住了，可是，只怕醒不过来了！”
尽管我早就明白结果会是这样，但我还是有一种绝望到了极点的感受，竟然用双手抓住医生拿着器械的手，使劲地摇晃：“你救救她！医生，医生，你救救她！我求求你，你快救救她！她，她，她不能，不能这样不醒过来啊！”
“萧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挣脱我的手，把他的手从我被眼泪弄湿了的脸上拿下来，冷冷地，职业性地同情，“对你夫人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但我们确实已经尽力，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身子一软就瘫在了病床边。小姨子许朵带着很重的鼻音劝我说：“姐夫，姐姐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并不等于就不能醒过来了。报纸上不是经常有植物人苏醒过来的报道吗？你要坚信姐姐她一定会醒过来，那样姐姐就一定能够醒过来！”
正在我们一家人凄凄惶惶的时候，医生又说：“萧先生，你欠医院的钱赶快打到账上来，不然，药房就要给萧夫人停药了！”
“我们马上去凑钱，不会赖医院一分钱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到哪里去找得到钱！能借的都借了，能卖的除了房子、日用品、一些必需的电器和杂货店，其他的也都卖了，基本上已经找不到钱了。
我几乎就是一脸凄凉地面对医生说：“我们要出院，希望你能签字。”
“出院？”岳母惊讶地道，“就这样出院了？不治了？”
“不治了！”我说，“家里钱用光了，你们的钱也用空了，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借了，我们住不起了！”
“可是——”岳母欲言又止。不过，也许想到她女婿说的都是实情吧，她最后没再说什么，许晴这一躺就是几十万，再大的家业都快给她躺光了！我知道这点，岳母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妈妈放心，就是不住院治疗，我也要让她醒过来的！”我眼泪汪汪地说。
◆小姨子的牺牲
一只白皙的手，正拿了纸巾拍着我，我惊讶地顺手看去，却见小姨子许朵脸向着一旁，红着眼睛对我使了个眼色。
“跟我走，包你借到钱！”她说。
“真的吗？” 她说，我当时听得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难道都这时候了我还逗你玩？”许朵说，她当时恨不得真的抽我一耳光！
我一直就想，也许她当时抽了我，我说不定就醒了。可是她竟然没抽，让我那天一直都醉酒一般浑浑噩噩地。
出租车在人民大道的飞鸽迪厅门外停下了。我们两人下了车，许朵对我说：“姐夫，你就在外面等，我去帮你借！”
我惊讶地问：“是我借钱呢，我总得出张借据吧？不进去怎么行？”
“我帮你出得了！里面的老板是我哥们，你放心好了！”许朵说着，咚咚咚地上了那几级大理石台阶，推开门便进去了。
在一间像是办公室的屋子里，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躺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里，将一双臭脚脱了鞋子搁在桌子上，见许朵进去，眼睛不由得一亮，忙将脚放下地去，穿好鞋子站起身来，伸手就来拉许朵的手，一边满脸堆笑地说：“不知朵妹妹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许朵说，她为了借到钱，只能忍着，那厮得了便宜，变得非常大方：“朵妹妹莫不是又缺钱花了？要是，尽管开口说！你是知道鸽子哥的脾气的，不喜欢扭捏！”
“好！”许朵说，她当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停下手指的揉捏，转到鸽子的前面去，盯着那厮的眼睛说，“借给妹妹我五千块，我有急用！”
“五千块？”鸽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多啊？”
“鸽子哥，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许朵嗔道。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鸽子不解地问。
“总之是有急用！”许朵正色说，“说吧，什么条件？”
“你看你把你鸽子哥想成什么人了？”鸽子假装生气地说，“不过，你知道你鸽子哥心里怎么想的，钱给你可以，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我是借！不是卖！”许朵说。
“看你，说得多难听！”鸽子笑着又站起来，“鸽子哥的心思你还不知道？”那厮一边说，一边淫笑着，就将自己那张厚厚的嘴唇凑向了许朵的樱桃小嘴。
许朵说，她当时也就将身子闪了一下，躲开了那张嘴，虽然心里厌恶，却还得吃吃地笑着道：“鸽子哥，不就是要破那个什么处嘛，先借钱，要是小妹一月内还不了你的钱，再照你的规矩办！”
鸽子听得这话，精神忽然一震：“此话当真？”
……
我听到这里，当时的震动比鸽子还厉害，一把就将许朵抱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后来你是不是就——”
她点了点头，流着泪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当时便松了许朵，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直到许朵哭着把我的手抱住——高利贷的月利率是百分之二十，如果到期还不了，许朵就得跟那个大肥猪睡觉！
◆祸不单行
三间卧室，除了自己和许晴住的那间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台空调，一张梳妆台，其他两个卧室全空了。地上扔了不少破旧，看上去满眼狼藉。屋顶上织了不少蜘蛛网，蜘蛛网上粘了不少昆虫的空壳。窗玻璃上也满是灰尘，透过玻璃往窗外看，也不知道是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呢，还是窗玻璃上灰尘太厚，我当时有一种人生也灰暗到了极点了的感觉。
最后我陪坐在了许晴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原本俏丽现在却苍白扭曲的脸，大张而发紫的嘴唇，伸得很长因而口涎直流的舌头，微闭因而显得无神的眼睛，喃喃地自说自话：“晴儿，我们终于回家来了！回家多好啊，省了住院费，看护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费用。我知道你是节约人，你一定不会反对我把你接回来的……”
“不过，晴儿啊，我真是对不起你哟，你看，除了我们卧室里还剩了些东西，其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给留下了。我原本要将床都卖了的，觉得睡地下宽敞，是你妈不准才没有卖。客厅里的东西吗，呵呵，就全变成钱了，你知道吗，五万多块钱买来的家具，竟然卖了一万多块呢！等你醒了，我们就可以在宽敞的客厅里跳舞了，那时，就不会有什么东西绊手绊脚的了，想想我们两人，身子贴着身子，脸贴着脸，自由自在地在客厅里旋转，不用担心旋转时被什么东西绊住，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呀，呜呜……”
一阵痛苦的呜咽，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冲出了卧室，到客厅靠窗户站着，强抑着心中的伤痛。
我在客厅发了一通感慨，默默地掉了一阵眼泪，想到了晴儿，便又回到卧室去。
尽管屋子里已经空了，但这里毕竟是家呀。晴儿虽然躺下了，可毕竟她还在呼吸，男人，只要女人还在，那就是家呀！只要还有个家，心里就塌实。我想，心里便好受了些。
我走出卧室，正要进厨房，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剧烈地响起，便听外面一个声音喊：“萧可在吗——”
敲门的是许晴的舅舅，我作出一副不由得高兴起来的样子将他迎了进来。
舅舅进得屋来，和我寒暄了几句，“我说上回借你的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我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想，我还？我拿什么去还？难道把我卖了去还？可是我也值不了五万呀！
“萧可呀，舅舅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你知道，你表妹要找个城里工作，我总得为她跑跑路吧，你要是一时还不出，你就把你们的杂货店盘给我，让你表妹打点，这样呢，你既还了我的账，又解决了你表妹的工作，又不伤亲戚之间的和气，可谓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呀？”
舅舅的张老脸几乎丑陋到了极点，我痛恨地望着它，恨不能一口吞了它。
我的心隐隐作痛，有一种内脏被全部掏光了的感觉，我一度想笑，又想哭，我看着晴儿的舅舅，——亲舅舅！一时竟没出声。
◆做了男按摩师
一天里，我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条大街，钻了多少条小巷，进了多少个劳务市场，可是，就没人愿意要我。天已经不早了，我又累又饿，只好往家里赶了。往家赶之前，我给我的那些债主亲戚和债主朋友打了电话，要他们明天都来我家，我要将他们的账统统给注销了。
我正骑车往回赶，经过建设路的时候，一辆宝马擦着我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下了车，正想开口骂，却见车窗摇下，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探出来，冲我喊道：“伙计，好巧！”
我一见那人，忙把正要出口的脏话收回，笑着说：“是你小子呀，我说谁有这么大胆，敢擦着我的身子停车！”
来人是我的高中同学余辉，我在前面的日记里提到过他，他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伙计，相请不如偶遇，我前次给你介绍的苏姐就在车上，何不上来认识认识！”余辉说，顺手就开了车门，一只脚就伸了出来。
我忙说：“不必了，下次吧，我要急着赶回去照顾我老婆呢。”
余辉打开车门出来，拉着我的手道：“老同学难得见一回面，你怎么都得陪我喝杯酒吧？再说，苏姐听说你的大名后，很想见你，人家是公司老总，比你忙多了都甘愿见你，你就别推辞了！”
“阿辉，你应该知道我没空哦！”我一脸正色地说，“我家有病人啊！”
“我能不知道吗？”余辉说，“难得一见嘛，来来，别推了，上车吧，我帮你把单车放后备箱里去。”
我哪里肯上车，可余辉却死抓着我的手不放，正在争持不下，车对面却钻出一个看样子是司机的男人，开了后排的车门，恭敬地从车上迎出一个女人来。
我见了那女人，眼睛便不由得直了。
她看上去三十不到年纪，成熟得像一枚多汁的水蜜桃。一双眼睛有如两泓秋水，像能勾尽天下男人的魂夺尽天下男人的魄似的，极具诱惑力。她绕过车头，走到我们面前，向余辉一挑美目，轻启朱唇，便吐莺语：“阿辉，这位是？”
“苏姐，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的高中同学萧可！”余辉对女人说，一边朝她挤眉弄眼。
“原来是萧先生？认识你很荣幸！”女人伸出白嫩的手，“我叫苏蝉，大家喜欢叫我苏姐。”
向余辉借钱时，我曾听余辉介绍过苏姐，知道她是本城最大的指压连锁“苏姐指压连锁”的老总，经营着几十家指压分店，于是恭敬地道：“听余辉提起过苏姐，没想到能和你这么大的人物见上一面，荣幸的该是我呀！”
苏姐笑了笑，媚眼睨视了我一下，仍然浅浅一笑道：“听阿辉说你想找个工作？”
“怎么不想？不过，就是找不到！”我笑道。
“到我那里去做吧。”苏姐眼睛顿时一亮，“听阿辉说，你的按摩技术很是不错？”
“你别听他瞎说！”我尴尬地道，“他夸大其词，怎么可能会有多好呢？我只是在医院看护理给我老婆做过几次，然后又厚着脸皮求阿辉带我到你的指压连锁里去看了几次，根本就没拜过师。我只是学来给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的老婆按摩的，怎么好得了呢？”
“你很诚实。”苏姐浅笑道，“既然这样，你就到阿辉那里先干着。你们同学之间相互也好多帮助帮助。”苏姐说，“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欢迎。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我想，读了我的这些唠叨似的叙述，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到指压城工作的大概过程了，这里面的无奈，我并不想细说，因为我知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无奈的戏。
◆为女老总按摩
上午，我才刚做了一个钟点，正在休息室休息，余辉急匆匆地赶来，拉起我便走：“走，苏姐要见你！”
办公室里，苏姐正在沙发里看一份报表样的东西，见我进去，忙搁下报表，站起身，伸手要和我握。我想起上次握手的事，脸一热，忙前趋几步，伸手和她的纤纤细手握在了一起。在握住一种细滑与柔弱之后，我的鼻端一下子又闻那种奇妙的香气。
我和苏姐握了手，苏姐便让余辉自己忙去，却叫我坐在她的对面。
她问了问我植物人老婆的近况，又问了问我家里都有哪些困难，俨然一个大姐姐关心她的小弟弟一样，很是细致耐心。这不由得让我感动，心里一暖，就对苏姐说：“请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关怀！”
苏姐便照样浅浅一笑，用她那勾魂夺魄的媚眼睃了我一下说：“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你既是我的一名员工，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不把我当朋友！”
能够让老板把自己当朋友看待，那确实是一种荣幸，我感动之余，立即表态：“只要苏姐不嫌弃，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
苏姐又笑，笑容温柔得能把坚冰化成了水：“今天我跑了几个分店，有点累了，听说你的技艺很是不错，你就帮我按摩一下。”
苏姐叫来余辉，说明了她的意思，余辉立即便下去安排去了，一会儿，他便进来通知我们，说第一号房已经空出来了，要我们现在就去。
“苏姐指压连锁”按摩房间都不大，像高中时的学生宿舍，不足十个平方，但每间房都只一个床铺，因此房间给人的感觉仍然很宽敞。门一关，房里便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外面也休想听见里面的动静。我其实早就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不少的色情服务的成分，但我还是喜欢干这行，一方面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这里挣钱实在是快，一个不小心，一个顾主给你的小费都能砸死你！
苏姐一进房间便要脱衣服，我当然得殷勤地上去帮忙，如果这点我都做不到，我也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见我上来帮忙，苏姐便懒懒地将双臂平举了，等我去脱。我站在她面前，帮她先褪去外套，松了领结，然后解开她的雪白的衬衣。
雪白的肉色在我眼前一闪，我的头便不由得一晕。
等我帮她脱掉内衣，她便转过身来，将白皙得晃眼的胸脯照着我，一对丰满坚挺的乳房直逼我的双眼，让我的呼吸困难得难以言喻。就算这样，我还得努力赞美它一番：“苏姐，你的乳房可真美！我要是画家，我就把它画下来！”
苏姐便笑。她始终是那种浅浅的笑，笑里似乎包含着很多暧昧，但其中的深意似乎又不可捉摸。
“小萧，你虽然不是画家，但你是一个出色的按摩师，你一样可以留住它的美，你说对吗？”苏姐说。
“对，对。”我头点得像鸡啄米，“乳房是女性最伟大的器官之一，应该一辈子精心呵护！”
我一边恭维，一边帮她褪下裙子和裤袜，只给她留下一条粉红色的绣有深色玫瑰的内裤。
我得感谢这种个性张扬的时代，它一方面让人们可以自由出入于指压城这类高级的身体娱乐的场所，另一方面让设计师们设计出了这么精致的大胆暴露的内裤。——我这是在废话，内裤暴露？穿在贴身处的东西，有什么暴露不暴露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毫不费力地透过苏姐粉红的内裤往里看见女人最敏感最神圣的地方，我甚至看见了它的暗色的褶皱。
“别看了，动手吧！”苏姐笑着说，“你有老婆的，你就没见过？”
我的脸一下子烫到了极点，双手僵僵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苏姐已经躺到床上去了，我还在原地呆站着。
“好了，别难为情了！”苏姐还是那样浅笑着说，“你以后像这样可不行，要是顾客说你一句你就呆着，谨防她们投诉你！”
……
给她穿好衣服，她笑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回头给余辉说，给你每个钟的工资上浮百分之十。今天，我也不说给你小费，这张支票你拿去，先救救家里的急！”
◆手指下的呻吟
昨天放学后，许朵赶了回来，急火火地问我：“姐夫，钱呢？有吗？”我知道欠账到期了。不禁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晴儿出院就近一个月了。
“我刚好有六千块钱，拿去吧。”我说，一边将苏姐给我的五千块钱和在余辉那里借支的一千块一起递给了她。
今天一早，我还没去上班，许朵便匆匆走了。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她却给家里打来个电话，叫我到人民花园去见她。
接到她的电话我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祥之感。难道是途中丢了钱？我跟岳父母说了声许朵找我有事，便急忙下楼打的赶到了人民花园。
许朵在前，走过一段冬青夹道的甬道，又转过一片竹林，最后来到了一株紫藤下，这里四周都没人，她终于停了下来，望着我，脸上阴晴不定，忽悲忽喜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姐夫，我——”她终于开口，但却欲言又止。
我急了，冲她大声地说：“许朵，你也是大人了，你应该知道我晚上时间很宝贵的，有什么你还不快说，难道你要你姐姐在家里瞎等！”
许朵听我说话声音大了，竟然眼泪直滚，伤心地哭了。我慌了。许朵这是怎么了？她以前可从不扭捏，也从不哭鼻子呀！
“对不起呀，许朵。姐夫不再大声说话了，可是，有什么你得说呀，你知道你姐夫没空啊！”我小心地安慰道。“姐夫，我没还钱。”许朵说。
“没还钱？那有什么好哭的？”我笑道，“我们现在就去还了。”
“我，我用身子抵的——我只想让姐夫能有多点钱，好好过正常人的日子……”许朵终于大声地哭了起来。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没想到，许朵为了我竟然会这样做。我不知道该怜惜她还是该责备她，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我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了。
许朵偎依在我怀里哭泣，我们暂时就像一对情侣，搂抱着坐在紫藤架下的石凳上，冰凉的石凳并没能使我有多冷静。我忘了自己怀里抱的人的小姨子身份，我甚至去抚摩她的秀发，用下巴去蹭她的额头，喃喃地告诉她：“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傻到这种地步！你要你姐夫如何来偿还对你的亏欠！”
我把她紧紧地抱住，让我们身体能够紧紧地贴着。我知道，这时候什么有声语言也不及无声的身体语言能表达我的内心愧疚。
“姐夫，我就想你对姐姐好点，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离开我们！我不要你亏欠我什么，我要你好好对我和姐姐——”许朵的嘴搁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哭泣一边说，声音凄楚到了极点。
突然，我感觉我的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有一点微微发痒。我心里一阵悸动，我明白，许朵正用她那冰凉的唇轻轻地吻我的脖子！
“许朵，不要这样——”我吃力地说。我感觉自己正走向一条罪恶之路，一条让自己都害怕的不归路。
许朵见我有了强烈的反应，双手松了我的头，滑了下去，在我的胸脯温柔地抚摩起来，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仍然抚摩得我浑身滚烫，抚摩得我热血澎湃。
我也将双手滑下去，一只手停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却滑到她的臀部，动用我的按摩技术，为她轻柔地按摩起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已经没救了，竟然在最能刺激起女人兴奋的几个穴道上用劲，一会儿便把许朵刺激得快乐地呻吟了起来。
我的双手像在按摩室工作一样，上揉下按，推拿、柔捏、指压、扣击全用上了，我看见许朵微闭了双眼，眼角的泪珠还在闪烁着晶莹。我更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热度，因为我们的脸始终都靠在一起。我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次痉挛，感觉到她乳房上微微的汗意和下身的湿热。听着她压抑着的呻吟一路走向辉煌，我手上的工夫作得更细腻了，终于，在一阵畅快的呻吟中，我感到了她身体的强烈的痉挛，我知道，我的小姨子在我的怀里，完成了一次辉煌的生命本能的流泻。是我，是我用我罪恶的手帮她完成的……
◆堕落的深渊
晚上，我开了电视，静静地坐在晴儿身边，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摩挲我经历太多风霜的脸。以前我爱唠叨，现在我连和晴儿唠叨的勇气也没有了，我只能默默地和她在心里交流，我怕我一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她便会不再理睬我，便会不再醒过来。
“我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晴儿！你的丈夫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
我在心里喃喃着。
“我已经不是你以前常念叨的天真单纯得像个毛孩子的萧可了，以前你说，我要是没有了你，便不知道怎么自己照顾自己。可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去当了男按摩师，专门为女人按摩，用自己的指头去满足那些情欲没有得到发泄的女人发泄情欲，我还给你妹妹按摩，让她满足了被那个猪一样的蠢货挑起而未满足的情欲——”
我的眼中只有天上那一轮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圆月。我的心中不知怎么地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眼泪立即模糊了我的视线，圆圆的月亮渐渐淡出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