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妹”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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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伊始,我回到浙江卫视开座谈会。坐在我对面的一群女孩子,个个光鲜且热情。她们就是浙江卫视七姐妹。除了顾晓燕赴北京清华读博士以外,大姐张宏、小妹李霞,中间的胡群芳、邵一平、卜晔临、窦蓓蓓都在。
  我问她们:“抗台报道有风险,女记者怎么上第一线?”
  她们回答——
  “谁叫我们是记者呢。”
  “人民警察、解放军战士执行任务时难道也分男女?”
  “责任在身,不辱使命。”
  
  她们从台风中来
  2005年夏秋,浙江大地特别热闹,“海棠”“麦莎”“泰利”“彩蝶”“卡努”一拨接一拨地赶过来。这时候,在浙江东南沿海的大渠小道上,出现两股相向的人流,一股:携老执幼、肩挑手提,赶着牲畜的撤退队伍,与这支队伍相向的是:人民子弟兵、地方警察部队、消防官兵、白衣战士、乡村干部,其中不乏各级媒体记者,他们大步流星,日夜兼程,个个情状十万火急。
  其中最惹眼的是穿插在队伍中的浙江卫视的女记者,她们手里拿着采访话筒。谁都知道,抗台报道不是开玩笑的,闹不好要出人命。
  正当大家为这“七姐妹”担心的时候,晚上在《浙江卫视联播》荧屏上,出现了这样的画面:排山倒海般的巨浪面前,个个头发贴在额角,衣服湿淋淋的女记者,她们腰间用粗绳绑在水泥栏杆上,一只手握着话筒,向观众现场报道台风登陆情况。这些报道,给专业单位和领导部门提供决策的依据,给观众提供想要知道的信息,在这些报道中,我们看见浙江精神在放大,人间真情在涌动。她们的形象感动着观众。老省长沈祖伦看了,立即拿起电话给浙江卫视新闻中心领导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当老省长说这话的时候,我想他的胸间肯定滚动着热浪。
  胡群芳说,在那些日子,她每天处在雨水的浸泡中,发烧了吃几颗退烧药继续干;摔得浑身是泥,爬起来继续赶路。在温州、台州的防汛指挥部、临时安置点、灾民家中都留下了她和同事的身影。
  大姐张宏得知玉环坎门防浪堤被海浪冲了80米的缺口,堤两旁海水随时会把她吞噬,她没有考虑安危,几乎用手爬着过这段难关的。七姐妹中的顾晓燕说,如果往后退的话还要我们来做什么,我们是更多人的眼睛,如果我们不往前方去的话,怎么把第一线的情况让更多的人看到呢。在报道桑美台风中,登陆地苍南马站镇,卫星发射器无法实现卫星通讯,大家一次一次地在风雨中调试信号,她被狂风吹得只有躬着腰,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晚上8点,与浙江和央视连上卫星信号,这时的顾晓燕不知不觉已经站在风雨中10个多个小时了,开始发烧、体力严重透支,就在这时,她看见摄像周福增身后有一个金属卷闸门和门框之间有特别大的电火花,声音也很响,而下面全是水。当时她下意识冲过去,拉着周福增就往一个花坛上跳,因为她觉得花坛可能会干一点,但是跳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花坛整个都被淹掉了,而电火花还在不停地溅落。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经受了一场生死的考验。
  8月10日,“桑美”奔袭浙江。邵一平一整天跟着台风跑了4个乡镇,发回5条片子,从各个角度报道了乐清人民众志成城抗击台风的感人场景。成为“追着台风跑的记者”。她跟指导员要求随冲锋舟一起去拍摄救援画面,指导员回头一看是女的,吼了声:“不行!”邵一平和摄像两人就轮番软磨硬泡,指导员才不情不愿地放行。但救援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很多村民意识不到被损房屋浸泡在水里的隐患,不肯撤离。救援队伍不得不一家家地劝说、一家家地转移。等到所有人解困,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在近4个小时的暴晒之后,露在外头的皮肤早已是隐隐生痛。
  在抗台的报道中她们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记者,是新闻战线上的战士。晚上窦蓓蓓在温岭身塘镇的办公室里用报纸铺地,躺在上面休息;顾晓燕奔跑了一天在马站镇一家浴室熬过一晚;卜晔临则在省防汛指挥部用几张板凳支了个临时床,因为她全天候在这里向全省观众报告最新的台风信息,随时听指挥部调动。
  
  记者的使命:宣传和服务
  在这次采访中,我与她们的大姐张宏曾经讨论过记者的使命是什么?我是这样说的:“在你的谈话中,多次听你提过使命两个字,你从七姐妹的角度,谈谈记者的使命的含义。”她没有过多的考虑:“从字面上说,记者是记录事件的人,所以我觉得记者的使命有两个,一是报道新闻,二是服务群众。”
  在萧山瓜沥镇打工的胡翠红夫妇工资被拖欠,反被老板倒打一耙的事。在“七姐妹追薪”行动的帮助下,小胡夫妇终于拿到了该拿的工资。这就是使命之二,服务群众。
  小翟、小胡夫妇来自安徽。去年8月,小胡所在的车间因为走了一个员工,大家的工作量增加了,于是她要求老板相应加些工资,没想到这个简单的要求不仅使小胡砸了饭碗,前面近3个月的工资也被扣了。为了讨回公道,丈夫小翟曾到多个部门投诉,可都没结果。窦蓓蓓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去厂里讨个说法。厂长说,胡翠红离开工厂是自己的事。按照双方原来签定的劳动合同,如果一方违约,就要承担2500元的违约金。也就是说,小胡是自己提出离开公司的,所以小胡不仅拿不到前面的三个月的工资,还要承担2500元的违约金。听了厂方这样的解释,小胡情绪很激动。在双方调解不成的情况下,记者陪同小胡夫妇到镇政府和劳动部门,最后,经过萧山区劳动仲裁部门的调解,胡翠红被拖欠了3个月的工资终于拿到手了。
  江苏小伙子刁小春反映:妻子身怀六甲,正是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身上只剩20块钱,家里连锅都快揭不开了。为了要回自己的血汗钱,刁小春曾经多次向包工头讨要。包工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无奈之下,刁小春打电话到浙江卫视新闻中心《新闻超市》栏目,请七姐妹帮他们要回生活费。接到电话后,窦蓓蓓二话没说又一次开始追薪之旅。几经周折,记者陪同刁小春来到了杭州开元反光照明有限公司,找到了包工头,但包工头开始以工程款没有结算为由,分文不给,后来在记者的几经追索之下,包工头表示对于刁小春家里的特殊情况,可以先支付他一部分钱,月底再把剩下的结清。
  在橘乡衢州,提起七姐妹为他们解决“卖橘难”的事,那里的乡亲仍然感动不已……
  七姐妹认为记者的使命感要求发出自己的正确声音,引导社会舆论。
  2008年11月15日下午3点20分,杭州地铁一号线萧山风情大道湘湖站工地,突然发生塌陷,一时舆论哗然,信息繁杂,为了客观地报道这一事件,浙江卫视先后派出30多名记者和卫星转播车开赴事故现场,连续4天,连线直播。参加报道的七姐妹知道,作为省内有影响的主流媒体浙江卫视,现在正是发出自己的声音的时候。感冒在家休息的张宏坐不住了,病未愈就摇晃着身子到了新闻现场。张宏说,专业性技术性比较强的地铁,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塌陷原因是不容易的。每一次的新闻发布会,每一次现场会,她深夜守候在现场,一直等到采访到施工方的负责人为止。同时,她找了广州、北京、上海等地大量有关这方面的事故资料,了解到他们出问题的原因,心中慢慢地有了些底细了。因此当中央台找她直播时,她从容地梳理并展示了事实,最后她是这样回答的:“地铁塌陷,原因是比较复杂的,现在北京等地的专家正在调查,结论很快就会见晓,我会及时告诉大家。”在报道结束时,她又一次强调了政府部门的态度:对于受伤群众,正在救援,绝不放弃,查处也绝不延后。正像网友所说的,在一片纷杂声中,浙江卫视七姐妹以真实客观的报道引领了舆论潮流,起到了“稳”的作用。这一报道后来获得了2008年度中国新闻奖二等奖。
  
  七姐妹的底气
  真是一群可爱可敬的年轻女孩!在与浙江卫视新闻中心陈巍峰主任交谈中,他对我说,我们的七姐妹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是卫视记者的突出代表。我听了这话以后就想,她们特别能战斗的底气来自哪里?为这个底气,我接着问过她们每个人:当你们拿起话筒做报道的时候,面对巨浪扑过来,或者面对六级余震,或者面对激烈的高原反映,面对多种的险恶环境,在观众的眼里,你们总是拿着话筒,从容不迫,给人有一种坚强自信的感觉,这种定力和底气又来自哪里?七姐妹中年龄最小的李霞说得好:说实话,每次参加抗台报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紧张,甚至是恐惧,因为在山区、在海塘边,你完全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可是,当我看到狂风暴雨中,党员干部挨家挨户做动员;湍急的河流里,子弟兵肩扛沙袋堵缺口;冲锋舟一趟趟劈波斩浪,冲向最危险的地方;抢险队一次次火线出击,解救危难中的百姓,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害怕,我们应该也必须把这一组组感人肺腑的场景呈现给观众。这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应尽的职责,更是一种感动的力量。老大张宏说,真正危险来的时候,你就会往前冲,为什么,因为冲的不是你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在往前冲。
  “所以我们的底气就是来自于普通的老百姓呀!”
  卜晔临说,在汶川地震那些日子,在家里的时候,她看报纸,看着看着,会流下泪来,但到了现场,看见他们的坚强,她没有泪水了。“有一次,我看见了我所见过的最动人的景象。这个镇子里的人们正在抢收麦子。几位正在往车上搬运麦子的村民告诉我:‘这些要送到灾区去。’我很奇怪,问他们:‘你们这儿不是灾区吗?’‘有些地方还不如我们。’我看见一位大妈在把一件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用来扎装粮食的口袋。他们日常用的东西大多是从废墟里拣出来的,几乎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但是,她还是把衣服撕了,做成布条,把口袋扎紧,给‘灾区’送去。我有幸见证了这一切,让更多的人了解灾区的艰难和感动。这种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通过每一个记者的传播源源不断地传向世界,让世界看到了一个真实可信的中国。”她在青川10天左右的日子里,发了20多条新闻。看了报道,知道灾区人民最缺少的生活用品,浙江人民就及时把这些生活必需品送过去了。
  听了这番话,我就想,是呀,这底气来自群众,来自她们的报道对象——群众。
  如今,“七姐妹”正奔波在火热的电视新闻播报现场,业务量不断提升,阵容也在不断扩大。“七姐妹逛西博”、“十一五展望”、“假日七姐妹”、“七姐妹在世博”等等,一个个以“七姐妹”命名的品牌新闻节目广受欢迎。浙江卫视“七姐妹”已成了浙江广电集团的品牌,全国新闻界的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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