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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从认知语言学角度，通过对象似性原则的阐述，分析了汉语“火星文”的心理可接受性，发现汉语“火星文”的理解受制于象似性原则，而语言符号的象似性对语言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最后本文结合象似性原则对汉语“火星文”的分类进行了分析，说明语言在表意时会受到认知语境的影响。
关键词：认知 象似性 火星文
中图分类号：H12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汉语“火星文”是一种在“90后”网络族群中新兴的文字，是融合了注音文、英文、日文、台语、数字、符号来替代汉字的次文化文字。汉语“火星文”现象引起了社会学、教育学、大众传媒学乃至语言学的关注。杨寅庆（2006）对“火星文”进行了分类。董长弟（2008）从社会文化角度论述了“火星文”的特点，指出“火星文”是一种特殊的符号体系。于全有等（2008）认为“火星文”的涌生，与一定语言生态因素及传统语言文化的潜在因子、后现代社会文化思潮的影响、当代计算机技术的支持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这些研究的共同之处都是从社会、文化的角度来阐述“火星文”的来源、特点及分类。本文将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出发，从象似性原则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尝试找出“火星文”存在的必然性，以期为语言象似形原则提供一个例证。
二 象似性
近年来，认知语法和语言符号的象似性（iconicity）研究在西方已成为形态学、句法学、语言类型学以及认知语言学中的热点。象似性就是两个事物之间相似的地方，具有物理象似性和心理象似性之分，此外还有程度上的不同。物理象似性可以是在形状或外表上及功能上的一种相似；心理象似性指由于文化、传统或其它心理因素使说话者或听话者认为某些事物之间存在某些方面的相似。
1 距离象似原则
认知语言学的距离象似原则认为属于同一概念范畴的事物倾向于以语言学的方式归于一起，不属于同一概念范畴的事物则按一定的距离置于特定的位置。Jespersen（1949：56）提出过类似该原则的衔接原则：“紧密相连的观点趋向于放在一起。”Haiman（1985：118）也认为，词语之间的语言距离反映概念距离，概念距离随语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即语言距离越小，概念距离就越小。
2 数量象似原则
数量象似原则指在概念上信息量大，更重要、更难预测的信息，其语言表达就更长、更复杂（赵艳芳，2001：160）。反过来，人们又把比较少的形式和比较少的意义相联系。数量原则体现了语言运用中的经济机制，也就是利用语言的经济原则来制约语言运用的一种语言机制。卢植（2006：80）在论述语言运用中的经济机制时认为这是语言实践中非常重要的现象，在许多语言使用场合中，人们几乎全靠经济机制来传递和理解交际信息；他同时认为经济原则是一个共同性和特殊性兼有的范畴。
3 心理象似原则
束定芳（2002：104）提出了认知语言学中隐喻运作机制的另一个原则——心理相（象）似性。心理相似性指一种非物理意义上的相似，即一种心理感受上的相似，一些常见的方向性隐喻往往利用的就是某些事物的物理基础与某些心理体验之间的相似，如受到根隐喻“HAPPY IS UP；SAD IS DOWN（幸福为向上；伤心为向下）”的影响，英语中可以说：a.I’m feeling up；b.My spirits rose；c.My spirits sank.
我们认为符号的象似性是指符号在音、形或结构上与其所指之间映照性相似的现象。社会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语言与社会的关系十分密切。社会环境和各种关系、现象都会在语言中得到体现，同时也对语言产生重要影响，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语言之间的象似性。各种生活环境、社会关系、价值观念等在语言词语中都有其对应的表达方式，这些均可被视为象似现象。
三 象似性原则与汉语“火星文”
1 “火星文”的特点
“火星文”大体分两类：符号火星文和异体火星文。符号火星文大量利用象形、仿拟、比喻、谐音、拟人等手法构成新词。除在构词法上的随意组合、任意搭配外，也使网络语言更加委婉。委婉可以淡化语言中贬义或消极的语义特征，避免交际中的尴尬和唐突现象，使语言具有幽默、讽刺、温和的功能。比如典型的象形笑脸符：-）；orz（跪在地上的小人）；形容某人说话拐弯抹角用“很S（从S的外在形体上看）”；形容设陷阱为“挖地洞”；借用儿童的嗲语来表示委婉：PP（漂亮），东东（东西）；还在句末常用“喔、噢、的噢”等语气词做语缀来表示撒娇或儿化，如“记着去捧场噢”，“慌乱是会出错的噢”，等等。总之，符号火星文独特的文字创作和思考模式的趣味性，为网络一族的沟通方式与生活方式增添了另一番情趣。而异体火星文只是借助一些工具，将汉字转换成形似或音似的繁体字/异体字。这种火星文其实没有什么创意，大多是通过工具机械的转换而来，读者能通过上下文猜出原意。因此本文主要论述符号火星文的认知语境，因为它更好地体现了认知语言学的原则——象似性原则。
2 “火星文”的认知解读
认知语境是一种心理构建体，不仅包括交际时话语上下文，物质环境等具体的语境因素，也包括一个人的知识因素，如已知的全部事实、假设及一个人的认知能力。如前文所述，词语之间的语言距离反映概念距离，概念距离随语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即语言距离越小，概念距离就越小。汉语符号“火星文”之所以得到很多青年人的认同，是因为他们可以寻求到心理象似性——心理感受上的相似。
（1）符号标示法
符号标示是符号“火星文”构词的主要方式之一。它通过直接使用与意义相关的符号来取代字。在符号标示中象形法应用得最为广泛。
A 你↓到我了！——使用（↓）取代（吓）字
“↓”这个标志能够唤醒人头脑中的认知范畴，并借此形成了这个符号与心中某一个概念的相互作用。“↓”是相对于“吓”而言的，它可以使人们形象地想到“被吓倒”这个心理经验。认知语言学与体验哲学密切相关，通过这个象似性标示，在概念建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形象的意象图式。总之，这里可以发现符号“↓”在人类的思维概念中必然会产生象似的概念映射，使我们更加容易得到心理感受的象似性。此外，语言的数量象似原则，也就是经济机制也得到了体现，“↓”一个简单的符号代替了汉语的单音节词，言简意赅，让人容易辨别识记。
B orz=跪拜（五体投地）
这里的“火星文”利用了象形法，通过仔细观察这三个字母，我们可以感觉到一个人“跪拜”的形象。“跪拜”的场景在人们的经验世界中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场面，它在人的大脑中已经概念化了。这些隐喻表达法的物理基础是：当人们悲伤或沮丧时常常呈弯曲状。读者在看到这三个字母时，会自然而然地在脑中联想到象似的部分，进而在人们的脑海中出现相关的概念映射，这种“火星文”缩短了语言距离，寻求到了作者和读者的心理概念象似。
（2）相似音和多字合一法
这种符号“火星文”的标示方法是上网者经常使用的。他们将多个字合在一起来表示某种情况，或使用发音相近的字取代原本的文字。
C 3Q=Thank you
“3Q”为英文“Thank you”的相似音，这种“火星文”是从英语的相似音转化而来。它利用了形声法，把8个字母缩成了2个。人对于数字还是很敏感的，当这种形声法运用时，数字3和“than-”的发音象似性会使网络讀者容易形成概念投射，让头脑映射中体现出“than-”所要表述的意象相似，缩短了语言距离，易为人所接受。
D 酱很好啊！
“酱”是“这样”一词的合音，这种合音是一种新词的生成。新词的产生不仅依赖宏观的客观世界，而且基于人类的心理世界。新词语不仅符合语言交际规律，适应现代社会交流的迅捷性，又符合交际主体的创造性。“酱”源于“这样”，而二者之间发音的象似性合并生成了新词。这个新词简单易懂，符合年轻人跳跃性的思维，体现了表达情感的迅捷，并且符合经济原则，在头脑中容易形成固定的范畴概念。
（3）混合语言用语
“火星文”源于中国台湾，因此客家话和闽南话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在“火星文”中了。客家话和闽南话作为汉语方言，又是如何准确地体现在“火星文”中的呢？通过研究发现，很多“火星文”都是用谐音来进行表示的，如：
E 系咩，就是说阿！——客家话用语：是啊，就是说啊。
F 你这个废柴——港式用语（“废柴”指“废物”、“没有用的人”）
这些“火星文”对于方言的描述还是很精细的，通过国语谐音的象似，既保护了原有的概念意象不被曲解，又使读者在头脑中构建了相似的意象图式。符合了人的心理表征，缩短了语言距离，使读者心中出现了象似图像，产生了象似的概念映射，从而更容易得到心理感受的象似性。
3 “火星文”的認知模式
徐盛桓（2006）从认知视野，从对“成都小吃团”等一类用语的分析说起，研究了话语的含意。含意性是话语的基本特征，这意味着话语的字面表意通常是不完全的，有含意寓于其中。话语的字面表达形式称为显性表述，字面表达所蕴含的内容称为隐性表述。听话人要运用常规关系进行常规推理，用隐性表述补足显性表述，使之成为相对完备的表达形式，从而恰当地理解话语。常规关系可以抽象为相邻/相似关系。语言运用总是设定话语中涉及的对象和事件之间所形成的关系是常规关系，这一潜规则把相对完备的表达同不完备表达、清楚明白的表达和迂回含蓄的表达的两极维系起来，加以融合。比如“吓↓”是一个显性表述，通过距离象似、心理象似原则，我们可以得到汉语隐性表述，通过头脑中补足信息范畴“向下”，由不完备表达获得相对完备的表达，从而得到“吓倒”一词，因此使“火星文”从认知心理角度上易为读者所接受。总之，汉语“火星文”的表意可以通过认知的象似手段来分析，这对于研究“火星文”中隐喻的操作机制也是大有裨益的。
四 结语
尽管“火星文"的组构和其表意的方式与传统中国文字不太一样，但在当代社会，网络媒介在传播信息时已经逐渐占据了主导位置，因此网络文字的应用也必将为人们所接受。本文希望通过对“火星文”构词方式的例证，证明语言形式和所指意义之间存在象似性。话语表达有看/听得见的显性表述，还蕴含了看/听不见的隐性表述，而很多时候隐性表述才是关键，把隐性表述弄清楚了才能真正理解话语，汉语“火星文”的象似标示正体现了这一过程。本文希望通过以上研究对语言之间的象似性原则的进一步探索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Haiman,J.Natural Syntax[M].Cambridge:CUP,1985.
[2] Jespersen,Otto.A Modern English Grammar on Historical Principles[J].Vol.vii.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1949.
[3] 董长弟：《“火星文”现象评析》，《当代青年研究》，2008年第2期。
[4] 卢植：《认知与语言》，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5] 束定芳：《论隐喻的运作机制》，《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年第2期。
[6] 徐盛桓：《“成都小吃团”的认知解读》，《外国语》，2006年第2期。
[7] 杨寅庆、赵超：《火星文的分类：鲜活性特点》，《文化研究》，2006年第4期。
[8] 于全有、裴景瑞：《“火星文”涌生的语言社会文化现象》，《文化学刊》，2008年第2期。
[9] 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作者简介：郭中子，男，1978—，天津市人，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2009级在读博士生，讲师，研究方向：音系学，工作单位：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
关键词：认知 象似性 火星文
中图分类号：H12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汉语“火星文”是一种在“90后”网络族群中新兴的文字，是融合了注音文、英文、日文、台语、数字、符号来替代汉字的次文化文字。汉语“火星文”现象引起了社会学、教育学、大众传媒学乃至语言学的关注。杨寅庆（2006）对“火星文”进行了分类。董长弟（2008）从社会文化角度论述了“火星文”的特点，指出“火星文”是一种特殊的符号体系。于全有等（2008）认为“火星文”的涌生，与一定语言生态因素及传统语言文化的潜在因子、后现代社会文化思潮的影响、当代计算机技术的支持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这些研究的共同之处都是从社会、文化的角度来阐述“火星文”的来源、特点及分类。本文将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出发，从象似性原则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尝试找出“火星文”存在的必然性，以期为语言象似形原则提供一个例证。
二 象似性
近年来，认知语法和语言符号的象似性（iconicity）研究在西方已成为形态学、句法学、语言类型学以及认知语言学中的热点。象似性就是两个事物之间相似的地方，具有物理象似性和心理象似性之分，此外还有程度上的不同。物理象似性可以是在形状或外表上及功能上的一种相似；心理象似性指由于文化、传统或其它心理因素使说话者或听话者认为某些事物之间存在某些方面的相似。
1 距离象似原则
认知语言学的距离象似原则认为属于同一概念范畴的事物倾向于以语言学的方式归于一起，不属于同一概念范畴的事物则按一定的距离置于特定的位置。Jespersen（1949：56）提出过类似该原则的衔接原则：“紧密相连的观点趋向于放在一起。”Haiman（1985：118）也认为，词语之间的语言距离反映概念距离，概念距离随语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即语言距离越小，概念距离就越小。
2 数量象似原则
数量象似原则指在概念上信息量大，更重要、更难预测的信息，其语言表达就更长、更复杂（赵艳芳，2001：160）。反过来，人们又把比较少的形式和比较少的意义相联系。数量原则体现了语言运用中的经济机制，也就是利用语言的经济原则来制约语言运用的一种语言机制。卢植（2006：80）在论述语言运用中的经济机制时认为这是语言实践中非常重要的现象，在许多语言使用场合中，人们几乎全靠经济机制来传递和理解交际信息；他同时认为经济原则是一个共同性和特殊性兼有的范畴。
3 心理象似原则
束定芳（2002：104）提出了认知语言学中隐喻运作机制的另一个原则——心理相（象）似性。心理相似性指一种非物理意义上的相似，即一种心理感受上的相似，一些常见的方向性隐喻往往利用的就是某些事物的物理基础与某些心理体验之间的相似，如受到根隐喻“HAPPY IS UP；SAD IS DOWN（幸福为向上；伤心为向下）”的影响，英语中可以说：a.I’m feeling up；b.My spirits rose；c.My spirits sank.
我们认为符号的象似性是指符号在音、形或结构上与其所指之间映照性相似的现象。社会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语言与社会的关系十分密切。社会环境和各种关系、现象都会在语言中得到体现，同时也对语言产生重要影响，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语言之间的象似性。各种生活环境、社会关系、价值观念等在语言词语中都有其对应的表达方式，这些均可被视为象似现象。
三 象似性原则与汉语“火星文”
1 “火星文”的特点
“火星文”大体分两类：符号火星文和异体火星文。符号火星文大量利用象形、仿拟、比喻、谐音、拟人等手法构成新词。除在构词法上的随意组合、任意搭配外，也使网络语言更加委婉。委婉可以淡化语言中贬义或消极的语义特征，避免交际中的尴尬和唐突现象，使语言具有幽默、讽刺、温和的功能。比如典型的象形笑脸符：-）；orz（跪在地上的小人）；形容某人说话拐弯抹角用“很S（从S的外在形体上看）”；形容设陷阱为“挖地洞”；借用儿童的嗲语来表示委婉：PP（漂亮），东东（东西）；还在句末常用“喔、噢、的噢”等语气词做语缀来表示撒娇或儿化，如“记着去捧场噢”，“慌乱是会出错的噢”，等等。总之，符号火星文独特的文字创作和思考模式的趣味性，为网络一族的沟通方式与生活方式增添了另一番情趣。而异体火星文只是借助一些工具，将汉字转换成形似或音似的繁体字/异体字。这种火星文其实没有什么创意，大多是通过工具机械的转换而来，读者能通过上下文猜出原意。因此本文主要论述符号火星文的认知语境，因为它更好地体现了认知语言学的原则——象似性原则。
2 “火星文”的认知解读
认知语境是一种心理构建体，不仅包括交际时话语上下文，物质环境等具体的语境因素，也包括一个人的知识因素，如已知的全部事实、假设及一个人的认知能力。如前文所述，词语之间的语言距离反映概念距离，概念距离随语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即语言距离越小，概念距离就越小。汉语符号“火星文”之所以得到很多青年人的认同，是因为他们可以寻求到心理象似性——心理感受上的相似。
（1）符号标示法
符号标示是符号“火星文”构词的主要方式之一。它通过直接使用与意义相关的符号来取代字。在符号标示中象形法应用得最为广泛。
A 你↓到我了！——使用（↓）取代（吓）字
“↓”这个标志能够唤醒人头脑中的认知范畴，并借此形成了这个符号与心中某一个概念的相互作用。“↓”是相对于“吓”而言的，它可以使人们形象地想到“被吓倒”这个心理经验。认知语言学与体验哲学密切相关，通过这个象似性标示，在概念建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形象的意象图式。总之，这里可以发现符号“↓”在人类的思维概念中必然会产生象似的概念映射，使我们更加容易得到心理感受的象似性。此外，语言的数量象似原则，也就是经济机制也得到了体现，“↓”一个简单的符号代替了汉语的单音节词，言简意赅，让人容易辨别识记。
B orz=跪拜（五体投地）
这里的“火星文”利用了象形法，通过仔细观察这三个字母，我们可以感觉到一个人“跪拜”的形象。“跪拜”的场景在人们的经验世界中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场面，它在人的大脑中已经概念化了。这些隐喻表达法的物理基础是：当人们悲伤或沮丧时常常呈弯曲状。读者在看到这三个字母时，会自然而然地在脑中联想到象似的部分，进而在人们的脑海中出现相关的概念映射，这种“火星文”缩短了语言距离，寻求到了作者和读者的心理概念象似。
（2）相似音和多字合一法
这种符号“火星文”的标示方法是上网者经常使用的。他们将多个字合在一起来表示某种情况，或使用发音相近的字取代原本的文字。
C 3Q=Thank you
“3Q”为英文“Thank you”的相似音，这种“火星文”是从英语的相似音转化而来。它利用了形声法，把8个字母缩成了2个。人对于数字还是很敏感的，当这种形声法运用时，数字3和“than-”的发音象似性会使网络讀者容易形成概念投射，让头脑映射中体现出“than-”所要表述的意象相似，缩短了语言距离，易为人所接受。
D 酱很好啊！
“酱”是“这样”一词的合音，这种合音是一种新词的生成。新词的产生不仅依赖宏观的客观世界，而且基于人类的心理世界。新词语不仅符合语言交际规律，适应现代社会交流的迅捷性，又符合交际主体的创造性。“酱”源于“这样”，而二者之间发音的象似性合并生成了新词。这个新词简单易懂，符合年轻人跳跃性的思维，体现了表达情感的迅捷，并且符合经济原则，在头脑中容易形成固定的范畴概念。
（3）混合语言用语
“火星文”源于中国台湾，因此客家话和闽南话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在“火星文”中了。客家话和闽南话作为汉语方言，又是如何准确地体现在“火星文”中的呢？通过研究发现，很多“火星文”都是用谐音来进行表示的，如：
E 系咩，就是说阿！——客家话用语：是啊，就是说啊。
F 你这个废柴——港式用语（“废柴”指“废物”、“没有用的人”）
这些“火星文”对于方言的描述还是很精细的，通过国语谐音的象似，既保护了原有的概念意象不被曲解，又使读者在头脑中构建了相似的意象图式。符合了人的心理表征，缩短了语言距离，使读者心中出现了象似图像，产生了象似的概念映射，从而更容易得到心理感受的象似性。
3 “火星文”的認知模式
徐盛桓（2006）从认知视野，从对“成都小吃团”等一类用语的分析说起，研究了话语的含意。含意性是话语的基本特征，这意味着话语的字面表意通常是不完全的，有含意寓于其中。话语的字面表达形式称为显性表述，字面表达所蕴含的内容称为隐性表述。听话人要运用常规关系进行常规推理，用隐性表述补足显性表述，使之成为相对完备的表达形式，从而恰当地理解话语。常规关系可以抽象为相邻/相似关系。语言运用总是设定话语中涉及的对象和事件之间所形成的关系是常规关系，这一潜规则把相对完备的表达同不完备表达、清楚明白的表达和迂回含蓄的表达的两极维系起来，加以融合。比如“吓↓”是一个显性表述，通过距离象似、心理象似原则，我们可以得到汉语隐性表述，通过头脑中补足信息范畴“向下”，由不完备表达获得相对完备的表达，从而得到“吓倒”一词，因此使“火星文”从认知心理角度上易为读者所接受。总之，汉语“火星文”的表意可以通过认知的象似手段来分析，这对于研究“火星文”中隐喻的操作机制也是大有裨益的。
四 结语
尽管“火星文"的组构和其表意的方式与传统中国文字不太一样，但在当代社会，网络媒介在传播信息时已经逐渐占据了主导位置，因此网络文字的应用也必将为人们所接受。本文希望通过对“火星文”构词方式的例证，证明语言形式和所指意义之间存在象似性。话语表达有看/听得见的显性表述，还蕴含了看/听不见的隐性表述，而很多时候隐性表述才是关键，把隐性表述弄清楚了才能真正理解话语，汉语“火星文”的象似标示正体现了这一过程。本文希望通过以上研究对语言之间的象似性原则的进一步探索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Haiman,J.Natural Syntax[M].Cambridge:CUP,1985.
[2] Jespersen,Otto.A Modern English Grammar on Historical Principles[J].Vol.vii.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1949.
[3] 董长弟：《“火星文”现象评析》，《当代青年研究》，2008年第2期。
[4] 卢植：《认知与语言》，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5] 束定芳：《论隐喻的运作机制》，《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年第2期。
[6] 徐盛桓：《“成都小吃团”的认知解读》，《外国语》，2006年第2期。
[7] 杨寅庆、赵超：《火星文的分类：鲜活性特点》，《文化研究》，2006年第4期。
[8] 于全有、裴景瑞：《“火星文”涌生的语言社会文化现象》，《文化学刊》，2008年第2期。
[9] 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作者简介：郭中子，男，1978—，天津市人，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2009级在读博士生，讲师，研究方向：音系学，工作单位：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