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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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养花出名。花都不算名贵,但是都很有精气神儿,葱郁蓬勃。我喜欢,大姐就送了我几盆。那些花到我家的时候,都是开的正好的时候,大姐说:他们都皮实,只要浇好水就好。我知道你不善于养花,我给你的都是好养的。
  过了些时日,花们依然茂盛,该开的也都开了,尤其一盆文殊兰里又生出小芽,于是,我们就找了盆另栽了这株小幼苗。给它放在正好阳光的地方,每日观察,上网查注意事项,水不多浇一点,但从来没有忘记过浇水的周期日。
  又过了几个月,小文殊兰长大了,没有大姐给的好看和枝繁叶茂,但嫩嫩的小小的,挺拔昂扬,显示一派生机,我们甚是喜欢。喜欢得超过原来那些好看的花多少倍,内心里生发出自然的爱。
  我想这就是驯化的原因吧?《小王子》里那只通晓天机的小狐狸这样说:“对我来说,你无非是个孩子,和其他成千上万个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无非是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只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你驯化了我,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喜欢这株花,是因为给它浇过水,关心过它,照料过它,“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付出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哦,付出了时间,对方才重要!
  孩子之于父母,恋人之间,朋友之间,人与动物之间,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才亲密?不然,对于我来说,你又和成千上万个同类的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几天追姚晨热剧《都挺好》,网上人人都痛恨苏大强,我却觉得没有这个老父亲的自私、贪婪、虚荣,又怎会让苏家三个孩子最终看到了自己而回归本善?苏母强势,苏大强在苏母面前一直没有话语权。苏母死后,苏大强觉得这么多年一直被压抑的“个性”终于得以释放了,他觉得这回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于是他为达到目的使出各种招数折磨儿女,三个孩子不得不围着他团团转。但正因为这围着老父亲的团团转,三个孩子在“被需要”中渐渐认清了自己的问题并开始修正和改变———老大不再愚孝,老二开始独立,老三化解了内心的冰川与自己和解。
  刘墉也说过:“即使是毫无关系的人,如果在偶然的机会交给你照顾,你照顾愈久、付出愈多、牺牲愈大,有一天他离开,你愈会失落。”
  所以,花的心事我懂了,浇过水,照顾过,倾听过,在意过,对于我来说,它就比所有花全部加起来还重要。对于花來说,我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但是,这些重要的东西眼睛看不到,只有用心,才能找得到。
  生命中所有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吧?
  选自《深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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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幅员广大,基于气候、地理和物产的差异,饮食习惯南北判然有异,大抵南方重稻米,北方重麦类。在我的家乡福建,人们不会做馒头,也不会包饺子。记得幼时,馒头是山东人营销的,叫山东馍馍,有专门蒸馒头的店,店一般都小,往往供不应求。到北方久了,也发现北方邻居很少做米饭,他们宁可到集市去买现成的面食。这种南北差别是明显的。在诸种主食中,能被南北方“通吃”的很少,面条似乎是个例外。面条古称汤饼,西晋束晳有《汤
提到北宋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文學家欧阳修,不少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醉醺醺、自得其乐的可亲的老头儿。这都要归功或者归罪于他自己的名作《醉翁亭记》: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
“你吃了吗?”“吃了,你呢?”“吃了。”往昔年景,邻里碰面,这样的一问一答,彼此互動,百说不烦,乐此不疲,我们再熟悉不过。并非知堂老人说的那种“饿鬼转世”,只是百姓之间的习惯招呼用语,与健康、快乐,与祝福有关。中国人自古笃信“民以食为天”,饿的滋味不好受。揭不开锅、食不果腹的日子实在刻骨铭心,不堪回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能不能担得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女人过门能不能填饱肚子,是最起码的考虑。
我的外祖父是木匠。小时候,外祖父还能干活。早上起来,清扫过院子,就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用大茶缸满满泡上茶,盘算着一天的工作。那茶是茉莉花茶,散发出暖暖的香气。把茶喝透了,他心里也有了清晰的图样,便开始下木料。斧、锯、刨、凿,十八般兵器轮番上阵。忙活过一阵,再坐下来,喝上几口茶,琢磨着下一道工序。外祖父说,“木工是聪明人干的。”个人的童年往往被某种感官体验打上烙印,挥之不去。比如,我常想起那些个早晨,
宛若我不知道我的出生年月一样,也说不清我是何年何月开始读书。家在中原的一个偏穷村落,父母计时,一般都依着农历序法,偶然说到公元年月,村人们都要愣怔半晌。在中国乡村,时间如同从日历上撕下的废纸。之所以有着时间,是因着某些事件。事件是年代的标记,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标志着的岁月。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由初中晋升高中时,对阅读小说因着过分迷恋,而对人生,也因此变得有些迷惘。想横竖反正,我的命运就是同父母一样种
父母之爱是人间最圣洁的爱,望子成龙是古今普遍的情怀。从通常的情感深度上讲,父母对子女之慈要超过子女对父母之孝。但是,儿女对父母一生中的成败、毁誉、荣枯、祸福、生死等人事的影响较小。有许多名人的子孙都默默无闻;有许多不平凡的天才生出一些平庸的后代;有许多伟人甚至一辈子单身;人们绝不会因子孙不肖就贬低或否定他们自身的社会贡献和历史地位。爱因斯坦使世人折服的是相对论,而不是他有个天才的儿子;谢安流芳百世
母亲推我上了大巴车,一摆手,头也不回的原路走去,感觉得到母亲也是痛苦的,可为什么这么狠心,竟然头也不回就要走?我这可是要离她而去,踏上几千公里之外的塞外边疆啊,母亲竟然还厉声斥责我快速上车!我不解,更不舍,我流着眼泪,大声呼唤着母亲,我试图打开车门,打不开;我便疯也似的推开车窗,向母亲大喊,撕心裂肺,满车的人都纷纷劝解父亲:你快哄哄这丫头,天这么冷,哭久了,脸上会出冻疮的。父亲也不吭声,只是拉着我
这个城市发烧、咳嗽,呼吸困难。黄鹤楼上的鸟惊飞,屋檐颤抖了一下,落下几粒尘埃。窗户纷纷拉紧窗帘,春天戴上口罩,风景藏匿在远处。冬日的风如此凛烈。病毒带着王冠强劲,尖挺,狰狞,比冰凶猛,凝固在人的体内。生命的脸庞看不到天空,扭曲,枯萎。你知道冠状病毒来自另一种病毒的变异。它学会了《孙子兵法》,很狡猾,与人类兜圈子。它学会了隐身术,隐蔽于动物为宿体,悄悄攻击人类的肺部。肺疼痛,变白。有逆流而上的小舟,
我家书桌的面儿,是一块树的囫囵的横截板,什么也没有染,只刷了一层亮亮的清漆,原木本色的。在这张书桌上,我伏案了十年,读了好多文章,又写了好多文章。闲着无事了,就端坐着看起桌面,心里便也感到沉静。因为桌面上是有了一幅画的。画儿就是木的年轮。一个椭圆形,中间是黑黑的一点,然后就一圈白,接着从那白圈的边沿,开始了黑线的缠绕。当然很不规则,线的黑一会儿宽了,一会儿窄了,一会儿又直,一会儿却弯起来;几乎常常
无论到什么地方去,若是忘带了一方手帕,就会感觉到种种不便的人,恐怕不只是我一个吧。在幼小时候,当鼻涕拖出在唇边而不以为羞,或者至多用袖子去抹拭掉的那年纪,是决不会有手帕这东西的需要的。自从知道凡鼻涕之类的秽物需要有一方手帕给随时抹拭掉之后,手帕遂成为我每日服御品之一了。然而在今天以前,我对于手帕的功用,始终没有在抹拭涕洟之外,有过什么别的认识。而今天,因为出门时忘带了一方手帕,使我对于一方尺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