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边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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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考验人性,战争也考验“大节”。在面对远超自己实力的敌人时,有的人奋勇杀敌,以身报国,有的人虽摇摆不定,但最终也走上抗战道路,还有的人则放弃了抗争,助纣为虐,成为了遗臭万年的汉奸。
  宋哲元和他的将领们
  早在“七七事变”数年前的1933年,宋哲元的29军已经和日军在长城抗战中于喜峰口交手。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第三天,宋哲元即率第29军全体官兵向全国发出“抗日通电”,表示“哲元等分属军人,责在保国。谨率所部枕戈待命,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奋斗牺牲,誓雪国耻”。
  最初的直接作战还是在1933年1月2日“榆关事件”后。奉张学良令,宋哲元率刚改编成中央军的29军移驻北平以东驻防。这时候的日本关东军刚刚调集4个师团,纠合伪满洲国军队总计10万余人,分三路向热河进攻。
  由于装备落后,29军甚至以冷兵器作为主战武器之一,以3个师的伤亡换来的“喜峰口大捷”虽然是一场惨胜,但当时日本《朝日新闻》做了这样的评论:“明治大帝造兵以来,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60年來未有之侮辱。”宋哲元、张自忠、冯治安、赵登禹、刘汝明等人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
  喜峰口的胜利未能阻止中央军第17军3个师在古北口的失利。中国军队全线崩溃后,1933年5月与日本签订了《塘沽协定》,事实上承认了日本对东三省的占领,并将冀东、察东列为“非武装区”,任由日军进入。对此宋哲元曾自问:“为什么我们30万大军打不过5万日本军?”
  虽然在喜峰口英勇作战,但1935年被授予陆军二级上将、任平津卫戍司令、冀察绥靖主任和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河北省政府主席的宋哲元,在“卢沟桥事变”发生前,却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
  1934年连续发生的“察东事件”“河北事件”和“张北事件”,迫使国民党军队在华北步步退却。1935年6月10日,国民政府同日本签订《何梅协定》,同意国民党中央军、东北军及党务、特务机关从河北及平津撤出。6月19日,南京行政院以“屡生事端”为由,免去宋哲元察哈尔省主席职务。在《何梅协定》签署后,中央军黄杰、关麟徵两军撤出河北省,造成平津出现权力真空。此时北平周围除了29军,已经没有其他中国军队。
  1936年冬,日本华北驻屯军以北平、丰台为假想目标举行军事大演习,29军也同时举行对抗性大演习。双方兵力在无形中转换,日军演习部队为1万余人,29军演习部队为5万多人。到1937年春,大量关东军入关,平、津日军增加到三四万人。
  宋哲元此时似乎仍对局势抱有幻想,“刻下拟请钧座千忍万忍,暂时委曲求全,将北上各部队稍为后退,以便缓和目前,俾得完成准备。”面对日军的大规模调动,宋哲元仍如此向蒋介石汇报。直到6月26日晚,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向宋哲元发出最后通牒,限29军于6月27日正午以前撤出北平,宋哲元才明白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赵登禹是最初牺牲的29军高级将领之一。长城抗战后,第29军被调回察哈尔省驻防,赵登禹因战功卓著被擢升为132师师长,并被授予陆军中将军衔。“七七事变”后,29军试图在8月1日发动反攻,赵登禹在29军军事会议上被命令率部进攻丰台,张自忠则被命令攻击天津海光寺。但日军于7月28日凌晨提前全线进攻,29军面临仓促迎战和不能退却的两难。此时的赵登禹为南苑指挥官,与副军长佟麟阁负责指挥南苑部队。
  7月28日,日军对南苑的进攻,赵登禹部只有29军卫队旅和军训团学生队。变数发生在撤退途中。日军发现赵登禹部准备向北撤退到大红门,便提前在南苑到大红门的公路两侧设伏。赵登禹乘车向大红门撤退时被炮弹击中,炸断双腿殉国。同一天牺牲的还有29军副军长佟麟阁,他的遗体最终在中国红十字会的努力下,被冀察政务委员会外交委员会在永定门外找到。
  29军高级将领冯治安后来回忆“七七事变”的起因,谈到部下吉星文团长曾电话请示他如何面对日军在7月6日夜晚的挑衅。冯治安说:“为维护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寸土都不许退,可采武力自卫及断然处置。国家存亡,在此一举;设若冲突,卢沟桥即是你们的坟墓!”
  知识分子们的抉择
  中国知识分子素来具有强烈的爱国传统、忧患意识,尤其是当民族、国家危亡转折关头,这种意识就更为强烈。七七抗战爆发后,中国知识分子不论年龄,不分区域,不问专业,他们面对民族危机、国家危亡,义无反顾投身于全民族抵抗运动,而不计较个人学术生命、成果得失。
  青年学生依然是最先觉醒,热情最高的群体。早在全面抗战爆发前,伴随着民族危机不断加深,青年知识分子尤其是青年学生最先成为抗日救亡运动的先锋。特别是在华北事变之后,青年学生最先敏锐意识到民族危机已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最先喊出惊动人心的口号:“华北之大,已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全面抗战爆发后,青年知识分子的反应更为强烈。他们牢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古训,纷纷离开原来所学专业而改学军事,或进军校深造,或直接参军,奔赴前线,以血肉之躯筑起了民族抵抗的钢铁长城。其中许多人为抗战的最后胜利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那些幸存者经过这场战争的考验则成为后来民族复兴的骨干。
  即便那些在抗战时期依然坚守在自己原来职业范围内的知识分子,当抗战爆发后,也基本将精力转移到抗战方面来。以上海新闻界为例,他们在“七七事变”后立即创办了影响巨大的《救亡日报》,并迅速组织起来了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前者为鼓舞全国军民坚持抗战作出了突出性贡献,后者则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化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像巴金、阿英、范长江、茅盾、邹韬奋等都是其主要骨干。像著名女报人杨刚,抗战爆发后在武汉、上海、香港等地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其作品轰动一时,影响颇大。   除奔赴前线外,那时的知识分子还有不少人辗转万里来到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延安一时间成为全国抗战的另一个领导核心。
  奔赴前线和延安的知识分子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知识分子,尤其是那些老年知识分子限于条件和各种困难,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或只能坚守沦陷区,与日本人周旋,或随国民政府向大后方迁徙。特别是沿江沿海一带教育界、文化界知识分子,他们不辞千辛万苦,为了保存一些“读书种子”,为了中华民族复兴的未来,千里迢迢奔赴大西南,在大后方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再如迁往内地的一些科学家,他们在异常艰苦环境下继续从事科学研究,不仅表现出中国知识分子诚挚的爱国情怀,而且作出了许多突出性的贡献。那时的大后方,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即便是知名教授、闻名欧美的科学家,他们也只能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每月只能领到一点混杂面或糙米,并且还要经常变卖衣服度日。
  然而面对这些困难,他们毫无怨言,怀抱报效祖国的一颗热心,在大后方默默无闻工作着。像著名科学家黄明龙在奔赴昆明前夕致友人的信说:“弟此次(由德国)归来,立志为国服务,待遇多寡本不置念,况困难时期,更不当论薪资厚薄。”
  黄明龙到达昆明后,参加中央研究院化学所研究工作,在条件极其简陋情况下,在有机化学研究方面获得突破性进展。像这样的例子在大后方科学家中极多,如侯德榜、赵忠尧、张文裕、王竹溪、黄子卿、李方训、姜立夫、陈省身、华罗庚、吴大猷、陈建功等,都在艰苦条件下作出了重大贡献。
  历史耻辱柱上的汉奸们
  总有一些人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1937年7月底8月初,日军占领了北平、天津与华北地区,随后编成的日军“华北方面军”,作战地域包括河北、山西、山东、河南以及绥远、察哈尔、江苏、安徽、湖北等省的一部分。
  如何对被占领的广大地区进行统治?资料显示,当时的日本内阁陆相杉山元在给日“华北方面军”的指令中,不同意日军在占领区直接进行军政统治,要求“严格去掉占领敌国的观念,政治机关要由居民自主产生”。
  1939年10月1日毛泽东为延安解放社出版《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一书写了《研究沦陷区》的序言。文中毛泽东指出,利用伪政权经营沦陷区,是日本帝国主义继续进行军事进攻的同时,更加注重政治进攻和经济进攻的主要策略手段和表现。
  当时的日本当局意识到,依靠有限的兵力控制辽阔的中国国土,并非上上之策,且如经盛鸿了解的信息,日方当时也意识到中国民众“觉悟程度高、民族意识强烈”,必须“依靠中国人建设新中国”。
  后来被称为华北第一“奸酋”的王克敏就是被“建设新中国、建设中日新关系与东亚新秩序”之类的口号说动了心。1937年7月底,华北各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维持会”组织,但胃口变大的日军觉得,维持会已经不足以适应侵华战争的需要,建立统一的华北伪政权成为其必然选择。
  最初日军属意于曹锟、靳云鹏、吴佩孚、曹汝霖四人中的一人,出任政府首脑。因这四人在北洋时代,或当过总统,或当过总理,或是军队统帅、派系首领,在华北军政界有较大的影响和潜势力,与南京国民政府又都无历史渊源。
  但靳云鹏说要“礼佛”,曹汝霖说老母年事已高,而吴佩孚出山组织政府的条件则是“日本退兵”。
  于是“二流政客”王克敏进入日军视线。此人曾留学日本,且三度出任直系军阀政府的财政总长。早在1935年华北危机之时,王克敏就已任伪“冀察政务委员会”的要员。
  1937年12月14日,亦即日军攻陷南京的第二天,以王克敏为首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北京中南海居仁堂挂牌成立。以王克敏为首的这个“政府”,宣称要“肃清国民党一党专制的党治之弊”,“以合乎东亚道义的民族协和精神为基础”,“绝对排斥容共政策”等;并通电全国,要求中国军民和国民政府,认识到中日“强弱悬殊,时代迥异”,不能只凭一时之气,“抱幼稚虚骄之气,酿国破家亡之祸”。
  当时,王克敏拉了原北洋政客王揖唐下水,并想委任其为“内政部”总长。但王揖唐说,灾区要救济,应设置救济部,自己担任总长。
  “救济部”总长可以借救灾之名中饱私囊,王克敏拒绝了这个要求,二人吵了起来。
  争执的结果是,在伪政府原拟设置的行政、治安、教育、司法四部之外设置一个赈济部。这在当时的全球“政府”中,恐怕也是罕见的部门架构。
  可王克敏与王揖唐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王揖唐为原北洋军阀皖系人员,王克敏则属直系,两系向来水火不容。为缓和矛盾,王揖唐利用王克敏好色的本性,將义女嫁与王克敏为妾,二人关系变为“翁婿”。
  1940年,王揖唐就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他特意写了一首感谢日本天皇的诗,“春殿从容温语慰,外臣感激此心同”——自称为日本天皇的“外臣”。而在给日本天皇的表文中,他用了一连串的“感激、感铭、感谢”之语,因得绰号“王三感”。
  1943年,因与汪伪集团内斗,王揖唐“辞”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职务。但离任之际,贪财的他还大捞了一把——委员会值钱的公物一件未留,连厨房的米面油盐、库房里的汽油煤油都被搬了个干干净净。
  三年后,法院公审王揖唐,但他伪装生病,为其检查的法医亦作伪证称王“病势严重,不能做畅达语言”。审判开始时,王揖唐一动不动,眼睛也不曾睁开。1948年9月,王揖唐被核准死刑,提出囚室执行枪决。鸣枪前,恐惧万分的王揖唐跪地大喊:“求蒋总统开恩啊!”
  次月,王克敏在狱中趁狱警不注意,服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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