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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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坐落在四川省青白江区的城乡镇,那时,四川金堂县的县城里边,一条好深的巷子叫“槐树街”,出去有一个庙子叫“川祖庙”。从我当小学生起,这个“川祖庙”就有一拨一拨的壮丁进来集训,两三个月后,就开赴前线去了。这都是我这个小学生亲眼见到的。这些壮丁苦得很,他们穿得稀烂,我没有看见任何强迫,全部是“招派”,而且,人们都是自愿的。
  那么,这些互不相识的壮丁是怎样来的呢?当时的征兵政策,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意思很明显,假如你有三弟兄的话,就必须要站出一个去打仗,如果有五个兄弟,则要筛选两个壮丁。壮丁外出以后,由国民政府管辖的县政府给“安家费”,其实,就是用“黄谷”没有碾出来的米发放物资补助。所有壮丁的家属都领了的。这里面我所见到的绝大多数是自己去的。
  那么,“拉壮丁”的事有没有呢?当然有了。我亲自看见过一次:有个“保长”,他完成了任务又乱打主意,想再拉一个木匠。那天木匠收了工,从房子上下来,保长就把他强行拉走了。
  但是,拉了这位壮丁之后,第二天又把人放了。毕竟,那位“保长”的做法很不合适。由于,当时负担壮丁的人除了“保长”以外,还有很多乡长,别人都是按照规定办事,而某些人胡乱来,怎么行呢?当然,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次“例外行动”。当时,我见过“川祖庙”里一批批来、一批批走,不下数千人,这些壮丁怎么可能都是强迫拉来的呢?难道强行拉来那些壮丁就不跑吗?显然,很容易人们就跑了。不过,这些壮丁非常苦、非常惨,四川的300万壮丁几乎都是农民。全部是这些最穷苦的老百姓。在这中间,我没有看见过任何逃兵。
  建国之后,全国闹“文革”,我迅速当了“右派”。于是,亲自看见过抗日战争到前线打过仗的人。无论解放后的人们采取什么方法,都难以抹杀四川300万“壮丁”的善良勇敢,此外,还包括这些人在战争中的贡献和牺牲。需要说明,他们使用的武器根本没法和敌人对比,但是他们都器宇轩昂地投入战场了。这是我终身难以改变的印象。从此,引出我要讲的第一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属于我亲眼所见,而且透露给中国人一种概念:美国人是最好的朋友,中国人在全世界唯一最好的朋友也称得起美国人。
  1900年,“八国联军”进入北京,第二年的“庚子赔款”所有的八个列强,其中只有一个国家拿到这个钱没有动,那就是美国。后来,美国人以各种方式退给中国人了,其中一种方式叫“庚款留学生”,还有的拿来补贴中国各个大学。抗战时期,山西有一个“铭贤学院”迁到四川来。这个学校是和美国“欧柏林学校”挂了钩的,“欧柏林大学”有个“山西基金会”就是美国政府用“庚子赔款”设立的。“山西基金会”的钱,用来资助办铭贤学院,从上世纪30年代创办,即用的这份特殊的钱财。
  后来,抗日战争爆发了,学校辗转数千里迁到四川,家乡最大一位姓曾的地主,主动把自己一个寨子腾空,全部免费借给这个学校。这个学院就一直办了下来。政权改制后,它就变成了“山西农学院”和“山西工学院”,跟美国交恶后,这个钱就没有了。当然,美国人对此也没有任何解释,新中国则表示说:“我们革命国家,谁要帝国主义的臭钱!”就这样,美国人手里的“庚子赔款”彻底跟中国再见了。
  到了“改革开放”初期,美国“欧柏林大学”的“山西基金会”派了一名工作人员,那位27岁的小伙子到中国大陆,找到中央政府。政府问他有什么事情,他说:你们国家从前有个铭贤学院还在不在?人们立刻告诉他说:建国后,这个“铭贤学院”迁回了山西,在它的基础上办了一个“山西工学院”和“山西农学院”。这个小伙子声明要亲自去找,考察结束之后,他就默默地走了,也没有说什么话。
  过了一段时间,美国方面正式派代表来,说是要接触中国原来的铭贤学院、现今的“山西农学院”和“山西工学院”的人,要拨一大笔款给他们。中国政府自然很兴奋,毕竟“美元”来主动叩门了,怎么说都属于发财办事嘛。随后,山西工学院、农学院的领导们出面接洽,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真正“铭贤学院”的人。这可怎么办呢?最后,终于发现,山西农学院有个“右派分子”隶属于原“铭贤学院”,可惜,现在变成了扫厕所的教授老头儿。结果,美国人还认得他,从此以后每年20万美元还报中国,从没有间断过。尽管政权更替,“庚子赔款”没再返还过,但这笔特殊的账目,美国人一分钱都没有动,最终,全部拿出来,以“增加利率”的姿态,每年回报20万元人民币。有趣的是,当年的“八国联军”中,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类似的国家。
  当然,最恶劣的国家确实存在两个:一个是日本。日本把清朝赔的钱都拿去制造武器再来侵略邻国;第二个就是俄国。这个国家性情残暴,无耻贪婪。不久前,我读一个清朝派到美国的人写的笔记,当时,美国总统接见这名外交官时曾表示:有两个国家想要侵略你们,一个是日本,一个是俄国。贵国受列强欺负,美利坚合众国是同情你们的;希望中国要强大起来,一个强大的政权,的确符合美国的利益。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八国联军”走后,清朝的赔款绝大部分不是给的银子,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银。那么,通过什么方式给的呢?是从中国的海关收入里每年扣除。中国总署由“八国”推举的代表、一个叫赫德的美国人管理赔款账目,赫德的工作事无巨细、一清二楚。美国人在这方面的品行也为世所公认。
  抗日战争爆发时,我刚进小学,后来进初中时,“抗战”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也是最艰难的时期。我13岁那年,曾经与其他同学一起去美军的军用机场,跟所有成人一样参加劳动。吃的是糙米饭,喝的米汤则是红颜色有气味;一样是八个人一桌,只有一小碗不见油花的盐拌萝卜丝。就这样,中国人修了一个星期的机场。娃儿是怎样想的呢?假如再不出力的话,国家就要亡了。因为从小,老师就跟我们讲:一定不能当亡国奴!否则,就要像朝鲜人那样,见到日本人来了就要立正鞠躬,日本人骑马,还要垫背,让日本人踩着上马。这就是亡国奴!因此我们从小就知道要爱自己的国家。当时国民政府也好、老师也好,要我们爱国从来没有说过“爱国主义”这几个字。“爱国”成了“主义”,就是一种“学说”,一种学说是不含任何情感的。余光中先生曾对我说:“爱国是一种感情,不是一种主义。”我从小就是被这种感情所制约的。   后来,那个机场修起了,我亲自看见,这些美国飞行员从我家院子上空飞过,去轰炸东京,轰炸日本的钢铁城市,有B-29、P-51,还有一种叫“黑寡妇”的战斗机。往往是早上看见一架架“B-29”编队飞走,下午回来时,都已经是打散的了。我亲自见过,有些回来的轰炸机,四个螺旋桨有三个都不转了,就靠一个螺旋桨飞回来;还有的翅膀上被高射炮打穿的洞,居然有桌面那么大,透过洞看得见蓝天。小时候,看见这些飞行员,只觉得他们很英勇,却不知道他们中还有很多人早已葬身太平洋的鱼腹之中了。他们都是中国人的朋友啊。
  另外,还要讲美国人的善良。当时,中国人贫穷,也有些同胞没有自尊心,不争气——那么多中国人,去偷机场里面美军的军用品,美军从来没有来追查过。在我的家乡,每天黄昏后地下摆的摊子卖的,全是军用品,也就是“贼货”。偷来的美军皮靴、腰带、衣裳、罐头——连花生米罐头都偷,最后,就是美军卫生用纸,一捆一捆偷出来在那里卖。任何美军都没有来追查,换了其他国家是做不到的。美国人单纯天真,而且体谅穷人,晓得其他国家没有生存的办法。最后,搞到连美国人的枪都要偷,流落出许多“卡宾枪”,美国空军战士用的那种短“卡宾”。是由于这些美国兵,他们自由散漫惯了,他们进食堂吃饭有个规定:不允许带武器进入。所有“卡宾枪”都在食堂外的墙边排成一排,结果,吃完饭出来才发现枪被偷了。他们实在没办法,只能再领一次。
  上世纪60年代,我在“文化大革命”前所在的农场,靠近凤凰山飞机场。那里的农民对美军也很熟悉。当时,有位姓黄的老大爷是“贫下中农协会”的主席,属于“无产阶级”,党很信任的那种人。他跟我摆起过去的事说:“美国人都是些瓜娃子!我们净整他们!”说是美国空军因为要有营养,就在天回镇那边买了许多鸡,委托他们去熬鸡汤。“我们只要炖的鸡汤一煮开,就把整鸡捞起来,丢在泔水桶里,每天下午,挑泔水走时,美国人又不检查,结果挑了几十只鸡出来,每天晚上在天回镇卖白斩鸡,嗬哟,吃的人还多得很!美国人居然还不知道,不是瓜娃子吗?”
  另外,还有我亲自见到的一件事。在广汉机场那里,有一个小娃儿。那时,小孩儿进军营,美国人根本就不管,。可惜,当时有个小娃儿突然在军营里丢失了,立刻引发得当地农民四处乱闹,说美国人把娃儿偷了。过了一个月,有个美军士兵休假回来,竟把娃儿也带了回来,而且,还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包包里还塞满了漂亮的美元,并亲自送孩子回家。我亲眼看见了这件事情,便对美国人的单纯善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不管在朝鲜战争开始后说美国人怎么坏,还是如何丑化美国士兵,我的态度确实与众不同。换句话说,人的记忆无法抹杀。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也可以以各种名义出国了。可是,对美国士兵的良好记忆,仍然在起作用。我两次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出访,一次作为团员、一次是团长。作为团长那次是到菲律宾。去之前,我就知道菲律宾马尼拉南郊有个美军墓园,在太平洋战争中美军牺牲的七万人,有25700人埋葬在这里。因为当年本人研究台湾诗,有四位台湾著名诗人都到过这个墓园并写过诗,其中写得最好的是罗门,诗歌的大意是:“太平洋的海底没有门,史密斯、威廉斯你们已经去不成了,就在太平洋的海底吧;哦,等待你们的烟花肯定要放过,等国丧节吧……”当时,我就立下誓言:只要我到菲律宾就一定要去那里。结果到菲律宾后——我是团长,下面还有几位团员——那边一安排,参观的节目里没有这个,没有这个叫“麦金利堡”的二战美军墓园。一看我就很失望,并琢磨要想个什么办法。
  在那里,一切事务都要服从当地大使馆,而到菲律宾的作家代表团,我们已经是第三个了,以前,两个代表团都没有去美军墓园的安排。因为菲律宾政府的安排要跟中国大使馆商量。上世纪80年代,中国大使馆绝对不会允许去参观。第二天,我们就要走了,每个人包包里都还揣得有几百个比索,那天下午我就说:“今天下午放假,各位同志你们要采购什么的赶快去。”等大家走了,我就一个人找到当地一个写诗的华侨,请他带我去。他说:“可以,但是你们中国作家从来没人去的。”
  我说:“台湾呢?”
  他说:“台湾是每个作家非去那里不可!”
  我一下就明白了:人各有感情。我们这边是枪杆子造反,打出来的江山,当然就把美国当成敌人;而台湾那边他们记得到,是他们曾经的战友。在我们这边的人里,我是第一个去的。
  那个下午我真是感慨良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墓园,更让我惊奇的是下面的情况。
  首先,是所有的墓碑上一律只有四项内容:一、姓名;二、籍贯;三、部队番号;四、牺牲时间。起先我很纳闷:这里埋葬的军人中既有将军,又有其下不同军衔的和普通士兵,怎么一点身份、地位的区别都没有呢?后来一想才恍然大悟——别人认为将军也好、元帅也好、士兵也好,都是活着时候的一个身份;他死了在上帝面前,就都是一个普通人了,因此,也就不再区别身份尊卑、地位高下了。
  其次,是不分军阶所有墓都修得一模一样,占的面积就那么一点——他们那个不能叫“坟”,中国式的坟是要鼓起来的,而它是平的,上面是一个十字架墓碑。别人的政府花的是什么钱?绝对是普通人想象不出来的。上世纪80年代,我的全部财产加起来还抵不上这个小小的十字架!为什么呢?那是从意大利西西里岛产的“雪花大理石”专门采下来,刻制好了,再绕半个地球运到这里来——我连运费都掏不起。每个人不仅活着的时候要平等,死了都要平等。
  这浮雕也令当时的我十分惊诧。因为按照中国大陆的说法,所有殉葬品的内容应该歌颂这些牺牲的美国将士,如果为中国大陆的革命墓园设计的话,那就是一幅战士端枪冲锋、领袖在后面挥手之类的图景;但我一看却完全不是这样,很让我感到惊奇。
  它刻的是一个半裸的小伙子双手持剑,这样握着,边上有一些树林。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圣乔治。所有欧洲人都知道的民间传说里斩恶龙、救爱人的圣乔治。这是用圣乔治这个形象代表全体牺牲的美国将士,而且圣乔治脸上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完全是面临大搏斗的紧张,两手紧握宝剑、双目凝视着远方正在扑来的恶龙。这形象一下打动了我。再一看,还有:圣乔治上面两边各有一个少女,穿着古希腊长裙——是自由女神,意思是说,他这样英勇战斗是为了人类的自由。自由女神的上面,还有一个妇女,半身像,她一手拿天平,一手持权杖,这个女子是“正义女神”。战斗是为了自由,自由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正义。她这个正义女神一手拿天平——要有平等,一手拿着权杖——要有民权、人权。正义女神上面还有没有?还有。还有就不是神了,而是一个普通美国妇女怀抱一个婴儿:那个美国妇女是“祖国”,那个婴儿就是“祖国的未来”。一个妇女护着婴儿就是整个立意,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但我却是深受教益:这就是西方社会、立国的基本价值取向,都在这里面了。   后来,我又看见有个墓碑,上面既无姓名籍贯,又无部队番号,只刻了一些英文,分三行排列,翻译出来的大意就是:“这里躺着一个武装的同志……只有上帝才知道他是谁”——这是一个无名战士的墓。按照我们这边,任何革命墓园,都要审查历史。如果你连姓名都没有,就没有资格进革命陵园,因为万一躺在地下的人物是叛徒呢?而别人就是没有姓名的也一样给他立了碑。
  我的菲律宾华侨朋友对我说:“有几个墓的墓碑不是十字架,我们搞不懂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去认一下?”于是,我们就一起去找,找到了我一看,是一个六边形的墓碑,上面还是刻着姓名、籍贯、部队番号、牺牲年月日。我说:“他是犹太人。”凡是读过《旧约》“出埃及记”的人都知道,摩西带着以色列人在沙漠里走了几十年,都没能回到故乡。摩西死后,由大卫王继续,每次迷了路,天上都有颗星指引方向,这就是“大卫星”。
  我说,这表明别人尊重他的宗教信仰。然后,他又说:“还有个墓碑非常奇怪,不是大理石的。”在他的指引下,我看见有个东西在夕阳的余辉里闪着金光,到了那块碑前上面刻的文字又一次使我震惊:“这里躺着我们18位战友,由于他们身体的部位已难以互相区别,因此让他们在这里一起长眠。”这是那些身体被炸成碎块、难以区别这块是张三的、那块是李四的,只晓得是这18个人。如果喊我来管,干脆刨18个坑,每个坑里弄一点进去不就了事了?结果并不是那样。毕竟,人死了都不要欺骗他,不能欺骗死者,要让他死后都能够真实。离开时偌大一个墓园,只有我和那位菲律宾朋友,在黄昏的夕照之下依依不舍。最后我去看它那个纪念窗、纪念图,比这个墙还高。其中有一张图,地图上画的是从中国内陆、从四川画了一个红色箭头,越过整个中国、越过黄海直插东京——这就是画的我修过的“广汉机场”,从那里,500架“B-29”,去轰炸日本东京的示意图!看到这张图我一下子泪洒衣襟,因为我修过它的跑道,这跟我有关!
  所以在十年前,二战胜利50周年,我就写了一篇文章叫《二战我修飞机场》。这篇文章是台湾《中央日报》的约稿,后来占了一个整版。《中央日报》还加了个“编者按”,说是这篇文章让我们又回复到当时中国的艰难情景中,就连13岁一个学童都要去修飞机场,可见,国家、民族的危机如何严重。文章发表后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个名叫“林达”的美国女士,到成都后通过各种关系找我,最后由一个考古队的朋友带到我家里。她问我:“你是不是写过一篇文章《二战我修飞机场》?”
  我说:“是的。”
  她出示了一张照片,一言不发盯着我。我一看那是我最熟悉的《超级空中堡垒》——‘B-29’。我告诉她:“这是‘B-29’,但是,你们已经把它背上的炮塔拆掉了;它的腹部还有一个炮塔,像锅一样凸出来的也没有了。”
  她说:“是的,是我们拆掉的。”
  我说:“还有最重要的它尾舵上有一根天线一直拉到头部,你们这架飞机没有了。”
  她说:“对,你说得完全正确!”
  随后,她才告诉我说:“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从‘广汉机场’驾驶‘B-29’去轰炸东京,他读了你的文章后要我采访你。”
  我忙说:“那时,我还是一个13岁的孩童,也只是修了一个星期的机场。”
  她说:“你把当时关于美国飞行员的各种所见所闻都讲讲吧。”
  当时,我只能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于是,我就把当时所见美国飞行员是什么样子,给她描述了起来……
  林达回去一年后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美国有一个“B-29协会”,美国全国还有400个“B-29”飞行员在,他们要建立一个“B-29纪念馆”,美国政府给了他们一架飞机,相片上那架就是。这个纪念馆中心砌了一个台子安放这架“B-29”,周围砌墙用的每一块砖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凡是跟“B-29”有关的人员——飞行员、地勤人员等等全都有份。她父亲说:“那个13岁的年轻人,为‘B-29’修过跑道,我出钱!”她父亲出钱订了一块砖,上面用英文拼的是本人的名字——“流沙河”。
  这件事使我深深感到美国人的认真。比较起来,有位志愿军战士对我说:他们重新到朝鲜去,他战友的墓已经非常潦倒,有些早被朝鲜人挖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战友情”或者“亲兄弟”?难道这也堪称“鲜血凝成的友谊”?而当年令人厌恶的美国“帝国主义”,居然还有国民记得起,太平洋这边一个13岁的陌生娃娃,那个孩子曾认真地修过七天飞机场。
  笼统地说,两件事得澄清:第一,清末民初,绝大多数中国壮丁,都是自愿踏上战场的,他们个个儿属于纯粹的勇敢者;第二,美国人称得起中国人的朋友,他们对传统国度与现代社会,都具有真切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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