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三天

来源 :中学生博览·综合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backpacker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那天是某年五月八日,星期三。我来集训班已有3天了,长达72小时的思念萦绕在心房。早上,天不晴朗,没有乌云缭绕,也没有水蓝水蓝的天空。天气不好,心情也自然低落。我埋头,机械地推着自行车,行尸走肉般走在校道上。
  一星期前,班主任晓明用淡如水的语气宣布了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一中实验班选拔考试的三名同学,分别是我宁雨、总是默不作声常令人误以为是自闭的男生林崴以及班长王瑰晨。晓明把名单这么一报,把申请表这么一发,让那些对一中实验班心存希望的好学生一个个应声倒下。谁会不想上一中实验班呢?一中是我们这个小县城唯一一所一级达标学校,还是省重点高中,早已是人人奋斗的目标,家长的期望所在,何况是实验班呢?尖子如云啊!
  果不其然,我们班的饺子秦丹平(丹平~丹平~是不是很像dumpling呢?)、乖乖女林筱晴一桌一脸惨白,更甚的是我们的筱晴妹妹还令她更具淑女范的睫毛不停地颤颤颤,我真怕等会儿会抖出一只黑翼蝴蝶来呢。恍惚记得,她的双手紧拽她同桌dumpling的袖子一脸悲伤欲绝,两只小眼有莹光闪烁,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似是在哭诉。这一来更让我这个榜上有名的人内心不安,有种抢她名额的罪恶感。
  事实上,我在入围的三人之中是第一。九年级上的第一次月考,半期考,第二次月考,期末考,以及九年级下的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按照一中实验班的要求,我的平均排名位年段35名,林崴59名,王瑰晨65名。
  参加一中实验班的选拔赛,我们学校初定名额为70人,为了有更高的“成活率”将有一个星期集训,专攻主科。从初二开始语文、数学、英语都150分;物理、化学各100分,但要按物理60%,化学40%的折算分排名;政治、历史满分100分,不计入总分,只要各科达85分,必有A,而选拔考试的资格就是初二生物地理中考双A,从初一开始至考前的每次考试各科平均达A,然后按数学150分,语文英语总合100分,物理化学总合100分,
  这明显是偏向理科的。要知道,姐在行的可是文科,语文基本上班里第一,英语也进前三,数学吗……就有点……拖后腿咯。
  每次考试完,班里总是有讨论试卷的叽叽喳喳声,尽管在14个班中我们班算是倒数的,但从全县来看可是尖子堆呢!因为初二之前此为私立中学,那生源可是杠杠的,既要达到录取分数线还要交得起高昂的学费,三年读下来可是要一万五的呦!这还不包括生活费呢!至于师资力量,那叫一个雄厚,真不知董事怎么那么牛,把精英级的教师都挖来了,可谓是人才荟萃啊!
  考试成绩一出来更是不得了,了不得哇!一个个问来问去,“嗨,数学几分啊?”“哎呀,烂死了……”“到底几分吗?说说呗,我不告诉别人的。”“别别别,真的考得很差啊!”……永远是一方死缠烂打,另一方死守机密。偶尔考得不错的,也要谦虚地皱皱眉,一脸便秘似的遮遮捂捂报出自己的分数,还不忘抛个“媚眼”说“很差哦”。姐姐们,这是唱的哪出?
  但男生可就淡定多了,会读书的、不会读书的都在嬉皮笑脸,对于每场考试都只字不谈。有时个别女生看不下去了,就会装作随意地问一句“你考得很好啊?”明摆是打探军情好吗,回答总是“和上次一样,惨不忍睹啊”短暂摆个默哀状,随后又混入了打了鸡血的男生群中,打闹起来了,这速度比变脸还快啊!
  像我永远只能装作不经意间随口寻问他人成绩,问十个换来九个白眼,还附上一句“别问了,你肯定第一的”,我是百口莫辩啊,好吧其实我挺想第一的啦。诡异的是我好像每次考试单科成绩都不太高,有时还比她们低个八九分,尤其是数学!但按总分,排名一出来,我又站在最高处,不胜寒啊……
  我这个人吧,是很乐于助人的,特别是在学习这方面,你问我答,不懂的再问老师又传授给你,不挺好的么。可是我的脾气可就不敢恭维了,虽不是那种暴躁野蛮型的,却也古怪,现在笑嘻嘻的我或许下一秒就暴跳如雷了。所以……所以似乎人缘不太好,但也没有严重到大家都不理我啦!
  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什么都想要,欲望无边呐!比如我见不得同桌和除我之外的人那么要好,同桌叫汤蔓蔓,一般不喊她大名,而称“汤汤”“汤包”或“包子”,再或是个延长音型的“汤——”。因为汤买了一条绿箭柠檬草味的口香糖首选分了猪皮,然后迟迟未给我,直到我们后桌的一个男生向她要,她才象征性地问问我:“宁雨,你要不要?”“不了。”我边摇头边隐忍地说。这是什么态度啊,不想给拉倒,那么勉强有必要么?我很气愤,由此与她们俩都拉开了距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和同桌闹别扭了。毕竟我和她好的时候天天疯,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而现在冷眼相对,能不说话尽量不说,后桌一男生就问我“你和汤蔓蔓怎么了呀?”“关你屁事。”我没好气地说,他没话可应,只得咂咂嘴,不欢而散。就连平时还算好好相处的,像dumpling她们见了我也说:“哟,—中实验班的喂……”你家醋是不是不用钱买啊?喝多了吧你,满嘴醋味。“啊?不是不是……集训而已。”我无话可应,却又不好不答,省得人家说有个名额就了不起啊,耍什么大牌,不知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却又是那么柔弱,被人抓住把柄了?“嘿——什么集训班?明明就是尖子班吗……不要不好意思啊!”dumpling一脸笑意,还拉过我的手,却让我浑身一个机灵,直起鸡皮疙瘩,但仍得强颜欢笑,作谦虚状:“又没考试,还不算的。”唉,dumpling同学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志了说,那dumpling和汤蔓蔓、猪皮三个合称什么,好像是“三剑客”还是“三朵金花”来着。总之,那组合名称很二,她们三个很疯,却也快乐着。不像我,太要面子了,什么都想要争第一……弄得跟只老鼠似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说的就是我啊!这也太生动形象了吧!
  唉……他们大概把我忘了吧,就像当初我们班老班长(因为老班长转学,所以全班又选了一个,群龙不可无首啊,这“首”就是现任班长王瑰晨)转学离开后,我忘了她那样。班里的同学是否会为了我的暂时离开而暂时欢呼?千万个想法一涌而出,如黄河咆哮般奔泄。心情更加低落了,伴随着一点点的不甘心以及小小的怨恨。
  此刻,天很黑很黑,大朵大朵的乌云哭丧着脸拥挤在淡墨色的天空,一切都是黑的,没有一点生机活气。
  “嘿,好久不见!”一句话从天而降,带着小小的惊喜,那声音仿佛是从几个世纪前的冰岛飘扬而来,具有强而有力的穿透性。如期而至的一拍肩,我心生疑惑,她随即雀跃,跳到我左前方,堵住了我的去路。“嗯?你……”我一时语塞。“咋?咋?咋?跟尖子生生活了三天就忘了咱班了?连偶名儿都忘了?”她眨巴着大眼睛,似乎还嘟着嘴,一脸猪头相,也难怪叫“猪皮”。
  “猪皮!”我脱口而出,带着一种报复似的噪音大吼,我怀疑当时我的表情应是很狰狞的,五官迸出,八成白如羊脂的眼球盘缠着鲜如彼岸花的血丝,肯定很吓人,至少我自己惊呆了,我的嗓门儿会不会太大了,可别吓坏我们的猪皮小妹妹……
  “嘿嘿嘿,不错不错,没忘了老姐,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她调侃道,一脸眉飞色舞。记得你名儿怎就表现出我的日子过得好呢,这两者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我……”我才出个声儿,就被打断了,“好了好了,不早啦,你个好学生可不能被我带坏了,好好学习哈,为咱班争光!总之,好久不见!”她嘻笑着说完全部,又同降临我身旁那样,雀跃而走了。
  其实,我很想你们!我原本一直觉得包括“猪皮”在内的全班人都讨厌我,可没想到……
  抬头望天,一碧如洗,晨曦明媚。
  后记:一星期后,选拔赛成绩出炉,我全县41名,未进前20,还要与我亲爱的三班同学一起参加中考。而另外两位则名落孙山,却也不能说是没希望的,只要中考考入全县前35名,一中实验班将伸手拥抱你!
  编辑/广丽
其他文献
先是很喧嚣繁华的街道一角。有消防车的鸣笛声,车流声,狗吠声。  然而转瞬,一切变得悄无声息,四周黯淡下去,从一扇扇窗户中散出五颜六色的小块灯光,这预示着夜幕的低垂。  每当夜幕低垂时,摇篮里摇曳出古老的童谣,冒着橙色火苗的壁炉里闯过淘气的精灵,美丽的梦魇女神轻轻掠过脑际,于是瑰丽的夜之梦开始沉浸在她精心的雕镂中。  梦之物语  2011年,《夜幕下的物语》这部3D动画电影,成为第61届柏林电影节主
问题来了:我是一名高一生,面临着高二即将来临的文理分科的揪心问题。在初中,我的文科成绩在班上算不上很好,但也还不错,特别是语文,所以语文老师对我一直偏爱有加。可是自从花钱进了这所县里唯一的一所省重点高中,什么都变了。现在不管文科成绩还是理科成绩都是班级里垫底的。我不知偷偷哭过多少回,但哭过之后,我仍旧不知如何去选择。  另外自从上了高中,我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一位女同学对我说,我对男生挺凶的。当时听
上了大学之后,或为社团工作,或为追看小说,或为各种莫名原因,熬夜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那么,熬夜不睡有点拼的你分享一下深夜中那个专属于你的黑色派对吧。  糖一定是甜的吗:马上就是厦门自主招生的笔试了,为了能考上已经连续三个星期熬夜刷了近百张的卷子,希望能考上吧,为了梦想牺牲点睡眠时间不算什么。  黑子飘过:夜猫的人生从刷卷子开始,正能量赞一个!  曲沐轩:晚上眼瞪大,90度坐起,前方2点钟方向,掏一
之一 初入蜀山  报考蜀山其实是我爹我娘的意愿,他们说蜀山是名牌门派,将来就业比较容易,伙食好住宿条件也不错,更重要的是我表叔在蜀山做执事,可以关照我,这样他们才会放心。我知道根本原因并不是这样,而是他们相中了蜀山招生办的一件赠品,仅此而已。  我太了解我爹娘了,他们生活得太随意。我五岁的时候,爹和娘打赌,看我能不能认识回家的路,于是把我带到离家二十几里的月牙城,然后就扔下了我。最后我娘赢了,她赌
我有很多真正意义上的姐妹,桑是其中特别的一个,不是因为她人特别,而是我们的关系特别。  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声音很大,足够吓到你。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稍加控制,因为对她来说,我是个比较温和的女生,不适合大声跟我说话。我们曾经是同宿舍并且睡在一个床上,从夏天到冬天再到夏天。  她会和很多人开着并无恶意的玩笑,然后和她们追着打着闹着,最后躲在我的身后,委屈地跟我说:“雪,她们欺负我。”我都是微微
傍晚总能看见一位老人仰着头望向天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一个姿势叫“思念”,我总是在走过他的时候皱着眉头盯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儿子最喜欢的姿势,1976年唐山大地震距今38年。  有个黎族姑娘叫阿兹,细腰长腿一把吉他走天下。她从小不戴头饰只说普通话,是村寨里最不靠谱的寨花。她驻足街头,弹着吉他唱着,“雾重天寒,有露水沾衣;山中清冷,不必多言语……”  潘潘是班里唯一一个艺术生,在这个全
她是一个明媚又倔强的姑娘,她的音乐承载了我们整个雨季般的青春。那一年夏,我路过学校旁边的音像店,干净的玻璃上贴着她巨大的海报,干净的短发,露肩的T恤,她微微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小兔牙。她并没有极其精致的面孔,也没有时尚华丽的装扮,只是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少女独有的清新,让人感觉亲和,像是邻家女生,她就是孙燕姿。  《遇见》是我为数不多固执听了多年的歌曲,燕姿轻灵的音色总会触动我的心弦,那时候学校偌大的
001  周小茧跟阿妈走进陌生的伊家时,她就知道,再过不久,她的阿妈就要嫁给那个伊姓男人了。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小茧将有一个新家了。可是对于周小茧来说,“新家”不过是一件“寄人篱下”的华丽衣裳。  陌生的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和衣着明丽的人。周小茧的家乡在一个南方的边陲小镇,那里山明水秀,虽然不似城市这般繁华,可却并不觉得缺少什么。  伊叔叔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听阿妈说他好像是什么经理。周
一号门树客:洋洋姐姐,我关注小博很久了,知道你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姐姐,我就直说好了。我现在是一名初中生,在初一上学期的时候,班上的人说有一个男生喜欢我,我也发现他下课后经常找借口在我旁边转。  当我发现他的行为已影响到我学习的时候,我就在私下给他说了我不喜欢他,之后他也没再来烦我。可到了下学期,我发现他又有之前的那些迹象了,而那时临近期末,我就没管他。  这学期,他的前同桌告诉我上学期时他经常念叨
期末考完的下午,我从家里收好钱,挎着包,一个人走到拥挤的车站。  一月的天气冷得可怕,我裹紧围巾,把自己缩在大衣里。穿过喧闹的街道,心却依然孤单。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车站里挤满了人,不知道他们是刚外出回来,还是即将远行。让我羡慕的是,他们都有目的地,始终忙碌着。徘徊在停车场,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说笑着,情侣?兄妹?抑或是知己?烦闷的心情被一扫而光,因为我停留在售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