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小烨,我这样的人,在你的生命里只会是个过客,”他低着头,睫毛轻颤,“所以,不要太依赖我,知道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
他发现,她总是喜欢盯着那些穿着短裙的女人看。
于是他得出结论:她想要一条短裙。
搞到一条短裙不是什么难事,院子里有许多女孩,让她们帮帮忙就行。只要能让她开口说话,赢了赌注,他就不会再被其他孩子瞧不起了。他勾起嘴角,心下已有了主意。
那年她十岁,他十二岁。
二
她记得三年前的大火,也记得自己双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记得三年前自己的最爱是碎花短裙,也知道三年后的自己注定要与长裤为伴。
她也曾为上帝的不公哭闹过,直到无力感充斥了整个胸腔,直到明白把眼睛哭肿也没有用,不能穿就是不能穿。
她以为,她已经用沉默将自己伪装得足够坚强——直到他领着一群小伙伴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的盒子里放着她曾经最爱的碎花短裙。
她心底的那根引线终被点燃,漂亮的碎花裙连同盒子一起被她狠狠地砸在地上。“滚!你们给我滚出去!”她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朝他吼着。
他一愣,随即领着伙伴们悻悻而去。
三
多年后,当她再次迈进这座大院时,那些记忆的片段便尽数钻入脑海。
他兴奋地给她送来裙子却悻悻离去的样子,他因不甘心而反复来向她询问原因时眼中的疑惑,她拉起长裤对他说“我不能穿短裙”时他那惊讶的神情……还有,他摘下帽子给她看自己的耳朵时那一脸轻松的笑容。
“你……”她清楚地看到,那本应是右耳的地方,只有一片光滑的肌肤。
“我一生下来就这样……嗯,这边听不到声音……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另一边能听到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总之你别太在意自己的腿啦……其实也没关系啊,你可以穿长裙啊……不过那个好像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小孩……”他有些烦躁地挠挠头。
她盯着他,皱起眉,若有所思。
四
你不是过客。
没有人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
把我一个人丢下的父母不会知道,总爱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我“滚去给那个聋子当老婆”的小姨不会知道,院子里那些从不和我玩耍的小孩不会知道……
只有我知道,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像你一样会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
只有我知道,我十岁那年,有一个爱笑的少年,用不关乎爱情的呵护,替上帝还了我那么多的美好。
只有我知道,你陪我走过的那段路,多年后虽已不那么清晰,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你去了哪里?
她怔怔地站在早已废弃的院子里,泪流满面。
她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
他发现,她总是喜欢盯着那些穿着短裙的女人看。
于是他得出结论:她想要一条短裙。
搞到一条短裙不是什么难事,院子里有许多女孩,让她们帮帮忙就行。只要能让她开口说话,赢了赌注,他就不会再被其他孩子瞧不起了。他勾起嘴角,心下已有了主意。
那年她十岁,他十二岁。
二
她记得三年前的大火,也记得自己双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记得三年前自己的最爱是碎花短裙,也知道三年后的自己注定要与长裤为伴。
她也曾为上帝的不公哭闹过,直到无力感充斥了整个胸腔,直到明白把眼睛哭肿也没有用,不能穿就是不能穿。
她以为,她已经用沉默将自己伪装得足够坚强——直到他领着一群小伙伴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的盒子里放着她曾经最爱的碎花短裙。
她心底的那根引线终被点燃,漂亮的碎花裙连同盒子一起被她狠狠地砸在地上。“滚!你们给我滚出去!”她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朝他吼着。
他一愣,随即领着伙伴们悻悻而去。
三
多年后,当她再次迈进这座大院时,那些记忆的片段便尽数钻入脑海。
他兴奋地给她送来裙子却悻悻离去的样子,他因不甘心而反复来向她询问原因时眼中的疑惑,她拉起长裤对他说“我不能穿短裙”时他那惊讶的神情……还有,他摘下帽子给她看自己的耳朵时那一脸轻松的笑容。
“你……”她清楚地看到,那本应是右耳的地方,只有一片光滑的肌肤。
“我一生下来就这样……嗯,这边听不到声音……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另一边能听到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总之你别太在意自己的腿啦……其实也没关系啊,你可以穿长裙啊……不过那个好像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小孩……”他有些烦躁地挠挠头。
她盯着他,皱起眉,若有所思。
四
你不是过客。
没有人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
把我一个人丢下的父母不会知道,总爱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我“滚去给那个聋子当老婆”的小姨不会知道,院子里那些从不和我玩耍的小孩不会知道……
只有我知道,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像你一样会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
只有我知道,我十岁那年,有一个爱笑的少年,用不关乎爱情的呵护,替上帝还了我那么多的美好。
只有我知道,你陪我走过的那段路,多年后虽已不那么清晰,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你去了哪里?
她怔怔地站在早已废弃的院子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