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本色叶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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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准国家的需求,并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方法——叶笃正说这是他的治学格言
  与中国第一份气候记录同岁的叶笃正,即便在上世纪30年代进入清华大学读书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气象学的一代宗师。
  90岁的叶笃正,1月9日从国家主席胡锦涛手中接过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证书,他微笑着,神色平静。
  1945年,叶笃正来到美国芝加哥大学,师从著名气象和海洋学家罗斯贝。
  尽管两年之后,他就以大气运动的“长波能量频散理论”而蜚声国际气象界,少年成名,但是至今他还记得曾经受到的伤害。
  一个傍晚,和叶笃正交往的一位美国女子要去参加一个晚会,叶笃正在车站送她,“我想Kiss她,结果她说No,我跟她说,你就告诉别人You arekissed by a Chinese boy(你被一个中国男孩吻了)。她说No,They will laugh at me(不,他们会笑话我)。这句话让我心里特别难过。”
  一个同学要到芝加哥找房子,叶笃正替他到旅馆预订,柜台服务员却说:“We have no Chinese room(我们没有中国房间)”。“他那个神态,说话的神气以及语气,我现在还是愤怒得一塌糊涂。”叶笃正说。
  四年后,结束了學业的叶笃正,本可以获得一份年薪4300美元的工作,与当时一个小型大学教授的收入相若,但他选择了回国。
  1950年10月,新中国欢度第一个国庆节,叶笃正登上了一艘将在香港停靠的轮船。
  “这一辈子我感触最深、最让我兴奋的一件事,是听到小布什说把中国作为战略对手。这说明了中国的强大。我经历过‘华人与狗不得人’的时代。我为此非常非常骄傲。”叶笃正说。
  回到国内,叶笃正很快投入到中国大气科学研究机构的筹建工作之中。当时,这个只研究古典气候的科研小组只有十几个人,连在国外相当普通的高空图都没有,需要自己画;今天,它已经发展成为国际知名的大气物理科学研究所。
  看准国家的需求,并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方法——叶笃正说这是他的治学格言。
  上世纪50年代开始,叶笃正取得了诸多科研成果首先发现围绕青藏高原的南、北支急流以及它们汇合成为北半球最强大的急流,严重影响着东亚天气和气候,开创青藏高原气象学;创立东亚大气环流和季节突变理论;创立大气运动的适应尺度理论。
  在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叶笃正始终站在科学研究的最前沿。步入古稀之年,他又全力开拓当时在国际学术界还颇受争议的领域——全球变暖与人类可持续发展。最初涉足这个领域时,面对同行的争议和压力,叶笃正说:我顶着往上做。
  “我最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学生。敢说‘不’的学生好,能有自己的独立见解,我也能从他的思想中受益。”叶笃正总是很有个性。
  一次会议上,几个年轻的科学家担心其他部门介入自己的研究项目。叶笃正非常生气,话说得直白:“这么想没出息。像我们这个饭碗,就是让人家抢才好,人家不抢你饭碗,你就没有创新。”
  “叶先生是一个真正的大科学家,而不是一个‘官员’,虽然他长时间担任各种领导职务。在他的心里没有本位主义,不考虑乌纱帽。”动力气象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李崇银说,“科学研究及科学活动应是为国家,为人民,为全人类,如果考虑到别的,例如个人或本部门,就容易掺假。”
  叶笃正喜欢运动,打乒乓球、溜冰。两个习惯伴随了他半个多世纪:每天都坚持走路上班;随身携带着小本子,把自己一闪念间的“灵感”记下来,并敦促自己尽快行动。
  这个颇有点孩子气的老人,很喜欢看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他说,这个跟他的工作很有关系。“我特别欣赏武侠小说里头有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侠士,他已经是死定了,突然一下子出来了,绝路逢生。”他说,“这个东西对我做研究很有启发。”
  “他已经掌握了科学研究的命脉,科学的思维对于他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学生们这样评价他们年届耄耋、思维仍然跳跃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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