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当下中国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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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街舞圈子跟说唱圈子走得很近,说唱圈和涂鸦、滑板也会一起搞活动。“爱玩”,是成都人骨子里的馋虫,让他们生出同理心,生出宽厚的包容来

  肖杰约我在成都最热闹的春熙路见面。采访前要拍几张照片,取景地在IFS大厦的空中层,旁边就是标志性的爬墙熊猫。
  肖杰是成都最有名的舞者之一,也是中国为数不多拿过世界街舞冠军的人。他上过春晚,2018年春天还参加了爱奇艺的综艺节目《热血街舞团》,是宋茜和陈伟霆的组员。
  对着镜头跳起来,做街舞慢动作。
  “是肖杰吗?”路人凑过来问。
  五十多岁的成都阿姨原本不认识他,但现在认识了,立刻用方言起哄:“都没有拍到,再跳一个咯!”
  人来人往的街头陌生人场合,气氛竟然很熟络。是愉悦的。回去采访室的路上,肖杰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街舞吗?”
  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爱现!”他自问自答了。因为皮肤黑,肖杰笑出一口白牙,还用成都话翻译说,这个叫作“颤翎子”。
  自嘲得有点快乐,这笑容感染空气。
  “你看大部分选秀明星,都是我们成都的。”肖杰说,“但我跳舞不是为了当明星。”
  成都人做事没那么有目的性。我已经准备好,要听肖杰诉说对舞蹈的热爱了。“我可能当不了明星,但我还是要做这个事。”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没事儿干!”
  我噗嗤一声笑了,肖杰又出人意料了。
  最近十几年,成都经济崛起得如此之快,经济发展快,来往的人就多,作为“航空第四城”,第二个机场都快投入使用了,成都人怎么还会没事儿干呢?
  “我的意思是,不愿意干自己不太喜欢的事,所以我们才没事干!”肖杰挺认真地解释。
  成都人要挑喜欢的事儿干,而且要干得漂亮。肖杰有点执着:“你懂吗?我就是玩儿,是真的玩儿。”
  玩着玩着就玩到了世界街舞冠军吗?让人嫉妒。
  “你做你喜欢的事还累吗?没有目的,单纯的喜欢。音乐放着,跳起来~3个小时,爽!”肖杰说。
  我瞬间悟了,原谅了自己在采访之前所预设的,这座城市的安逸和退意。
  成都人,舞者肖杰,从一个我曾经陌生的角度提示我说,安逸不是懒惰,汗水也是快乐啊。
  成都,不是什么都不做,你就能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每个人悠闲的权利,都是听从内心的选择,都是争取得来的。
  我瞬间也刷新了自己—原来中国经济发展狂潮的大片土地上,的确是有一块美妙的盆地,此地,大家并不全是生活的蚂蚁,却同样聚集起了一座城市的能量。

“我给你唱首歌儿”


  2017年夏天,山琦隆被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
  那是他来成都工作的第10天。大学刚毕业,东北青年,还没习惯这个新城市的潮湿气息。
  司机师傅跟他聊天,半天才知道他听不懂成都话。“没得事没得事,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
  但好像要给他来点补偿:“哎,那我给你唱首歌儿嘛!”
  司机师傅也没问山琦隆同不同意,就开始唱了。开口就是周杰伦—《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一瞬间,山琦隆甚至觉得有些滑稽,因为他想到自己其实也算是个业余的说唱歌手。司机师傅唱得一般,但山琦隆听到第二句就被感动了。这件事成为了他与这座城市之间的一个时间节点。“成都,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给接纳了”。
成都,不是什么都不做,你就能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每个人悠闲的权利,都是听从内心的选择,都是争取得来的。

  可待久了,山琦隆发现自己在城市氛围方面确实有点“没见识”,司机师傅给陌生人唱首歌怎么了?后来一年里,他不是又碰到过两次吗?是网约车的司机,人家还开玩笑说,唱得不好听也不许给差评。他当初石破天惊地感到意外,在成都,这其实不过是件平凡小事罢了,有句话成都人总挂在嘴边:“开心就好嘛。”
  “开心就好嘛!”山琦隆都会说了。一年下来,他还能跟朋友尬上两句成都的“椒盐普通话”。有人打趣说,就差用成都方言说唱了。
  山琦隆的公司老板,正是看中了他会说唱、爱街舞,身上瞩目的“青年亚文化”标签,代表着新时代的新鲜血液,才把山琦隆招进了现在的这家广告公司。要不是乘上了近年来国内的“Hiphop”风潮,他一个普通的工科学生,也没有这么容易就改行做了文化传媒。
  但是,“青年亚文化”,怎么就成了成都社会里时刻需要、寻找、保护的新鲜血液了呢?
  其实,中国潮流的进化史,一直是一部青年亚文化的翻身史,事实证明,彰显青年个性的“非主流”,慢慢都变成了瞩目的潮流。而成都,以盆地之姿,吸纳了中国西南地区最为多元的文化思想,是中国“青年亚文化”在西南的聚集地,自然也成了中国的潮流高地。
  潮流,外表与态度只是表面,文化才是内在。成都的包容、义气、叛逆,总是和和气气、正正当当地把“我”字挂在嘴边,不惜代价地追求真、追求美,就是成都维持潮流的源泉。
  成都人有个性,也欢迎个性。
  历史上的成都,包纳移民,包容文化。以近代成都人为例,成都女性们在任何时刻都不改爱美、生性叛逆的历史故事,简直精彩。
  那个时候,对美的追逐还不叫“潮流”,叫“摩登”。20世纪20、30年代,也有文人们在报上登文取笑她們,说成都“摩登女郎”是《只学皮毛》《冒牌洋婆子》之流,甚至在1934年,权力压制发展到了国民政府的警备人员在各区巡查,“遇有露肘裸膝妇女”,“一概用剪刀破衫,以示薄惩”的地步。但即使每天被剪衫、打手心者在百人以上,禁令下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国民政府败退台湾之前,成都妇女的“奇装异服”问题也仍未解决。   甚至,40年代的抗战时期,大学内迁,成都地区以燕京大学、金陵女大、四川大学为首,高校有9所之多,票选“校花”,以品学兼优、容貌美丽为标准,各地群芳荟萃,当选者仍然是一位名叫肖义贞的成都女孩,一时传为佳话。
  而当代成都人,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的成都人,在更加自由的氛围之中,当然更是大胆“造”了。明明生命活泼,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对潮流的,对美的追求呢?
  坐在街边,迎面走过来两位cosplay的女孩子,银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珠,二次元的服装。
  “这种衣服,想买都买不到!”
  “好看!”路边的成都大妈,漫不经心地说。

谁不知道谢老板


  这几年,因为几档综艺节目,说唱文化在中国火了。
  现在的成都人,像过去细数张靓颖、李宇春、何洁一样,随口就能数出几个跟成都有关的说唱歌手来了。
  “谢老板儿嘛,我还是知道的。”在我去采访谢帝的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就提前开始跟我“介绍”起了“谢老板儿”。
  这位25岁时用一首《老子明天不上班》把成都方言说唱带入央视,进入全国视野的成都说唱歌手,如今是CDC说唱会馆的主理人,被网友们称为“中国第一说唱”,人称“谢老板儿”。
  谢帝比想象中好接近得多。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叫他戴顶毛线帽子,把头上的纹身遮一遮,他躲来躲去,全身心地拒绝,说:“我戴毛线帽子丑!”成都方言拖着腔调,有点懒散。平时酷酷的舞台形象反差下,说出这句话来的谢帝,奇艺地显得有点儿调皮。
  为什么成都方言说唱,可以走向国际?
  谢帝觉得,成都方言的发音,跟英语有些类似,而成都人向来直接的表达方式,跟黑人也有点像。但其实这些都是后来发现的,他最开始用方言说唱,纯粹是觉得“成都方言好听,说什么话,都态度鲜明”。
  关于对成都方言的认同,王以太向来鲜明。
  他也是CDC说唱会馆的说唱歌手,但比谢帝火得晚一点。王以太因为参加2018年的一档爱奇艺自制综艺节目《中国新说唱》,而被粉丝追捧。
  王以太一直挺困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地方的歌手觉得用自己的方言说唱不好听。“可能成都话一开始说唱也不好听,但慢慢地,十几年唱下来,就有办法唱得好听了。”他向来乐意告诉别人“我来自成都”,因为他觉得成都的人文水土影响他对生活的理解,影响他的说唱。
  这块土地天生提供快乐和自由。这两个非常重要的元素,对于成都说唱歌手来说,意味着地域的认同感,也意味着对自我的保持、开发。
如果总是想赢,就很难做自己。成都很明确,成都要快乐,成都有自己。

  艺术都是非常神奇的,不管是说唱还是舞蹈,即使不懂的人,也仍旧能够直观地感受出哪一首歌更好,知道哪个人对Hiphop的感受更深。
  “说唱是自由的。但是大家都是自由的,为什么你比我厉害?”
  王以太突然说了一句很有哲学的话:“艺术都是一种可供收集的意识体。Hiphop的自由里,也有他的章法。”
  自由里也有章法。自由,是说唱的精神,但章法,是对艺术的追求。
  我问:“自由里也有章法,这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成都人吗?”
  王以太笑了,想了一下。
  “可以的。”
  派克特来成都5个月了。他是西安人,在参加《中国新说唱》之前,就已经是中国地下顶尖的全能型说唱歌手。因为和谢帝是十年老友,所以今年从西安来到了成都,帮助谢帝管理“第四音乐”厂牌。
  刚到一地,感悟都是最多的。派克特说,走在成都的街上,每个人都说说笑笑的,热热闹闹的。成都是辣椒的颜色,跟严肃的母城西安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位说唱歌手,以前做过一些有趣的事,来让西安城快乐一点。去到菜市场,他和朋友们一起用喇叭高喊,说:“今天,Hiphop请大家吃顿饭,因为感谢你们让我们有饭吃。”
  十分钟内,请大家随便拿,说唱歌手来付钱。
  那会儿,他穿着很大的“潮”T恤,跟菜市场格格不入。但是一下子热闹起来的菜市场,让派克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城市的一分子,不论是“青年亚文化”的代表也好,还是“说唱歌手”也好。
  “和平与爱,自由自在”,其实都是很基本的,总说文化,又有点虚高了,不如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来。
  派克特给“第四音乐”公司开会,告诉公司的歌手、员工们,2019年大家要定一个目标,知道该变成什么样。
  他说:“从2018年到2019年,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幸福。”
  我笑了,谢帝在一旁也笑了。
  派克特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我们也是人啊,我们想要幸福一点。”
  “行,挺成都。”
  如果总是想赢,就很难做自己。成都很明确,成都要快乐,成都有自己。

中国的青春期


  成都人亲近Hiphop文化,源远流长。从世纪初,成都就领先中国开始玩街头了。
  十几年前,孩子们从茶馆儿出来,揣着刚问爸妈要的钱,各自分头去说唱、去街舞、去滑板、去涂鸦,有时候也“大家凑一起玩儿”,反正成都人都爱玩。
在成都舞者肖杰看来,安逸不是懒惰,汗水也是快乐

  但“凑一起玩”,这就又是成都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特点。
  艺术圈里有个知名的鄙视链,被藏鸿飞上《吐槽大会》扩散到了网友群中,“玩古典瞧不起玩爵士的,玩爵士的瞧不起玩摇滚的,玩摇滚的瞧不起唱流行的,但是这帮人,所有人全都瞧不起玩说唱的。”
  早十几年,这种鄙视链在中国也存在过,总之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这个瞧不起那个,那个瞧不起另一个。
  但是成都没有这样的风气。
  少城时代娱乐集团CEO冯轲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他说,成都的圈子之间基本不会相互鄙视,愿意一起玩的就一起玩,不愿意的时候就各玩各的。
  成都的街舞圈子跟说唱圈子走得很近,说唱圈和涂鸦、滑板也会一起搞活动,大家一起party,只要让场子热起来,开心,成都人就觉得排场,与有荣焉。“爱玩”,是成都人骨子里的馋虫,让他们生出同理心,生出宽厚的包容来。
  纪录片《只有街舞》拍摄了成都,其中有一句来表示个人的包容,但用在成都的改变上,也恰如其分:“我接受时代在改变,我不想被时代淘汰。再去看待这些东西的时候,当然,心就打开了。”
  用“说唱术语”来讲,成都的老人们是越来越不轻易diss年轻人了。
  他们要么想带你玩,天晴的时候喝点茶、打点麻将;要么想你带他们玩,唱歌、跳舞,说点新鲜的事情;再或者,他們自己也忙着玩,根本就懒得理你了。
  细想一下也对,现在的成都老人,也不过是当年那些叛逆爱美的青春期们长大了而已,他们也一样地热爱生活呀。
  城市以自身独特价值与气质影响着人,同时,城里的人也在用自己凝聚一身,毫不知情的能量来塑造着城市的品格。
  如果可以用年龄阶段来划分城市,那么成都,无疑是中国的一座“青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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