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多年的人(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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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醒着的脚趾头
  我没有停下来
  是我的鞋要停下来
  是脚趾头上的一个水泡
  要停下来
  它们讨厌我的脚趾头
  我的脚趾头,过于骄傲
  从不会蜷缩着
  去赞美一双鞋
  从不会为了一条路
  而抛下更多的路
  一根醒着的脚趾头
  比睡着了的梦想
  更需要掌声和赞美
  阴影中的猫
  从正午的窗口望出去
  在破损的瓦棱之间
  一团阴影之中,它弓身,双眼乜斜
  从咽喉深处
  发出含糊不清的一声
  以惯有的伎俩
  它走近,傲慢地转动瞳孔
  两束冰凉的绿光
  沿着我的脊柱簌簌地摩擦
  以寻常的反应,我抱紧双臂
  向我的身体内一点点地瑟缩
  每一次,自那无底的深井中被弹出
  无数次的对峙、交锋
  当我挺胸、扬眉
  那深藏不露的命运
  已微笑着,撕下了駭人的猫脸
  直 径
  在乡下,我用一个农人的眼睛
  看着他的一亩三分田
  他躺在田坎上,几声鸟鸣和一撮点燃的烟叶
  简单的三两笔
  就绘出了尘世的安宁
  我一直在他对面
  在一根绷紧的弓上
  我和这个世界一起在膨胀。
  用一个图书馆、一座学校、一个国家的力气
  用女娲造人时,一根翘起的大姆指上的力气
  我把悲悯过他的眼神,转向了自已
  唉!不徒劳地,到达一个人的极限
  就是站在自己对面,我也无力
  倒着退回去
  没有多余的一个
  我文字世界的四角,已卷起了毛边
  一种孜孜不倦的窥视,给了这些日子无上礼遇
  被时光磨损的,一个四十岁女人的容颜
  不在幻美的飞天衣袖里,也不是
  颠扑不灭的画面中,一个不明自我的男孩
  想要交付的一生
  若是低烧的呓语,不跌向一个女人的肉身
  我愿意保持天使的身份
  像一些母亲和姐姐,从人间走过
  在一场偶遇中,友好地点头、致意
  但不是“琴儿,琴,丫头”
  ——她不在这里,任凭怎样呼叫,也不会有回声
  这是第四次,我温柔地更正
  我的名字,叫樊樊
  樊樊是一件素白色的底衬
  不多余地渗透、不溢出
  一个自我统治的词条
  她的妩媚与多情,简单与奢靡
  馔养的十个圣女和荡妇
  无一例外地
  只贪恋一个怀抱
其他文献
经历和旅历是我诗歌的主体叙述和抒情。  闲暇之余,把很多的时间用在行走太行山。太行山四季皆物色,从春到秋,太行山的花草树木是戏曲里的唱词,会“迎面对笑”,也会“皱眉摇头”,它们在诉说着卑微而又自信的命运,它们甘苦自知,比我更读懂雨露和风霜,它们绽放、凋谢,凋谢、绽放,完成生生不息的绵延和生命的轮回;太行上的石头,坚韧不屈,是一个硕大的磊字,我常常把它比喻成大自然的观测台,秋末太行山的风很大,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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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重来  那令荷叶摇动的  也令禅心摇曳  那令荷叶颓败的  也能击碎夜晚  云雀为寻找复乐园而群集于此  它们在荷叶间轻灵地飞或栖息  催征荷叶向下挖掘  所有碧澄的天空都沉浸在荷根之下了  太阳侧身向下温暖着单薄的秋水  鹅卵石是最仁慈的失读症的陪伴者  它们有一颗颗坚贞不渝的心  樱花已献礼给春天  如今,它端坐湖畔  做一个沉默的观者  唯紫竹以隐忍之身  制造止诵经典后的寂静  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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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应该还在房顶,树梢,或者腦后,  帷幕后的某处。现在它深入肚腹,埋下一枚  粉煤灰砌块,一张被黑夜宠坏的脸。  我朝水中的破窗扔了一块砖,接着还有人  会扔出第二块。它变轻,变残,都无关紧要  我们隔着一层喉咙,需要用洛阳铲  挖出你的坏邻居。  它不等同于六便士,但或许是  一个村官,这个废掉的词,应该有六个出口。  六边形?六扇门?一本书的入口  只有一个。打开天窗的人,只有一个。  你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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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说到诗歌传统的时候,通常会从精神气质和风格纬度上去分析,但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每一个诗人都是立体而复杂的,正如美国诗人史蒂文斯写有《看乌鸦的十三种方式》,诗展示了一种客观而疏离的态度;同样,他在另一首诗句中表达了“人须有冬天的心境看雪”,这种与自然相融合的视野。  这看起来似乎矛盾的处理,实际上却是诗人内心风景的真实展现:我们时常处于这种对峙中,并且在这样的紧张中得到释放。“明月松间照,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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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 日  草坪上悠闲散步的狗  地鐵出口处匆匆的脚步  玻璃房子里面对面喝咖啡的男女  坐在黄昏时光里  享受太阳最后的温度  格林威治子午线从脚下穿过  我左临东半球右傍西半球  一只脚踩着昨天一只踏着明天  像一根鱼刺卡在时间的喉管里  卡在两个世界之间  我一动也不敢动  只要一转身  夜晚的墨汁就要漫过来  把天空最后的留白浸染  利斯河  爱丁堡额头一条隐约的皱纹  智慧和灵性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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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重新诞生了一次  有人说天亮了  我依旧蒙头大睡,追我一夜的狮子  已经离开,梦境平和  像一个摇篮,缓缓摇晃  我进入另一个梦  骑着狮子,在草原悠闲  一只骨笛,把天空吹得又高又远  像重新诞生了一次  我走得很慢,呓语像窗外的鸟鸣  绿在带露的树叶上  正好作阳光的早餐  我还是想变成一块石头  我不想取回放在远处的山峰  也不想拆除菩萨缺位的寺庙  我想留住山顶那只苍鹰,留住一些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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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素描  那熟悉的街道和你,被铺陈在  手机的屏幕上:当我看时,它延伸出来  像一首诗,在我晦暗的夏季  它的热,招潮蟹高举的前足,  有一种下沉的欲望,在这个夏季  如果我们被更多的梦所推敲  记忆里的海岛,是否真的存在?  在数百公里之远的海上,它不在我的世界  或者,它并不在我所看见的地方  一个梦,遥迢之地,我们用肉体收藏的建筑  那里,如果你走过,  如果改变和沉没是同样的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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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不一样感觉  雪的睫毛眨动之后  在这边 在那边 在山里边  每个趿拉的脚印粘滞或静止  雪的荒漠从一阵风中吹来  找到的路 迷失的路 毫无意义的路  每个经过人像片盘旋的叶子  大胡子一样的雪脸  黑乎乎一样的雪光  泡沫云一样的雪雾  磨砂镜一样的雪月  一夜之间出生的有意识雪人  以及千枝万树上的冰凌和雪山  给每个人一点默不出声的回音  雪已盖住幽暗的尘土  一种洁净 一种确信 一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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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经过这个地方  就停下来,它们  不浇灌土地,只浇灌这里的  姓氏,这家人唯一的房子  上面覆盖着,流水的  祖先,暗青色光斑  岩羊经过这个地方  也停下来,它们  不为觅食,只为寻找主人  这家人,唯一的老人  一袋旱烟后,如一个  影子,镶嵌进木板板墙  我們经过这个地方  不得不停下来,一片片  石板,发出声响,它召集  生灵,为远道而来的  客人,递上一根烟,敬上一盅酒  再把堂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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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列车上临窗而坐  我想看清果树上那些苹果  是怎样由青变红的  它们一闪而过  我想看清果树下那个少女  她的围巾是不是彩虹做成的  她们一闪而过  我想看清羊群因何飞上天空  我想看清鸟群因何栖落草丛  它们一闪而过  唯有终点是明晰的  一条大河,把城市分成  此岸和彼岸  早 春  迷上一个词并抵达它  多么难,乌鸦也如此  七嘴八舌之后,不知哪一只  说得更接近春天  巢里的小鸦只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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