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和他的双胞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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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7月,双胞胎兄弟秦邱川、秦邱月分别考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双双金榜题名的背后,是父亲严厉的管教和满腔柔情的关怀——
  
  今年父亲节,丰都县仁爱医院院长、党支部书记秦大伦收到了一条手机短信:爸爸,父亲节快乐!埋头于工作中的秦大伦眼眶湿润了,往事历历,喜与忧,乐与苦……涌上心头。
  
  大悲大喜 创造生命奇迹
  
  其实,上天并没有太多地眷顾秦大伦一家。
  1985年,秦大伦是丰都县包鸾镇医院的医生,妻子邱英是镇食品站的会计,这一年,邱英怀孕了,可她身体虚弱,体重仅44公斤,妊娠反应特别强烈,还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
  劫难反复。邱英怀孕8个月时,经检查:孩子两个头共一个脊柱,属畸形儿。邱英当场昏了过去,秦大伦心有不甘,陪着妻子又跑到重庆市几家权威医院检查,结果仍然一样。
  从没有流过泪的秦大伦背着妻子流下了人生的第一次泪水。
  经历了路途的颠簸,回到农村老家的邱英有了临产征兆。为了妻子的安全,晚上1点钟,秦大伦请人抬着妻子,连夜送到了自己所在的医院。他决定自己为妻子剖腹碎胎。正在准备手术工具时,“命不该绝”的孩子悄悄出来了。秦大伦真是惊喜,立马给妻子当“接生婆”。短短5分钟内,一对单卵双胎的孪生兄弟降临人世。
  这天,是妻子24岁生日。经历了从大悲到大喜的秦大伦忍不住亲吻着妻子,流下了人生的第二次泪水。
  事实容不得秦大伦夫妇高兴,老大体重只有近2公斤,老二只有1.5公斤,弱小得就像两只小猫,只能勉强喝两勺糖水。秦大伦甚至不敢给孩子取名,只是用“大双”、“小双”代替。夫妇俩用自己微薄的工资买最好的补品、最合理的药品。也许是精诚所至,渐渐地,大双小双的身体硬朗起来了。
  3个月时,对孩子的成长有了信心的秦大伦给孩子取名了。孩子随了父母的姓氏,大双叫秦邱川,小双叫秦邱月。
  
  “严”字当头 让双双养成良好习惯
  
  双双和别的小孩一样淘气、一样贪玩。兄弟俩要穿同样的衣服,不然,他们就会哭闹。可是,他们又常为穿错衣服、拿错玩具而打闹。
  淘气的小家伙好奇心特强,家里的电器经常被他们拆拆装装。一天,家里洗衣机坏了,修洗衣机的师傅说皮带松了。两个小脑袋揍在洗衣机前,一动不动地看是咋修皮带的。后来,姨妈家的洗衣机坏了,两个小家伙争抢着要去修,三下五除二就把洗衣机拆了,可怎么也没修好。他们可没想到,姨妈家的洗衣机并不是皮带松了,搞得一家人哭笑不得。
  两兄弟还耍起了小聪明,因为长得太像,当爸爸的秦大伦有时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一次,秦大伦正批评大双拿了书本不晓得放回原处,突然挨批的小家伙委屈地说:“不是我,爸爸,你搞错了。”秦大伦又转过来批评另外一个,没想到这个孩子也挺委屈:“爸爸,是他!不是我。”弄得秦大伦吹胡子瞪眼不知道找谁发泄。
  淘气的两个小家伙,天生倔强、好胜、急躁,真让秦大伦夫妇伤脑费神。他们担心,若管教不好,孩子就可能是脱缰的野马。怎么办?
  秦大伦夫妇决定对孩子的管教“严”字当头。从小灌输长者为尊等礼义道德。在学习上,他们更是突出“严”,提出“五个必须,五个绝不”:必须勇夺第一,绝不甘居中游;必须认真完成作业,绝不敷衍了事;必须遵守校纪家规,绝不放任自流;必须艰苦朴素,绝不贪图享受;必须控制经济,绝不乱消费。若不遵守者,轻则思想教育,重则写检讨、挨“家棍”。在实施“家棍”惩罚时,他们总是让挨罚的孩子自己取棍子,另一个孩子则旁观受警示;孩子写保证书时,夫妇俩总让书写者自己念,另一孩子旁听,并提出意见。从小学到中学的12年时间里,兄弟俩共写过两封保证书,一次是保证不再在上午放学后打游戏,一次是保证不再在晚上12点后才回家。两份保证书让兄弟俩懂得了承诺和责任。
  秦大伦对孩子似乎总是苛刻和无情。孩子好吃,这是天性,可他不将就,饭前绝不允许吃零食。一次,妻子出差给孩子买了外地特产,兄弟俩放学回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被回家吃午饭的秦大伦看见了。他一下子夺过孩子手里的零食:“把嘴里的吐出来!”这一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得兄弟俩哇哇大哭。妻子的同情心一下被激发了,认为丈夫太过分了:“这是我买的东西,你凭啥不让他们吃?”秦大伦试图说服妻子和孩子。最后,秦大伦与妻子推心置腹地沟通,并达成了共识:严厉,帮助孩子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
  
  “百分制”管理 激励双双比翼飞
  
  从上学以来,双双同进一个班同坐一条凳,一同上学一同回家,这形影不离的原因,还是跟秦大伦有关。他委托胖而高的大双当组长,在学习和生活上管理小双。最初,小双还绝对服从,两人相安无事。可后来,小双不服了。他说:“哥哥凭啥管我?他只知道刻苦,不讲学习方法,他当班干部没我行,他的人缘也不如我好……”一连串的“不如”,让秦大伦对自己的管理方法产生了怀疑。也许,民主管理比强制管理好,就这样,“组长终身制”被废除了。
  他把管理单位员工的办法用在了双双身上,制定了百分制考核评比意见,内容涉及到学习成绩、道德品质、思想情操和家务劳动,每月考核一次,奖惩兑现。每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干部”,或取得了年级和班上前几名的成绩,就奖励吃一顿火锅或麻辣鱼,或一件衣服一本书之类的。
  兄弟俩都喜欢家里的小黄狗。每次放学后他们总要抱着玩,怕影响学习,秦大伦几次想把小黄狗送人,可兄弟俩知道后,抱着小黄狗哭着不放。于是,夫妻俩就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兄弟俩取得全校前5名,狗就留下。不然,毫不留情——送人。对小黄狗有着深厚感情的兄弟俩爽快地答应了。私下里,兄弟俩订下同盟:谁没考进前5名,谁就赔对方一条狗。直到初中毕业,兄弟俩总是丰都县平都中学的前几名,家里的小黄狗也相伴了他们八九年。
  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管理方法,重要的还是父母的表率作用。
  秦大伦自幼好学,参加工作后,仍对知识如饥似渴。从1984年起,他奋斗了18年,以自考、半脱产学习的方式获得了两个专科和两个本科文凭,从一名普通医生成长为医院院长。在家里,兄弟俩看到的是父母睡觉前后,吃饭上厕所都在看书,别人打牌他们看报,别人唱歌他们读书的情景。兄弟俩也深受感染,养成了自觉学习的习惯。
  在兄弟俩的卧室墙上,写着他们的座右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正是全家人的奋斗不息,兄弟俩于2003年考上了重点高中重庆市第八中学。
  
  天各一方 父子心心相印
  
  在秦大伦的严厉背后,包含的却是他为人父亲的一番柔情。
  在兄弟俩的记忆里,两次谈心,体现了严厉的父亲对儿子的情与爱。
  一次是兄弟俩在重庆八中念高中的时候,父子3人经历了一次共同的“冒险”。那次,秦大伦周末出差到重庆,顺便看望两个儿子。本来有人安排了让他到宾馆住宿,可秦大伦带儿子到餐厅吃了晚饭后,想跟儿子多呆一会儿,就想到儿子的寝室去住。兄弟俩想住宾馆,以学校不允许带家长住校为由不想回校。秦大伦于是对儿子说:“我想跟你们一起体验学校的生活。”机灵的小双邱月答应了:“那我们偷偷进去,我在外面放哨,让爸先睡。”就这样,他们回到了学校,兄弟俩睡一张床,秦大伦睡一张床。那夜,父子3人谈了许久,增进了彼此的了解。第二天早上5点多,秦大伦起床想回医院上班。可这么早,宿舍的铁门没开,他又不敢去叫人开,于是不时到寝室外看看开门没有,看见有人了,就往厕所跑。好不容易挨到了6点多,宿舍的铁门才打开了。邱月把买的零食给父亲:“爸,路上吃吧。”回想起这件事,秦大伦心里一阵温暖:孩子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第二次,是兄弟俩高考前填志愿。秦大伦破例请了两天假到重庆陪儿子。这也是跟儿子最深入的一次谈心。兄弟俩一致要填清华、北大。秦大伦考虑到风险太大,建议放弃清华、北大而选择复旦等学校。而兄弟俩自信地说:“我们都不报,学校还有哪些人敢报?老师也要我们报。”他们坚持考不上就复读,一定要上清华、北大。秦大伦最后还是尊重了儿子的意愿。
  孩子长大了,很多观点和父亲产生了分歧。去年寒假回来,兄弟俩给父亲提起了意见:“你不是帅才,只是将才。”他们数落父亲这么多年没完没了地上班,没完没了地做各种手术,难道医院就没有可用的人才吗?他们说,比尔·盖茨在管理上并不擅长,可他善于用人,任命擅长管理但不懂电脑软件的人担任公司总裁,才打造了微软帝国。他们提醒父亲要善于引进人才。儿子真的长大了,对孩子的想法,秦大伦有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双双离家在外,与父亲最经常的沟通方式就是发短信和打电话。而今,长大的兄弟俩也有些理解父亲了。邱月发短信给父亲:“这么晚了,还在干嘛?病人重要,自己的身体同样重要。”“病人能安稳睡觉,我才能睡好觉。”秦大伦回复道,他时常为这样的短信沟通而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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