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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这么多房子,目前这个是‘无形中’最舒服的一个。”梵几创始人高古奇如是说。他身着灰蓝色家居服,与一袭白衣的妻子墨白一同坐在书房的白色布面沙发上,背靠一面略微斑驳的灰墙。他话语中的“无形”——温和的光线、舒适的温度与流通的空气弥漫于室内,使得前景人物的光影、色调不断随着神态与动作的变化而柔焦,并自然融入静物背景的质地之中,形成一幅层次感丰富的真实画面。“上一个我精心打造了一年的房子都没有这么舒服。”高古奇补充道。
然而,之前“精心打造的房子”有让高古奇非常难忘的生活插曲。那是一个位于北京与河北交界的房子,有宽敞的小院、草坪和茂密的绿植,完全是他理想中的样子。他用心设计了满足家人、两只狗、两只猫共同生活的功能性空间,并把十几年来收集的家具聚在一起,没想到出于种种原因,他们仅住了45天便不得不再次带着几车的东西奔波回到了城里“。我是设计师,但生活不一定按照我的设计来。生活的一面存在很大的不可预知性,而它的另一面是随遇而安。”高古奇坦言“,我仍旧对每一个未来要住的房子充满期待。”
虽然现在的家是租的房子,但在搬进来之前,高古奇特意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对空间进行改造,定下了Wabi-Sabi(侘寂)的主基调,重新为门框贴面,将墙面用斑驳的质感漆粉刷过。空间里不多的物件都是精品,高古奇指了指书房的桌子和书架,说“:这张桌子用了6年,至今还是我最喜欢的办公台面。书架是梵几的,我买我自己品牌的架子也觉得挺贵,但还是要买,因为喜欢。每做一个自己的家,我都要按照自己最理想的状态去做出来。”高古奇与墨白在北京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大都市里生活了十几年,换过不下10处住所。墨白认为,一方面每次搬家的时候挑选东西带走,有的时候只能拿10件、二十几件,渐渐地,他们变成了懂得“极简”的人;另一方面,每次总是“丢不掉”的那些物件,不失为经过次次筛选、排列后,仍旧最喜欢、最想要的。
2008年冬天,高古奇被墨白从厦门“拽”到了北京“,我并不适应南方的天气,更喜欢分明的四季。借着这个契机回北方后,发现北京很适合我”。当时,高古奇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墨白去租房子。墨白笑称“:租的房子里面有很多老的、假的红木家具,他觉得太难看了。”在高古奇看来,乱和旧不一定是丑,也可以是美的,比如老房子里面的夯土墙和木头立柱......但环境里若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那么它就是有问题的。这便是高古奇向来坚持的“环境管理学”。“环境如果达不到我的满意度,会让我非常痛苦。”高古奇补充道。他否认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过分强迫与控制,并将这种“环境管理”解释为恰恰是脱离某个具体的环境、某个特定的圈子,转而从一个更广的角度去思考。“我不会进任何有着明确流行风格的圈子,流行的设计不是永久性的,而我们都在往前走。”这样的“管理”也支撑着梵几背后的设计理念“。我看待梵几并不固定于某一种风格。我甚至可以做7种风格出来,但它们肯定都是共通的、有一条脉络的。比如,Wabi-Sabi和当年的新中式是有一定共通性的,只是更加内敛、有年代感。”
高古奇在自己的家具收藏中,也愿意从一件件经典单品中“阅读”这种共通性。家中摆放的几张“年过百岁”的古董椅子,以及形态流畅的摇椅都不是出自东方的设计“。摇椅是西班牙的,但是让人感觉很有东方韵味,甚至有点儿‘道家’的感觉。”在高古奇看来,这些带有共通性的设计特征跨越了风格才是历久弥新的。如果让他预估中国家具未来该是什么样的形态,他的答案是:基于当下的,绝不是脱离当下的。
“很‘飞’的东西容易让人判断失误。人们在家里把比较‘永恒’的东西保留下来,才能长久地喜欢下去。”高古奇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