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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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随着抗精神病药的应用精神分裂症的阳性症状显著改善,大多数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却显著受限于从疾病中恢复和经历严重的社交功能低下,其中社会认知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本文对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关键字] 精神分裂症 社会认知
  
  精神分裂症的社会认知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病因未明的精神病,多起病于青壮年,常表现为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和精神活动的不协调,以及与环境的不协调为,它的发病及一般临床症状与许多因素密切相关。随着病程的推移,阳性症状渐不明显,而阴性症状日益突出,部分病人经历严重的精神衰退,对患病本人和他们的家庭及社会带来沉重的负担。尽管随着抗精神病药的应用阳性症状显著改善,大多数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却显著受限于从疾病中恢复和经历严重的社交功能低下[1]。近十五年来,临床研究者和行为科学家逐渐使用社会认知结构探索精神分裂症的症状和人际关系的缺陷。事实上,社会认知已经成为精神分裂症研究的首要的话题,这在当前发表的文章中可以看到,并越来越受到科学会议的关注[2]。研究日渐表明普遍的认知缺陷可能是精神分裂症个体社会功能恢复的限速因素[3]。社会认知缺陷,已经作为重要的但是经常被忽视的因素,导致精神分裂症群体的社会功能的低下[4]。
  社会认知是指在社会活动中,理解他人的心理状态,预测他人的想法,判断他人的行为,并指导自身社会行为的高级认知过程[5]。尽管精神分裂症病人病情稳定,但是社会认知的缺陷可能是本质上阻止了精神分裂症病人的恢复,虽然一些进展已被用来理解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功能,但是此领域的研究由于缺少可靠的科学方法而受阻[6]。当前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方面的会议起因于两件事,第一件事是NIMH发起的MATRICS,将精神分裂症的社会认知作为MATRICS临床试验七个部分中的一个。第二件事是MATRICS会议系列的最后一次会议NAC(New Approaches Conference),把社会认知作为专门主题进行的讨论[7]。
  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研究集中在五个方面:情感加工、社会知觉、心灵理论、归因方式和社会知识[2]。情感加工是指感知和运用情感,可以从面部表情、音调变化推断情感信息或者其混合的信息,从而得出结论:个体是怎样感知、控制、管理、或促进情感。社会知觉是评估一个人识别社会职能、社会规范和社会环境的能力,对复杂的和不确定的社会情形做出推断,又包括“人际关系知觉”,指的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本质的知觉[7]。社会知觉是社会认知与社会功能密切相关的部分,因此,可能是改善社会功能的焦点[8]。心灵理论也叫社会智商,也叫心理状态归因,能区别本人与他人的心理状态是不同的,并能正确推断心理状态的意义,例如推断他人的信念和意图。目前大部分精神分裂症归因方式的研究集中在幻听和妄想,病人傾向于对幻听进行外归因,把内在感知的事件归于外在来源,研究表明被害妄想和/或偏执狂倾向于责怪他人,而不是环境,称为人格化偏见。精神分裂症病人的研究也集中在把敌对意图归为他人行为的敌对归因偏见或倾向[9]。社会知识在精神分裂症中的研究比其它方面少见,可能是由于其与社会知觉有所重叠,成功的社会知识能帮助个体意识到在一定的社会情形中社会线索,以及将如何对此情形做出必要的反应,社会知识被认为是首要步骤和充分社会竞争的必要条件,是精神分裂症社会技能干预的目标[10]。
  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研究
  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研究最广泛的是情感加工,是指广义上感知、理解和管理自己和他人的情绪。最常用的研究方法是要求被试识别典型静态面部图片或录音表达的情感(例如,高兴、悲伤、愤怒、恐惧、惊讶、厌恶、羞愧)。精神分裂症病人与健康对照组比显示出此能力的低下[11]。Janssen等应用隐喻作业和错误信念作业比较了精神分裂症患者、精神分裂症的一级亲属和健康对照组的心理理论作业成绩,结果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成绩最差,而其一级亲属的心理理论作业的成绩仅仅稍好于精神分裂症患者,指出精神分裂症心理理论损伤可能是素质性标志[12]。Frith最先提出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存在着心理理论损伤,并且认为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精神病性症状可以用心理理论能力的损害来解释。他认为妄想是由于精神分裂症患者不能正确的区分主观和客观的错误信念, 从而误将自身的错误信念等同于现实, 并维持这种错误信念的表征而导致的。按照Frith的假说,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理论损害可以导致以下精神病性症状的发生:①意志行为(willed action) 障碍, 如阴性症状和行为紊乱症状;②自身监控障碍, 如被控制妄想等被动性症状;③他人思维和意图的监控障碍,如关系妄想和被害妄想等。Hardy-Baylé认为只有那些存在着明显的思维和言语紊乱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中才会有心灵理论的损伤, 而在其他没有明显紊乱症状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心灵理论能力则相对得以保留[13]。Abu-Akel在他的综述里提出了另一个心灵理论损伤的假说,和其它的观点不同的是,他认为在一些存在阳性症状的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中甚至存在着心灵理论的过度(hyper ToM)[14]。Craig等的研究支持了Abu-Akel的过度归因的观点,他比较了以妄想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和亚斯伯格症患者的心理理论成绩及其对事件的归因模式,结果提示虽然两组较正常对照组都表现明显的心理理论损伤,但是以妄想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对负性事件归因时使用了更多外在的个人归因方式[15]。
  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神经影像学研究
  Kosaka等采用fMRI技术,检验了精神分裂症病人面孔再认中杏仁核的特异性反应,正性情绪面孔激活精神分裂症和正常人的双侧杏仁核,而精神分裂症的右侧杏仁核激活更加明显。负性情绪面孔辨别激活了精神分裂症的双侧杏仁核,而正常人只激活了右侧杏仁核[16]。Gur等在对精神分裂症面部情绪加工的fMRI研究中,发现精神分裂症在面部情绪处理中不能激活边缘系统区域,在从正性面部情绪中区别出负性情绪时,表现出左侧杏仁核和双侧海马的激活减少[17]。
  大量研究表明,额叶参与注意、记忆、情绪和执行功能等认知过程,也与社会功能密切相关,但额叶各个亚区参与社会认知的确切机制十分复杂。前额叶可以分为内侧面(medial prefrontal cortex,MFC)、腹内侧面(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VMFC)、背内侧面(dorsolmedial prefrontal cortex,DMFC)、眶面(OFC)和背外侧面(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DFC)。Gallagher等研究发现,MFC/VMFC的激活与ToM作业有关,而与其他非TOM任务无关[18]:Takahashi的研究发现MFC参与了社会情绪的加工和处理[19];OFC可能参与奖赏(惩罚)过程及情绪与动机相关过程[20];OFC损害患者在爱荷华博弈测验中显示出决策能力的明显下降;VMFC损害患者虽然基本的神经心理学评价并无明显异常,但在社会问题解决和自我情绪体验方面都有明显损害[21]。
  Kwang-Hyuk等对14个精神病人分别在急性发作期和恢复期进行了两次fMRI扫描,并与健康对照进行对比,精神分裂症病人与健康对照和他本身的恢复期相比,急性期显示出左内侧前额叶的显著的活动低下。随着治疗症状改善的同时,自知力和社会功能明显改善,左内侧前额叶的活动明显增强,表明左内侧前额叶可能间接改善了精神分裂症病人的自知力和社会功能[22]。Kyung-Min Parka等人对15个精神分裂症病人和16个健康对照在进行三种处境的归因任务时进行了功能性磁供振检查。在高兴情形下,病人组与健康对照比显示出下额叶和腹侧前运动皮质的活动低下,这些部位与阴性症状有关。在生气情形下,病人组与健康对照比显示出前楔叶和后扣带回皮质的活动增强,这些部位下阳性症状有关[23]。
  社會认知的心理测量
  Mayer等人研制了多维的、能力基础的的方法MSCEIT,在超过2000个正常人中进行了测验,显示出良好的内部一致性,总量表的α系数是0.91,两周以后的重测信度良好(r=0.86),MSCEIT优势在于它是能力基础的方法,通过解决问题探查情绪有关的社会认知能力,而不是通过潜在偏见的自我报告和观察[24]。Kimmy等对50个慢性精神分裂症门诊病人和39个正常对照用MSCEIT进行了评估,回归分析显示显著的组间效应(F(1,87)= 10.50,p<0.002)和显著的分支效应(F(3,87)=15.16,p<0.0001),但无显著组与分支间的相互影响。对于MSCEIT总成绩,在精神分裂症组表现大大低于对照组,t(87)=- 3.21,p<0.002。此外,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MSCEIT4个分支中的3个表现出显著低于对照组:识别情绪,了解情绪,管理情绪(所有ps<0.02)。在使用情感分支中,精神分裂症组表现出差于对照组的趋势,t(87)=- 1.70,p<0.09。同时得出结论:MSCEIT的所有组成和阴性症状的情感淡漠显著相关。识别情感和MSCEIT的总分与阴性症状量表的意志缺乏,和社会孤立分测验显著负相关,也表现出一些阳性症状与MSCEIT组件显著负相关[25]。MSCEIT当前被MATRICS作为是测量精神分裂症病人认知增强试验中社会认知的唯一测量方法,然而这种心理测验方法还没有在精神分裂症病人中全面的展开。Shaun等人对64个得病早期的门诊病人(包括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病人和精神分裂样障碍病人)用MSCEIT进行测验,结果显示出MSCEIT具有足够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同时它又区别于神经认知功能和精神病理学的测验方法,但与期望相反的是MSCEIT与社会认知的行为措施无关[26]。
  未来研究方向
  当前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研究得出了一系列丰富但有差异的结果,既加深了对精神分裂症疾病本质的认识,又有利于发展出康复和治疗的新途径。研究所用材料大多是从面部表情库中提取的几种基本情绪状态或自制的人物情绪面部表情,方法的差异也较大,这就要求研究者考虑其效度和结果的可比性。当前研究的被试多数是用药物治疗后的病情稳定的病人,有的病人具有相对完整的自知力,而精神分裂症急性期的病人很难配合表情识别方面的测试。精神分裂症临床症状与社会认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如何用社会认知的角度去理解精神分裂症症状的变化有待研究;药物对社会认知功能有何影响还没有一个明确统一的定论有待研究;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损害是一种状态还是特质也没有一致的观点,有待进一步研究证明;社会认知五个方面研究没有明确的界限并在一定程度上有重叠,如何确定精神分裂症的因子结构有待研究;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损害的神经基础在精神分裂症的研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从神经递质到神经通路研究,以及功能性神经影像学的研究还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有待研究;测量精神分裂症社会认知的一个完整可靠的心理测量方法有待研究;目前的第二代抗精神病药物研究暂没有得出让人精神振奋的结果,新治疗方法的应致力于改善精神分裂症病人的社会认知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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