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导演张元龙,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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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介绍:张元龙当过木匠,做过纤夫,扛过麻包。一九七九年以内蒙古文科第一的成绩考入南开大学。毕业后进入内蒙古电影制片厂,拍摄了电视连续剧《阿霞》、《党员金柱有点忙》、电影《党员二愣妈》等农村题材的影视片。其中《党员二愣妈》获得飞天一等奖,斯琴高娃获得终身成就奖,小品演员黄宏获得金鹰奖。十年的时间,他获得了金鹰、飞天、华表、金穗、文华和“五个一工程”在内的十六次大奖,还四次获得飞天奖。
  
  2007年4月末,张元龙从锡林郭勒草原外景地回到呼和浩特。54岁的男人了,身体已经微微发胖,眼睛里有疲惫,眼神却依旧温和,脸颊上是两片草原人特有的高原红。
  2007年3月,他的都市情感剧《离婚官司》刚刚杀青,4月就开始了《大路朝天》的前期准备。五一假期对他来说,就是这场大戏的开始。他说:“我已经耽误了九年的时间,没有时间再休息了……我那样钟情于农村题材的电影,是因为我熟悉那里的生活。每次站到烂土堆上,我的感觉马上就来了。二愣妈、金柱、红荞、阿霞……他们的喜怒哀乐让我觉得亲切,我说他们的故事时就像在说我自己。一个人骨子和血液里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农民。”
  
  不是大人狠心,是生活要求你必须这样
  
  张元龙的家在敕勒川上。他特别热爱自己的家乡,7岁的时候,作为家中老大的张元龙白天上学,晚上为生产队放马。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就和十几个小伙伴跃上马背,四五百匹蒙古马声势浩荡,在他们的驱赶下风一般奔向草原。
  到了草原,马安静了,孩子们却撒起欢来。他们摔跤,赛马,玩累了就躺在草原上,美美地睡起觉来。半夜醒来,马儿在身旁安静地吃草,河水在哗哗地流淌,头顶是草原的夜空,或繁星满天,或圆月朗朗,梦一样美。
  13岁的时候,张元龙小学毕业,考进了县里的中学。也在这一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书念不成了,本村一个很有名望的老木匠看张元龙机灵,就收他做了徒弟。张元龙跟着师傅走了很多地方,除了周围的县市,他们还到宁夏、甘肃、陕西等地揽活。别的徒弟需要三年才能出师,心灵手巧的他,第二年就出师了。
  木匠生涯,扩大了他的人生半径,让一个13岁的少年见识了更多的乡土民风和人情世故。2002年,张元龙在山西拍戏,第一次见到了鲁班庙。他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对着鲁班像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心里清楚,能走到今天,木匠这个职业对他的陶冶和历练太重要了。
  1970年秋天,张元龙的父亲从大卡车上掉下来,后脑勺着地落下了残疾。17岁的他回到家里,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夏天他到黄河上给人拉纤,非常辛苦。有一次,船行到河中央,船帮忽然进水了,大浪打过来,他们把棉袄脱下仍堵不住漏洞,只好跪在船上,把船上的货一袋袋扔进水里,才捡回了一条命。
  冬天黄河水结冰了,张元龙就跟村里的伙伴去沙漠捡骆驼粪。鸡叫时分,张元龙跟伙伴们穿过结冰的黄河到对面的毛乌素沙漠。黄河的冰厚达三尺,有的地方因为冰层挤压形成了很宽的裂缝,当地人称“亮子”。黑暗中有的伙伴一不小心踩到“亮子”就掉进去喂了鱼。
  每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张元龙和伙伴们已经捡满了两担的骆驼粪。三四十里的路,一开始感觉担子很轻,越走就变得越重,最后扁担就像扣到了肉里……
  这样的苦,张元龙却都忍受了下来。那时候大人小孩都为了活着挣扎,不是大人心狠,是生活要求你必须这样。张元龙说,现在想起那几个掉进“亮子”的伙伴,我依然觉得心酸。我和弟弟在黄河上滚爬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喂鱼,真是命大。
  
  走出考场,从丈夫变成了父亲
  
  后来,张元龙给三叔写信,想让三叔帮自己在城里找份临时工。三叔是“文化大革命”前的大学生,在集宁教外语。三叔说,家里是很苦,但你还是应该多看点书,我觉得国家不能永远这样不要文化,不要人才。多学点知识总有一天会有用的。
  20岁的时候,张元龙听说呼和浩特糖厂招工,于是他从家乡赶到呼市,成了一名火车装卸工。60吨的车皮,两个装卸工在4个小时内卸完,从车门到糖垛50米,背上200斤的糖包,来来回回就要跑上几百趟。一天下来,人都累得成了一摊泥。线上甩进新车皮,值班员吼破嗓子也叫不动一个人,只有用凉水向铺炕上泼去,才能把倒在铺炕上处于昏迷状态的那些装卸工弄起来。一个人累到极致的时候,不是想吃,不是想喝,只是想睡。张元龙说,我们都练成了一边背着200斤重的糖包飞奔,一边还能耷拉着眼皮打瞌睡的本领。
  即使这样的情况下,张元龙也没有忘记三叔的话。下雨或放假的时候,别人都在睡觉,打扑克,他就躺在自己的铺上看书。他看的是三叔留在家里的那一大箱子书,中学课本、天文地理、章回武侠,无所不包,这些书伴着张元龙度过了枯燥的打工时光。
  带来的书看完了,张元龙就自己找东西看。当时的装卸工们爱吃一种“焙子”的烧饼,一买就是一大摞。张元龙发现包“焙子”的纸竟是报纸裁成的。为了得到这些纸片,他主动担起帮大伙儿买“焙子”的任务。张元龙没事就看那些纸片,三寸见方的小纸片他读得津津有味,看完了还猜测被裁去的部分。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很大程度是在那时候锻炼出来的。
  1979年夏天,张元龙到内蒙古师大附中的徐老师家做家具。一个学生向徐老师请教问题,记得他当时的问题是:法国大革命前的社会背景是什么?徐老师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张元龙就说了出来。徐老师大为惊诧,问他什么学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学。徐老师更惊讶了,小学毕业就懂这么多?小伙子,你该去参加高考的。张元龙说,人家那么多高中生,我可不敢想。徐老师说,你可以试一下,来我班上补习吧。
  仿佛生命里有一个东西突然被唤醒了,张元龙决定听老师的话,去试试。他偷偷跟工友调了班,晚上卸货,白天去师大附中补习。那20多天,张元龙每天早上七点多下班,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骑车赶往城市另一头的学校。因为路太远,上午的第一节课张元龙从没有赶上过。他不好意思走进去,就站在窗户下听老师讲课,等下课了再趁乱进去。教室最后一排有个凳子,那就是他的座位。
  高考那天,大雨如注。张元龙把临产的妻子送到医院,匆匆赶往考场。等走出考场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父亲。
  参加完考试的张元龙又回到糖厂正常上班。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要考大学的事,他怕考不上别人笑话,也怕丢了工作。突然有一天,徐老师来找他了,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见他就把自行车扔到地上激动地说,成绩出来了!
  张元龙以当年自治区文科第一的成绩被南开大学中文系录取。
  三叔曾跟我说,人这一辈子好多时候就像坐车,赶上就赶上了,赶不上就落下了。提前做好准备,你可以等车,不要让车等你。张元龙说,如果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贵人存在的话,那么三叔和徐老师就是我生命里的贵人,是他们改变了我的人生。
  
  9年的冷板凳
  
  1983年张元龙大学毕业。那时候的大学生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们班的学生没毕业就都被北京各个部门要了。当时的内蒙古人大常委会主任在中央电视台呼吁,号召学子们回乡建设草原,张元龙就回到了内蒙古,分配到自治区党委。一段时间后,张元龙发觉自己不适合这样的地方,因为他的梦想不是政治,而是艺术。正好内蒙古电影制片厂要人,还解决家属的户口和住房问题,权衡之下,他来到了电影制片厂。
  进了制片厂,张元龙才发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电影厂关系更是复杂,就连一个烧锅炉的,父亲都是处长。电影厂蒙古族人居多,干部百分之九十是蒙古族人,他们之间因为联姻又结成一个“死结”。在当时被认为是名利场的电影厂,一个没有根基和背景的外来人,想在这个圈子里进入主流几乎是不可能的。
  名牌高校毕业的汉族小伙儿张元龙成了游弋在这个圈外的飞蛾,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文凭在这里也无形中成了别人的压力。有9年的时间,张元龙无片可拍,很多时候,他只有自己蹲在屋子里看《三国演义》。张元龙很愤懑,他的同学几乎在以每半年一个台阶的速度前进,可他却在这里自生自灭,浪费着一个男人生命里最好的年华。他甚至想离开,可是他走了,妻子和女儿怎么办?他憋闷得厉害,却又无可奈何。
  有一天老厂长莫尔吉夫找到张元龙,说,我明年就要退了,想给你一个机会。电影厂有拍片时留下的大量余片,你能不能剪辑成一个完整的电影?如果你能干成就留在电影厂,也许将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导演。
  张元龙一字一句地对老厂长说,你放心吧,我能。
  张元龙把散落在仓库、走廊甚至厕所内的电影余片找到,长段短段洗干净,再一一整理好。冬天,他独自在放映厅看这些片段,记住片子中每个镜头的内容及拍摄的场景、情节。放映厅没有暖气,房子又大,手冻出了大口子,洇出了血,他都没有觉察。
  临近年关,张元龙把所有的余片烂记于心,根据现有的片段整理成故事。春节过后,内蒙古的春天同样寒冷,他再一次钻进放映厅,把编好的故事按照自己的想法剪辑,想尽办法处理其中的镜头。春节过后一上班,张元龙把《泪洒科尔沁》放在了老厂长的办公桌上。90分钟的放映结束后,举座哗然。文化厅的领导感慨道,我看张元龙不花国家一分钱的《泪洒科尔沁》,不比投资上千万元的任何一部差。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张元龙才有了做导演的资格。由于《泪洒科尔沁》是中国电影史上唯一一部不花钱的电影,他不但当上了导演,还升了职。别人晋级是初级容易高级难,而张元龙是初级9年,中级3年,副高1年半,高级1年。
  
  第五代半导演,半吊子的半
  
  幸运再一次来临。由于张元龙在讨论电影剧本《灰色的猎场》时,提出了很独特的见解,分管艺术的郁杰厂长,把这个剧本编辑的名分安在了张元龙的头上。当时,他还不知道郁杰和该剧作者江浩是多年的好友,更不知道远在北京的田壮壮很快就要来内蒙古拍这个戏。
  五月,田壮壮来了。导演介入,标志着张元龙的编辑工作告一段落。可能是缘分未尽,厂里居然又派张元龙到这个摄制组做场记,以提高文学部秀才们的“电影”意识。由于年龄只比田壮壮小一岁,毕业只比田壮壮晚一年,所以张元龙这个场记在整个摄制过程中很不本分,经常口无遮拦,当面褒贬田壮壮对每段戏的处理好还是不好,田壮壮也乐得听他说,非得拽他跟自己住在一个蒙古包里胡吹乱侃,甚至,他仗着和田壮壮的深情厚谊,有次在田壮壮没到现场的情况下,竟然对摄影师吕乐和侯咏吆喝,我看别等了,咱们先拍吧。而这两位日后名震江湖的小弟兄,竟然就会搂机子开拍。
  田壮壮老损张元龙“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而张元龙则挖苦田壮壮每天在蒙古包里脱得一丝不挂,双手托腮作“思想者”状,思考什么呢,思考今天晚上能不能再弄一碗羊肉吃吃吧……
  在摄制组的后期制作即将结束的前一天,田壮壮拽住张元龙,说,我觉得片子结尾的时候,是不是把扎撒的内容交代一下。张元龙说,不能太实,实了就成产品说明书了。田壮壮说,是不能太实,但也不能太虚。张元龙抓过一个烟盒,撕开,在上面写下,悠悠大漠,苍天在上,愿吾臣民,恪守本性……成吉思汗。田壮壮把这破纸片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来,就它吧。
  张元龙戏称,本来自己和田壮壮是同龄同辈人,但是由于给田壮壮当了回场记,把辈分也给混低了,第五代半,半吊子的半。
  当张元龙拍的《党员二愣妈》获得飞天一等奖之后,江浩从香港发来电报,报文:他妈的,上帝这个老东西终于睡醒了。
  
  我的戏里没有“潜规则”
  
  生活的苦难磨砺出张元龙旁人无法想象的韧性。拍《党员金柱有点忙》的时候,制片方的一位领导非要让一个与自己有点瓜葛的女演员任主演,但女演员的气质和剧中主角的气质相差甚远,张元龙拒绝了。片子拍出来,那位领导终于找到报一箭之仇的机会。20集的本子被压缩成了12集,就是这12集还要被砍掉两集,所有被认为是“戏眼”和”“戏扣”的精华部分都被砍掉了。张元龙找制片方解释,这一段为什么不能删,这个扣为什么不能少。说不通,张元龙又拉上主演黄宏,变换场合和时间,锲而不舍接着谈。有一天在剧组正争执不下,一位场记出于善意劝张元龙,不行就算了吧,反正咱也拍完了,尽到心了,何苦难为自己呢?忍了半个多月的张元龙终于爆发了,作品就是自己的孩子,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砍成残疾,你还能算是一个影视人吗?!
  终于,他凭借不放弃的劲头,争取到了自己的权益。
  拍《婚姻大事》,正赶上西安最热的日子。全体演职员一个个汗流浃背,却要拍出三九严寒的感觉。头上明明骄阳如火,却要拍出大雪飞舞狂风呼啸的隆冬气氛。化肥、咸盐、白灰、黄土、塑料颗粒、锯末面子……能用的都用上了,鼓风机、大蒲扇,该使的招都使了,为的就是让观众在看电视剧时能有一份真切的冬日感受。
  摄影师鲁戈后来倒在了另一部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倒下去就再没有起来。张元龙常常闭上眼睛想鲁戈,他太年轻了,才36岁。他实在是太累了,如果一天能睡四五个小时,也不至于死。
  张元龙说,拍片子就像把自己放到大锅里煮。煮出一盆子,倒掉,再煮下一盆子,就这么没完没了地熬煮下去,所有影视工作者的生命就这么年复一年地熬煮下去,直到死。
  
  编辑 / 海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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