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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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春风,枝繁叶茂,百花竞放。
  春天的脚步如青春少女,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市的公园,来到热爱生活的人群中间,把希望、美丽、天真和一个浪漫的日子带来。
  河岸的新柳在燕子剪刀似的尾翼扇动中一寸一寸地伸长,如姑娘披肩的垂发,在男孩子的追随中飘动着……
  河边一片片去年的芦苇站成一道道黄沙梁,深情的芦苇花还在风中沙沙诉说,白花花的绒花飘荡在我的记忆中,勾起我多年的思念和怀想。
  她摇曳在浓浓的秋波里
  透着一身沁人的青翠
  南来的风总是抚摸着你的秀发
  吹响一声声鸽哨
  我却深藏在你的心里
  和你相偎相依
  把你的深情和飘荡的白纱巾系在一起
  十八岁的花季,三十岁的青春与我已擦肩而过。岁月的河,流走了梦幻,流走了朦胧诗意,流走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流走了英勇无畏。然而心中的空白仍在,意在蓝天,情属大地,魂系野渡无人舟自横。
  花繁人间,香满四野。
  花如人脸,人如花容,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遛狗的、打拳的、跳舞的、散步的、谈情说爱的……人人都有好心情。
  烂漫的樱花开在四月的春天里,她的花期只有短短的一周,如不及时去观赏,错过就是一年。如不与她交流,心中的思念就会积压得太久。我去时她已枝繁叶茂,朵朵绽放,成熟风韵、热情奔放、香飘四溢。走过她的身旁,看她枝叶秀美,扬花娇柔,我深嗅着浸人袭香,早已醉倒花丛。
  河岸边成片的波斯菊株形各异,叶形雅致,高矮不同,花色丰富,有红、白、粉、紫等,在草地的边缘,树丛周围,小路两旁,野趣盎然。她们各有各的颜色,各有各的形态,各有各的身姿,各有各的娇媚,各有各的风韵,引得不少孩子驻足逗玩。
  绽放在春天的花儿是多情的女子。每每有帅哥走过她的面前,总会看到海棠的脸羞得更红,把小心思裹得紧紧的,她不再如无人时平平静静坦坦然然地看望来来往往的行人。
  风中的桃花也总是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待一场情意绵绵轰轰烈烈的约会。当她遇到胆大的男子把鼻子凑向她的蕊芯时,便会热情地迎合,抖动着一颗颗嫩芽,把花粉撒落。娇嫩的花瓣更显水灵,也更迷人,心神交会,情意绵绵。
  每每看到这些,我会急促地走过,转向葱绿的松柏,深怕影响他们多情的交往,更怕暴露我的不安和窘态。我与花每日相伴,或神交或心交或对视或相守,却从不亵渎从不猥琐,也从无大胆与放肆。
  在花坊里,我们见过纯洁淡雅的百合花,泛着馨香;婉约纤细的泰兰,盘节而上;桔红色的非洲菊,浓烈如火;母亲花康乃馨,总是为孩子们奉献出太阳红、桃红、黄色的花朵;玫瑰花色泽斑斓:有玫红、粉红,有淡绿、淡黄,也有白色,它的绿叶肥硕,花萼张开,含苞欲放,多姿多彩。
  公园里看花最多的是少妇和青春女孩,看着花的绽放,闻闻这朵,看看那朵,爱不释手。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花魂。少女时代,她像纯洁的百合,散发淡淡的幽香;恋爱时期,她像独具一格的泰兰,惹人爱怜;婚后的女人,像多姿多彩的玫瑰,各有风韵;有了孩子的女人,她好似康乃馨,朴素、自然。
  四月的天,像孩子的脸。昨天还是气温高到27、28度,而今天就变了。公园不再是温暖舒适,河水不再是文文静静,他们都心情急躁、情绪不稳。休闲的老人和孩子、少妇和宠物狗、少男和少女、单独看天的男人和失落低头的女人匆匆离去,河边垂钓者、下网捕鱼者边看天边收网。河边的公园只剩下思想单纯呆头呆脑者在思考:他们怎么都走了?
  一阵大风,一场暴雨,落红满地,花落成阵。
  清晨的汴河岸边,我站在拱起的小木桥上,凝神着天空中高飞的燕雀,回想着昨天的花容,思绪早已凝结成缕缕柳丝,迎风飘摇。
  汴水岸,花绽放,一场欢愉,情难忘。
  晚风疾,花蕊伤,佳讯不传,终成殇。
  断桥别,梦魂牵,欲语还休,对谁讲?
  孤雁飞,心悲戕,文君泪尽,是何样?
  暴雨摔打是坚贞的考验,疾风吹过是岁月的印记。公园的小径上、树根下、花圃里遍撒着点点花瓣,或红或白或粉或黛。我不知该为花儿们做点什么。
  黛玉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个多情的男人,该更比黛玉姑娘懂得怜香惜玉,让花儿们魂兮安泰。花的粉瓣飘在古老的汴河里,随着湍湍的激流流向下游,流向大湖,流向大海。我目送着她的离去。她的逸香亦灵亦肉,令人怅惘,她的气息亦缕亦情。花身已去,花香飘散,而魂兮永驻情者之心。
  很多时候,情缘很短,短到只剩下一个擦肩;而痴情却很长,长到我们往往要付出灵魂中的地老天荒。
  今天是谷雨节气,老天下了一场透心透肺的春雨。因雨有谷,因谷要雨,谓之谷雨。谷雨节气告诉我们,生活也是一场谷雨。人心如谷之渴望,人心也如雨之滋润,一批花离去了,一批又含苞待放,放眼望去那飘流的逝者,抬头仰望高远的天空,心情好了许多。
  元朝郑元祐《花蝶谣题舜举画》诗句说:“花魂迷春招不归,梦随蝴蝶江南飞。”我不知此生梦在哪里,魂飘何方,故乡的老汴河流过我的岁月,流进了我的血液,河畔的花香飘散在一条条小路上,飘进了我的发间,浸入了我的心灵。
  花是大地生命中灵动的色彩,花是春天的使者,花是美丽纯洁的化身,花是人们心驰神往的仙境的主角。
  这四月的天气,这飘香的日子,谁能hold得住万千情思一样的花魂?
  作者简介:孙洪然,男,泗洪县石集实验学校校长。先后在《青年作家》《淮海报》《宿迁晚报》《江苏自学考试报》《作文周刊》《楚苑》《大湖徐风》《小学教师培训》《大湖》《辽北文集》《分金文学》《林中凤凰》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多篇。出版散文集《往事记忆》、专著《墨学与现代学校管理》《今天如何做家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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