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帅才”白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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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命用科学组成;
  他用一生的思考,提出了一串十分难解而迷人的问题。正是这些问题,推动着我国科研事业永无止境的跨步发展;
  他以“科教结合、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率领中国科研领域的“帅才”,在改革开放30年的征程上留下一个个凝聚着开创、探索精神的完美烙印。
  中国科学院常务副院长白春礼,在跨越国界、跨越时空的人与学的价值领域中,见证着他的人生。
  
  再回首
  
  2008年春天来临了,融化了的积雪下面露出了绿绿的草,那是生命的象征,它呼唤人们去迎接新的挑战。白春礼的办公室里也洋溢着春的气息,一束鲜花插在花瓶里,一切都生机盎然,充满活力。一幅与国际科学理事会主席的执手留念,传递着中国在国际科学交流领域跳动的脉搏。
  回首30年前,白春礼是戈壁滩黄河岸边的一名普通的生产建设兵团战士。他在部队中身兼两职:卡车司机和文书。部队4年的时光里,白春礼住“干打垒”的泥土房;听着“苦不苦,一天二两土,今天不够明天补”的民谚;领每月5元的津贴;买几分钱半斤的全麦饼干改善生活;开着大卡车驰骋在茫茫大草原上……
  时代的艰难夺取了多少人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而白春礼发自于内心的追求和创造力,让他开始自学高中涉及的各门课程,知识成为他的精神源泉。他感觉,那是离心中的自己越来越近的目标,开启的思想令眼前的景致焕然一新,似乎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思想上的超越给白春礼带来了一种说不清的安慰和信心。
  1974年,经过全连战士三轮不记名投票评选和参加文化考试,21岁的白春礼满载部队的各项荣誉,作为“有实践经验的工农兵学员”成为北京大学的一名学生,来到了他神往的精神殿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他一如既往,用生命去追求一种更高的精神理念,让满腔的热情爆发出生命的火花。
  1978年1月,白春礼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大学4年的学习,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长春应用化学所工作,这里成为白春礼第一块成长的沃土,也从此开启了他的科研生涯。
  “那时的中科院虽然正处于‘文革’后的低谷时期,但是中国科学院和这些尚处于受压抑状态的科学家们,在我心中依然占据着崇高的地位。这里是中国科研领域令人仰止的高峰。”怀着对前辈的无尚崇敬,白春礼继续报考了中科院化学所研究生,师从北大教授唐有祺先生进一步深造。经过三载寒窗,1981年秋天,在这丰收的季节里白春礼也收获了他的硕士学位。
  沉浸在科学的浩渺世界中,白春礼的向往永无止境。1982年,国内首批博士研究生是时代给予白春礼的机遇,向他敞开了一道通向追求更近的大门。
  白春礼在化学所研究有机分子构象的分子力学和X射线吸收精细结构谱(EXAFS)两项课题。在作博士论文期间,随着课题的深入,白春礼发表了17篇科研论文,其中有3篇发表于《中国科学》杂志。1985年3月,白春礼面对面与时任化学所所长朱丽兰,以及柳大纲、唐有棋、徐光宪、梁栋材、梁敬魁答辩委员会的5位学部委员,进行了博士学位论文答辩。答辩委员会对白春礼的学位论文给与了“优秀”的认定。
  
  新升华
  
  1985年9月,受中国科学院化学所的委派,白春礼来到美国著名的加州理工学院,作博士后和访问学者研究。迎接他的除了风景如画的人文景观,更多的是加州理工学院特有的科研氛围和文化底蕴。各种思潮,各种流派在这里碰撞,一场场科学的革命在这里酝酿。在浓厚的科研氛围中,白春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也获得了广阔的科研空间。这里曾经留下钱学森、周培源等前辈的足迹。白春礼为能到这所著名的高等学府学习和工作激动不已,同时亦感受到新的挑战与压力。
  在曾任美国总统科技办公室副主任的白尔德斯楚维勒教授的力荐下,白春礼进入了美国喷气推进实验室,从事X射线吸收精细结构谱(EXAFS)研究课题。同时,他得知自己的指导教授正在从事的扫描隧道显微镜(STM)研究,是当时国际上刚刚出现的新技术,被誉为是对表面科学和表面现象研究技术的一次革命,其地位如同广义相对论,而在中国的科研领域尚属空白。白春礼毫不犹豫地提出申请加入此项科研。经过一系列的考核、评估,白春礼的申请获得批准。从此,白春礼每天穿梭在相距数十公里的喷气推进实验室和加州理工学院,同时从事两个课题的研究。
  1987年,白春礼与美国同仁合作的《2-H二硫化钼层状半导体性质过渡金属二硫化物的STM研究》报告,被列入第二届STM国际大会;他编制的STM软件被美国海军实验室采用。鉴于白春礼的杰出贡献,白尔德教授专门致信中科院化学所所长胡亚东教授:“白博士在我的实验室从事研究的两年时间发展了这种新技术,白博士不仅对实验仪器制造有贡献,而且对仪器的运行和数据分析所需的软件设计也有很突出的贡献。我们相信,白博士是杰出的青年科学家中的佼佼者!”
  
  团队魂
  
  当白春礼带着丰厚的科研成果和学识毫不犹疑地飞回祖国时,他感到心真正的安静下来,内心沉浸在自己的科研世界中,享受孤独带给他特殊的乐趣,这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白春礼在美国的经历,磨炼了他的性格,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无论什么样的困难他都不惧怕,回国开创STM科研试验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严冬三月,他曾穿着破烂的衣服,扛着铁锹,登着三轮车,在破烂堆里“淘”上一整天。从旧螺丝钉、旧电线到废弃的实验台、破桌椅,这些都成了他眼中的宝。酷暑炎炎,他也曾坐公车到几十公里外的京郊买实验用的机箱,大汗淋漓的在众人白眼中挤上车返城。但,在那个以科研为中心的圈子里,每一个成员的全部精力都融入了这个团体,成员仿佛因为同一个目标,都变成了兄弟姐妹。大家和睦相处,尽管各自不相同,但在这里都找到了共同的向往。团队成员向白春礼学到的不仅是一项科研,还有他的学术眼力、治学态度、思维方式:“他并不满足于书本上的研究,他更渴望在试验的过程中去亲自体会科研的实质,并以此来获得对研究成果更透彻的了解和认识。”
  透过白春礼成功研制的高分辨率扫描隧道显微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卵磷脂生物膜表面分子如一簇簇珊瑚礁般美丽;二氧化汞在石墨表面的单分子层如起伏的丘陵般绵延;有机导体表面原子与春风乍起吹动那春水的涟漪……从1988年,中国第一台计算机控制的STM研制成功;AFM——原子力显微镜、激光检测AFM、低温STM、超高真空STM研制成功;BEEM——弹道电子发射显微镜的研制通过国家鉴定,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到操纵原子技术,把STM的应用从单纯的观察扩展到对原子结构进行“手术”,为新型计算机芯片研制打开通道。白春礼基于对STM的探 究,开出了一份对STM时代变迁的精确诊断书。
  至此,白春礼带领STM经历了5年的埋头苦干,不仅使实验室的科研水平与国外研究衔接,并获得6项国家发明专利,发表400多篇论文及10余部中外专著,获国家和省部级科研成果奖励10余项,引起世界对中国STM领域的高度关注。
  走过55个春秋,今天的白春礼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攀登着新的高峰:担任JACS、Angew.Chem.、Adv.Materials、Chem.Phys.Lett.等著名化学杂志的国际顾问编委,兼任发展中国家科学院(TWAS)副院长、国际科学联合会提名委员会委员、国际理论与应用化学联合会(IUPAC)执行局委员、亚洲化学会候任主席,2006年当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2007年当选为英国皇家化学会honoraryfellow、2008年当选俄罗斯科学院外籍院士……一步一个脚印,铿锵有力。生命之旅中,很难找到他歇息的驿站,他总在不知疲倦的奔波,引领中国科研并肩世界,以中国科研的面孔站在世界大舞台。
  能够用自己的全部精力作科研,对白春礼来说绝非偶然。白春礼回忆道:“回想起来,我发现生活中第一个为什么之后,我的生命的期盼就是科学,我要进入科学的世界。”
  中国的纳米科技研究与国外几乎同时起步,在某些方面还存在着优势。被誉为“著名的纳米科学专家”的白春礼,先后出版了关于纳米科技的第一部专著《纳米科学与技术》;在国务院科技知识讲座上作了题为“纳米科技及其发展前景”的报告;以国家纳米科技指导协调委员会首席专家的身份参与并制定了《国家纳米科技发展纲要》。
  白春礼感受到了一种活力,他面对的是一门正在兴起的科学。
  扫描隧道显微学的研究一直在久久的盼望着创立者的到来。“如果一个人只是想观察,看看他的前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了哪些东西,那么这种人不可能是任何一项科研所期待的人物。”白春礼在扫描隧道显微学的研究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胆识魄力。
  
  人为本
  
  在复杂多变、竞争激烈的国际环境下,在经济全球化和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时代潮流中,在一个受制于人口、资源和环境多重压力的国情基础上,我国能否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实现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造就、凝聚并用好大批高素质的科技创新人才。
  自1996年,白春礼担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到2004年担任常务副院长22年问,对青年人才培养工作,始终坚持“科研与教育并举、出成果与出人才并重”宗旨,引进和培养造就大批高素质的科技创新人才。
  重视“帅才”选拔的白春礼在看到中国的科技事业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科技投入大幅增加,科技队伍不断壮大,优秀科技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取得明显成效的时代背景下,积极的提出了“既要改革教育体制,又要加强创新文化建设;既要提供公正公平的事业发展机会,又要注重将有限资源向领军人才集聚;既要建立严格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又要在‘物力、财力、人力’方面给予必要授权;既要建立科学合理的考核评价制度,又要创造宽松、平等和自由的学术氛围;既要崇尚淡泊名利,又要保障科技创新领军人才和其团队的合法权益;既要注重对现有人才的选拔,又要注重对未来人才培养”立体的人才管理理念。
  将中科院建设成为国际著名的综合性科研教育机构,建设成为集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和促进高新产业发展为一体的知识创新与学习型组织,建设成为一流人才集聚和输出基地,在国家级人才培养中发挥骨干和引领作用,是历史赋予中科院的重要使命。通过研究、梳理、凝练《中国科学院教育发展的战略目标》,白春礼提出:充分发挥我院高水平教育与高水平科研密切结合的优势,坚持科研与教育并举、出成果与出人才并重的宗旨,切实落实“全院办校,所系结合”方针,结合国家知识创新工程平台建设,完善教育体制与机制,以博士生培养为重点,培养造就一大批高水平科技创新人才。
  白春礼坚信:2010年,中国科学院大部分研究所将达到创造一流的成果、一流的效益、一流的管理,更要造就一流的人才——“四个一流”的要求,全院整体实力进入世界同类研究机构前5名的行列。到2020年,中国科学院将建成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科研基地,整体实力达到世界同类研究机构前三名。
  “研”师育高“图”。“研”一字,是白春礼的治学轨迹,从学生达到把所研究领域作到极致,从他身上人们看到中国科技迅猛发展的人的基础力量;“育”是白春礼身体力行的一种传承,无疑就是期望把培养人才作到最优、最大,凝望着一代代科研领军人才,引领中国科技走向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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