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の消滅』细节的解读与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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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海洋大学,山东 青岛 266100)
  村上春树的《象的消失》原文拿到手上以后,我读了几遍。熟读之后,我有一种类似喝了一杯淡淡的药茶的感觉,淡淡的是因为文章故事波澜不惊,读完之后心境的起伏不大,说是药茶则是因为既有回味的感觉,又不似其他饮料一般味道浓烈,营造了一种能使人理性思考的氛围。
  小说的整体結构很有特点,首先通过报纸的新闻报道,对事件的展开进行追述。将大象的足迹、逃走路线等可能性一一限定。并以此推动读者的思考,最终将读者的思维带人象只可能消失在象舍这一境地。其次作为象失踪时的目击者。通过“我”对意中人诉说关于象失踪的话题。将只有“我”才知道的事实真相告知读者。
  我最初看到文章开始部分的时候,觉得这头象有点像老年人,现在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老年化现象都非常严重,社会中老年人的比重越来越大。最初这头从动物园里被抛弃的大象,从良心上说大家都不愿不管,但是财力十分有限,最后虽然十分尴尬,但好歹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处境也还算凑合。我才读时认为这头象就和老年人群体一样,中青年群体不愿不管,但社会压力工作压力让他们无暇以顾。但是读到后面,对于象消失的方式以及消失以后大家的反应和主人公的惋惜之情使我对于自己之前的理解产生了怀疑。如果按照我的理解,那么代表老年人群体的象消失以后,大家的反应应该先是悲伤和后悔,然后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心理。可见我先前的理解出了问题,于是我继续寻找线索。“象”这种动物在人们的印象中有个很大的特征就是身躯庞大,象是陆地上最大的哺乳动物,为什么村上要以象为意向而不是其他动物撰写这部短篇呢?原因之一确实是身躯巨大的动物突然开始缩小直到消失确实能使人觉得有巨大的反差,让人印象深刻。不过这是表面的感觉,深层次的我觉得还有它是象征着某种结构臃肿的东西——外观庞大而又结构复杂,但是拥有的意义和内涵之小又与它的外观极不相称,强烈挤占社会资源的一类事物。这是一头因为年老体衰而似乎马上就可能离开人世的象,没有一个动物园愿意收留它,镇政府最初同意收留也是因为考虑到与房地产商、动物园三者之间的利益冲突而不得不采取的应急措施;而在野党反对领养的理由也是它不能给小镇带来即时的利益。一切围绕利益,一切为了利益,实际上,象的存在的确不能为镇里带来任何实惠,相反那过于庞大的身体却无情地消耗若有限地资金、设施和食料,这不合时宜出现的老象已成为多余,它不被这急功近利的世界所允许,它的存在破坏了周围的平衡,违背了讲究谐调的法则,它的消亡是不可避免的趋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由此可以推定,“如若它不是这样识时务的及时消失,这个现实社会恐怕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通其消失。象本身的存在意义与其继续存在需要消耗的社会资源相比反差之大时,社会就会开始质疑其存在本身了。
  我继续寻找其中的玄机,追溯到了小说成书的年代。小说发表于1985年,这一阶段的日本,处于平成景气的前夜,经济经过高速发展达到全面繁荣,社会物质生活但同时达到前所未有的富足。社会文化和思想也开始商品化,打上了后现代消费社会的烙印。作为日本后现代主义代表作家的村上春树在这样一个年代发表这样一篇小说正是反映了作家对社会现状的清醒认识和批判。同时,英文中white elephant的意思,除了有白色的象的意义之外,还有稀有但是无用之物、累赘之物的意思。对于常年生活在海外的村上来说,“白象”这个短语可能并不陌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就如文章中描写的大家都不忍放弃,但是仍然需要消耗大量资金来保证其继续存在的大象一般,只具有象征意义,而并无用处。
  就这样一个鸡肋一般的事物,消失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为它的消失如此惊讶、思索,甚至感到悲伤,感叹“再也回不来了”呢?大象无论形象还是功能都感觉那么突兀又无用。与大象一样老而无用,又孤僻、与社会难溶的老饲养员也只好一并消失了。是他们孤独而至自行消失的吗?不合时宜的东西就会在人们‘异类”的视线中自行消失吗?不是的,那就没有守护传统一说了。一直都是弱肉强食,被吞噬的。为何会一开始为人接纳而后来失踪呢?他们是真的曾被接纳过吗?当然不是,这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完全形成了一种急功近利式的逻辑。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规则。“我越是变得急功近利”,就越会‘碍以为更多的人所接受”。而我若想在这个世界上平安无事地生存下去,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来看一下大象消失前后的身世和反响。
  “大象之所以被本镇领来饲养,也是因为其年老之故少“没一处动物园好事并充裕到足以接收一头似乎马上就心脏病发作死去的举步维艰的大象的程度。”那么“本镇”为何会领养一头如此没有人气的老象,自然是因为它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借用镇长所述的理由来看,利与不利尽是些从钱财方而考虑的因素,像文中报纸的排版一样,列在前而的尽是些急功近利的东西,只有最后而一条,可怜兮兮地列了几个宇,勉强还沾点文化的边儿。
  “1.高层建筑群的落成将极大幅度增加镇的税收,大象的饲养费之类自然不成问题,镇政府参与这样的项目是理所当然的;
  2.象年事已高,食欲亦不很大,到处加害于人的可能性可以说等于零;
  3.象一旦死亡,由房地产商作为大象饲养地提供的地皮即为镇有财产;
  4.象可成为镇的象征。”
  说起来整篇文章中提到“文化”二字的地方好像只有一处。那就是“我”也参加的那个象舍的落成典礼处。镇长而对大象发表的“演说(关于本镇的发展与文化设施的充实)”似乎是在暗示大象的文化意义。然而对这个文化的象征一样的存在,从报纸在报道方而轻视的处理,到镇议会对领养它的排斥,到莫名其妙地讓它消失,到人们对它消失的漠视,可见与政治经济相比,文化的地位是如此之低。
  最鲜明的证据之一就是镇议会反对领养大象的理由了,因为它不能带来什么经济政治利益。可是作为一镇之长的镇长,却在极力主张领养大象,其理由是出自于重视文化吗?自然不是,就像镇长只是个权利的象征一样,领养大象也只是打了一个重视文化的旗帜而已,一个十分合适的假惺惺的文化的幌子。做与不做,真正的判断是从物质经济利益方而来衡量的。这个幌子如果不能带来真正利益,自然不能让它长时间存在“象一旦死亡,由房地产商作为大象饲养地提供的地皮即为镇有财产”(自领养时开始,就在惦记着象的死亡),可是象如迟迟不死,迟迟不能得到这笔财产,心急的政客们自然要让它消失。大象是如何消失的呢?最初被接纳时,它是被重金把守,铁链固着,锁在一个角落的,两把钥匙“一把为确保安全藏于警察署的保险拒,另一把收在消防署的保险拒之甲’,“饲养员手中没有钥匙”。即是说此二者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完全受控。即使消失也必须是在谁的许可、谁的操作下才行。使之凌空消失的原因和主犯十分明显,而媒体的报道却在模棱两可巧妙为谁开脱。足见媒体与政治关系之密切。意识无疑也是其产物。从前那些象征平和、温顺、大气、从容、缓慢的节拍、深远的内涵的动物、建筑都不见了,周围一片喧嚣、忙碌、尔虞我诈、你抢我夺,表而华丽而没有内实的新鲜事物,它们排斥一切绊脚石,拒绝一切有影响力的象征性事物。   大象被迫消失了。物欲横流的资本主义政权下空留下一串荒凉的锁链,支离破碎的文化躯壳不再有人依恋。即使偶尔有人内心怀念大象、关注大象,也只能悄悄将其隐藏,一旦言之于口,就會被视为‘反常”、异类。于是“我”一方而勉强自己打起精神穿梭于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功能性地生活着;一方而偷偷怀念着十八年前那片叠青泻翠的山坡绿草。
  再来看看“我”——小说的主人公。“我”在一家大型电机公司广告部工作,主要任务是同几家女性杂志交涉,以使其刊載宣传产品的配合性报道。作为交换,“我”的公司可以在杂志上刊登广告。“我”对这份工作没有发自内心的热爱与激情,有的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公事公办而已。“我”讨厌这种为了利益而交往的人际关系,向往一种淳朴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看,象与其说是小镇的象征,莫若说是“我”的心灵与精神的支柱。
  “大象这种动物身上有一种拨动我心弦的东西,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感觉,原因我倒不清楚。”
  的确如此,“我”对于镇上收养老象,从一开始就抱有一份纯属个人的兴趣,在象失踪后更是一样不缺的收集事件地报道,制作剪报本,抱有异乎寻常地关心。即使象离去后也要抽空去瞅瞅已渺无象迹的象舍。动作缓慢、性情温和、沉着稳重,大象这种动物通常给人以这样的印象,它们超然且自由的生活在广阔的森林和草原上。而一头饱经沧桑的老象则更平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伫立在它的身旁.自己的身心仿佛也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与悠然恬静的大自然融为一体,心灵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在小说里,象已不再单纯的表示一种动物,而是淡泊、安乐生活的象征。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对“象”持有了特殊的兴趣。象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实现这种生活的可能性。然而,现实生活却不因象的出现而有任何改变,社会本身所具有的让象消失的力量牢牢占据着上风。并借“我”之口指出这种力量就是“机能性、统一性至上的急功近利的社会压制与其不相符、不适合的异质性力量。”
  “我”在现实社会中对这种所谓“谐调”的生存法则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只能服从。“我”曾经一度想邀请自己心仪的女性一起吃饭,但终归还是作罢。因为对于“我”来说,即使有想要做些什么的心情,但若不能十分明确做与不做的后果有何区别的话,许多事情也就变的无所谓了。过度讲究谐调、统一的生活使“我”麻木,丧失了热情。“我”曾想依赖象的出现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结果却未起任何作用,“我”仍然忙碌于这个不变的急功近利的世界中,因了惯性卖着冰箱和厨房用品。“我”越是急功近利,产品就卖的越好。“我”也就为更多的人所接受。“追求自然的心灵最终被追求平衡的社会所吞噬,结局便是大象所象征的超脱输给了必须要求统一的现实社会。“我”对非功利性理想社会的追求以失败而告终。
  如此看来,《象的消失》是一篇十足的悲剧小说,代表非利益性文化的大象的消失,和想要努力摆脱急功近利社会束缚但是却失败的“我”,哀叹着“象再也回不来了”一边继续工作着,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却又毫无影响,麻木地继续生活、工作着。那个年代的日本就犹如当今的中国,一切以利益为重,凡是能获取极大利益的都是被称赞夸奖的,没有人认同与利益无关的新理念新思想,很多充满艺术理念的新事物还没出生就被扼杀在了大脑中,不得不感叹这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作者简介:倪泽洋(1989—)性别:男 民族:汉 籍贯:安徽省,学历:本科 单位:中国海洋大学 研究方向:日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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