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女心理师》中的背叛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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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女心理师》是毕淑敏的长篇心理励志小说,讲述的是女心理师贺顿的成长经历和众多来访者的故事。作品深入探索了当代人的心理困惑及救赎突围之路,本文用普洛普的"同构论"去分析《女心理师》中的背叛故事,从集体无意识角度去分析男人的多情和喜新厌旧,从女性意识觉醒分析贺顿成功地蜕变。
  关键词:同构论;集体无意识;女性意识
  《女心理师》是毕淑敏蛰伏四年写的国内首部心理励志小说,它以女心理师贺顿的成长经历为主线,并在她和丈夫、情人与心理权威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中,穿插了若干来访者的精彩故事,作品深入探索了当代人的心理困惑及救赎突围之路,是一部既有可读性又有亲和力的心理小说。
  一、" 同构论"阐释
  俄国学者弗拉基米尔·普洛普是20世纪20年代伟大的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家。他指出,所有民间故事,就它们的叙事结构而言,都具有共同本质,都遵循着四条原则,其中的一条就是:就其结构而言,所有民间故事都属于同一类型。这就是普洛普的异质同构论。如《俄狄浦斯王》、《哈姆雷特》和《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三部世界文学名著,分别出现于不同的时代和国度,可反映的主题都是一个,即"为一个女人进行情杀"。下面我们就用"同构论"对《女心理师》作分析,看看在不同的来访者不同的故事里有着怎样共同的主题。
  归纳起来,小说主要讲述了八个案例:第一个来访者,打算大闹追悼会;第二个来访者,已经开始下毒;第三个来访者,我是T,她是P;第四个来访者,要求清场;第五个来访者,我家的婚床上躺了十个人;第六个来访者,一百零一个洋娃娃和我一道火化;大芳和老松案;贺顿案。
  1、第一个来访者
  李芝明,丈夫乌海,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就秘密恋爱。乌海在大学时期就对李芝明许诺:"我要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登上高位,你就等着当官太太吧"。后来,乌海真的凭借自己出众的才能从市委副书记的秘书一路升到了副市长。对于李芝明,丈夫的光环笼罩着自己,如同鸡精,无论什么样的羹汤,只要放点进去,就味道鲜美。家庭一直是一个很幸福温馨的家庭。但乌海却因情妇的一个电话而丧命于雨夜的车祸,也因这次车祸李芝明才知道一直和自己相敬如宾的丈夫竟然外遇了。而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电话是李芝明打的,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于是她打算大闹追悼会,要洗刷自己的冤屈,要将乌海的真面目公诸于众!
  2、第二个来访者
  周团团,一个坐在椅子上腿还够不着地的小孩,居然会下毒,给将要和自己的爸爸结婚的安阿姨下毒。团团还很小,但是智商超拔,刚进心理室就发现了隐藏的录音录像设备,还知道角落里那些白白的粉末就是毒,可以毒死蟑螂老鼠,也可以毒死人。那么聪明机灵的一个小男孩,可惜生活在一个有钱但却破裂不堪的家庭里,爸爸妈妈离了婚,各自都有了新欢。他厌恶爸爸的秘书安阿姨,他把爸爸要安阿姨复印的文件藏起来,把阿姨的口红冲进马桶,让阿姨的嘴巴不再好看,还有把……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每天往安阿姨喝的果汁里下一点蟑螂药,让安阿姨不能和自己的爸爸结婚!
  3、第三个来访者
  桑珊,高学历的白领,全身散发着淑女优雅的味道,而且冰雪聪明,能听懂心理师的所有弦外之音。她是一个女同性恋,女友安娜背叛了她。在桑珊和有钱有地位的外国老总中,安娜选择了老总而背叛了3年多来和自己如胶似漆的桑珊。于是桑珊要和外国老总决斗。
  4、第四个来访者
  苏三,一个外交部的要员,衣着得体,平时说话应对自如、机智幽默又妙语连珠,但他一看到会场上的红色旗帜,就会出现语无伦次的"赤面恐怖",不知根节何在?十四年前,当苏三还是一个小小的处长的时候,和李四小姐在一次会议上一见如故,于是相好了。十四年来,李四默默地做苏三背后的红颜知己。一个是和自己风雨同舟的妻子,一个是相守十四年的红颜知己,在这两个那么好那么优秀的女人中,苏三困惑不已,难以抉择,到底应该放弃谁?
  5、第五个来访者
  一对贫苦的夫妇,只能够付得起够买20斤大白菜的咨询费。女人说要离婚,导火线是"十斤鸡翅中"。因为家里穷,给儿子带去学校的饭盒里总是一些鸡肋,所以儿子遭到了其他同学的笑话。所以女人决定给儿子买一次鸡翅中--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但是男人说三五个不够,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还有姑婆,得买上十斤。女人说吃完十斤就散伙,男人还是坚决要买十斤。其实这件事只是导火线,夫妇间的问题早已存在。男人和原生家庭的黏连太紧密了,虽然已经是孩子他爸了,可是依然是一个长不大的男人。
  6、第六个来访者
  乔玉华,聪慧如鬼魅一般的老妪、睿智豁达洞观如火的老革命,患了癌症,还有一个月的生命,竟为"我死了以后,这些洋娃娃到哪里去"而发愁。如果留给儿女们,怕她们不会在乎;如果捐到幼儿园,又怕小孩不懂爱护。为什么是101呢?为什么不是100或者102?这个数字一定隐藏着秘密,贺顿说。生命垂危的老太太不停地为这个问题而苦思冥想。原来,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一些人被她归为右派、批斗或扣上各种名号的帽子,她把那些人的名字写出来,整整101个。对于那些人她深感愧疚,最后她决定把101个洋娃娃送给山区的孩子们,以祈求他们的原谅。
  7、大芳和老松
  大芳和老松是一对夫妻,又分别是两个来访者。先是大芳的来访。她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年轻时,老松在大芳的那个村子插队,老松开始追求大芳,他从城里带来了好多的大白兔奶糖送给大芳,大芳拒绝了,小松就把奶糖全都扔进池塘里了,当时大芳很感动,后来才知道那些只是用糖纸裹着石头的奶糖。可是如今的老松却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大芳,一次次地被大芳捉奸在床。面对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大芳慢性盲肠炎急性发作要手术,此外,摘除过胆、一个肾脏、脾脏还有一半胃。在佛德的心理师们进行了同侪督导后,大家决定建议大芳离婚,为自己争回尊严。谁知道,离婚后,大芳自杀了。   大芳自杀后,老松来访了,他想知道心理师到底跟自己的妻子说了什么以致于妻子要先离婚后自杀,但心理师必须保密,这是原则。他不承认妻子大芳所控诉的一项项罪名。究竟是谁说了谎?大芳为什么离婚后又自杀?贺顿无法让大芳和老松对质,对于这个案例,贺顿已经焦头烂额却找不到突破口,为了这个案子她都快得躁郁症了。
  8、主人公贺顿
  贺顿,其实名叫柴绛香,是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在绛香六岁的时候,父亲就抛弃了母亲和绛香。母亲以卖淫为生,维持着母女俩的生计。后来,母亲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杀猪的继父。继父死后,绛香出城打工。她的半身一直冰冷,而且总梦见那辆红色的小火车在飞翔。通过种种交易,她嫁给了柏万福,开办了心理所,但同时一直维持着和钱开逸的情人关系。每次她遇到难题的时候都会去找钱开逸,而钱开逸总能给她答案或者方向。由于她自己的心结她无法解决大芳和老松的问题。在权威专家姬铭骢的非法治疗后,真相大白。绛香12岁那年,一天母亲去探望病重的姨妈,那天夜里继父在生殖器上抹了大量清凉油强暴了绛香,所以从此绛香下半身冰冷。这段记忆太惨痛太肮脏了,在绛香的意识了她选择了遗忘。那次灾难绛香认为是母亲的失职,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憎恶自己的母亲。当她把自己根深蒂固的恐惧拔除后,很多东西恍然大悟,于是贺顿对钱开逸提出了分手,继续跟柏万福过。
  从以上的八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到,其中李芝明和乌海、桑珊和安娜、苏三和李四、大芳和老松还有贺顿这五个故事虽内容不同但主题相同,都讲述了背叛的故事。乌海、苏三和老松都背叛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发妻,安娜拜金因而背叛桑珊,贺顿既背叛了情人钱开逸又背叛了丈夫柏万福,背叛情人的是感情,背叛丈夫的是法律关系和道德准则。
  故事的结局总会昭示某些道理。它所呈现的是社会道德准则,即"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糟糠之妻不可弃"。
  二、集体无意识
  在小说中的背叛故事里背叛者多为男性,而在现实生活中背叛者也多为男性,从集体无意识角度来看,中国男人的多情与喜新厌旧也许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弗洛伊德以揭示了人的精神结构而享誉于世,他认为,"人的精神生活包含两个主要部分:意识的部分和无意识的部分。意识部分小而不重要,只代表人格的外表方面,而广阔有力的无意识部分则包含着隐藏的种种力量,这些力量乃是在人类行为背后的内力"。也就是说,无意识属于人的心理结构中更深的层次,是人的心理结构中最真实最本质的部分。所谓集体无意识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无数同类经验在某一种族全体成员心理上的沉淀物,而之所以能代代相传,正因为有着相应的社会结构作为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支柱。
  新中国以前,中国几千来都是一夫多妻,皇帝后宫三千,将相、官宦、富商都是妻妾成群,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几千年来男人的这种"博爱"和"多情"已经化作了一种骨子里的东西,无意识地潜藏在男人的情感里。首先,人们都有一种集体无意识--喜新厌旧,那是源于人类对生命的崇拜。妙龄少女好比春绿,而妻子则如秋黄。春天的绿叶彰显着生命的勃发,秋天的黄叶让人感觉悲凉。在人类的集体无意识里,绿色能给人希望。人们见新而喜的情感就如看到绿色就感受到生命力、活力一样。正处中年的乌海、苏三和老松,用自己的能力和青春打拼出了钱、权、势,当自己年轻时的欲望得到实现和满足后青春却逝去了,想找回年轻的感觉自然成了他们新的欲望。其次是深厚的社会基础。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男权社会沉淀了男人们的多情,也沉淀了男人们的喜新厌旧。众所周知,封建社会里男人纳妾总是越纳越小。因为年轻女子的生育能力好,娶个年轻的才能更好地传宗接代。几千年下来,多情和喜新厌旧就潜移默化为男人们的集体无意识了。
  三、女性意识
  在小说里,当绛香成为贺顿后,贺顿就一直在扮演着一个男性的角色,她像男人一般坚强,像男人一般能屈能伸,她为事业而梦想,为梦想而拼搏。在佛德心理所里,她是负责人;在家里,她是"丈夫",而柏万福则是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女人"。贺顿从贺奶奶那里她获得了知识,从知识中,她萌生了意识--改变自己,女人要活得精彩!女人也有梦想,女人也可以成就自己的事业!
  贺顿的事业心特别强,就如她自己说的"我是一个把梦想看得比爱情更重要的人",她有梦想,而且人生方向很明确。贺奶奶去世后,贺顿意识到继续呆在临终养老院会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于是她辞掉临终养老院护工的工作,开始去寻找她人生的方向。参加例如售楼小姐的培训,结果成绩第一却被淘汰,只因她长得平庸;以身试法把自己弄成阴阳脸以证明自己推销的(劣质)美白膏、去皱霜效果显著;卖身给一个秃头老头来换取心理师培训班的报名费;为了开办心理所,她不惜用身体来交换金钱、用婚姻来交换房子。最后,醒悟后的她还是选择了丈夫柏万福,继续跟丈夫过,跟房子过,因为她的事业和理想在那儿。贺顿没有跟村里其他姑娘一样,过安稳的生活。她是个异类,她不满足这种平淡和琐碎,她希望自己有别样的人生,她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她不想为男人所羁绊。钱开逸是很多女人理想的结婚对象,他高大英俊,收入不菲,家住高档公寓。但是贺顿却拒绝了他的求婚,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必须成就她的事业,实现她的梦想。所以她一直做着那个梦,一辆飞天的红色火车。火车是在地上跑的,怎么会在天上飞呢?这正是一种打破传统观念的意识,是梦想的寄托。为什么火车是红色的呢?因为它正奔向火红的太阳。在人类的集体无意识里,太阳能赐给人类力量、赐给大地生命。这个梦潜藏着贺顿的女性意识,潜藏着贺顿要实现理想和抱负的渴望。
  在经历了生活的折磨之后,贺顿懂得了女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并活得有尊严,首先要懂得自爱才能让别人尊重你,要活得更有尊严必须要努力使自己更有能力,这样才不会轻易地依赖别人,尤其是男人。正是这种强烈的女性意识的觉醒,才使得绛香脱胎换骨,贺顿破茧成蝶。
  毕淑敏的《女心理师》是一部集道德、文学、科学于一体的作品。它通过一些背叛的故事向我们呈现了一种正确的道德观,用细腻的笔触、冷静的文字展现了一个女孩在女性意识觉醒后如何成长为一个成功的女人。
  参考文献:
  [1]毕淑敏.女心理师[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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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傅书华.集体无意识与祥林嫂的命运[EB/OL].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杂文参考,[2002-06-26].
  作者简介:赵岩(1986-),男,辽宁朝阳人,辽宁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电气工程系辅导员;张玉洋(1985-),吉林九台人,辽宁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电气工程系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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