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真的是个难题。认识自己好难、好难，包括女教师。在这个更该礼赞女教师的月份里，除了鲜花和微笑，如能听听别样的声音，不妨也算是春天的礼物吧。正因为认识自己很难，那么有机会听听他人的想法，相必也是有启发的。
　　有一次，一名女记者来我校，一落座就问校长是男的还是女的。当我回答“男”的时候，女记者感叹：“好！好！”她告诉我，城市里小学女校长很多，接触多了，感觉到了女校长的不足：视野和心胸都不开阔、斤斤计较、情绪化、花头多、易变……我相信这些不足不是女性校长所特有的，男性校长也有，可能在女校长身上发生得多一些。女记者的观察可能不全面，但女校长如能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这一定是一帖苦口良药。
　　但改起来很难很难，因为这和性别、性格有关。女性的思维模式、观察和处理问题的角度、情绪表达方式和男性是有差异的。但并不是说，女性要向男性学习，而是了解自己后，尽可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对女教师的有些言行，我持保留态度。
　　前年，实行“轮岗交流”，我校交流来了一名女校长。第二天找我谈话，了解新单位的情况。她翘着二郎腿，前后晃动，有一搭没一搭地“了解”情况，并指出我的观点存在问题，要改正。我总觉得，一名教师工作的时候翘着二郎腿和别人谈话，行为不雅观，也是不礼貌的。她自诩“直爽”“性格像男人”，因此在行政会上偶然说些笑话；结果她自己笑了，我们愕然，因为这个笑话庸俗了一点，不太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
　　我对于“性格像男人”的女教师尤其女校长保持谨慎的乐观态度。我总觉得，男人该像男人，女性该像女性，与其说“性格像男人”，不如说，努力学习男性的优点，正如男性要学习女性的长处一样。但有的言行还是要看场合，比如，还是那位女校长，在全区教师节大会会场上，随便拍别人的肩膀并大声交谈，这“直爽”就不足取了。
　　还是那位女校长，记性特别好，特别擅长记住“反对”她的人，然后想方设法排挤“对手”。实际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支持”，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反对”，一所学校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校长理应理解它们、容纳它们、回应它们，而不是扼杀不同的声音、“统一”到自己的思想上去。她的排挤法之一是不断向教育局告下属的状，下属如何不配合、不“听话”，开展工作有难度等排挤，是不坦荡、不诚恳的表现，像病菌一樣侵害学校这个肌体。不能宽容不同的声音，不分男女，和他（她）们缺乏安全感、缺乏自信有关。这可能和校长的管理“风格”有关，有的校长喜欢“大权独揽”“一言九鼎”“一锤定音”，对于下属的“挑战”不能容忍，以为如此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图开展工作。但事实也证明，“一言堂”的校长对学校的文化和精神的打造弊大于利。校长要想的是如何求同存异，在“百家争鸣”中求得“百花齐放”。
　　女性的情绪化，会让人捉摸不定，甚至无所适从。压力之下，女性教师的焦虑感可能比男性多一些，焦虑，会传染给同事、影响学生；焦虑感越重，影响越大。情绪失控，会影响决策、损害自己的形象。女教师体罚不多，但在变相体罚中，女性的语言暴力也是十分伤人的。一个人发怒的时候形象是丑陋的，无论是男还是女。在普通的看法里，女性属于温柔的，我们的学生也确实需要教育的温柔，然而，当女教师变身为“女汉子”的时候，我们的教育缺失了最为宝贵的一部分：优雅。学生在学校受到的教育，除了来自书本、教师的素养，还有性别的认知。而性别的认知以及性别的差异的影响相当一部分来自教师，我们希望男教师的坦荡勇敢正直、女教师的温和优雅细腻能影响学生。
　　又要说到女校长。因为当女教师有权力的时候，其优点充分显示，但其弱点也开始分明了。女校长的细心和亲力亲为是很为人钦佩的，但太细心、亲力亲为过度，会让下属伤脑筋。校长尽管可以“说了算”“拍板定夺”，但也要征求下属的意见，毕竟需要下属去落实，毕竟“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况且，下属也需要得到锻炼，方能成长。有时女校长的“易变”确实让人伤透脑筋。昨天校长说这个方案不错，今天上午说要修改，下午说改另一个地方，下班路上接到电话说重新写。几乎每个校长都有攀比心理，或者叫“上进心”、“面子”，也称“荣誉感”，男女校长都有，似乎无可厚非。但还是要看所做的是不是尊重了学生成长的规律、是不是符合学生学习的规律，校长要在“荣誉”和学生的健康成长之间做个抉择，孰重孰轻，答案不言自明。但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尤其对女校长来说。
　　女教师是不是特别“记仇”，不清楚，但“唠叨”确乎是有的，去年的一件事可以唠叨到今年。这需要男教师理解，正如女教师需要理解男教师的“沉默”。只是希望女教师“唠叨”时，话语尽量不要刻薄。我和我的学生，都希望每天将最美的一面呈现给学生、同事和家人。
　　女性的弱点，也是人性的弱点。当人性的弱点降临在女教师身上时，作为旁观者，一面是宽容，一面是善意地提醒，自然，也可以做旁观者的镜子，引以为戒。
　　（作者单位：江苏苏州市相城区黄桥实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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