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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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看见煤 我逆向寻找,走出石头的路 野兽们回头走掉,风迎头遇见更大的风 这时候,我看见煤 一种人世间光明的事物,为我指点迷途 那里的时间,呈现海底深处的蓝色 进或者退,取决于它找到自己之前是否 刚刚从一片叶脉上离开 直到生命在一眼矿井下再次升起 我在潮湿的巷道里仰视—— 一家老小,命悬一线的一粒星星之火倒 影 一个微小的世界在地面上旋转 中间有工友,有煤,有蜂蜜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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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看见煤
我逆向寻找,走出石头的路
野兽们回头走掉,风迎头遇见更大的风
这时候,我看见煤
一种人世间光明的事物,为我指点迷途
那里的时间,呈现海底深处的蓝色
进或者退,取决于它找到自己之前是否
刚刚从一片叶脉上离开
直到生命在一眼矿井下再次升起
我在潮湿的巷道里仰视——
一家老小,命悬一线的一粒星星之火
倒 影
一个微小的世界在地面上旋转
中间有工友,有煤,有蜂蜜和云雀
一望无际的时光里
那么坚强的石头,拎着一无是处的潮湿
肉体已退回到千米之下
延伸进山顶的,是无人经过的荒野小径
大山似乎一直在用倒影走路
煤炭放下属于自己的星辰,收集来整个黄昏
一定要放下落日余晖,减掉一部分冷
完 整
当我因身边的事物流泪
我的手,被地下几千米的某双手握住
跟着那条小河,那条巷道。我的光留在了暗处
另一些在它更远的煤层里保持完整
那是一大片腐烂的微生物
赶着无数个我,点亮漫山遍野的草
一束矿灯照亮一种前方
我将在最后一刻,接住大山内部的福报
和馈赠。它摆脱恐惧的时间
一定没有命运那么久
老矿工
他在那儿看着远方,满脸都是黑的
仿佛黑夜涂满一层泥巴
这名老矿工,像一块哀伤的煤晾晒着自己
安静巨大,有隐匿的喊声
贴近我的耳朵,又扔出一阵安静和红围巾
采煤机的轰鸣声之外
他的注视很空,他一直想挺直身体
脸和脖子,努力朝向山坡上
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水 子:本名刘艳丽。黑龙江省作家协會会员。诗歌作品散见于《诗选刊》《诗刊》《星星》《作品》等刊物。多次获全国诗歌征文奖。出版诗集《水之痕》 。
其他文献
这里所说的读哈默,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美〕鲍勃·康西丹著,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编译组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超越生命——哈默博士传》;二是海天出版社推出的《世界巨人百传》中的《哈默传》;三是作者与哈默本人所见所感。一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调到与美国西方石油公司合作开发建设的山西平朔安太堡露天煤矿工作,到任刚一个礼拜,著名作家钟道新专程赶来赠我一本书,就是哈默博士传——《超越生命
唐恒是全国煤炭系统极具影响力的矿工诗人,这位安源煤矿矿工出身的诗人,出生于1962年11月,17岁就成为井下工人。上世纪8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以来,曾在《诗刋》《人民日报》《当代》《中国煤炭报》等报刊发表诗歌四百余首,荣获江西省首届谷雨文学奖、诗集《唱歌的煤》入围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及全国煤矿文学“乌金奖”等多种奖项,作品入编多部作品选集,出版诗集《会唱歌的煤》、合著诗集《三行叶子样的脚印》。 然而天
阳光像门锁一样咔嚓转动 与你对视 我的眼圈开始发黑 煤的黑,孤独。赤裸。绵延 隐藏着巨大的光亮 让我难以穿透 一个与煤有着相似习性的人 怎么能够,在黑暗石头一般 砸下来的瞬间 英雄一样快乐。那上班的路 是母亲微风中飘荡的发丝 那弯曲的煤巷 是父亲额头热闹的皱纹 一生无悔 所以我只能说下井注意安全 读书。看病。买房需要很多的钱啊!埋头干活千万不要 让那盏闪亮的矿灯
一 在初春抑或嫩绿的大地 汗水把煤高高渗出 火山在往事上堆积 煤是树木荡开的涟漪 煤挑亮时间的眼睛 人类认出 煤层里 树叶遮体的祖先 黑暗是煤的光明二 侏罗纪的一帘幽梦 森林涅槃的黑色碑铭 幽梦中 小树曾把月亮摇撼 碑铭里 秋天曾把太阳收藏 深渊精美绝伦 奔驰的煤 被黄金挤压的煤 被宁静切割 黑暗是煤的光明三 煤吸吮黑色精灵 煤被岩石的钙质吞食 生命捆紧玫瑰 力
寡妇佩佩做姑娘时,是三乡五里拔尖的姑娘。五短身材,长长的睫毛扑梭梭的,两只大眼睛仿佛会说话。村子里有耍孩儿戏班子的那几年,佩佩是出名的旦角。后来村里的戏班子散了,但佩佩走路依旧走的是轻飘飘的花旦步,佩佩走过的地方,总有小年轻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村子里的老人们经常看着走过去的佩佩喟叹:哪个有福分的后生能娶到佩佩这样好的姑娘做媳妇呢? 谁都没想到这个有福分的后生竟然会是丑旦。丑旦是村子里最苦命的孩子,
口泉沟同家梁矿黄草洼五十二号院,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黄草洼是一条街道的名称,顾名思义,这是一片洼地。洼地里流淌着一条不是很宽的小河,河水主要是矿井抽出的废水,时断时续,颜色浑浊。小河夹在一个小山坡下面,坡上坡下是错落有致的一户户人家,还有上下两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每天早晨,来来往往的是到单位上班的工人、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数不清的人从两条小路走过。不远处有矿上运煤的铁路,经常
我要去接一个人。 我把车停在机场出站口,仰靠着座位,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击着节拍,安静地等一个人。也许是一群人,比如我的家人。老人、孩子、妻子,提着大包小裹从出站口拥出来,我下车打开后备厢,把行李一一放进去,摆好,砰一声扣上。然后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为不影响后面的车,我要尽量干净利索、稳准狠、不拖泥带水。就算这样,后面的车还是忍不住鸣笛催促。我上车,打开空调,隔开外面的湿热,凉爽之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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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知道自己的黑 煤知道自己黑。那种烈火过后 只剩余烬的沉重的黑 世上,没有一种颜色 有它温暖的黑 它的黑只有大地才能掩藏 它的黑,只有烈火才能洗白 单纯的心思,只有挖煤人能懂 它黑,但它不恶毒 它黑,但它心里藏着火 在最冰冷,最难熬的日子 煤挺身而出,掏出内心的火焰 照亮挖煤人黝黑的脸庞 每当此时,挖煤人 和他的妻儿的脸上 就会漾起春水的波纹,一颗心 就像一块炉中无
小区里的麻雀叽叽喳喳站在枝头歌唱。住在这里十几年,第一次觉着它们的叫声这么动听,让我的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今天就要去培训。一早上爸妈格外高兴,让我把要交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检查一遍,总怕我落下什么。母亲絮絮叨叨告诉我已经是长期工了,以后的人生要靠自己了。我勉勉强强敷衍着母亲的话,可是内心里非常兴奋,马上就要成为和父亲一样有能力挣钱养家的煤矿工人了。 出小区坐上公交,回想着这半年来家里给办工作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