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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渐行渐远
有人说,离开了才会看到它的美好。也有人说,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远去了,才想起挽留。不知道,我们现在对庙会的挽留,晚还是不晚?提起庙会,似乎很多人的思维一下就飘回了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
当我做这期选题调查的时候,调查者对“你们那儿有没有庙会?”的回答,65.5%说没有。在回答说没有的人里,还有6.89%的人不知道庙会是什么,或者说没听过。
这是真的吗?庙会的悲哀,中国传统文化的悲哀。
庙会,对于80后们,小时候看过的那6.9%的人会怀念当年的场面,舞龙队、小吃,还有灿灿高阳;更多的,只是耳闻过一些人对庙会的印象,只有两个字“热闹”。其实对于中国人来说,庙会就是图个热闹。过年的时候热热闹闹,大家聚在一起,新春开个好头。那时候北方火红火红的糖葫芦,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哗啦作响的拨浪鼓,嗞嗞啦啦的麻辣串,南方起舞欢腾的舞狮舞龙,八百里戏台,香味扑鼻的炖土鸡,无不成为庙会上一道又一道点亮人们眼睛的火光,让很多人找到一年最初的火热。
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回答说家里过年是有庙会的。只是,即使这三分之一的人也会说,即使有,庙会也已不复当年的热闹,过年,越来越没有了年味。
庙会,只是一场热闹。
庙会,不应该只是一场热闹。
为庙会扯一杆大旗
现状一:农村
2006年农历大年初二的北方某农村。新春伊始,家家户户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正在冬闲时候,暖暖的春阳照在干燥的土地上,空气里泛起一片尘土。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在互相问候,然后再加一句“玩去吗?”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在问:有功夫打麻将不?如今农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到农闲,除了做一些例行公事外,只剩下打麻将了。不过也有人不打,尤其是80后的小伙子们,但也就是在大街上来来去去,一逛就是一天。
采访实录:
小A,85年生人:我希望在农村多一些庙会之类的东西,不然到过年的时候人们都闲着没事干,时间长了很可能会生出问题来。
小B,82年生人:真得很盼望家乡可以有一些娱乐活动,丰富一下精神生活,增加一些节日气氛。不然像现在这样寒假在家里虽说是放假,远没有在学校过得开心。
小C,80年生人:庙会是一种很有民俗性的文化现象,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值得提倡。但是恢复的同时不能全盘照搬原来的内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除旧加新,增加富有时代气息的东西,让更多的年轻人和小孩喜欢。
别忘了农村。
现状二:城市
北京,2006年春节地坛庙会。人头攒动,连落光了叶子的树上都挂着火红的绣球,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秧歌、高跷、旱船、舞狮,一队一队检阅式地走过人们面前;玩钢叉、弄虎棍、打锣鼓,一圈一圈展览似的供人们欣赏。同时,围观者也可以涂脂抹粉,穿上古装,加入到他们当中。一派节日气氛。
采访实录:
小D,80年生人:我家是北京的,好像从我记事起每年过年都有很多庙会,以前去过,现在不去了,庙会里人太多,东西脏兮兮的。环保意识太差。过年就跟家人出去旅游,或者跟朋友聚聚、要不在家网游。
小E,84年生人:生在浙江长在浙江,我是到了河北上学以后才听说有庙会这东西的,很想看看。
小F,79年生人:因为对传统文化比较感兴趣,尤其喜欢那些老手艺人的作品,所以我每年都去庙会,每年都有不同的感受和体会。近几年,有的庙会设置了主题,变得更加好看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注意垃圾的清理问题还有高峰期人员疏散的问题。
小G,88年生人:我家是广州的,广州的花市我每年都去,看一看鲜花,愉悦身心。而且还可以增长见识呢。
城市,果然不同。
不管农村或城市,庙会曾经被媒体称之为“一场汤汁丰富的盛宴”,这种热闹是需要的。我们经过调查也发现,很多人批判80后们丢失传统一味崇洋,但显然,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庙会的光荣与梦想
一棵千年古树,枝繁叶茂过,果实累累过,而今风采不复当年,英雄也有垂暮的一天,但站在大树下怀想的,不只是垂垂老矣的耄耋之人,实际上,有很多很多年轻的心灵也在听故事中怀想着当年的繁花似锦。很多年轻面孔路过了,又折返,希望看到老树发新芽。
庙会即是如此。庙会曾经是很多人过年时候唯一的盼望,多年过去,他们向孩子们讲述的过年,仍然是当年庙会的盛大场面。
在80后眼中,庙会是一场远去的热闹,但是仍然鲜活在故事中。在调查中,没有见过庙会的人中56.2%非常想看一看庙会,觉得那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应该予以恢复并继续发扬光大,看过庙会的人中50%希望庙会得到改进,增加一些新的内容,与时代更贴近。
从前的庙会远了,现代的庙会近了,我们欣喜地看到很多庙会在恢复中,还有很多庙会多了很多内容,比如洋庙会上的西餐和蓝眼睛大鼻子的外国友人,比如主题庙会上的奥运福娃,这些,无一不是让人们愉悦的变化。
众口必然难调
还有近两成的人认为,庙会正在一点点地失去它原有的味道,他们希望看到的,是古朴的,小时候记忆中的红火庙会。
这种观点不无道理,我们传统的东西在贴近时代的同时,如果保留一些与生俱来的味道,而不是完完全全地改变它,那么不管是希望庙会改进的,还是期待庙会复原的,声音里的不满都不会那么多了吧。
庙会曾经有过的辉煌已然成为过去,庙会的保持与恢复,责无旁贷地落到80后一代的身上。此话有些重了。
时间仍然在继续。冬日的阳光又一次照在身上。又一个春节即将到来,各地的庙会早已搭起了擂台,各唱各的大戏。火红的灯笼又挂起来了,年轻的姑娘小子们又开始了寻找新一年希望的里程。秧歌扭起来了,泥人捏起来了,糖葫芦摆上去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响。
文末,引用南周的一段话:一个个节日不再过了,没关系,我们还有其它的节日;一个个庙会丢失了,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娱乐形式,但在传统的链条消散在风里之前,我们要承接下去,在现代化的浪潮中发扬光大。